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深夏拎著小混沌往外走,才出門口,就看到了筆挺的站著的陸忍冬。

他臉上掛著清越的笑容,站在融融燈光下,整個人線條都柔軟了不少。

麵無表情的走到他麵前,站定,手裏的小混沌遞給陸忍冬:“慕清做了點宵夜,正好剩餘了一些,你吃過了沒?”

陸忍冬臉上浮出驚喜的表情,慕深夏的手臂抬高,露在外頭的肌膚帶著一層透明的感覺。

“不吃?”慕深夏見他沒有動作,蹙眉,心裏麵同時有些莫名的懊惱,縮回手。

還沒來得及完全放下,陸忍冬才終於像是反應了過來似的,從她手裏迅速的接過了飯盒,打開之後,小混沌的清香撲鼻而來:“恰好我沒吃晚飯,你就送來了小混沌。”

慕深夏眉頭蹙的更厲害了,見東西被他接了過去,慕深夏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撇開臉說道:“以後還是記得按時吃飯,你本來胃就不好。”

“夏夏,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陸忍冬問道。

慕深夏所有的話頓住,身體也僵了一下,才放柔軟了下來,有些不自在,目光一直四處遊移著,最後才落在陸忍冬身上:“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還希望陸公子能看在今晚這頓小混沌的麵子上,能夠答應我的要求。”

陸忍冬嘴角泛開一抹苦笑:“一碗混沌就想打發了我,我在你心裏也未免太過便宜了。”

慕深夏聳肩,本來也沒真的覺得陸忍冬能這麽輕鬆的放過她:“吃吧,有什麽事情等你吃完了再說。”

“夏夏,謝謝你。”陸忍冬囫圇吞了兩口混沌,咽下去之後,才低頭說道。

慕深夏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模糊不清的這句話,她一直沉默著,沒有接話。

陸忍冬其實是很斯文的一個人,吃東西的時候,就能看出他的教養來,即便是吃的十分的快速,也沒有發出丁點的聲音。雖然這樣端著碗站在路邊的形象,實在是有辱他的矜貴身份,但即便是這樣,他也當得起他的身份。

慕深夏不由得在心裏麵悲哀的想到,如果沒有現在的事情,會不會她和陸忍冬真的可以一直一起生活下去的?

畢竟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太多的三觀和階級上的差別,就算是婚後生活的磨合,她也覺得能夠忍受,她本來就是比較內斂的一個人,即便是有什麽問題,也隻會想辦法去解決。

可是現在這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問題,她發自內心的覺得無力。

陸忍冬很快的吃完了小混沌,胃裏麵終於有了暖和的食物,不再那麽空****的,臉上的表情都溫柔了幾分。

不過夏末這樣的天氣,空氣中漂浮著的都是燥熱的因子,加上剛剛那一大碗的混沌,陸忍冬現在已經算是比較狼狽的汗流浹背的狀態了。

慕深夏從他手裏收回碗,遞了紙巾給他,等他稍微收拾了一下。

這期間,她的表情一直是十分的冷靜的,而且漠然。

陸忍冬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著急,需要時間慢慢來,隻要慕深夏肯給他這個時間就好。

等一切都搞定了,陸忍冬才對慕深夏說道:“你現在時間方便嗎?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有什麽事情不能直接在這裏說嗎?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早起。”慕深夏下意識的拒絕道。

陸忍冬臉上的笑容暗了幾分:“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那好吧。”猶豫了一會,慕深夏還是答應道。

上了車,慕深夏視線一直看著車外,車子很快停了下來,下車後,慕深夏卻有些驚訝。

陸忍冬帶她來的地方,是之前的那個公園,車子停下來的地方和上次一模一樣,同樣是那個湖邊。

慕深夏記得,就是那天,他們一起看的那場日出,那個天光大亮的時刻,讓她產生了那樣的衝動的。

如果捫心自問,她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後悔的。

“到了,下車。”陸忍冬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

慕深夏倒是猶豫了一下,不過陸忍冬已經下車,她稍微一個人呆了一會,利索的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拉開車門。

也許是因為在水邊,溫度倒是比其他的地方要涼爽許多,陸忍冬坐在車頭上,那雙修長的腿,隨意的彎曲著,慕深夏也沒扭捏,和他並排坐在一起。

頭頂是漫天星河的豐城的天空,沒有月亮,路燈離的也很遠,所以周圍安安靜靜的,漆黑一片,不說話的時候,隻有此起彼伏的蟲鳴聲。

靜謐安詳。

“現在有什麽話,可以說了吧?”可惜,慕深夏似乎一點都不解風情,開口打破了這樣的氣氛。

陸忍冬發出輕笑的聲音,好像看穿了她的迫不及待下的心虛,幸好他也沒有再賣關子:“今早的新聞我已經查過了,是周日報的一個老記者了,之前你和周霖的照片,是他一個朋友不小心拍到的,但是被他壓了下來。”

“他這次是故意的?”慕深夏肯定的問道。

“嗯,刻意的,如果不是刻意的話,不會留著你們那時候的照片,而且他的用詞並不客氣,況且網絡上能一下子傳播的這麽廣泛,可以看出背後的這人很熟悉這套推廣方案。”陸忍冬眯著眼睛,看著遠方,沉寂的黑暗。

他記得就是在這個地方,慕深夏認真的告訴他,抽煙對身體不好。

她沒說她不喜歡,但是他知道她肯定是不喜歡煙味的,可是她隻是婉轉的說對身體不好,讓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把煙給戒了。

那時候她的視線時不時的會放在他身上,黑亮透徹。

可是現在,就連說話時,她的餘光也不會落在自己身上。

陸忍冬覺得自己心裏癢麻麻的,如果手邊有煙的話,他倒是很想摸出來抽上一根。

“是林茵茵。”慕深夏隔了一會,才忽然開口說道。

陸忍冬偏著頭看向她,她最近瘦了太多了,下巴削尖,緊抿著唇,瑩白的臉蛋認真的緊繃著。

“嗯,我讓人查了一下,在昨晚和今早,那人都跟茵茵有過聯係,但是這樣的手段不能作為證據。”陸忍冬說道。

慕深夏忽然轉頭,正對上陸忍冬的視線,她突兀的笑了,無聲明豔:“你跟我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怕我對她不利嗎?”

慕深夏臉色的笑越發的張揚,可是心裏麵,有股難言的情緒一直在不停的翻湧著,攪動著她的五髒六腑。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忍冬沒想到自己會被誤解了。

慕深夏抬手,製止了他後邊的話,她的視線重新看向遠方,嘴角的譏諷泄露了她的情緒:“無所謂了,你就算是這個意思,也是應該的,畢竟你和她那麽多年的交情了,曾經為了她連陸家都不要了,而我不過是你一時興起,逗弄一二的玩具,這其中的親疏利害關係,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是……”陸忍冬見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想要解釋。

可是麵對慕深夏的時候,他發現所有的話語解釋起來都是十分的蒼白的。

行動才是最有效的溝通方式,這一點,陸忍冬現在雖然能做,但是就算是他去質問林茵茵,又能得到什麽樣的後果呢?

慕深夏一直在笑著:“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要謝謝你今天跟我說的這些,我已經知道了,我現在暫時不會對林茵茵怎麽樣的,不過你最好替我轉告她,她的好日子過不了太久了。”

這件事情,慕深夏要是自己想要查,也並不是查不到,隻是她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而已,這就是她和陸忍冬之間的差距。

而她現在缺少的恰好就是時間,她並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用來消耗。

陸忍冬有些貪婪的看著她,如果不是因為他的一念之差,大概他們現在還是很幸福的在一起的,慕深夏真的是個很好的伴侶。

她看上去綿軟,甚至連這樣的狠話,說的都軟綿綿的,可是其實她的內裏是十分的剛強的。

當然,陸忍冬並不知道慕深夏硬撐的堅強之下,整晚整晚的失眠,甚至她現在連這麽站著,也覺得全身燥熱的厲害,她之所以還能保持這樣的姿態,完全是靠著意誌力在支撐而已。

身體實在是難受的厲害,慕深夏抬頭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上頭好像有些滾燙,她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說道:“既然沒什麽事情了,能不能麻煩你再送我回去?”

這樣的時候,她沒辦法再逞強了,她現在隻想好好的睡一覺,要不然她覺得自己肯定是撐不過明天了。

“好。”黑暗中,陸忍冬沒有注意到慕深夏的不對勁。

回來的車上,比去的時候更加的沉默,其實陸忍冬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把慕深夏帶到那樣的地方,也許隻是想借著這樣的氣氛,緩和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吧。

但是看著慕深夏無動於衷的樣子,陸忍冬也隻能歎氣。

慕深夏剛開始的時候,還能保持著清醒,但是隨著車子緩步行駛,她的眼皮不受控製的漸漸加重,最後竟然靠著椅背睡著了過去。

陸忍冬停車的時候,才發現慕深夏竟然睡著了。

她睡著的樣子很乖,沒有了眼裏的戾氣,讓她整個人都溫柔了不少,隻是眉心始終緊緊的擰著。

靜靜的看了她一會,終於還是有些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的在她的眉心揉了揉,給她緩緩的撫平了眉心的皺褶,她一動,陸忍冬的動作就僵住了,過了會發現她隻是一個姿勢保持久了,有些不舒服而已。

出於自私,陸忍冬沒有叫醒她,小心翼翼的給她調整了座椅的角度,讓她可以睡的更舒服一些,而他也不靠近,坐在自己椅子上,伸手拉著她的手,溫柔的和她十指扣住,放在中間。

車子裏開了空調,溫度很舒適,這麽多天以來,陸忍冬第一次覺得安心下來,心髒緩緩有力的跳動著,連日的疲倦好像漸漸的被一掃而空。

他側著頭,看著慕深夏熟睡的臉,手裏卻把慕深夏握的更緊了一些。

這麽多年,他一直都在權衡利弊,唯獨這一次,他不想再繼續權衡下去了,明天過後,也許他該有些動作了。

慕深夏醒來的時候,身下的東西讓她有些不舒服,不過腦子裏麵清醒了許多,眼皮依舊困頓的睜不開。

反應了好一會兒,慕深夏才慢慢的睜開眼睛,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先映入眼底的,不是她房間的房頂,而是車頂,很近,就在眼前。

慕深夏想要伸手揉揉眼睛,卻發現自己的左手被扣住了,她一動,身邊就有了動靜。

坐起來,才看到身邊的陸忍冬也是一臉的困倦,好像是被她剛才的動作給吵醒了的樣子。

“你醒了?”陸忍冬的語氣裏還帶著沙啞的困頓。

“嗯。”慕深夏應了一聲,視線從他的臉上轉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緊緊扣住的十指上,說不出來的別扭,想要趕緊抽開。

索性陸忍冬也沒打算在她醒了之後,繼續占她這麽一點點小便宜,她一動手,他從善如流的放開。

“都這麽晚了?”為了彌補尷尬,慕深夏看了眼時間,不看還行,一看嚇了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好好睡覺了,所以這一覺睡的時間有些長,已經是淩晨五點了。

“還早。”陸忍冬似是而非的說道。

慕深夏笑了一下,略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不早了,還有很多事要忙,我上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

陸忍冬話才說完,慕深夏已經推開車門走下去,他就順著慕深夏的背影看去,她沒有回頭,走的很堅決。

陸忍冬收回視線,閉上眼睛,右手手心上還停留著慕深夏的溫度,柔軟的真實的觸感,還有淺淡的香味。

別人也許聞不到,但是他光是靠近,憑借著這香氣,就能讓他輕而易舉的在人群裏找到她。

進了屋子,還是安安靜靜的,慕深夏進廚房放下了飯盒,又在冰箱裏麵給自己拿了杯水,清涼的溫度一下子慰藉了她幹涸的身體,喝了不少水之後,慕深夏感覺身體裏流失的水分回到了身體裏,可是卻沒什麽力氣。

回到房間,周嵐依舊沒在,她快速的給自己下了個澡,今天是外公的葬禮,她穿了一件純黑色的簡約裙子,臉上脂粉未施,也許是連日的疲憊,讓她看上去精神不大好。

做好了這些之後,慕深夏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到了書房,安安靜靜的坐在外公常在的椅子上,送走了外公之後,她能為老人家做的事情又少了一件。

不過慕深夏也有些慶幸,雖然慕清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但至少她回來了。

“外公,我們都在,你感覺得到嗎?”慕深夏一個人無意識的輕喃著。

外頭的天色越來越光亮,有人推開了書房的門,慕深夏抬眼,周嵐臉上帶著驚訝,轉頭對著門外說了一句:“爸爸,姐姐在書房這裏。”

慕深夏收拾起臉上不小心流露出的難過,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怎麽了?在找我嗎?”

“姐姐,昨晚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都沒等到你。”周嵐上前牽著慕深夏的手,兩個人往樓下走。

她的頭發被整齊的紮成了辮子,花樣很好看,身上和她一樣,是一件很簡單的黑色的小裙子,說話的時候還帶著淡淡的埋怨。

慕深夏有些抱歉:“抱歉,嵐嵐……”

話還沒說話,周嵐已經眯著眼睛,笑著扭頭對她說道:“這沒什麽關係的呀,姐姐不用特意道歉的,媽媽說了,姐姐最近一直很忙,讓我不要打擾姐姐,不過姐姐什麽時候不那麽忙了,一定要陪我玩,好不好?”

她的天真和善解人意,讓慕深夏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好,我答應你,到時候一定陪你玩。”

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慕深夏其實也沒什麽借口,外公在豐城已經很多年了,朋友圈子本來就很廣泛,早上的時候,周霖就跟她一起到了現場,周嵐也帶來了,唯獨慕清,也不知道周霖是怎麽跟慕清說的,慕清竟然沒有跟著,隻是送他們到了家門口。

不過不跟著也好,至少周嵐來了,外公也不會遺憾了。

慕深夏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長一段時間了,就算是多麽濃烈的難過,也在時間的稀釋下變得低了許多,她一直跪在火盆處,給每個來參加葬禮的賓客答謝,周霖沒在她身邊,但是把周嵐留給了她。

小姑娘真的很乖巧懂事,慕深夏剛開始的時候還怕她耐不住,可是沒想到,她一張小臉,一絲不苟的陪著慕深夏,慕深夏做什麽,她就在一邊跟著做什麽。

那些外公的朋友,大多數都會來安慰她幾句,甚至懷念一些外公的往事,慕深夏剛開始還能繃住情緒,後麵著實有些忍不住了,眼淚成串的落下,之後就再也沒停下來過。

似乎是感覺到了慕深夏的難過,周嵐一直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甚至會輕輕的捏捏她的手。

雖然心裏麵得到了一定的安慰,可是慕深夏還是太難過了,以周嵐的年紀,根本就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參與進來的是什麽樣的事情,更不知道那個永遠消失的人,是她的外公。

有時候這樣的一無所知,反而是種巨大的運氣。

哭的恍惚的時候,慕深夏淚眼朦朧,看到陸忍冬挽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原本就安靜的靈堂內,一下子有了些嗡嗡的聲音,慕深夏撇過頭去,抹掉眼裏的眼淚,看著一身黑色西裝的陸忍冬。

他手裏挽著的是陸老太太,老人家一臉嚴肅的穿著一件黑色的旗袍,頭上還特別有心的別了一塊白色的布條。

先是給慕老上了香之後,陸老太太走到慕深夏麵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即便是不看新聞八卦的人也知道,最近陸忍冬和慕深夏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問題,甚至慕深夏在慕老葬禮的前一天爆出了桃色緋聞,陸忍冬那邊除了轉發之外,暫時還沒有看到其他的動作。

大家都在觀望著,不知道陸老太太這次來,是不是來質問慕深夏的。

不過可惜了,大家看到的是陸老太太一臉關懷的握住了慕深夏的手,她沒有刻意的壓低說話的聲音:“閨女,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以後慕老不在了,你就是我的親孫女,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慕老要是知道你這麽難過,會走的不安心的。”

她的手那麽的幹燥溫暖,和外公的手一樣,慕深夏眼眶慢慢浸濕了:“謝謝奶奶,我知道的。”

“等你忙完了這段時間,就和忍冬搬來跟我住一段時間,你看看你現在瘦的,我看著就心疼,到時候我給你好好補補。”陸老太太接著說道。

慕深夏看了陸忍冬一眼,他一直沉默的站在旁邊,她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說話,陸忍冬似乎覺察到了她的意圖,搶在她之前開了口:“奶奶,這是擱以後再說吧,夏夏現在哪有那心思。”

“好,那我先過去了。”陸老太太說道,往休息的地方走去。

倒是陸忍冬,沒有挪動位置,反而是轉了個方向,堅定的站在了慕深夏旁邊。

慕深夏表情詫異,還沒問話,有下一個賓客上前,她隻能放下所有的心思。

等人稍微少了些,慕深夏才小聲說道:“你今天不需要這麽做的,反正咱們也是要離婚的,這樣做反而讓大家誤會。”

“……”陸忍冬蹙眉看著慕深夏。

“還有,我們打算離婚的事情,你還沒告訴奶奶嗎?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她老人家?”慕深夏幾乎是唇語了。

“不著急。”陸忍冬回的意有所指。

“嗯。”

慕深夏其實也沒有什麽聊天的心思。

隻是她沒有想到,林茵茵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慕深夏幾乎是從她走進來的那一刻,眼神化為利刃,從她身上一刀刀的割過去。

而林茵茵仿佛沒覺察到慕深夏的恨意似的,如若無人的給慕老爺子上了香,拜了幾拜,才走到慕深夏麵前,站定。

她望著慕深夏,臉色十分的平靜:“深夏,節哀順變。”

“誰讓你來的?”慕深夏盯著她,視線冰冷。

“我知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但是深夏,你恨錯人了,我也是無辜的,也是這場大火的受害者,咱爸他……”林茵茵說著說著,就要哭出來了。

慕深夏眼神越發的尖利,她斷然開口:“我沒有那樣的爸爸,也沒有你這樣的姐妹,今天這個場合,不歡迎林小姐,希望林小姐馬上離開,否則的話,我不介意叫保安來。”

慕深夏態度十分的激動,不少人又看了過來,陸忍冬略微往前走了一步,恰好遮住了大家看向慕深夏的眼神。

他的態度十分的強勢:“茵茵,今天你不該來這裏。”

“忍冬,難道連你也覺得這件事真的是我做的嗎?”林茵茵轉而看向陸忍冬,表情十分的委屈,“難道我認識你這麽多年,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這麽心狠手辣的一個人嗎?何況我如果這麽做的話,對我有什麽好處呢?”

慕深夏厭惡的看著林茵茵:“我再說一遍,林小姐不想自己離開的話,我隻能請人幫你了。”

“我說完最有一句話就走,後天是咱爸的葬禮,深夏,我希望到時候你能來出席。”林茵茵說道,說完她忽然湊在慕深夏耳邊,用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不是想知道外公死的真相嗎?隻要那天你來,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