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下)

裴小染比我表現得還累,幹脆縮成了一團,光著身子趴在我懷裏。杏眼很是滿足地微微闔起來,整個人就像是隻被剝光了皮毛的小狐狸。

我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下巴,又低頭親了親他微微透著薄汗的額頭。

其實已經好久沒有這麽放縱過了。

愛上一個人總是要背負很多。

跟那個男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覺得虧欠了他,畢竟我是一幫之主,剛開始的時候對他的確是太霸道了些。

於是到了後來,就越發地退讓忍耐,即使他無理取鬧到了天上去,我也隻是笑笑就過。

昔年那些**的美貌伴侶,自然更是斷得幹幹淨淨一個不剩。

當時隻覺得樂在其中,直到後來……發生了那些事。

我不是個大度的人,所以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他,更不會原諒自己犯下的錯誤。

上輩子沒有給我原樣奉還的機會,所以這輩子我絕不會再虧待了自己。

裴小染是個簡單的人,簡單得甚至偶爾會讓我有種跟他看著同樣黑白分明的世界一般的錯覺。

我從沒有過這樣輕鬆自如的感覺,單憑這個,我也會好好寵著他,寵得他一直長不大才好。

“王爺……”裴小染在我懷裏,忽然輕輕地喚了一句。

“怎麽了?”我低頭問。

“小染……小染餓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癟癟的肚皮,不由微微笑了笑:“我叫人把飯菜熱熱。”

裴小染點頭,眼巴巴地看著我站起來漫不經心地披上了一旁的寬袍。

剛推開外屋的門,就看到挽月站在不遠處的走廊裏,安靜地候著。一見我出來,急忙就趕了過來。

“大半夜的,也不多穿點衣服。”我看了看他身上單單薄薄的白衣,不輕不重地說了句。

“王,王爺。”挽月抬著頭愣愣地望著我。

“叫人重新擺一桌上來,裏麵飯菜涼了。”我也不想在外麵多待,又最後囑咐了一句就轉身回屋了:“你也回去睡吧,不用等著我了,我今天晚上在這兒休息。”

回屋的時候,裴小染卻整個人縮在了錦被裏,隻露出一張有些受到驚嚇的發白臉蛋,那雙鹿似的杏眼中也隱隱閃過驚慌失措的情緒。

“又怎麽了?”我皺了皺眉,走了過去。

“王爺……小染,小染好害怕……”他見我過來,卻隻是死死地抱緊了錦被,身子發著抖,抬起臉小聲說。

“我看看。”我直覺上感到錦被下藏了點什麽,直接伸手就掀被子。

裴小染根本來不及攔我,隻能白著一張小臉,任我往被下麵望去。

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看到什麽驚天動地的畫麵,結果……卻有些差強人意。

我看著玉白色的床單上,那一抹淡淡的淺紅色血跡,有些無語。

“王爺……”裴小染顯然是有些誤會了我沉默的意思,杏眼已經淚汪汪的了,他顫顫地說:“小染,小染會不會,會不會失血而死啊……”

我看著他那張明顯就又要哭出來的臉蛋,忽然怒從膽邊生,惡狠狠地一把揪住他尖尖的小狐耳:“你還知道什麽叫失血而死?你以為你這是流產啊?!”

本來以為他會立刻求我放開他的耳朵,沒想到裴小染一雙小鹿似的濕漉漉的眼睛望著我,眼神忽然哀哀得很難過,他垂下頭,竟然徑自掉起了眼淚:“小染,小染就是沒用……可是小染天生就怕,小染也想……也想改啊,可是就是改不了……嗚嗚,他們都瞧不起小染……瞧不起草苓人,嗚……小染懂得丟人,王爺……嗚嗚,王爺不要,不要也瞧不起小染……”

我錯了。

我不該跟動物較勁。

我不該擰著動物的耳朵大吼。

我看著他越哭越傷心,越哭越沮喪,心裏異常複雜。

有些心軟地意識到,他是真的很在意我是不是嫌棄他。

畢竟是個還沒成年的小孩子,而且又有著草苓人怕死怕疼的天性,還是怪不得他的……

一念至此,我手上的力道也就漸漸的放輕了,手指轉而撫摸上了他沾上了淚水濕漉漉的臉頰。

“屁股還疼不疼?”我輕聲問。

“疼……”他下意識地委屈點頭,卻緊接著卻又有些緊張地抬頭看我,似乎生怕再次惹我生氣。

“王爺沒瞧不起你。”我俯下身,輕輕親吻著他的嘴唇,曖昧而溫柔地低聲說:“小染是第一次呢……表現已經很好很好了。”

“真……的麽?”一雙黑中帶藍的杏眼希翼地看向我。

“恩。”我昧著良心點了點頭,坐在**輕輕把他抱了過來,問道:“你這兒有傷藥麽?”

“有……”裴小染點點頭,指了指床邊的小八角櫃。

我拿過裏麵一個小白玉瓶,示意他趴在**,忽然想到他被鞭的那件事,一邊打開玉瓶一邊

問:“你老實說,上次給你一頓鞭子,你哭暈過去了多少次?”

“才不是哭暈的。”裴小染有些委屈地爭辯:“是,是太疼了,我……我就暈了。”

倒了點散發著馨香氣息的藥膏出來,我忍住笑意繼續問:“那到底是幾次?”

“記不清……差不多,差不多十七、十八次……”他倒是挺認真地算了半天才小聲回答。

“你這個小傻瓜。”我忍不住掐了掐他撅起來的,挺有肉的小屁股。

沾上藥膏的手指輕輕撫上那已經再次閉得緊緊的小 穴,溫柔緩慢地把藥膏均勻地抹上去。

其實我對我自己的技術還是有最基本的信任的,所以根本不可能讓他出什麽大問題。但是他似乎

也是太嬌貴了點,即使我百般小心,也都弄出了點傷。

當然,這點小傷,根本就說不上什麽大事。

等上好了藥,外麵新上的一桌飯菜也擺好了。

我沒讓小宇和挽月進來伺候,就打橫抱著裴小染坐在飯桌前吃了起來。

肉麻兮兮地抱著他喂了半天,我也挺是自得其樂的。

後來也覺得有些累,就在他**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一個亂七八糟又挺銷魂的夜晚,就這麽過去了。

……

第二天早上,我趁裴小染還死死睡著,就披了件衣服回了自己的宅院。

回去也沒吃飯,就直接泡到了浴池裏懶得出來了。

挽月跪坐在池邊,輕輕幫我按著肩膀,顯然是有些猶豫地小聲問:“王爺,挽月給您塗點藥膏吧……您,您這一身……”

“看著有意思吧。”我冷冷地哼了一聲。

“不,不是的……王爺……”挽月有些害怕,急忙磕磕巴巴地解釋:“挽月,挽月是怕您傷口沒處理,出了差錯……”

“抹點也好。”

我轉念一想,他那狐狸爪子似乎還真的挺尖的,萬一留下疤什麽的還是挺鬱悶的。

於是也就從浴池裏走了出來,躺在擺在一側的青竹軟塌上,挽月從一旁的小櫃裏拿出了藥膏,跪坐在軟塌旁就準備幫我上藥。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的小侍忽然小心翼翼地通報了一聲:“王爺,滕總管來了。”

“讓他進來吧。”我淡淡地說。

騰遠山一身青衫,推開浴室的門穩步走了進來,他看到我懶洋洋地躺在軟塌上,不由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就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行了一禮才說:“哪位公子這麽厲害啊?”

我明白他問的是什麽,懶散地笑了笑說:“還能是哪個。”

“我可都給王爺提過醒了,他太怕疼。過分的不能玩。”騰遠山拉過一把木椅坐著,似笑非笑地說。

“我要玩了過分的被抓成這樣也就情有可原了。”我聳了聳肩,轉到了正事上:“找我什麽事?”

“今天早上,淩蒼葉被抓消息就該差不多傳到朱炎那兒去了,最早明晚最遲後天早上朱炎就會抵達霧封城,我已經安排好了黑石寨十萬大軍在明天傍晚開始進攻寒山關。這樣朱炎就不會在半路接到消息臨時返回主持大局。寒山城內部,這幾天已經分批潛入了四千精兵進城,到時候換上馬賊的統一戰甲,整個寒山城就會亂套。”

“那就差不多了,到時候,我隻要亮個相,下幾個軍令,馬賊那邊撤軍就行了吧?”我有些疲倦地微微闔起眼睛問。

“是。”騰遠山點了點頭。

“很好。這十五萬大軍拿得還真輕鬆。告訴馬賊那邊不用太拚命,騷擾為主,隻要堅持到我過去了就行。淩蒼葉怎麽樣?”

“按王爺說的,昨天已經行了八十的杖責。”騰遠山苦笑了一下說:“我都已經命人換成最輕的白檀木杖,打到八十他還是疼得昏死過去了,剩餘的二十我就沒讓人打了。王爺你看,今天的一百還打麽?”

“打。”我輕描淡寫地說。

“你還真舍得。”騰遠山歎了口氣。

“有什麽舍不得的。”我神情有些冷漠,淡淡地說:“現在不過是打他一頓就舍不得,那以後我還要殺了他的靠山,豈不是就要心疼死了?”

“王爺。”騰遠山忽然站了起來,神情有些肅然,沉聲問:“王爺可是下定了決心要斬殺那朱炎?”

“你心裏清楚的。”我直起身,微微擺了擺手示意挽月退到一邊去:“這個朱炎,我必然要殺。不止要殺他,他手下忠心的副將副手我也要殺得一幹二淨,否則隻會後患無窮。”

“遠山求王爺答應一件事。”他忽然一撩淡青色長衫下擺,跪在地上,抬起一雙狹長的堅定鳳眸定定地看著我。

“你說。”

“他日王爺傳令斬殺朱炎,請務必讓遠山來動手。”他一字一頓地說,顯然是下定了決心。

“你說說原因。”我眯起雙眼問。

“王爺心思縝密,陷朱炎於不義不忠的處境為先,因此當場斬了他,雖然有些不合禮法,但是事情塵埃落定也九成不會再有什麽麻煩。”

騰遠山說到這裏,微微頓了頓,才低聲繼續道:“但是遠山也不得不考慮到剩下的一成可能。朱炎將軍畢竟是皇上欽點的邊陲大將軍,屆時如果有變故,王爺隻要說是遠山自作主張動手就好。即使皇上問為何當時王爺說是自己下令,王爺也可以說是為了護著屬下,又看朱炎確實有玩忽職守之罪,便自己頂了就好。”

“如此一來,王爺進也可退也可,都無甚過錯,這才是萬全之策。”

“好個萬全之策。隻不過到時候被斬的就變成你騰遠山了吧?”我慢悠悠地反問道。

騰遠山狹長風流的鳳眼也不躲閃,就那麽看著我,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又重複了一遍:“請王爺允了遠山。”

“你若執意如此,我也不攔。”我望向了那一池微微**漾的溫泉水,頓了頓,才慢條斯理地低聲說:“隻是有件事我要說清楚。我極少做沒把握的事,你說有一成變故,我卻說九成九是風平浪靜。所以我才定下這個計劃。我這個鎮北王如今也沒什麽親人,我最信任你,自然也把你當成我的人護著。”

“所以還是那句話,我不攔你。隻不過,屆時如果真的按你所說,朝廷真敢降罪於你,我也護定了你。皇上要殺你,我寒山關二十五萬大軍就敢把他府天鬧個天翻地覆。到時候,這就是造反的事,你那點取舍,我看也沒什麽大用處了。”

“好了,我把話放這兒。你自己看著辦,我還有些累,先進屋睡了。”我站起身,淡淡地喚道:“挽月。”

之前一直怯怯地躲在一側的挽月急忙走過來,幫我披好軟衫。

騰遠山還兀自跪著,直到我已經推門走了出去,才聽到他有些模糊不清的聲音:“遠山謝王爺成全。”

知道他還是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我心裏也不由有絲無奈。

如此睿智沉凝的一個風流人物,居然也會有這麽驢倔驢倔的一麵。

昨天忽然有些低落。。因此就沒更。。

另外有人玩校內麽。。俺。。。俺好像迷上校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