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網的逃犯(中)

十四•落網的逃犯(中)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因為發燒而引起芯片短路的家夥,一個釘子戶喃喃道:“光腦也會短路嗎?我要去投訴。”“得了吧,售後服務中心早就和母星一起變成宇宙塵埃了。”

秦缺大概是一群僵屍和一個變形怪裏最冷靜的一個了,或許因為他是人類,對這種電路故障不算陌生,他五指一伸,一張半透明的薄膜覆蓋住了病患的全身。

“你要像上次那樣把它拎起來丟進垃圾桶嗎?”我好奇地問。

“閉嘴!”

那層薄膜大概是絕緣體,電火花不再到處亂竄,可是可憐的釘子戶還是在那裏渾身哆嗦,我咬著手指回憶人類所能接受的安全電壓,然後走到一旁給梁睿打電話:“老板,我們需要一具新鮮的克隆體,一個塔米拉星人發燒把芯片燒短路了。”

梁睿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然後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溫柔地問道:“你以為塔米拉星人的光腦是你家用了三十年不換的變壓器嗎?還短路?也許是你的大腦短路了也說不定。”

我開始摳耳朵,左邊摳完摳右邊:“我爸也常這麽說。老板,其實我是你和我媽的私生女吧,放心,我不會告訴楊瘋子的。”

梁睿掛了我的電話。

我回頭對秦缺說:“咋辦,梁睿承認他是我生父了,你願意多一個嶽父嗎?”

一把半虛體的飛刀命中的我眉心,這個作案不留凶器的家夥。

五分鍾之後梁睿驅車趕到。

“老板你超速了吧。”我看了看時間說道。

“我剛好在這附近的醫院。”梁睿大步走進了倉庫,一把拎起**半死不活的發電星人,一把飛刀就這麽直中它的腦殼。

“哇靠,現場謀殺,目擊證人太多了!”我東張西望企圖從一群暴民釘子戶中間溜走,結果這群人無動於衷。

出乎我的意料,病號的心跳呼吸一切正常,就連飛刀也被瘋長的肉推出了腦殼,我看得目瞪口呆,梁睿不動聲色。

“它也是擬形生物嗎?”我喃喃問道。

“不,它是寄生種。塔貝斯星人寄生種生物逃犯,我以逃獄罪和非法入境罪逮捕你。”梁睿站了起來,凜然對躺在**的病患說道。

病患睜開眼睛,鮮活的眼神完全不似那群釘子戶。

“真糟糕,寄生錯了對象。”它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光腦的自衛反擊係統造成的電流可不好過吧,就算以你的修複能力也很難愈合電擊傷害。”梁睿說道。

塔貝斯星人笑了起來:“無所謂,我已經消滅了它。”

一個塔米拉星人幹巴巴地說:“我們在本體上留了一份備份光腦,重新植入芯片可以使用了。”

梁睿對逃犯微微一笑:“和矽基機械生命打交道就得習慣它們愛存檔的好習慣。”

我在一旁連連點頭,打BOSS前不存檔的人注定會追悔莫及。

被電得暈乎乎的塔貝斯寄生種就這麽因為選錯了寄生對象被梁睿捉小雞一樣拎回了花店地下室。我看了看秦缺無動於衷的臉,聳聳肩:“看吧,地球就是這麽危險。”

秦缺瞥了我一眼:“一千隻塔貝斯星人也沒有半個你危險。”

對此我深感榮幸。

這真是混亂的假期,我一邊對付大一的暑假作業——該死的大學竟然有暑假作業?!它唯一的優點就是在市內,我可以每天步行回家吃飯睡覺——一邊忙著為外星友人服務。

我是一隻忙於暑假作業和假期兼職的擬形地外生物,真是糟糕的矛盾集合體。

今天照常上班,我頂著某張廣告招貼畫上的小蘿莉的臉進了花店。

順便一說,我對這家花店的店名幾度吐槽無力,梁睿以一種極其囂張的姿態為這家花店命名:H市外星事務所。

人類誇讚這真是個有趣的店名,非常具有想象力;外星友人則表示這麽做大大減少了它們找不到正確地點的可能性,皆大歡喜。

連工商管理局都覺得這是個有品位的名字,人類真幽默。

今天我稍稍有些遲到,楊瘋子正在喝著豆漿啃著大餅油條,他一直覺得這是地球最美味的早餐之一,以至於他在美國執行外派任務的時候總是對美國佬的早餐感到絕望。

秦缺比我早到,正在看晨報,聽到我進門的聲音他隻是抬頭看了一眼,連個早安都吝嗇給予。

“看來一隻蘿莉沒法吸引你的注意力超過三秒。”我一口咬碎了手上的棒棒糖。

“我對偽裝成蘿莉的大齡腦殘一向沒有興趣。”

我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你唯一一次盯著我看超過三十秒是在你家的浴缸裏,也許我這個大齡腦殘的裸|體讓你覺得比蘿莉有看頭。”

我再度被實體化的飛刀命中了眉心,我覺得他有必要改改這個習慣,不然見到不順眼的往人家腦門丟飛刀,他遲早要被槍斃的。

半虛體的飛刀在我腦殼上停留了五秒就消失了,我蘸著擬形出來的血液放到嘴裏吮了吮,番茄醬的味道還不錯。

梁睿深深歎了口氣:“如果我是你,現在就不會露出這種傻乎乎的表情惹我的老板生氣。”

我立刻雙手合十用蘿莉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別扣我工資。”

梁睿冷笑了一聲:“我發過你工資嗎?”

犀利的言語讓我中彈倒地,HP瞬間飄紅。

從地上爬起來的我再接再厲:“老板,你的心情好像不太美麗,是**不和嗎?”

我剛剛才愈合的腦殼再次被一把飛刀射了個直中紅心,這把可是真家夥。我捧著手術刀恭恭敬敬地將它遞還給梁睿,一邊變出個蘋果來頂在頭上,退後:“老板,您可要瞄準了。”

梁睿無視了我頭上紅豔豔的蘋果,義無反顧地再度把手術刀甩到了我的腦門上。

我放棄了,頂著腦殼上的手術刀開始啃蘋果,反正也不痛,愛咋樣就咋樣吧。如果我這副蠢樣能取悅我的老板,這也是功德一件。

認命也是我的美德之一,我真是個良民。

“好了,開會。”梁睿拍了拍手吸引我們仨的注意力,然後開始公布每日最新消息,“據可靠消息,‘千鴉’入境了。”

我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漫不經心地說道:“千鴉?聽起來像個馬戲團的名字,表演千人遛鳥群P嗎?”

“銀河係最大的星際走私團體之一,無論客戶想要弄到什麽樣的東西,隻要在這個銀河係內存在,它們就可以弄到手。最有名的一起案件是把銀河係總統府門口的總統全|裸雕像賣給了銀河係恐怖組織的老大。”秦缺解釋說。

我抽了抽嘴角:“無論是物主還是買家的品味都令人難以苟同,而且我對買家的動機表示懷疑。”

楊瘋子抓了抓臉,下巴上還有沒剃幹淨的胡渣:“誰知道呢,也許買了雕像放在屋裏每晚對著它自|慰,銀河係這麽大,什麽樣的變態都有。”

也許我也是這群變態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