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二章(1/3)
“黴黴，你站到死者的屋子裏想什麽呢？”
隔著警戒線，何麗麗叫醒了在房間裏發呆的葛小眉。葛小眉正對著死者**的衣服一籌莫展。剛剛她又看了一遍從咖啡店裏拷來的監控錄像，死者當時出現在咖啡店裏買冷飲的時候穿的是一件淺藍色短袖和一條深色運動褲。而且錄像顯示，死者將購物小票放進了褲子口袋裏。但死者臥室的**出現的確是一件白色的運動短袖和一條深色的運動褲，運動褲前後口袋裏什麽都沒有。她還翻過了死者家中的三個垃圾箱，都沒有發現購物小票。另外找遍死者家中，那件淺藍色短袖也不知所蹤。
換句話說，死者早上出門穿的衣服消失了。
葛小眉掃過大廳裏的人型現場痕跡固定線，一個小時前躺在地上的屍體身上隻穿了一件**。如此說來，恐怕消失的衣服不僅是死者早上出門時穿過的，還是死者死的時候穿在身上的。
凶手殺死死者後，將死者的衣服帶離了現場！
可為什麽要將死者的衣服帶離現場呢？
她想不明白。普通凶殺案件中，無論發生在室內還室外，凶手處理死者衣服的情況都不常見。凶手處理死者衣物的可能性隻有一個——死者衣物上留下了足以證明凶手身份的痕跡。
會是什麽痕跡呢？
莫非是血跡？
按照一般凶手案件來說，凶手與死者發生爭執時多有受傷，在死者衣服上會留下本人的血跡。
不對，不是血跡。
葛小眉抓抓頭發，包括趙倫在內的四個嫌疑人身上都沒有明顯的傷痕。
不，有。
她想起來了，一號嫌疑人王樂的手腕有些紅腫。
可紅腫就算是打鬥照成的，也不會在衣服上留下痕跡。
“黴黴！有沒有聽到我說話！”何麗麗用手中的寫字夾敲敲門框，表現無法理解剛剛討論時候還頭頭是道的黴黴怎麽一會兒就蔫兒了。
“啊？奧，在聽。”
何麗麗咳咳聲音：“黴黴，隊長，讓我通知大家可以收隊了，帶著李小池和趙倫回警局。其他嫌疑人錄完口供就可以暫時回家了。你那邊一切都OK吧？”
“知道了，我……等下，這張照片是……”
床頭櫥上的相框吸引了葛小眉的注意力。是一張死者與幾個友人爬山時的合影。
“照片？
”何麗麗跨過警戒線，湊到葛小眉的身前，“照片有什麽好看的？”
葛小眉指著照片上死者頭頂的帽子說：“你看，黑色的鴨舌帽，上麵有一個紅色的字母G。從某一個角度來說，這個紅色的大G也是圓形的字母。會不會……”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頂才是隔壁男孩見到的帽子？可凶手為什麽要戴死者的帽子呢？另外，我們不是發現趙倫的帽子完全符合隔壁男孩的描述嗎，而且趙倫也承認出現在附近樓下。”何麗麗不認為一頂帽子有什麽可懷疑的。
“是，他是承認出現在樓下，可沒有承認進過死者家。我們再去隔壁確認一次，不就知道是不是了？”
“喂，黴黴，你到底在想什麽啊，能不能一次說清楚？”
何麗麗轉身的功夫，葛小眉已經抓著相片跑出了門外。
“沒錯，就是這一個帽子。我在樓梯見過的叔叔戴的就是這個，上麵有個紅色的字母。不是這邊的一個，這邊的帽子上麵字母是黃色的。我記得是紅色的。”在死者照片相框與趙倫帽子的照片麵前，隔壁小男孩輕而易舉辨別出了上午見過的帽子。
“那姐姐記得你之前說你在樓梯上見過的那人穿的衣服和你爸爸的某件衣服款式一樣，是不是？”
待小男孩的父親翻出兒子所說的那件衣服，葛小眉眯起了眼睛。
一件風衣，一件長款的黑色風衣。
而趙倫今天穿的是黑色夾克！
果然是這樣，小男孩在樓梯上見到的陌生人不是趙倫。凶手另有其人。
可會是誰呢？嫌疑犯中沒有出現其他男人啊？
“嗶——嗶嗶，嗶——嗶嗶……”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一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哪位？”
“你好，請問是葛小姐嗎？這裏是神通快遞，你的快遞到了。”
快遞？葛小眉不記得最近買過東西，她一愣：“會不會是搞錯了，我不記最近有快遞。”
“是寄給葛小眉葛小姐的，請問是葛小姐本人嗎？”
“我是葛小姐，但……好吧，你把快遞放到樓下物業那裏吧。我一會去拿。”
“神通快遞，件件必達。葛小姐，如果在家的話，我這給你送到二樓去。”
二樓？葛小眉看看手機上的陌生號碼，電話和名字都沒有錯，應該是給她自己的快
遞。但她不住在二樓啊，她住在二十三樓啊。
“你不能上樓，現在這裏已經被警方封鎖。我幫你喊她，黴黴，你的快遞！”
樓道裏和電話裏同時傳來了田胖暴躁的聲音，葛小眉渾身一激靈，怎麽是送到這裏的快遞？
在警隊十幾個同事的目光注視下，葛小眉顫顫地從田通手裏接過了一個飯盒大小的盒子。準確的說，就是市麵上最常見的那種一次性白色塑料飯盒，隻不過飯盒上貼了一個快遞單。
「收件人：文化佳園2號樓中單元2003室，葛小眉。」
“黴黴，你什麽態度，太膽大妄為了！收快遞收到案發現場來，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幹就回家去，回家購物收快遞去，無法無天了。”
不僅是田通發了火，同事間也投來了鄙視的目光，連一旁圍觀警方偵查的群眾也開始指指點點。
“現在的警察怎麽這個樣子啊？”
“怪不得半天找不到凶手，原來在忙著收快遞。”
“你們說這漂亮的女警官網購的什麽東西呢？化妝品還是零食？”
聽到這些話，葛小眉恨不得從地上找個窟窿縫鑽起來。她紅著眼睛委屈極了，自己根本沒有網購。
她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狠狠抓起白色飯盒，恨不得將飯盒砸到牆上。
飯盒很重，鼓鼓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打開飯盒，迎麵撲來一股濃濃的飯菜味，有酸辣土豆絲，還有韭菜雞蛋的味道。
葛小眉甩甩頭，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飯盒內竟然放著一塊板磚。對，就是那種建築工地上最常見的紅色板磚。
是誰？是誰！是誰的惡作劇！信不信，我用這磚拍死你！
葛小眉要瘋了，一掌劈在板磚上。
板磚上出現了一道裂紋，經不住如此大的力道，一分為二，裂成兩半。
還不夠，她又舉起手，要一掌拍碎它。
“啊！”
距離板磚還有零點零一米的地方，葛小眉收住了手，手掌抖動了起來。她再次感受到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被人監視的窒息感。
板磚上有字，十二個字，每六個靠在一起，正好讓她一掌從中間劈開了。
這次不是從報紙上剪下的文字碎片，字是刻在板磚上的，但每一個字的字體都不一樣。
左半塊：真菌藥膏衣服。
右半塊：血跡貓高跟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