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各位把手伸出來,在你們進來的時候,我給你們每個人都按了一個標簽。”主持人拿著麥克風走下台來,愉快地調動著現場氣氛,“現在,讓我來找找誰是今天的幸運來賓!請520號來賓上台!”我不可思議地看著手背上的520字樣,“恭喜這位小姐,就是你,請你上台唱一首歌!唱得好的話,我們將有大禮送上!”

啊?誰要上去唱歌?太尷尬了,不唱不唱!

我剛想拒絕,沒想到涼月先拽住我強硬地對主持人說:“她不唱。”

好在他今天打扮得沒人能認得出來,再加上酒吧的燈光不是很好,不至於讓他曝光。不過他不讓我唱,我偏要唱。我斜眼看了涼月一眼,接過麥克風。

“我唱。”這算是對涼月的挑釁了吧,憑什麽每次都用你給我做決定!

台下人群攢動,吹口哨的聲音不斷,耳膜幾乎快被聲音震破。

我上台握緊麥克風,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Passionissweet

Lovemakesweak

Yousaidyoucherised**so

Yourefusedtoletitgo

Followyourfaith

Loveandhate

Neverfailedtoseizetheday

Don'tgiveyourselfaway

Ohwhenthenightfalls

Andyourallalone

Inyourdeepestsleep

Whatareyoudreamingof

Myskin'sstillburningfromyourtouch

OhIjustcan'tgetenough

IsaidIwouldn'taskformuch

Butyoureyesaredangerous

Sothetoughtkeepsspinninginmyhead

Canwedropthismasquerade

Ican'tpredictwhereitends

Ifyou'retherockI'llcrushagainst

尾音回旋,一曲終了,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歌。

就像是歌詞所說的,愛情是個美好卻危險的東西,你永遠猜測不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危險的愛情就像毒藥般在慢慢侵蝕自己……

睜開眼睛,聽到掌聲如雷,看見坐在吧台的涼月抱胸的模樣,而他的眼神……我卻看不見……

主持人笑得花枝招展:“這位小姐唱得真好!恭喜你獲得我們今天的大獎!”

大獎?哇!好期待啊!

帥氣的主唱走到我麵前。他長得真是好看,酒紅色的發絲微遮有神的雙眼,額角貼著一個創口貼,鼻翼戴著一枚閃耀的鼻飾,穿著黑色的朋克裝,背著寶藍色的吉他,站在我的麵前,麵部冰冷,表情倒是和冥夜有幾分相似。

他湊過來,距離我很近。

什麽情況?我伸出手擋在我們之間,用質疑的眼光打量著他。

“禮品就是我們的當家主唱Summer的熱吻!”

什麽!這個主持人的腦袋被門夾過吧!隨隨便便一個人就上台接吻,那個主唱還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台下又開始尖叫吹口哨,都是神經病吧!姐姐我的初吻還在呢,才不要被這個陌生的男人親!

“我不要!”我把麥克風交給主唱,輕聲說道。

可是他竟然好像沒有聽到似的強行按住我的肩膀,幹嗎!不會是要強吻吧!我扭過頭去,沒想到下一秒主唱的臉就被什麽人揍了一拳。

是涼月!

“跟我走!”他拽著我的手。

“等等!”主持人對著我們大喊,“我們一向是這個規矩,多少人想要Summer的吻都沒機會呢,就算你不願意也不用打人啊!”

涼月大吼:“我管你什麽鬼規矩!”

我回眸看了那個叫Summer的主唱一眼,他的眼神在燈光中閃爍,看不清晰他的神情。

涼月一直拉著我奔跑,掌心透過滾燙的溫度,穿透我的皮膚、血管,直達我的心髒。從酒吧一直跑到一條夜市街上,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頭疼得不能自已。

終於他甩開我的手,大步走在前麵。

“喂!涼……哎,你等等我呀!”

快步追上他,就聽見他在輕聲咒罵:“什麽鬼地方,髒死了!”

他看著小吃街上的人來人往顯得相當不爽,果然是潔癖狂,連夜市都沒有吃過嗎?

“小吃街都這樣啊,咱們也吃點吧。”我希冀地看著他。

“你說這裏的東西能吃?髒死了。”他蹙眉看著我,語氣不滿。好吧,熱臉敷上冷屁股,算是我自討沒趣。過了一會兒,耳邊傳來咕嚕的聲音。哈哈,這個涼月雖然嘴硬,但其實也早就餓得不行了吧。

“喂,尹苒。”他從衣服裏掏出信用卡給我,“挑點幹淨的買回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手中的金卡,難不成他要讓我在小吃攤上刷卡?嘴角抽搐三秒,我從袋子裏搜刮出一把現金,把他領到一個小吃店坐下。

“這家挺幹淨的,您在這兒將就一下。”

他嫌棄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皺眉不滿。真是受不了他的大少爺脾氣,一個大男人吃一頓小吃怎麽了,真是沒見過世麵。時間是晚上九點鍾,正是吃夜宵的好時間。

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等招牌菜都端上來的時候他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顯然是仍對目前的情形不滿……

“這是什麽東西啊?菜怎麽能做成這個樣子?”果然是沒有見過世麵的富家公子,就讓我這個在貧困中長大的女孩來教他享受美食吧。他用一次性筷子戳了一下麵前的烤雞腿,隨即皺著眉甩筷子,“這不能吃,換一家!”

拜托,這大少爺脾氣上來了還下不去了是吧。

我沒理他,自己拿著竹簽紮著章魚丸子吃,好好吃啊!我是有多久沒有吃到這裏的小吃了呢……真懷念,以前和淺沐攸那死丫頭三天兩頭就來這裏吃夜宵,連淺沐攸那樣的千金大小姐都吃過小吃攤,你有什麽不能吃的,挑三揀四,真受不了。

看著他英俊的麵孔,我不禁想到偶像什麽的都是吃的青春飯,再過幾年,一定會有更好的團體超越F·Y,到了那個時候,四個人又該何去何從呢?他是大少爺無所謂,但是別人呢……秋羽澈呢……其實我已經習慣了住在別墅裏的生活,雖然現在秋羽澈不在,涼月還經常給我臉色看,妖女也時不時來探班,禮儀課更是讓我一頭惱火……

但是……能遇到這些人,對於我來說已經是此生永遠無法忘懷的寶貴記憶了。

“你發什麽呆?”他突然衝我吼了一聲,“有沒有酒?”

酒?在酒吧不喝在這裏喝?我不滿地睨了他一眼,不伺候!無奈他手頭沒現金,隻能讓我去買。

“你要是不給我買的話,就搬出去住吧!“

我做了一個鬼臉,不情願地走到小吃店裏買啤酒。他不是潔癖嗎?不是嫌在這裏吃東西丟臉嗎?還要我給他買酒,口是心非的男人……

我拎著啤酒回到小吃攤的時候,他已經把麵前的食物吃掉了,見我來了還假惺惺地用紙巾擦擦嘴,嘴裏咕噥著:“真難吃,果然是你們這種人喜歡吃的東西。”

我把啤酒往他麵前一丟:“給你。”說罷,我啟開一瓶啤酒自顧自地喝起來。

“我什麽時候叫你喝酒了?”他不滿地對我低吼。

“是用我的錢買的!我想喝就喝!”

他搶過我手中的啤酒悶聲喝起來,我把剩下來的酒都推到他的麵前:“你不讓我喝,那你就把這些酒全部喝完。”

他又沒理我,環視四周,橙黃色的燈火從這裏一直蔓延的小吃街的盡頭,遠遠望過去像是條閃光的長龍。人們融入熙熙攘攘的街道裏,即便是涼月這樣不平凡的男人,此時也隻能融入這裏了。

酒瓶在桌子上東倒西歪,我看他喝得也快醉了。看他還要開下一瓶,我連忙阻止了他。他要是喝醉了,這大晚上讓我怎麽把他弄回去?況且明天早上還有通告,我可不想再被妖女罵一通。

臭屁隊長大概是喝上癮了,重重地甩開我的手:“你不是叫我全部喝完嗎?我喝給你看。”果然開始耍酒瘋了。我頭大地搶過酒瓶,一不小心將酒瓶碰到地上摔碎了。

“喂,你不長眼睛嗎?”

天啊,我貌似得罪了什麽人?我抬起頭,驀然發現一個身材相當壯的男人,啤酒肚圓得像皮球,胡子邋遢的,右邊臉頰上還有一道很長的刀疤,好像惹到地頭蛇了……

“酒都濺到我身上了,怎麽,不準備賠償點什麽嗎?”完了,準備訛詐我們了。生活在上層社會的涼月恐怕是沒見過這種場麵,罷了罷了,道個歉給幾個錢就好了,千萬不要把事鬧大。

我連連低頭道歉。

“道個歉就算了?”他色迷迷地看著我,瞧瞧我今天的裝扮,簡直就是一不良女青年,他不會是想吃我豆腐吧。今天是什麽倒黴的日子,剛才那個那麽帥的主唱我都沒讓他碰我,就你這個惡心的刀疤男還想怎麽樣?

我從袋子裏摸出所有的現金,可惜也就二三十塊了。他看著我手裏的錢,粗聲粗氣地問道:“你打發要飯的呢?”

可我身上真沒有那麽多錢啊……他的目光轉向涼月:“那小子跟你一起的吧,他有多少錢?”

我趕緊撇清關係連連擺手:“他?誰?我不認識,隻是沒座位了,剛好坐在對麵吃飯。”

刀疤男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接過我手中的錢,輕佻地說:“那麽,你就陪我們哥幾個玩玩吧?”

砰——

涼月一拳打在刀疤男的麵額上,旁邊和刀疤男一夥兒的幾個男人立刻站起身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秒就再次被涼月拽得狂奔出來。這次可沒有剛才那麽幸運,刀疤男那邊的幾個男人在後麵窮追不舍,他七拐八拐地帶我穿街走巷,總算把人全都甩掉了。

回到別墅門口的時候,我們倆大口地喘著粗氣,幾次想說話都沒能說出來。Dotty莫名其妙地叫了起來,大概是把我們倆當成壞人了吧。他按住我的肩膀,當我以為又要挨罵的時候,他卻突然笑了起來。我莫名其妙地盯著他難得的笑容,良久……

“好久沒有跑得這麽開心了。”他意猶未盡地輕笑了兩聲。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麵前笑得這麽肆無忌憚,甚至是我認識他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看到他笑。就像是卸下偽裝的王子突然變成了單純的鄰家男孩,即使褪去了帥氣的外表,卻依舊迷人。

而這種迷人,更能讓人心醉,我看著他出神。涼月……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我該怎麽把那個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獨斷隊長和今天笑得粲然若失的你聯係在一起……我自以為了解你,今天卻又讓我疑惑了……

自從上次的酒吧事件到現在已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一切仿佛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我常常若有所思地看看手機,可能是等待涼月的再一次短信,又或者,是在等待秋羽澈的消息。

真鬧心……

禮儀課終於告一段落,套用涼月的話說,母豬竟然也有上樹的一天。我差點沒一口水噴死他,狗嘴裏永遠吐不出象牙,這句話顯然就是形容他的。秋羽炎扮演秋羽澈也有一個多月了,在大家的監管下,總算沒出什麽大簍子。據說電視劇拍攝告一段落,後期製作結束就能播出了。

實在很期待,真不知道看見和我朝夕相處的人們登上熒幕是什麽感覺……

自從上次冥夜警告我之後,就再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當然,在這座別墅裏,我也很少能聽到他的聲音。九個月前在飛機上的事,我也沒有提起過。

最近生活裏唯一不同的就是我開始跟蹤Emily,既然答應了涼月就一定要辦到。晚上去混跡酒吧是經常的事,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線索。Emily好像隻是去酒吧玩兒而已,隻是每次竊聽完畢的我走出酒吧都會看到有輛白色的奔馳。

我將Emily這一周的行程以及所竊聽到的關於她下個月的行程,統統繪製成電腦表格遞給涼月,剛洗完澡的他此時正坐在書房裏看資料。

“零亞經紀公司的一手情報也被盜了,損失了將近八千萬。”他的目光始終都沒有從資料上轉移,隻是默然開口說道,“所以最近要多關心零亞的消息。”零亞是聖菲的第一競爭對手,雖然暫時還無法趕超聖菲這種行業龍頭,但它在國內還是排名屈指可數的一流經紀公司。

涼月用筆頭抵住報表上的一個位置:“你是說,這是除了酒吧之外那個女人最常出沒的地方?”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蹙眉,目光如炬。

我點頭。沒錯,除了酒吧之外,Emily幾乎每隔一天就要去F4賽車場,據說那裏沒錢的人可進不去,不知道她去那裏要幹什麽。

“繼續跟蹤她,不過不用跟得那麽緊了,現在可以多花點時間在零亞上。”他咬唇,視線沒有固定的焦點,眼珠轉了幾圈之後突然一轉話題,“對了,下個星期F·Y有一場演唱會,你來嗎?”

看我有點欣喜的模樣,他趕緊接著說道:“我叫你去演唱會,隻是讓你留意觀眾席,也許那裏有對我們非常重要的情報。”他打開抽屜,將一副黑框眼鏡遞給我,“這副眼鏡上有紅外線微型攝像頭,記得在演唱會的時候注意拍攝觀眾席可疑的地方。”

我就知道肯定沒有什麽好事,虧我還以為他良心發現準備給我點福利,我果然又胡思亂想了。不過,怎麽他們連這種高科技的產品都有……

“你們……到底是什麽身份?”

他握住筆的手指一僵:“很快,你就會明白了。”

這是一個充滿秘密的團體,這些人中到底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太多的疑問困擾我,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F·Y絕不隻是普通的偶像團體。

“把阿夜叫進來。”

我關上門,安靜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