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相爭,講究的都是一擊得手,這句話真是一點都不假。

兩個高手飄回石柱後,燕兄雖仍是站著的,但劍已經收起,臉色蒼白得可怕,顯然剛才對方那一掌拍得他元氣大傷。

而白兄的情況則更為惡劣,他徑直盤腿坐下,閉上了雙眼,眼角跳得厲害,估計是在催動心法療傷。

但他腹部卻一直血如泉湧,腦袋上還在不斷的飄傷害數值:

“—12!”

“—23!”

“—8!”

“—18!

……

對他們這樣的高手來說,傷害也許隻是體質的九牛一毛,但是稍微有點眼光的人都能看出,燕兄那把神劍肯定有附加傷害屬姓。

而且通過傷害數值來看,白兄的傷勢肯定嚴重得多。

白兄雖緊閉雙眼,但口中還是朗聲道:“燕兄劍法無虛,白某甘拜下風。“”

那燕兄沉默了許久,渭然歎息:“誰說白兄輸了,其實我該服氣才是!”

他本來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此刻這麽一說,紀檢委書記等三人全都怔住,誰也不明白他為什麽還要認輸。

白兄閉目仍道:“輸就是輸,贏就是贏!”

“白兄你這是何必?”燕兄歎息道,“剛才倘若不是你分心,我受的傷遠比你重。”

白兄厲聲道:“誰說我分心了?”

燕兄的目光似有若無的朝張赫等人的方向飄來:“剛才如果不是白兄感覺到岸邊有人,那為什麽一掌威力減弱了那麽多?是因為白兄心中有了顧忌,所以出手才有所保留。”

張赫這才真正嚇了一跳,原本以為自己四人來得神不知鬼不覺的,沒想到對方早有覺察,這二人實力之高,簡直是前所未見。

不過這時白兄卻不再說話了,顯然是默認了對方的話。

燕兄拱手道:“白兄在分心的時候依然能夠發出淩厲一擊,就憑這一點,燕某自愧不如。”

白兄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燕兄既然能覺察這一點,就不存在什麽輸贏之說,白某深感敬佩。”

他二人本在生死相搏,此刻重傷之下反對對方表達敬佩之情,紀檢委書記三人頓時一陣熱血沸騰,他們也對這兩個高手由衷的感到佩服。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為了什麽殺了無數人弄得現在紅名透頂,但這兩人絕對不是自詡俠義顯赫之輩,但我行我素光明磊落,絲毫不願意占別人的便宜。

隻有武功到了一定火候的人,才會擁有這樣的心境。

可是,這兩人為了什麽原因非得在這裏廝殺呢?

這個問題已經來不及思考了,因為燕兄已經在躍下石柱,從水麵上飛掠而來,看那殺氣騰騰的動作,隻怕沒準備和氣收場。

紀檢委書記還準備腳底抹油,卻被張赫拉住了。

張赫沉著臉道:“別跑,跑是跑不掉的。”

紀檢委書記怔住,但隨即默然,張赫說得有理,人家受了這麽重的傷還能施展出這麽高明的輕功趕來,就憑這份輕功,你能跑到哪去?

燕兄很快就到了暗邊樹林處,他的臉色卻沉得可怕,目中精光亂閃。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他不問張赫等人來曆,反倒是先問此行目的,但看他的神態,隻怕十有八九都要動手。

“同誌,我們是來找寶藏的。”這句話哽在紀檢委書記的咽喉,但就是說不出口,隻因這燕兄的目光鋒利得像把刀,分明把他們四個當作階級敵人對待。

他可能對白兄敬佩,但未必就對他們四個人敬佩,倘若覺得他們四個人在這裏礙事,要一一殺之也不是沒有可能。

江湖中,誰的實力更強,誰就有生殺予奪的大權,這是鐵一般的真理。

“同誌,我們是過路的。”紀檢委書記這話回答得實在是不怎麽高明。

工會副主席趕緊附和:“是啊是啊,我們在作地形調研報告,順便弄一個經濟建設的項目建議書,以推動區域經濟發展和……”

她這種語言張赫還能理解,但是燕兄是顯然聽不大明白的,因為他的臉色沉得更厲害了,右手也隱隱伸向腰間包袱,看似準備拽劍了。

“慢!”張赫忽然舉手,“我們是來采藥的。”

“哦?”燕兄本要拽劍的手忽然頓住。

他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張赫的眼睛,張赫沉住氣:“我們的確是來采藥的。”

燕兄又掃了四人一眼,這才又道:“你們是煉藥師?”

“我是,副職是,但他們三個不是!他們是來幫我挖土的!”張赫深知此刻一個字都說錯不得,他已看出這燕兄絕非自己能夠對付,所以他一定要先設法穩住對方。

對於張赫的回答,燕兄仿佛顯得很滿意。

他這種老江湖見過的東西多了,有的是法子來驗證你說的是不是在真話?

“你在煉什麽藥?”燕兄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張赫早有準備,摸了一顆逗你玩扔了過去,但卻沒有發送“請求交易”的指令。

燕兄接過一看,目光一陣閃動,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許久又把藥回扔給張赫:“這樣的藥你有多少?”

張赫道:“沒幾顆,還得找材料煉。”

紀檢委書記三個看得暗暗稱奇,剛剛一片肅殺的氛圍,而此刻燕兄的臉色已經非常緩和,絲毫沒有要動手的跡象,三人忍不住望向張赫,這家夥鎮定自若,好象不是來找寶藏的,而是來遊山玩水、聊天怡情的。

燕兄又道:“那你現在身上有幾顆?”

張赫忽然不說話了,他當然不會說自己身上有多少藥,除非他是個傻子。

事實上,張赫這次從涪陵郡出來,身上別的東西沒有,但藥品那是絕對的充足,而且全是逗你玩。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嘛。

燕兄的臉色此刻仿佛微微有了一絲笑意:“我沒別的意思,你要是有的話,我全買了,1兩銀子1顆,不知意下如何?”

這話說出來,紀檢委書記三人的眼睛頓時都直了。

大家等級都差不多,穿得都一樣爛,長得都一樣齪,但現在看來,張赫顯然比他們三個搶手,而且能把生意做到這等荒無人煙的地方來,三人死活都想不通這是為什麽?再說了,是什麽神奇的藥物能值1兩銀子1顆?

太上老君八卦爐裏的仙丹嗎?

祖國大陸要是遍地有張赫這種經商人才,何愁人民不富裕,何愁雞的屁起不來?

紀檢委書記雖這麽想,但張赫卻忽然變成了聾子啞巴,好象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說不出。

燕兄皺了皺眉頭,忽又笑道:“2兩銀子1顆怎麽樣?這價碼可不低了。”

張赫這才抬起了頭,目中似乎也有了一絲笑意:“好,你說的2兩銀子1顆。”

燕兄終於笑了:“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張赫道:“什麽條件?”

燕兄道:“我的條件很簡單,你們剛才也看見了,遠處那位白兄和我約在這裏決鬥,我現在買了你的藥,自然對你們放心,但是你們切不可走出這碧波潭範圍,要是引來其他外人,必然導致我們分神,當然,你們可以放心在此地采藥煉藥,說不定還會讓你們發個小財的。”

“哦……”紀檢委書記三人恍然,原來這二人是在決鬥,看來是在切磋兼洗紅名順便練武器熟練度。

燕兄的臉色忽又變得殺氣十足,話鋒一轉:“隻不過……你們若是不遵守這個約定的話,那就不要怪燕某翻臉無情了。”

聽到這話,四人臉色不禁都變了變,但張赫隨即點頭陪笑道:“沒問題,沒問題,那沒問題的。”

交易很快完成,共計是15顆逗你玩,30兩沉甸甸的銀子就裝入了張赫的口袋中,這次交易也讓他知道了這燕兄的名字——燕一閃!

張赫的大腦中迅速搜索中原大陸的高手中,有沒有燕一閃這個名字?

結果是勿需質疑的,目前他所見識過最**級別的高手還是號稱揚州三劍之一的大俠雲中客,如果論第二位的話,玩長老還算是張赫比較想念的人物。

白占便宜不是錯,關鍵在於,你有沒有那個白占便宜的資格和機會。

燕一閃買了藥後又縱身掠回湖心的石柱之上,又和那白兄對峙,而白兄一直閉眼打座,好象老僧入禪一般淡定。

張赫一行四人則是沿著湖岸繞圈子,從燕一閃的角度望去,這四個家夥撥草尋蛇般的到處搜索,又挖又掘的,看上去還真是在四處找藥材,實際上是因為距離太遠他看不清楚,他真要清楚這幾個小子在幹什麽那才稀奇。

張赫四人沿湖繞了一圈,別說寶藏,連熒光草的毛都沒找到一根,倒是湖邊的飛鳥和野兔子驚起不少。

工會副主席有點兒泄氣:“老大,項目書上明明說寶藏就在這碧波潭啊,我們找了這麽久,什麽也沒瞧見啊。”

財政局局長也喃喃道:“是啊,頭兒,莫非論壇上的項目書,你又看錯了?”

紀檢委書記顯然也不屬於沉得住氣的那批人:“那就讓我們再繞湖一圈,做一個詳細的地形調研以及一個地域區塊的普通勘察報告書……”

“撲通”一聲,張赫三人同時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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