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餓,好餓,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也不知道自己幾天沒有吃飯了,但是她就感覺自己好餓。而且,身上似乎有無數隻螞蟻在自己身上攀爬啃噬,她想動,但是動了以後卻發現自己的身上越發的難受起來,她想動動緩解身上的感覺,但是卻絲毫抬不起來。

她不要這個樣子,不要,真的不要……

“死了,那就算了……”師父的話一下子闖入她的耳朵,死?不,自己不要死,自己為什麽要死,那麽多人都活著好好的,為什麽,為什麽要讓自己去死?不,不,絕對,絕對不可以死!

自己才來這個世界,才頂了阿醜的名字,怎麽可以死,她是不可以死的,就算在疼,也要忍,在餓也要忍。不管怎麽樣,都要隱忍下去,隻要能活,隻要能活下去。

“寶寶!你一定要活下去!”

媽媽摟在懷裏頭的溫暖,父親的呢喃,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活下去,一定會,絕對會!

……

“你居然還活著,還不錯。”

阿醜努力的睜開眼睛,恍惚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白胡子師父,他臉上似乎帶著笑容。她想在努力的看清楚一些,卻什麽都不知道了。她一晚上都沒有敢閉上眼睛,因為她怕自己一旦閉上,就再也睜不開了。

不管怎麽樣,自己,自己活下來了。

“你醒了?起來吧,去做飯去!”

阿醜才睜開眼睛,就聽到自己耳邊有個聲音這樣說著,愣了愣,才開始找那個說話的人。說話的人就是救了她的老頭,也是她現在的師父。

“是,師父。”

阿醜下了地,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什麽地方是疼痛的,心裏頭頓時一陣欣喜,然後抬頭看著麵前的師父,疑惑的問道:“廚房,廚房在哪裏?”

“出門左拐就是廚房,就隻有一點靈穀,你煮點粥就是了。”

“是。”

雖然說不大理解師父說的話,但是她還是乖巧的走了出去,來到了廚房。這裏說是廚房,但是看著卻是十分破敗,旁邊到處堆著雜物,灰塵也是厚厚的。唯一看著幹淨的地方被丟了一個小布袋子。她走過去掂了掂,感覺似乎沒有什麽重量。

難道說,救了自己的師父居然這樣的窮?好可憐的師父,自己一定要很能幹才可以,這樣的話,師父才不會把自己趕出去。不然,多一個人的口糧對師父的負擔很重的!她想著,然後在院子裏打了水,一點點把廚房清理幹淨,然後把鍋洗幹淨。

最後,升火的時候她卻為難了。她沒有弄過這種,隻能摸索著升火了。不過,還好,她雖然自己沒做過,但是卻聽別人說過,比如柴不能實心什麽的……

灰頭土臉的往後麵走了兩步,倒了水到鍋裏,然後拿出小袋子,小心翼翼的捧了兩捧米出來。米雖然說是少了點,但是質量很高,不是她想的什麽黃米,而是晶瑩剔透的紫米。看了一會兒那個米,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和自己以前吃過的紫米似乎不大一樣,但是也沒想許多,就放到了鍋裏,然後就在旁邊等著。米香經過時間的推移,緩緩的滲透出來,彌漫在整個房間裏都是。

她不過是吸了兩口,就感覺自己饑腸轆轆起來。她小心翼翼的掀開鍋蓋,看著那米粒在水裏頭跳舞,於是,吞了吞口水,把米蓋蓋上。

不管怎麽樣,就隻有粥是不對的,她還應該弄些小菜來才是。她想著,就走到了院子裏。但是院子裏她看不到什麽白菜什麽蔬菜,她瞅著瞅著就感覺自己頭暈忽忽的,這裏怎麽沒有自己認識的菜?

“你在這裏轉悠什麽!”

一聲厲嗬傳了過來,讓她頓時有些不穩,差點摔了一跤。

“啊,我,我是想要弄些小菜,隻有粥……”她話沒說完,因為她看到白胡子師父現在臉上已經變黑了。

“這裏不是菜,而是我的藥園!”他師父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讓你去煮粥,你就隻管去煮粥,其他的事情不許插手,不許多問,否則,你就滾出去!”白胡子師父說完,轉身就走,長長的袖子居然甩出了破空的聲音。阿醜吐了吐舌頭,然後回到了廚房。

坐在灶台邊上,聽著米粥在鍋裏頭翻滾的聲音,再聞著米香,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場煎熬裏麵。過了許久,她聽著感覺聲音小了些,打開了鍋蓋,就問道了一陣撲鼻的米香。看著那紫瑩瑩的粥,她舔了舔嘴唇,想要嚐一嚐,但是想到自己師父這裏就那麽一點點米,也就不好嚐了,拿了兩個洗幹淨的碗筷,把粥放進去,然後去叫了師父。白胡子師父讓她端著米粥,到了院子裏一處草亭裏用飯。

“這米粥……”白胡子師父頗為滿意的看著粘稠的粥,剛想說什麽,卻見到自己才收的花奴,一口氣就把粥吃完了,然後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問道:“你是不是感覺這粥吃了以後,暖洋洋的,渾身舒爽?”

“嗯嗯。”阿醜點了點頭,眼睛放光的看著白胡子師父碗裏的粥。白胡子師父比較凶,她不敢正大光明的垂涎那粥,但是看看總是好的。

“你可知道,這靈穀是助人修煉所用,它可以清楚人體內雜質,因為蘊含靈氣,所以分外難得!”白胡子師父說著,聲音就有了幾分的淩厲!

“它,難道不是用來飽肚子的嗎?”阿醜奇怪的問道,她感覺這個東西飽肚子功效很厲害啊,她不過才吃了那麽一碗粥,就感覺自己的肚子一點都不餓了,比吃幹饅頭泡水要好很多啊!

“……”白胡子師父瞅著麵前的阿醜,目光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然後直接揮了揮袖子,他麵前的碗筷粥什麽的都不見了。

“孺子不可教也!”白胡子師父留下來這句話,人就不見了。阿醜看著麵前的碗,用筷子刮了刮,已經幹淨的不得了了。她歎了口氣,然後把麵前的碗筷收拾好,然後去洗了。洗了回來,發現廚房裏又多了一副吃完的碗筷,她又拿去洗了。心中嘀咕,這個師父好奇怪,開始要和自己一起吃,然後又突然生氣,難道說長胡子的人都是這樣喜怒無常?

她有些糾結,忍不住撓了撓頭。雖然說,洗完算不上什麽勞動,但是她還是覺得本來可以一次完成的東西,弄成兩次,好虧啊!

洗完了碗,她就有些不知道做什麽好了,在她在院子裏轉了第三圈了以後,終於聽到她師父開口:“給我滾進來!”

她立即去了她師父所在的草屋,她師父所在的草屋比她開始躺著的看著要高級許多,雖然說大部分東西也都是藤草編出來的,但是那些圓潤的弧度無一不說明了這些怎麽也算的上是藝術品啊。

隻是,這裏卻依舊沒有什麽軟裝飾,隻有在牆上掛了一副風景畫。

見到她進來了以後,她師父就瞅著她,看著她一直傻傻愣愣的站著,忍不住訓斥:“跪下。”

“是。”

阿醜反射性的說道,然後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她師父歎了口氣,她麵前的蒲團動了下:“是讓你跪坐在這個上麵。”

“哦。”阿醜乖巧的跪坐在了蒲團上麵,然後聽著她師父開口。

“你以前是凡人,但是以後就不會是了。你首先和我說說,你為什麽會掉落在這個山下,我昨日在你服藥後,上去看了看,上麵一片雜亂,顯示很多人到過那裏。”

阿醜沒有猶豫,直接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白胡子師父點了點頭:“山民愚昧,你把珍珠拿出來讓我看看。”

阿醜不舍,但是想到師父這麽窮,粥也沒有苛責自己,還是乖巧的把珍珠拿了出來。她師父看了兩眼珍珠,然後遞給了她。

“不過是俗物,但是按照你所說,應當是哪家弟子下山辦事。這個應當是他們作為打擾你的補償,不過這東西對你來說也沒用。當初沒用,以後更加不會有用。”

白胡子師父說完,就又把那三顆珍珠扔還給她。阿醜捏住珍珠,望著麵前的師父,心裏頭有一股子淡淡的暖流流過,師父真的很好。師父這裏都這樣窮了,但是還是不要徒弟的東西。

白胡子師父被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兩聲,在阿醜收回目光了以後,才仔細的在她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歲了。”

“哦?”白胡子師父應了一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點了點頭。

師父看她的眼神就宛如是看待一個貨物,那樣的眼神讓阿醜忍不住縮了縮肩膀。她不喜歡這樣的眼神,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別的任何的選擇。

“你以後就住在你剛才出來的那個房間裏,廚房裏有靈穀,你負責每日三餐。屋子後麵有一畝靈田,你負責除草驅蟲,記得,院子裏麵的東西不允許你碰,明白了嗎?”

白胡子師父淡淡的說著,阿醜立即點頭,一畝地的勞動量算不上很大,她應該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