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大爺就是因為這個很生氣。”海月靠坐在床頭,跡部坐在床邊,手裏小心翼翼的捧著一碗熬得又香又白,裏麵還漂著一朵朵淡紅色櫻漬的大米粥,笨拙的一勺勺喂進海月嘴裏。女王陛下顯然不習慣向別人解釋懺悔,所以一段話好不容易別扭的說了出來。

“就是這個原因啊……”海月喃喃說了一句,擔心的看著跡部手中捧的不甚穩當的碗。這位大少爺顯然沒有伺候過人,一手捧碗一手拿湯匙的樣子看上去真是笨拙得可以。之前聽管家介紹說那個碗是英國的古董瓷器,可千萬別摔了啊!

清醒之後,大家都來看過她,海月的思緒也完全冷靜了下來。當時兩人都處在氣頭上,自己第一次情緒那麽失控,跡部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結果搞了個兩敗俱傷,還拖累了那麽多人。平心靜氣的想,其實自己也有錯啊,如果當初幹脆的把出雲的事情問出來,把自己的心情告訴跡部,或許就不會吵架了。

“出雲送卡片來,本大爺收下了,但那是有原因的,本大爺拿那些卡片有別的用途,絕對不是對她有什麽別的意思,所以你最好別亂想。”剛道了歉,解釋了事情的原委,女王陛下的口吻馬上又高傲了起來,緊跟著往她嘴裏又塞了一勺米粥。本性就是本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海月無奈的想著,跡部這種華麗高傲的作風隻怕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跡部……”海月覺得自己也把話說出來會比較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說的。”女王陛下看她神情嚴肅起來,也不自覺的放下手中的東西。

“跡部,我是很喜歡手塚沒錯。但是,那隻是朋友間的、很單純的感情,不是戀愛的那種情緒。手塚的人品不錯、長得也很帥,不管是誰都很難討厭他,而且飛雪說我在某種意義上跟手塚很像,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我比較喜歡他。但人總不能跟自己談戀愛、交往吧?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海月尋思著怎麽用最簡潔明確的語言把自己的心情解釋清楚。

“嗯……”跡部深思著。

“不讓你跟家人見麵,有兩方麵的原因。我不知道在日本的風俗習慣是怎麽樣的,但在我們那裏,隻有感情好到談婚論嫁的情人才會去見對方的父母。我覺得我們應該還沒有走到那一步,而且都還不到那個年齡,說這種事情未免太早了吧?還是像你們這樣顯赫的家族,連對女友都有這樣嚴格的審核啊?我家人是因為對我過度保護了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我真的不覺得現在有這樣的必要。第二嘛……”海月想起往事,皺了皺眉:“第二個原因,很難跟你解釋清楚,如果我們真的就這麽一直交往下去的話,你總會有機會見到我家人,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不是她不願意告訴跡部,而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那件事。初一的時候同班的男生向她告白,正巧被齊聚祖祠祭祖的家人給逮到,然後那可憐的男生一直被盤問到祖宗十八代以前是幹什麽的,最後落荒而逃。

“這麽說,不是本大爺不夠好,讓你覺得丟臉?”跡部挑眉問道。

“哪會、哪會,你是跡部景吾耶!站在冰帝頂端的帝王、跡部家的繼承人、日本未來的領導者、家財萬貫、才貌雙全、百裏挑一、千年難遇……我哪敢嫌棄?”海月暗暗翻了個白眼,趕快安撫女王陛下受創的自信心。

“真的嗎?”跡部突然湊到她麵前,邪魅的丹鳳桃花眼不懷好意的盯著她。

“當、當然。”海月心跳漏了一拍,趕快點頭。

“那為什麽,自從交往以來,你為什麽都不叫我的名字?”

“你、你的名字?不就是‘跡部’嘛,我叫了啊。”海月下意識想往後邊挪,但身後就是牆壁床板,想動也動不了。

“別給本大爺裝傻。”跡部輕輕吐出一句,更逼近她。

“可、可是我覺得,還是‘跡部’更順口,還是這樣叫比、比較好。”海月連話都說不順了。

“你叫不叫?”女王陛下威脅的挑眉,近到幾乎是在她還略顯蒼白的唇上說話了。

“景、景吾。”識時務者為俊傑,海月立刻叫出口。

“本大爺什麽時候改叫‘景景吾’了?”

“景吾。”海月的臉染上彤雲,低低的叫了一聲。

“嗯,很好聽,給你獎勵。”女王陛下誌得意滿,甜美的吻落在海月的唇上。“張嘴。”

“拜托,跡……景吾,我不是廢人好不好。”海月正要叫出“跡部”,女王陛下眉一挑,馬上改口。

“你的手腕傷得很重,最好不要拿重的東西。”跡部麵不改色,把一塊牛肉送到她嘴邊。

“一根叉子算很重的東西嗎?”海月哭笑不得,跡部不管正選們充滿曖昧與興味的眼光,神色自若的喂飯。

終於擺脫了“長舌男”封號的忍足,此刻神清氣爽的坐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充滿興趣的看著眼前這場好戲。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開口問道:“對了,小月,有一件事情想問你,你是怎麽過了那條河,到對麵的村子去的?”

一聽這句話,大家的動作都瞬間凝固住,眼光一致投向海月,等著她的回答。

“走過去的啊。”反正立海大的人和跡部都知道她的秘密了,再讓冰帝的人知道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王子們都不是那種會到處宣揚的人。

“走過去的?那個……能不能請你解釋清楚一點?”忍足再次代表眾人發問。

“嗯……這個很難說清楚啊。”海月為難的看看大家,覺得很難讓他們理解中國的“氣”和“輕功”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本大爺還有一件事要宣布。”跡部適時的插進來,解了海月的圍。

“什麽事?”

“後天,我們要進行與青學的練習賽。”

冬陽高照,微風習習,海月站在簡陋的球場旁邊,微笑著看場內的比賽。

青學和冰帝的練習賽,真的很讓人激動啊……不,是感動才對。為了對戰立海大而進行刻苦的訓練,對遠在德國的手塚深刻的感情,對勝利的必得信念,對網球的熱愛,都讓人心裏跟著起了深刻的共鳴。

“雙方平手!”跡部和越前的對戰結束,勝負不分,小王子進一步的成長了。

“呐,小月姐姐,怎麽樣?”龍馬站在她麵前,琥珀色的大眼閃著興奮與挑戰的神色。

海月笑得更開心了,不管什麽時候,龍馬都是這麽的驕傲:“Madamadad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