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著，不給她退錢就算了，還讓她給那些東西道歉，他今天這生意，隻要是自己不鬆口，他就別想做了！
“我說，給他們道歉！”
熊竹懋壓根不在乎周圍這些人地指指點點，耳邊隻聽到了她一口一個“破動物園”、“裏麵的動物又醜又老”。
他胸口又悶又堵，想到那些動物一早上就壓抑著自己的天性進了籠子，為了招攬遊客，提前準備好自己的節目，錢可以不掙，但是他不允許他們地努力最後得到這樣的評價。
“你這什麽意思，看你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老太太想到身後還有這麽多人看著，這年輕人還敢打她不成，又更加的無所畏懼。
薑承仁小小的一團，被氣的小臉通紅，“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胡說！”
還想要解釋什麽，那老太太又拉住從動物園走出來的人，把他的話嗆了回去。
“來，你從裏麵剛出來，你來評評理，這動物園裏麵是不是破破爛爛的，動物還特別的少？”
那剛出來的母女被這老太太拉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確實這動物園對比其他地方的設施十分的簡陋，動物的物種也很少。
“全是一些幹瘦髒兮兮的動物……”
她嘴裏剛要繼續貶斥那些動物的形象，“啊~啊~”突然她的嗓子就啞的說不出話來了。
“咳咳~”
她用手連忙拍打自己的脖子，又扣又掐。
“怎麽回事，我剛才怎麽說不出話來了，我這嗓子怎麽變成這樣了！”
這老太太等了一會兒能說出話來，聲音還是十分喑啞，嘶啞難聽，扯著嗓子才能發出一點聲音，整個人卻非常的慌張。
其他人看到這老太太的窘態既覺得新奇，又好笑，這下她收到的目光比剛才還要多，都圍著她看。
她也覺得有些尷尬，隻能繼續說，把這些人的視線引到這動物園上麵，“姑娘，你評評理，是不是他這個動物園一點都不好？”
這對母女，剛才也站在動物園門口看到這個老太太在那咄咄逼人，對比了一下老實站在那敦厚的老板還有眼眶紅紅的那個孩子，想到了之前在動物園裏遇到這祖孫倆的情景，忍不住想說一句公道話。
“老太太，雖然這個動物園裏麵的設施確實不太完善，動物也很少，可是咱們進去後既爬了山看了景鍛煉了身體，他們這裏的動物還有特殊表演，我看您在裏麵和您孫子笑的也那麽開懷，您怎麽說這錢花的虧呢？”
這年頭哪還有票價二十的動物園，雖然確實裏麵不太好，動物也很少，可是裏麵的動物一個個跟成了精一樣，關在籠子裏的動物也確實好看。
“哎，你就說這裏麵的動物是不是都……”
那動物一個個確實像成了精一樣聰明，可外形上來看的確又醜又老，剛想獲得認同又重新失了聲，張著嘴說一開一合，卻像演一個默劇一樣。
落在這對母女身後的另一個精神矍鑠的老爺子走上前來，這一係列鬧劇他也都知道了。
老爺子眉眼間也能看出來歲月的痕跡，目光卻有神，一臉不讚同的看著張著嘴上竄下跳的老太太，“黃婆子，你說你這還帶著孩子呢，怎麽就不想給孩子做一個好榜樣！”
說著眉頭緊鎖，雙手背後，雖然上了年紀，卻能感受到氣勢很強，“你說你平常占點小便宜就算了，這是人家第一天開業呢，你在這鬧的也不嫌難看！你這張嘴說不出話的毛病，怕不是剛才嘴太壞，老天給你的警醒！”
這還是李老爺子看在這麽多人的份上，給她麵子委婉的說法了。
原本一直觀望的遊客，聽到老爺子這麽說也明白了，全都看著狼狽的黃老婆子笑。
那笑裏有譏諷還有不解，黃阿婆這麽厚臉皮的人，臉也火辣辣的。
這黃阿婆以前在莊鄰之間就喜歡占小便宜，得理不饒人，生活這幾十年，誰還不了解誰。
這動物園他也進去參觀了，固然設施什麽的不太完善，也不至於因為這點事情在門口鬧，讓人做不成生意。
李老爺子怒目圓睜的指責，當黃阿婆看清楚說話的人是誰的時候，連一張一合的嘴都閉上了，不過還是十分焦急試著自己的嗓子。
這黃阿婆老半天還是沒能發聲，長了張嘴，依舊像是啞了嗓子的鴨子，吐不出來話。
她變得又急又怕，腦袋上都冒汗了，不再鬧騰什麽，想著趕緊回去看嗓子，奈何被這些人圍在裏麵。
而剛才一直都很低落的薑承仁，看到這老太太這個樣子，則雙眼亮晶晶的抬頭看著熊竹懋，剛要張口說什麽，被熊竹懋眼神製止。
熊竹懋對剛才的事情生氣歸生氣，卻也明白這個動物園確實很多地方不能讓人滿意，對著維護了動物園的兩位顧客，他自然不吝嗇表達自己的感謝。
“謝謝你們，您看您對這動物園還有什麽意見，可以跟我說說，這是門票，等過段時間完善好了，您拿著這個票過來，可以免費進。”
熊竹懋這話是對著剛出來的這對母女說的，女人拉著孩子，聽到這樣的處理措施，之前對於動物園的不滿意也壓下來了，溫溫柔柔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家都一樣！過來準備參觀動物園的遊客，今天進去，凡是提意見的人，出來的時候都能獲得下次免費的門票！”
站在門口的這些人，原本因為這老太太一鬧，還想著不進去了，但現在一聽有免費的門票拿，剛才這個女人說的裏麵還有動物表演，又聽見動物園裏麵鳥鳴聲聲，看著綠樹成蔭的模樣，呼啦啦全都進去了。
剛轉身拉著孩子要走的黃婆子，一聽身後這免費的門票，心神一動。
剛轉臉想要拿了票再走，薑承仁看著他們祖孫倆，直接把票藏在身後了，小腦袋一抬，一改之前的狀態意氣高昂，意思很明顯。
她張嘴想要罵些什麽，卻說不出話來，想著自己的嗓子，又想著沒能到手的免費門票，心裏滴血，也隻能著急忙慌的離開了。
老爺子一直都站在熊竹懋和薑承仁的身後，等到他們倆都忙完了才上前說話。
其他過來參觀動物園的遊客，基本上都是大人帶著小孩過來的，或者是一對小情侶，很罕見的是，老爺子一個人過來的。
“年輕人，想著在這荒山建造動物園也是一個好點子，可你整個建造得也太粗糙了，還有既然是動物園，你動物的種類就得多。”
“對，您說的對，您還可以多提一點意見，我們爭取改進。”
熊竹懋覺得他們隻是想著動物園這個點子，這個樣看來，要想盡善盡美，還得找人類的顧問過來幫忙。
青年長的高高大大，低著頭乖巧的聽從麵前瘦削的老爺子講話，沒有因為這些意見顯得惱羞成怒，反而臉上一片真誠。
李衛國原本還拉著的臉也不好太難看，這年輕的後生這麽謙虛識理，他也不能倚老賣老。
“營業執照、土地租用權可都有了？”
“啊！什麽？”
薑承仁驚訝的呼出聲來，熊竹懋聽著這兩個名字臉上也有些怔愣。
李衛國看到這兩個人的反應，心裏一下子就涼了。
“胡鬧！”
原本還想著這荒山終於有人過來建設，好好利用起來，帶動這附近的經濟，這小子要是無證開園，什麽都沒有，這不就相當於過家家嘛！
他身為退休幹部，在上任的時候，不是沒想到好好的利用現有的自然資源帶動經濟的發展，奈何沒有所有權。
這一片國家也沒有規劃，成為一座無人的荒山，沒有人審批，一般人也不能貿然改建，這才一直荒廢至今。
他原本想著有年輕人過來建設，不管怎麽樣，隻要好好利用，總會變好的，現在原本心裏想到的那些建議規劃，都沒有力氣說了。
“沒有國家允許，你們在這建什麽動物園，那是違規違建，趕緊給我拆嘍，要不就好好的把這一套程序走下來！”
熊竹懋和薑承仁站在那被說的一愣一愣的，還是薑承仁腦子轉的快，想到之前的土地產權證。
“爺爺，你是說這個嗎？”
那泛黃的紙頁就這麽隨隨便便的遞給了他，李衛國原本也沒當真，等拿到手上的時候，才一哆嗦，連忙兩隻手好好捧著，生怕這脆弱的紙被風刮壞了。
“兩百年前年簽訂的！這麽說這片山頭從上個世紀就是你們家裏的了？”
他想好好看看，又害怕這張紙壞了，確認好後，急忙遞給了熊竹懋。
“你找框子標好，別弄壞了，這很重要！”隨後又找補道：“年輕人，我勸你還是到當地的土地所有局，拿著這張證書，再重新確權一下。”
看完之後越想越恍惚，怪不得懋嶺山的規劃產權一直沒下來，一輩子為家鄉做貢獻，退休的李衛國忍不住還想要說幾句。
“年輕人，為什麽你們家讓這山荒了這麽多年，早不過來開發利用，你要知道‘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啊……”
懋嶺山荒廢了這麽多年沒能開發，是他之前心頭的遺憾，好好利用好資源，就能帶動他們這周圍的經濟。
熊竹懋和薑承仁在老爺子這種鄭重的態度下，也明白這張紙的重要地位，也就是說沒有這張紙，他們可能辦不成動物園。
“那老先生，營業執照為何物，我們應該去哪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