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還喜歡這次的安排嗎?”拉美西斯輕輕撫弄著令嶽蓉柔滑的長發,溫熱的氣息撲在耳邊。
偎在他溫暖的胸前,令嶽蓉心若小鹿般怦然直跳,“嗯,還好。”如果,沒有圖雅王太後的出現,也許,會更完美?她隱著不說,不想壞了這寧靜柔美的一刻。微微抬起下巴,望著眼前的人。
他佩戴了一條鑲金的藍色額帶,鬢發用上好的象牙發夾固定,一縷一縷的頭發束上了黃金小管,間或在小珠飾的垂直骨幹間,鑲嵌著刻有玫瑰花的黃金飾物,身上則輕攏了一襲雪白半透明的亞麻長袍。
如此裝飾……
柔紅的唇瓣輕輕翹起,一抹輕笑浮上,是心有靈犀?還是刻意而為?
她,額間正也是一條同色微淺的額帶,發間點綴數條金色長流蘇為飾的假發,雪潤的長頸上佩戴了一條刻著玫瑰花圖案的長珠鏈,身上同樣也穿了一襲純白的亞麻長袍。
嗬……
是誰遷就了誰?又是誰熏染了誰?
“蓉,我,有些東西送給你。”
一小簇驚喜的火焰在心中悄然燃起。
令嶽蓉偏了頭,望進琥珀色的雙眸,濃濃的深沉中有太多她看不清的東西,“是……?”
拉美西斯對門口的女侍點了點頭,女侍雙手一拍,一隊侍女魚貫而入。
待看清她們手裏或托或抬的的東西,瞬間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嗓子更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堵得死死的,已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
“最近書記官的工作可還好?”
“還好。就是太累。”
“嗯?”
“哦。這裏沒有沙發,沒有辦公台,沒有筆記本電腦,至少連支像樣的鋼筆都沒有,每天蜷縮在地上對著紙莎草書,不停地記,不停地寫,每次下來,背、肩、手、腿,總之就是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酸痛得不行。”
“……”
“什麽是沙發?”
“沙發是……”
“什麽是辦公台?”
“辦公台是……”
“什麽是筆記本電腦?”
“筆記本電腦是……”
“什麽是鋼筆?”
“鋼筆是……”
……
她從他的懷中掙紮著站起,淚水如決堤的尼羅河奔湧而出,甚至顧不得會不會被侍女們恥笑,疾步跑到女侍們麵前,在一個做工看起來並不是很好的家具前蹲了下來。
粗工的家具上精心地鋪上厚厚的鴕鳥絨做成的軟墊和軟靠。
“比拉蒙,這個沙發做得還真是……”她指著這個刻著罌粟圖案、帶有扶手的木製沙發說,抽泣的聲音讓她的俏小鼻頭看起來更紅了些。雖然刻在扶手上的罌粟圖案是那芙爾的最愛,可,這,對他而言,已經微融了內心深處某種堅冰吧。
“怎麽?不是這個樣子嗎?”他的眼中竟然有一絲不確定和緊張。
“不,不……”已然泣不成聲。
拉美西斯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說,“那我重新再來做過。”
“你……”
“嗯,是我親手雕的。”
“不,不……我是,說,它很好……”
決堤的淚滴在拉美西斯**的手臂上。他垂首吻去淚痕,扣住她的肩,“既這樣,為何還要哭?”
抬手凝望琥珀色的癡凝,你這個傻瓜。究竟是在意我的對嗎?可,即使到了此時也仍然無法看清自己的心意,對嗎?你個傻瓜啊。嗬……
“其他兩個可好?”
隨眼望了去,眼中更是一片模糊……
小小的蘆葦杆筆上纏纏繞繞卷滿了蠶的絲,一絲一絲,一層一層……
像是撲火的兩隻蝴蝶,赴死也要糾纏……
像是纏綿的鴛鴦,抵首擁抱,交頸而弋……
這樣的筆,該是柔軟的吧?
這樣的筆,該是舒適的吧?
比拉蒙……
“這筆……真……好……”
那是一張小小的書幾,桌麵微微傾斜,高度恰好與沙發相配……
隻因為製作了這張桌子的工匠認為,這樣使用的人可以不用再過度彎曲她的頸椎,可以舒適地眷寫著屬於工匠的起居注。
回首,
盈滿的心再無法負荷沉重的感動。
埋首,
在溫暖跳動的心髒處。
聽著那結實有力的心跳……
風淡雲輕,隻因為是你冰凍的心掠過無情的漪。
寂寥思念,隻因為奢望緣到今生可以生死相許。
若愛,
在世界的這一邊,
可有三個字可以亙古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