第七卷 第四章(1/3)
死者馮麗娜的屍體是上午11點半後被發現的，警方決定先找發現屍體的李晶、黃粵問話。何麗麗則帶著湯圖圖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李晶留著黑色的馬尾辮，深深的眼線、厚厚的唇彩，臉上的妝容比其他二人都要重一些。紅色的連衣裙，將凹凸有致身材完美襯托了出來。
黃粵發色微黃，樣子略顯清瘦，個頭也是幾人之中最矮的，像個小丫頭。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她身上隨處可見的小飾品：頭上別的S型彩鑽發卡、脖子裏的金屬項鏈、手腕上的線珠……當然每一根手指的指甲上都塗著不同的裝飾，畢竟是位美甲師。
“先談一下你們發現屍體的經過吧？”
聽完問題，對麵的二人相視一眼，沉默了很長時間誰也沒有開口。二人手中緊緊撰著打濕的紙巾球，或許是因為過度悲傷或者受驚過度都變得相當沉默。直到葛小眉第二次發問，李晶才咽咽喉嚨，連做了幾次呼吸後開了口。
“因為想去的火鍋店排隊的人太多，我倆看完電影後直接返回了家裏。快12點的準備叫外賣的時候，喊了聲麗娜沒有回音。上樓的時候，在麗娜門前發現有水溢出，覺著有些不對勁，然後敲門、呼喊無人回應。最後怕出事，找對麵鄰居要了備用鑰匙打開了麗娜的臥室與浴室。我們開門的時候，她已經……”
說道這裏，李晶突然為之語塞，幾欲開口仍無法繼續描述，歪在了右邊黃粵的肩膀上最後掩麵哭了起來。
葛小眉翻開首批趕來的幹警做的記錄，上麵寫著：浴室、臥室門前有大量水跡，經探察均為浴室浴缸溢出，現場腳印混亂，沒有提取到有用腳印。
黃粵接著補充道：“麗娜趟在血水裏，水龍頭嘩嘩留著水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們很慌亂，我們試圖把她撈出來，但發現她已經……已經走了。”
“打斷一下，鄰居那裏為什麽會有你們的備用鑰匙，鄰居是房東嗎？”葛小眉瞥了眼哽咽的李晶，轉而主動詢問起黃粵。
“對麵住的不是房東，沒有房屋的鑰匙，隻有我們房間的鑰匙。因為出現過幾次把鑰匙鎖在裏麵進不去房間
的情況，後來與鄰居熟悉後，都把鑰匙交給對方以防萬一。”黃粵解釋道。
葛小眉短暫思考了下，如果對麵鄰居隻有內部房間的鑰匙，除非房子裏有內應，要不然的確很安全。
“你們進入浴室後，除了注意到死者外，有什麽其他奇怪的地方嗎？比如擺著紅酒，比如死者早上泡澡這種事情。”
“紅酒沒有什麽奇怪的，麗娜特別喜歡喝紅酒，經常一個人拿著酒杯在屋子裏轉悠。洗澡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她平時時間多，早上與晚上幾乎都在洗澡和做美容。”
“這樣啊。”
——看來習慣真是因人而異。
葛小眉頓了一下，翻開法醫初步的屍檢。介於割腕自殺的過程會持續很長時間，而且屍體長時間泡在熱水裏，無法確定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陳法醫也隻表示死者死在10點之前。所以，案子仍然存在諸多疑點。
“死者幾點進入的浴室，你們有印象嗎？”
“我想應該是在九點後吧。我記得早上八點的時候我們四人還一起吃過早點，然後圖圖上班去了。我和晶晶八點五十前出的門。我住在麗娜房間的正下麵，出門的時候，我沒有聽見樓上的水聲。”
“之前可以聽見清晰的水聲嗎？”
“之前有，但不清晰。”
“你出門前，樓上有什麽異響嗎？”
“沒有，沒有其他奇怪的聲音。”
“八點五十啊……”葛小眉在紙上記時間，然後圈了出來，接著問道：“你們兩個平時也是上午看電影嗎？”
“是啊，今天是周末，圖圖上班，麗娜一般不和我們一起，隻有我們倆。上午看電影，人少，還有折扣。”
“那你們出門的時候有沒有與死者打招呼，或者在早飯後上過二樓。”
“沒有。”
“我有……”哭啼的李晶忽直起了身子，咬著嘴唇道：“我出門的時候喊了一聲「我們出門了」。可……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我死活也會喊上麗娜的……都怨我。”
“怎麽怨你呢，晶晶。是我不好，我昨天該定三張票的……”黃粵與李晶二人相互自責的，又抱在了一起。
聽著二人令人心碎的哭聲，葛小眉不免動容，
可不知道為何卻想起之前見過的湯圖圖。葛小眉記得很清楚，湯圖圖的眼中一點淚水都沒有。
“哎？我記得，中間麗娜不是給你打過電話嗎？”李晶忽轉向黃粵。
黃粵一驚，拍了一下臉蛋，“對啊，那個時候的確接到了麗娜的電話，說是讓我們幫她帶一份馬卡龍的。但我們看完電影，光顧著去火鍋店排隊忘了這茬了。”
“那是什麽時候，能給我你的手機嗎？”
“可以。”
葛小眉接過黃粵的手機，注意到最近的一個通話記錄的撥打者名為「娜娜」，通話時間為九點零五分，時長為四十五秒。
“連給麗娜帶馬卡龍的事情我也給忘了……我真的是……”
黃粵捶了幾下胸口，被李晶攔了下來。
葛小眉安慰了幾句，咳咳聲音又鄭重其事起來。
“還有一個問題，第一見到死者泡在浴缸和到現在為止，你們都認為她是自殺嗎？”
“恩？”
“這個……”
麵對葛小眉突然的發問，兩人均一愣臉上寫滿了吃驚。
李晶皺著眉頭，小聲反問道：“我不明白警官的意思，如果不是自殺，難道是……”
李晶快速看了一眼旁邊的黃粵，目光又望向一樓廚房邊現在湯圖圖所在的那個房間，自言自語道：“不會，決沒有可能。”
黃粵則嚇一跳似地瞪大眼睛，捂住了胸口，“還有別的可能嗎？”
“現在案子還沒有結論，我在問你們，你們相信死者是自殺身亡嗎？如果相信，你們覺著死者為什麽會自殺？或者表現了哪些自殺傾向？”葛小眉目光來回在兩人的身上徘徊，捕捉著每一個微表情變化。
李晶垂著目光，仍在自言自語，以一種似乎在說服自己般的語氣，“不是自殺？麗娜會不會自殺？我想想……對啊，麗娜怎麽會自殺呢……可不是自殺，根本沒人可能殺死麗娜啊……麗娜啊，娜娜啊，你究竟為什麽要做傻事呢……”
“還不是因為被那個熊導演騙了嗎？她那個圈子本身就很不幹淨……前幾天她摔了一夜的東西，哭得傷心欲絕，也是為了這件事情……但不是自殺的話，是什麽呢？”黃粵也低著頭，聲音很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