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三章(1/3)
“收隊啦，收隊啦。”
何麗麗通知完幾個嫌疑人回家後，伸了個懶腰。剛走出樓道，發現忙了一天同事們的狀態不太對頭。
“什麽警察啊，沒有抓到凶手就草草了事下班了。”
“估計是都等著回家收快遞呢。”
“不是為人民服務嗎？現在的警察遵循的原則怎麽變成了為自己收快遞啊？我要拍下這些警察的嘴臉，發到網上去。”
麵對幾個掏出手機不明真相的群眾，何麗麗用寫字板擋住臉，湊到田通身邊，小心碰碰隊長的胳膊。
“隊長，聽見沒有，她們還在討論快遞的事情。”
“夠了！現在就收隊，今晚加班開會。”
“又開會……可我又沒有上班收快遞……”
“收隊！我說收隊！”
想起剛才快遞員闖入現場尷尬的情景，田通用力將紙扇打在車門上，幾十年刑警生涯還沒有見過如此荒唐的事情。
“不能收隊！”
正是此時，樓道裏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樓洞陰影裏閃出一個人影，迅速攔住了離開的一號嫌疑人王樂。
“黴黴？”“黴黴？”“黴黴？”
警隊同時紛紛一震，這種場麵怎麽如此熟悉？
王樂腳步一停，微微一笑：“不知警官還有什麽要問的？”
“不是要問什麽，而是逮捕你，我懷疑你就是殺害文化佳園2號樓中單元2003室死者江川的凶手。”葛小眉斬釘截鐵地說。
凶手？
王樂笑容僵硬在臉上。與此同時，周圍的同事立馬走了上來，將王樂圍住。
王樂捋了下耳邊的碎發，說：“這位警官真會開玩笑，我怎麽可能會是凶手呢？我從死者家出來後，有人再次見到過死者，足以證明我是無辜的。”
“對啊，黴黴，目擊證人指認的出入現場的嫌疑人可是趙倫啊。”一旁的麗麗竄出來補充道。
田通從人群中擠出，同樣投來詫異的目光：“黴黴，凶手不應該是個男人麽，莫非樓上小孩見到的陌生人不是凶手？”
“死者隔壁小男孩在樓梯上遇到的陌生人的確是凶手，但凶手不是男人。”葛小眉語調一停，指向王樂，“出現在樓梯上的陌生人是她穿著死者衣服偽裝成的男人模樣！”
“穿著死者衣服？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呢，黴黴？”田通用扇子撓撓頭，轉了一圈，周圍的警員也全部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很簡單，是我們弄混了。趙倫沒有撒謊，他的確跟蹤了李小池在樓下附近出現過，但沒有上樓。我已經確認過，樓上小孩見到的陌生人穿的是黑色風衣，戴的是標有紅色字母的鴨舌帽。而趙倫穿的是黑色夾克和標有黃色字母的鴨舌帽。他隻是穿著類似的衣服，同時在樓下出現過，被我們順理成章斷成上過二樓。另外，在死者家中的照片上我還發現死者也有一頂標有紅色字母的鴨舌帽。換句話說，樓梯上出現的陌生人穿的衣服有可能全部是死者的衣服。我推斷是凶手殺死了受害人，脫下了受害人的衣服，穿到了自己的身上。同時凶手裹上了一件死者家中的黑色風衣，然後戴上了死者的鴨舌帽偽裝離開了現場。這樣也解釋了，為什麽死者被發現時身上隻穿著一件內
褲。我這麽說，沒有錯吧，殺人凶手王樂王小姐？”葛小眉的目光牢牢鎖定在王樂的身上。
王樂瞥著頭淡淡一笑：“不知道這位女警官在說些什麽。”
“可黴黴，凶手為什麽要脫下上死者的衣服並穿上離開現場呢？還有我們在死者家中的**不是見到了死者脫下來的衣服了嗎？”何麗麗又追問道。
“那是因為床頭上放著手機和鑰匙，我們按照普通的生活習慣先入為主，以為是死者脫下來的衣服。根據咖啡店的監控錄像顯示，死者當天早上外出時穿的是淺藍色的短袖，但**的不是，死者家中也沒有這件衣服。隻有一個可能，被凶手帶走了。褲子也是如此。”
“但王小姐離開之後，還有人去過死者的家，見過死者。黴黴，按照你的說法，符合作案時間的應該是最後與死者見麵的李小池才對啊？”何麗麗抱著手繼續疑惑道。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他……”人群中的李小池縮著腦連連否認。
“那就要從頭開始說起，與死者早上有約的一共有三個人。其中我們通過監控錄像認定的二號嫌疑人董昕擁有不在場證明。但為什麽三號嫌疑人李小池見過死者，卻無法證明一號嫌疑人王樂沒有嫌疑呢？因為王樂離開了死者的家，趁死者下樓去咖啡店買東西的時候，又悄悄返回了死者的家。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躲在了死者家的衣櫃裏，親眼目睹了死者與李小池見麵。李小池走後才出來與死者對峙。在爭吵中，你失手殺死了受害人。然後脫下受害人的衣服，處理完現場後喬裝離開。”
“哼——”王樂冷哼了一聲，把頭一甩，沒有回答。
“可黴黴，你還是沒有解釋王樂為什麽穿上死者的衣服啊？如果是打鬥過程中，二人衣服上濺到了死者的血跡，王樂隻需要清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夠了。沒有沒有必要帶著死者的衣服離開啊。”何麗麗再三發出疑問。
“原因很簡單，麗麗。一開始，我也想不明白，甚至不知道死者的作案方法。但你還記得我當時打開衣櫃時說聞見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嗎？沒錯，就是那個味道，是藥膏的味道。凶手處理現場、帶走死者衣物的原因不是血跡，是死者衣服上沾到了凶手身上的藥膏。現在，請王小姐翻開自己的右手腕給大家看下。我記得你說過，那片真菌感染造成的紅腫妨礙了你的正常工作。那麽，你一定塗過用來醫治的藥膏吧。”
“就算我塗過藥膏，又怎麽樣？誰生病不擦藥？”王樂用手包擋住自己的手腕，提高了音調，“這些都是你的猜測而已，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我殺害過江川！”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證據就在你的腳上！你穿的鞋子上！”
葛小眉伸出手指，直指王樂的紅色高跟鞋。
王樂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立馬回複了平靜，站直了身體，理直氣壯地笑了起來：“完全沒有可能。難道現場發現了我的腳印？可即使現場有我的腳印，但也無法證明我是凶手。”
“你想炫耀的是，你曾經在現場踩到過血跡，但走出現場之前不但擦掉了腳印而且清洗過鞋子這件事情吧
。”葛小眉一邊說，一邊逼近對方。
“你！”王樂一驚，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你……你沒有證據就是沒有證據。這都是你的揣測，揣測！”
葛小眉沉下聲音：“王樂，你知道警方是如何這麽快就發現了死者的屍體嗎？你還記得死者喂得那隻折耳貓嗎？我一直有注意過死者家的門窗是封死的，按道理小貓是不會單獨跑出來的。想必是那隻小貓是在目睹了你殺死受害人後受到了驚嚇，在你開門出去的一刹那間衝出了房門。正是小貓沾了一身血跡十分異常被人發現，才讓警方追蹤到了死者的家。”
王樂咽了下喉嚨，笑了：“貓？警官不會是想讓隻貓來指認我吧？真是天方夜譚，難道貓會說話？”
葛小眉幹笑幾聲：“貓是不會說話，但貓會通過另一種方式指認你！如果我沒有猜錯，就在你開門離開的一刹那，小貓跑出門外時一定與你的鞋子擦身而過，你現在穿的鞋子上一定沾上了小貓身上的血跡。”
王樂看著自己的鞋子，雙手不停抖動起來：“不可能。”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怎麽想都想不到正是因為你之前在死者家中洗幹淨過鞋子，所以你回家沒有再次清理鞋子上的血跡，對不對！而血跡和你的高跟鞋都是紅色，你也沒有發現上麵的血跡。既然你敢裝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來接受警方的詢問，那麽你一定會穿上早上與死者見麵時也就是殺害死者時穿的衣服。當然衣服上的血跡一定被洗幹淨了，但你現在所穿的高跟鞋上一定帶著死者的血跡。如果你沒有殺人，那怎麽解釋高跟鞋上的血跡？”
“你！”王樂下意識退後一步，迅速退下了自己高跟鞋，抓起來就往地上的泥土裏蹭。
“保護高跟鞋！”
田通一聲立下，從人群中衝出兩個人高馬大的警員一人一條胳膊將王樂架了起來。
“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你們放開我！”王樂仰著脖子大喊了幾聲後，然後垂下了頭哭啼了起來：“我對他這麽好，我把掙得錢都花在了他的身上，他每月向我要多少，我就給他多少。可……他……他還是要和別的女人有來往！他活該，他活該！”
“呼——”
聽到王樂認罪，葛小眉喘出一口大氣，擦了擦後頸漆出的細汗。還好沒有意外。
身旁的麗麗噘著嘴，似乎很不高興，臉上寫滿了各種小情緒：“黴黴，你太過分了，我們下午一直在一起。你發現了什麽線索，一點都不告訴我，就為了憋到最後出風頭。小心眼，太壞了！”
我哪出風頭了？哪裏小心眼了？
田通也走了過來，一邊笑一邊轉著紙扇：“黴黴啊，你什麽時候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連高跟鞋上的血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不愧是我帶出來的警員。”
“其實我也是猜的……”當然是猜的拉，按照板磚上的提示猜的。葛小眉完全不敢想象萬一王樂不認罪、高跟鞋上檢測不到血跡，會是怎麽一種情況？
可既然是神秘人留給的信息，一定有道理。
糟糕！那個神秘人身份未知，我不能如此信賴他。
“你剛才說什麽？”
“啊？我說，是隊長教育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