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雪兒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下,那樣子正好落入了慕容炎的眼中,狹長的杏眸當場就眯了起來——

“大家安靜一下,雪兒姑娘還沒有表態,也許軒王還有救,”一直端坐著的白流觴開口道,

這話剛落,雪兒臉色煞白的起身走至大家的麵前,說:“雪兒能力有限,解不了王爺的毒,這種情況隻有我師父雪山老人才能做的到。”

一直垂頭自責的葉晨一聽這話,水眸馬上亮了起來,問道:“你師父在哪?”

“這——”雪兒為難道,她怎麽可能知道那個老頭在,又不是真的是我的師父,但還是柔聲道:“師父的行蹤漂浮不定,就連身為他的唯一徒弟的我,也不知道他具體的位置,怕是要勞煩大家去雪山尋找了。”

話落,大家的臉色並沒有緩和多少,開什麽玩笑,去雪山找雪山老人,現在正值冬季,大雪紛飛,天氣嚴寒不說,就單單是這雪山,如此之大,怎可在短時間內找到雪山老人。

“好,我帶著他去,雪兒姐姐,那麽就麻煩你帶路了,”葉晨站起身來說,這樣嚴肅的她,在慕容炎的眼中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行,這天寒地凍的,你一個女子怎麽能抗的過去,還是讓我吧,”慕容炎站出來阻止道,而一旁的白流觴聞言,也讚同的點點頭道:“二皇子說的不錯,還是讓我們去,”

“那戰誰來打?”葉晨很果斷的丟出這兒一句話,大家都沉默了,是啊,天疆國正虎視眈眈,現在的天魂就不能沒有人去帶領。

“慕容炎,還有白流觴,你們兩個合力代替慕容軒指揮天魂軍抗敵,慕容軒就叫給我,”

大家都驚異的望向說話的葉晨,心裏很是差異,她就那麽的有信心,可以帶著軒王找到雪山老人。

“好,那麽,就叫給你了,”白流觴想了很久,覺得這個是最好的辦法,若是他離開了,那麽天疆國的軍隊攻擊過來,就無人可以領導天魂軍了,再有慕容炎的幫忙,至少可以守一段時間。

事情就這麽的說定了,立馬就啟程了,白流觴用讓士兵用最快的速度將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天魂十八也用最快的速度正從慕城趕過來,因為慕容軒的情況不能再等,所以從士兵中選了十個生強力壯的士兵,抬著慕容軒上山,葉晨當然要隨著一起去,除此之外還有雪山老人的徒弟雪兒。

雪下的很大,風凜冽的吹著,似乎要將這片土地刮走才罷休。

士兵們抬著慕容軒艱難的走在厚重的雪地裏,速度放到最慢,這樣在不至於被狂風吹到,而葉晨和雪兒這兩個弱女子要在士兵的攙扶下才能前行。

好冷,葉晨搓了搓手,示意那士兵放開自己,然後邁著腳步上前,走到慕容軒的身邊,隨著士兵的腳步慢慢的跟著,慕容軒整個人都被埋在厚重的狐裘裏,隻留出閉上的眼睛,還有結冰的長長的睫毛。

風一吹,狐裘的一個角掉了下來,葉晨伸手頂著寒冷將狐裘給慕容軒蓋好,黑眸望著沉睡中的慕容軒,心微微發痛,如果可以她寧願是她中毒,都怪我,非得讓你喝掉它。

“葉姑娘,這風實在是太大了,兄弟們也沒什麽力氣了,要不休息一下再走,”隊長跑出來對著葉晨說,

葉晨蹙了蹙眉,看著個個凍的發青的士兵,說:“那好,大家原地休息吧,”

抬著的慕容軒被放了下來,士兵都倚靠著而坐,拿出各自準備的食物補充體力,雪兒有些忐忑不安的望了望四周,根據自己所知道的,雪山老人就住在這附近的地方了,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找到雪山老人,不然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導致計劃完成不了,主人一定會殺了我的,眼睛裏殺過一絲殺意,絕對不能——

葉晨將狐裘鋪在地上,坐在慕容軒的身邊,雙手握在一起哈氣,把手弄暖了之後,才伸進了慕容軒的狐裘裏,握著他的手,心才會安定下來,不像剛才那麽的惴惴不安,都圍著雪山轉了這麽久了,為什麽雪山老人的居住地還是找不到。

難道雪兒也不知道?奇怪的望了眼雪兒,隻見她東張西望的看著什麽,可能是在找雪山老人住的地方吧,畢竟風雪那麽的大,她一時之間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拿出掛在腰間的葫蘆,裏麵裝的是烈酒,好讓自己在這並天寒地裏還能保持點熱度,拔開塞子喝了一口,眉頭隨即皺了起來,還真是有點不習慣,望著靜躺著的慕容軒,心想,他會不會覺得冷?

望了眼四周,見大家都各吃各的,仰頭喝了一口酒,拉開狐裘,慢慢的靠近慕容軒,然後將口裏的烈酒喂進他的嘴裏。

太好了,他還能喝的下東西,一時太過激動,居然被酒給嗆到了,咳著嗽,用手背擦了擦嗆出來的眼淚,真是嗆死人了,將酒放好,替慕容軒將狐裘拉好,看著慕容軒,淡笑道:“好像認識我,你最大的好處就是嚐遍各種毒藥呢,”

“晨妹妹,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幫你照顧一下王爺,”雪兒滿臉笑容的走過來說,

“不用,”葉晨木著一張臉說,都雪兒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她可是不放一百二十個心。

“這樣啊,”雪兒訕訕的笑了笑,眼裏閃過一絲冷酷,那麽直接來好了,手一拉,一道細微的不可清楚看見的銀線被拉直了,趁著葉晨低頭的瞬間,一手拉著銀線,一手抓住了慕容軒的一隻臂膀,手一用勁,渾厚的內力通過銀線傳遞了過去,而銀線的頂端則是翹出來的積雪山峰。

“轟隆——”一聲巨響,雪山崩塌了,雪如海浪一般的湧了過來,葉晨詫異的回頭,一驚呆住了,而雪兒嘴唇一勾,抓著慕容軒的臂膀順著銀線望山的上方飛去。

葉晨回神,擔心的望向慕容軒,然慕容軒沒有了蹤影,他到哪裏去了,站在原地轉身搜索著,而那些士兵將雪鋪天蓋地的望他們這奔來,連滾帶爬的往山下去。

“慕容軒,”葉晨大喊道,咬著唇的站在原地,她把慕容軒弄丟了,丟了——

“呼——”雪撲向葉晨,將她掩埋住,窒息感傳來,陷入了一片黑暗,記憶似乎停滯了一般,隻記得在被雪掩埋的那一刻,一個身影撲了過來將自己抱住。

是誰?葉晨在心裏問道,接著失去所有的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

雪兒拽著慕容軒,收著銀線向上飛去,心裏一片得意,葉晨,你跟我搶男人似乎還愣著點吧,就連那雪都不能將她笑著的臉凍住,這銀線可是天蠶絲做的,完全不用擔心它會半路斷掉。

強大的壓力和冰冷的觸感使得慕容軒從昏迷中醒來,望著身邊紛紛望下掉的雪,還有雪的下方隱約有葉晨呼喊自己的聲音,甩開抓著自己的手,隨著雪望那個聲音的方向掉去,雪的擠壓讓他睜不開眼睛,完全是憑著自己的感覺去尋找。

終於他抱住了一個溫暖的,熟悉的懷抱,上麵還散發著讓他魂牽夢縈的淡香,接著失去了意識,但是手卻死死的抱著那個好不容易找到的人。

雪兒呆呆的望著自己空著的手,他幾乎是連一點點的猶豫都沒有,就直接望下麵去了——自己真的一點都不如葉晨嗎?剛才慕容軒連一個抬眼都沒有給她,隻把自己當做無意中絆住他的樹枝。

不知道過了多久,雪終於停了,雪山有恢複了平靜——

雪兒收回銀線,奔跑在雪地裏,尋找著慕容軒的身影,慕容軒,你不能死,我還沒有讓你愛上我,你怎麽可能死去——不遠處,一個不同於雪的顏色的東西落入了她的眼中,走進,一看,驚喜,將埋在雪裏的人拉了出來,卻是跟隨著她們來的士兵,身體都僵硬了,死了——

來來回回跑了好多道,找到的卻隻是士兵的屍體,沒有慕容軒的,也沒有葉晨的,仰首瘋狂的大笑著——他和她都死了,自己還有活著的意義嗎?

雪山外的軍營,集滿了士兵,看著滾滾而下的雪,嘴巴都張大了,這雪崩也太厲害了,不要說是人了,連隻兔子都不能活吧,不對,就是連樹都活不了,不知道會有誰那麽的倒黴,正好的在雪山那邊。

比起士兵的幸災樂禍,而白流觴他們的這些將軍,可是心驚膽戰,連忙派人往雪上搜尋去了,說是救下遇難得百姓,而非軒王爺。

痛、難受,葉晨從昏迷中醒來就是這樣的感受,眼前一片黑,手觸摸的是人的身體,吸了吸微薄的空氣,原本恐慌的心就這麽的平靜了下來。

慕容軒,幸好有你,摟著慕容軒的背,蹭了蹭他,身體卻絲毫的不能動彈,這是哪?

葉晨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處境,她和慕容軒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了,用雪堆積的空間,可是卻如岩石一般的沉重,用腳踢,連動彈都動彈不了。

吻了吻慕容軒的唇,卻發現他的呼吸變的好弱,害怕的淚就這般的流下了,慕容軒,我不會讓你死的。

腳稍微的抬起,用力的踢著上方的雪塊,希望能踢出一條通道來,“嘩啦——”雪被踢下來了,全部壓在了慕容軒的身上,葉晨的心慢跳了一拍,害怕急了,自己不能再這麽踢了,他們會被壓住的。

怎麽辦——黑暗狹小的空間裏,葉晨被慕容軒壓著,心慌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