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 血祖天雄

金歎月勸不住她,隻得硬頭皮跟上,以防遭遇不測。不料她越走越近。此時方圓數十裏內早成了汪洋火海,樹木從生、百草豐茂的山嶺,處處熊熊大火,火舌狂吐。霄雲一麵行走,一麵以太極分光術驅散火勢,沿著一條陡峭光禿的山路,來到鬥法前沿陣地。此處離鬥法之地僅隔著三十來丈,火鳳的火焰,中天紫薇大陣的金光,血雨腥風的血腥之氣,一浪接一浪湧來。每當火浪噴來,或是金光襲來,或是血雨湧來,霄雲都很識時務,趁機躲在一塊巨石之後,待得浪頭一過,她又從巨石後探出頭來,全神觀望,大聲喝采。金歎月暗暗叫苦,可又無法可施,隻得任由她胡鬧。

金歎月注視眼前空地,隻見一塊寬四十來丈、長六十來丈的小峽穀,早被這些道門中人的法力給摧殘的七零八亂,枯枝敗葉、碎石嶙峋、禽獸屍骸,遍地都是,一派狼藉。突然望見東北角一塊凹進去的花崗岩中,露出四個人的身形來。他心念一動,忙凝神去看。那四人果然便是白蛇藍鷹和飛天遁地二禽。白蛇藍鷹似乎被打斷了腿骨,腿上鮮血淋漓,全身被甚深道法給禁製住,一動不動。飛天遁地二禽則更慘,飛天禽袁若鷹雙腿齊膝而斷,身前半丈之地被血水染紅,遁地禽石穿甲頭皮掀掉一層,鮮血狂湧,渾身血淋淋甚是可怖,隱隱約約看到他的雙手似乎從肩胛骨斷掉,露出森森白骨,觸目驚心。

金歎月看的心驚膽顫,情不自禁“啊”了一聲。霄雲尚未看到,不知他為何驚惶,詫異看他。金歎月指指花崗岩下,霄雲順著他指引方向看去,也嚇得尖叫一聲,顫聲道:“是誰下得毒手?”

金歎月臉色煞白,咬牙切齒,恨恨道:“多半是血祖那個老妖怪,除了他,誰會想出這麽惡毒的方法折磨人。”

霄雲驚喜叫道:“瞧,他還背著我的太戊神鋒。”

金歎月仔細一看,白蛇背上果然背著一把焰騰騰的寶劍,赫然便是太戊神鋒。

話音未落,霄雲縱身朝花崗岩撲去,她身形嫋娜,在空中騰挪簡直就像一隻穿花蝴蝶,輕盈曼妙。金歎月先是一怔,馬上驚叫道:“小雲兒,回來,危險。”

霄雲早已躍出三丈,哪裏還理會他?在空中輕輕巧巧扭扭腰,便竄到花崗岩之下,伸手去白蛇背上取劍。此時白蛇藍鷹委頓在地,動彈不得,與死人無異,她這般衝下去,本可以輕而易舉奪回太戊神鋒。

猛然聽到一聲暴喝,一個蒼狼嚎叫般的聲音從西麵傳來。金歎月看的分明,正是血祖天雄擺脫了寒冰仙子和五聖山諸人的糾纏,化作一團血影射向花崗岩,徑取白蛇藍鷹。

霄雲明知此人道行深厚,自己不是敵手,可她生性倔強,不肯示弱於人,撅起嘴哼了一聲,抬手就祭出冷月劍。冷月劍幻化成一彎秋月,擋在她身前半丈之地。金歎月怕天雄一招就擊傷霄雲,更不打話,全身撲上去,右手化個半圓,一股罡氣向外推出,幻化成九個人影,加上他的真身,一共十個人形,飛到冷月劍前,正是子午神功的‘盈虛九變’。

隻聽到血影中發出一聲怒吼,停在空中,緩緩褪去血光,露出一個魁梧的蒼髯老者,臉上掛著一副似獰笑又不是獰笑、似喜悅不像喜悅的古怪表情,雙目如電,冷冰冰瞪著金歎月,用他那狼嚎般的聲音大聲問道:“小子,你和蕭霸陵是什麽關係?你怎會盈虛九變?”

金歎月心中一凜,情知大事不妙,這血祖天雄是師父當年的仇人,那寒冰仙子也和師父有著甚深過節。萬一他們一起發難,自己就算有一百條命,隻怕也難逃生天。他定了定神,內心無奈苦笑:“怎麽師父得罪的,全是這些一等一的高手?”他心有所思,便顧不上回答血祖天雄的問話。

血祖天雄全身浸在一團濃濃血影中,如憧憧鬼影,甚是可怖,雙眼血紅,冷冰冰盯著金歎月,厲聲喝道:“你是蕭霸陵的傳人?”

金歎月正要答話,那邊寒冰仙子看到此處變故,趕緊撇下中天紫薇大陣,風一般飛過來。一眼望去,隻見她衣袂飄飄,裙帶飛舞,倒像九天仙女踏著雲彩降下凡塵。人未到,聲先至,格格嬌笑,朝血祖天雄喊道:“此人正是蕭霸陵的嫡傳弟子,名叫金歎月,人小鬼大,詭計多端。”

金歎月訕訕笑道:“小子真是三生有幸,又得瞻仰仙子風采,仙子越發年輕貌美了。”他笑得極為尷尬,皮笑肉不笑,向後挪動半步。

五聖山諸人見寒冰仙子和血祖天雄先後撤出戰團,往白蛇藍鷹而去,匆匆收起陣法,飄然落在數丈之外,形成一個弧形包圍圈,將諸人圍在垓心。端木齡手持天嘯神劍,慕容檀握緊定光索,其他十幾名弟子都把法寶握在手心,凝神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