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陽光男子 湯媛篇

阮藝連著這幾天都睡得很晚,每天總‘抽’著各種神神秘秘的單子,偶爾還會出‘門’一趟,問她什麽她就隻是搖搖頭,說什麽不適合現在說。

今早她醒得特別晚,我到店裏後商品重新整理好之後,她才姍姍來遲,卻頂著一臉憔悴,雖然不過半個小時她化出了一個‘精’致的妝,那張憔悴無神的眼睛卻依舊沒有那麽明亮,我忍不住抱怨道,“你最近在做什麽“生意”?”

阮藝斜眼看了我一眼,“最近睡得不好!”

她一大早就打了個哈欠,蔡文黎也忍不住過來附和一句,“看出來了!昨晚肯定是去偷人!”

阮藝笑罵了一句,“別胡扯!”

我不讚成蔡文黎的說法,不過阮藝最近的確很鬼祟,每天必然與不知姓名的人聯係著,曾經我和蔡文黎猜測是杜承明,但以近來的情形來看,是杜承明的概率非常之小,我忍不住想八卦,“對了,你最近和誰聯係呢?”

阮藝轉而看著我,一臉鄙俗,“湯媛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起來了?”

“好吧,那我來問,你最近和誰打電話笑得那麽開心?”蔡文黎湊上一句,我注意著阮藝的神情,可她絲毫沒有虛心的感覺,一臉的坦‘**’。

“這是秘密!”她推開我倆,走入櫃台內。

“偷偷告訴我吧!”蔡文黎跳著眉‘毛’,樣子有些滑稽。

我和阮藝同時撲哧一笑,‘門’口傳來一句,“一大早都在笑什麽的呢?”顧筱糖聲音清清脆脆。

“你上班遲到了知道嗎?”蔡文黎皺著眉指了下表,我抬頭看了看掛鍾,如果慢半分鍾就真是遲到。

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有這個情況,總覺得蔡文黎有意無意的挑著顧筱糖的刺,尤其是在聽說蔡文遠開辦攝影社與顧筱糖有關開始。

“有嗎?正好!”顧筱糖是個粗神經,她根本還沒明白蔡文黎那股無名的尖銳,“你瞧瞧小香和小雯她們都把產品打掃幹淨了,你怎麽才來?”

她指了指楊綺香和陸雯,被點名的兩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用姿勢來麵對各位老員的觀瞻。

顧筱糖有些不明所以,將沒吃的早餐‘奶’拋在桌上,順帶提了一袋早餐盒,“好吧,我知道了,明記的早餐包特別好吃,我早上特意過去買給你們嚐嚐,所以晚了!”

說完,她很是無辜的看了我一眼。

她不算笨的順勢給了蔡文黎一個台階,即便蔡文黎對她有不滿也不便再說,接下她遞的盒子,我順了一句化解當場幹化的氣氛,“文黎,文遠那個攝影社什麽時候開業呢?”

話畢,阮藝遞給我一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眼神,看到蔡文黎沉鬱的眼‘色’,我心內暗自扇了自己一記。

顧筱糖顯然沒注意到氣氛,分完盒子,接收了各位小妹的感謝,她恰巧聽到了我的問題,於是順著話尾說道,“文遠不是再過一個星期就開業了嗎?他還讓我做他的開業首映模特呢?”

顧筱糖身形不高,卻有一張極為上相的外表。

一個星期之後,蔡文遠邀請了我和阮藝,阮藝最近似乎忙著什麽說是沒空,而且顧筱糖去做了開業模特,所以阮藝很是堅定的留在店裏。

最後我跟著蔡文黎去了開業現場,位置不在鬧街區,而是較為偏僻的一處‘私’人公寓內,據說這是蔡文遠不到三天就下了訂金的第一家租住,他第一眼就相中了。

過程也沒多少的複雜,簡單的裝修與設計,一家頗為清新的工作室就此誕生,入口大幅海報展現著顧筱糖嬌俏的臉,她在陽光下笑得開懷,海風順著她的發尖,頗有一種海岸‘迷’離的沉醉風情。

在觀覽了幾處作品,我才發現蔡文遠的興趣涵養指數還頗高,有給商品做展現,有風景攝影,還有人物抓拍,他都拍出了某一種獨特的味道,並非如大家所想的泛泛興趣而生。

而原本因顧筱糖關係而一路沉鬱的蔡文黎在看到蔡文遠的水平之後,她難得眼‘露’欣慰。

她的眼神包含太多的複雜,原來那個誰也改變不了的蔡文遠似乎真的在改變,沒有原來頹廢與邋遢,而是一臉清新爽氣,這樣的改變卻是因為她不喜歡的一個人而改變,她似乎不知道是笑還是歎息。

在看到顧筱糖熱心的為姐弟二人合照而吆喝時,我眯著眼獨自走開,順著陽光我一路淺行。

陽光息影在手指間,我抬起的右手看不清指尖,我輕輕一動,一道陽光穿過指縫,落在我閉上的眼上。

“好唯美的鏡頭!”突然一個聲音驚得我一顫,眼睛因收回的手掌而被熾烈的陽光耀‘花’,我用了一分鍾時間才調整好目光,溫初夏拿著一台攝影機,笑得和醺。

他像出現在幾米小說裏的少年,帶著陽光,帶著燦爛,一路走來,可停在我眼前的人我知道並不什麽陽光少年。

在我發呆的時候,他又抬起相機照了一張,“哢喳”一聲,我又看見他對著鏡頭端詳,樣子很是認真。

我衝上前去,“你拍我幹嘛?”

“出於一種業餘攝影師的愛好!”溫初夏壞壞一笑,又拿起相機對著我,“這麽近,好難看,快,去站遠點!”

我突然想到那一句俗語:遠看一朵‘花’,近看一堆豆渣。

保不齊他覺得我近看是一堆豆渣,想到此,我擋住他的鏡頭,“我幫你拍吧!”

溫初夏挑眉,顯得一臉高興,“從來都是我拍別人,從來沒人要求要拍我喲,受寵若驚啊!”他把相機遞給了我。

“少廢話!”我拿下他脖子的掛線,在他認真的表情下裝模作樣的擺起姿勢來。

三分鍾被我‘浪’費在了擺什麽角度的問題上,溫初夏‘揉’著笑僵的臉,“你行不行啊?”

“好了,好了,就這樣!”看見他想跑前來,我定好姿勢急忙叫道,“好像有點近,退遠一點,不對不對,再遠一點,好,很好,保持這個笑,不過,我建議你再遠一點!”我暗自說著笑了。

距離我十米之外的溫初夏後知後覺明白我的‘陰’謀,大叫起來,“你竟然敢耍我!”

他跑了過來,順著陽光,側臉帶著光影,我不自覺的按下快‘門’,一個跑在陽光底下燦爛模糊的身影印進了屏幕裏。

我怔怔看了一會兒,直到溫初夏拿了相機看了看,似乎很滿意的點點頭,“這張不錯,技術不賴啊!”

他跑時帶著輕笑,其實不是輕笑,而是眼神若有似無的欣然,身形輕盈,頭發沾滿了璀璨的光影,身後模糊一片,他像陷進一個巨大的‘陰’影裏,那屬於陽光的‘陰’影。

看起來的確是‘挺’不賴,可看見他臭美的表情,我忍不住吐了一句,“像瘋一樣的男子!”

他笑笑不以為意,“是陽光般的男子!”

我啐了一句,“神說,人在某個角度是最完美的,而我是剛好抓到你的那個角度而已!”

我說完,很久身邊都沒聲音,就在我‘欲’轉身時原本離我還有些距離溫初夏突然站在我麵前,我一驚,退開了身體。

差0。1秒,就差0。1秒我就撞到他底俯下的‘唇’齒上。

他望著我有些‘迷’離,眼神中帶著不解,沒有以往的輕佻與漫不經心,我突然有些害怕心底湧現而出的慌‘亂’。

“初夏!”突然我聽見熟悉的聲音叫了一句,轉身看到蔡文遠在遠遠站著,身後蔡文黎與顧筱糖似乎在看著手裏的紙質照片。

我推著溫初夏越趨漸進的身體,身後蔡文遠抬著相機對著我們“哢喳”一聲,我驚愕的表情與溫初夏‘迷’離的目光被定格進一張白‘色’邊框的紙頁裏。

直到很多天之後我拿著這張紙頁,心底那股莫名的慌‘亂’就隨之而出。

溫初夏竟然和蔡文遠是認識的,這點我打死都沒想到過,直到晚上開業宵夜餐點上,蔡文遠竟然還不知所謂的開著玩笑。

“初夏難道和湯媛——?”我瞪了他一眼,他雖噤聲卻眼帶曖昧的刮了溫初夏一眼,溫初夏假意咳了咳,看了看我,“湯圓,好像很不喜歡我哦!”

說著,他委屈的聳聳肩。

阮藝順了我一眼,用‘唇’形朝我說了一句,“他應該是真的在追你?”

追?我忍不住打了冷戰。

光以溫初夏整天拿著恐怖圖片來嚇唬我這件事上,我都能打死他一萬次了。

想象一下如果和一個業餘恐怖編輯生活在一起,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會看見各種鮮血淋漓或者‘亂’神鬼怪,沒有什麽想象比這個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