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多說什麽,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隻是我走在前,他走在後,我就這樣被他押到了聶逸臣和四叔談話的地方。

聶逸臣見到我先是一驚,看到我穿著四叔的衣服眉頭微微一凝,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話,看樣子談話像是進入了僵局。

“你來了?”

四叔對我張開一隻手,示意我到他身邊坐下,我走過去坐在沙發扶手上,他手自然放到我腰間。

我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聶逸臣,卻能感覺他灼灼的視線,似乎要把我戳穿幾個洞。

“雯雯你來的正好,逸臣說你是他公司的藝人,還有合約沒有完成。”

“嗯。”

看來聶逸臣還是沒有放棄帶我離開,他這麽做,真的是為了那部電影麽?

“雯雯為了這部戲還流掉了我和他的孩子,為此我非常痛心,四叔你高抬貴手,把雯雯還給我吧。”聶逸臣說這話的時候那真是用情至深,黑眸中懊惱讓人心疼。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演技了得,我肯定會感動德一塌糊塗,隻可惜他擋著我的麵說出這種彌天大謊,我沒揭穿他已經是客氣了。

四叔放在我腰間的手不自覺收緊,我也真是醉了,到底何德何能能讓他對我至此。

待在這裏固然好,但我一想到他會把我辦了,心頭就沒由來一陣發毛。

“四叔,逸臣說的是真的,因為孩子沒了,昨天晚上我情緒失控,所以……”

“好了,你們一唱一和當我是傻子?”

“侄子不敢,隻是雯雯不僅是我公司藝人,還是我的未婚妻,因為拍戲所以這段關係一直沒有公開,雯雯私底下已經見過我父母,這會怕是我父親該到了。”聶逸臣看了看表。

聽說聶逸臣父親要來,四叔放在我腰上的手鬆開,“來人,帶雯雯下去把衣服換了。”

沒想到聶逸臣連他老子都搬出來了,從我這看不到四叔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吧。

昨天吐滿汙穢的衣服已經清洗幹淨,我心情十分複雜,看來這四叔對他哥十分敬重,隻可惜,他狡不過聶逸臣那隻老狐狸。

還未婚妻,呸!

等我換好衣服出去,聶逸臣父親已經坐在那裏了,容貌和四叔不相上下,隻是老謀深算的眼底讓人看不穿。

見我出去怒視我一眼,嗬斥,“胡鬧,還不快給四叔賠不是。”

“四叔,對不起。”

“好了,你們先走吧,我和你們四叔還有要事要談。”

四叔雖然視線落在我身上,但一直沒說話,任由聶逸臣攬著我的腰離開。

等出門我立即想從他懷裏掙脫,哪知他手上一用力威脅,“想離開就乖乖待著別動。”

“嗬,離開四叔,又落入你的手裏,走不走有什麽區別?”

我倔強著故意不走,聶逸臣惱了,“說吧,要什麽條件?”

等得就是他這句話,他老子都來了,聶逸臣就算通天本領也不敢在這裏放肆吧?

“一個月之內放我走。”那電影剩下的部分,一個月怎麽也能拍完。

“三個月。”

“三個月可以,但是你得幫我殺了另外兩個人!”

之前是不知道聶逸臣水有多深,但現在我知道了,有四叔在,別說兩個人,就算是二十個人在這世界上悄無聲息的消失,也絕對輕而易舉。

我曾以為,為了報仇我什麽都能做得出來,可蓄意去傷害猴子之後,反而變得膽小了。

心底的那種害怕,就像是被荊棘纏身,下一秒就要將自己吞噬。

聶逸臣幾乎是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壓著我上了車,司機用最快的速度開回別墅。

進屋之後他並沒有忙著收拾我,而是坐在沙發上把領帶拉開,有種鬆了口氣的樣子。

這別墅是之前他給我買的,屋子裏的裝飾還和以前一樣,當初他還給這別墅取了個文藝的名字,叫愛的小屋,現在想想真是諷刺。

就是在這間屋子裏,他把我出賣,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隻不過是一場虛幻的電影。

“嗬,沒想到你聶逸臣也有害怕的時候,居然把你父親都搬出來了,是為了折磨我還是為了你的電影?”觸景傷情,我嘴上也不留情。

聶逸臣抬起頭看著我,雙眼猩紅,除了憤怒還夾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為了把他老子請出來,肯定費了不少心力。

管他目的是什麽,他活該!

我上樓洗了澡下來,他還是那樣坐著,“我要出去。”

聽說我要出去,他終於回神了,起身,“走吧。”

“你派人跟著我就行了我不會跑的,不用親自押我。”

聶逸臣也不說話,抓住我手臂就把我往外拉,讓我坐在副駕駛上親自開車。

他吃錯藥了?

還是他老子跟他說了什麽,罵了他?

“去哪?”

“我手機在嘉銘那,我要去買個新手機。”

一聽我提鄧嘉銘的名字,聶逸臣猛踩刹車,差點把我甩擋風玻璃上去了,不等我罵人,他已經先一步扣住我下顎,強迫我看著他,“別在我麵前提他的名字。”

我不服輸的狠狠瞪回去,“怎麽?就知道欺軟怕硬,剛才在你叔叔那怎麽不橫?”

聶逸臣憤怒的眸子都快噴火了,捏著我下顎的手不斷收緊。

可惜我現在不怕他了,剛才看他爹那態度,很不滿他搞出這些齷齪事情,他爹當官的,心底肯定也像鄧嘉銘老子那樣,希望他從政,他卻非要拍什麽電影,還是限製級的。

這對權貴家庭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他盯了我一會拿我沒辦法,撒手掛檔,一踩油門車子像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嗬,再開快點,最好是撞上去,我巴不得和你同歸於盡!”

“想和我死一起?你不配!”

聶逸臣咬牙說完,車已經停在一個手機店門前了,他迅速推門下車把我拉出來,拽著我手臂就往裏走。

所有人都對我們投來驚詫的目光,我就像犯人被他押到櫃台前狠狠一推,“去選一個。”

我揉了揉被他弄痛的手,對著營業員說道,“隨便拿個

手機就行了,要信號好。”

營業員趕緊去拿來手機,全程眼光似有似無落在聶逸臣身上,遞手機給我的時候她悄悄壓低了聲音,“小姐,要我幫你報警麽?”

“不用了,你幫我再拿一張電話卡。”

那營業員剛把卡遞給我,聶逸臣就遞了一張金卡過去,把那營業員都嚇到了,不敢相信剛才還對我像犯人的男人,會幫我付錢。

“那啥,我想去下廁所。”

“想給鄧嘉銘打電話?”聶逸臣收回金卡,扣著我就往外麵走,等把我塞進車裏他也坐上來,“給他打!”

兩天沒聯係上我,家明肯定急死了,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趕緊撥通鄧嘉銘的號碼。

電話裏傳來鄧嘉銘欣喜的聲音,“雯雯,你沒事了?”

聽他這口氣,我忍不住眉頭一皺,“你全都知道了?”

我還沒問完,聶逸臣就把電話搶了過去,“鄧嘉銘,你給老子等著!”

第一次聽見聶逸臣爆粗口,我本想把電話搶回來,聶逸臣卻對著電話吼起來,“老子從小到大為了蠻了多少事情,你居然去告訴我父親,你他媽給我等著!”

“老子沒你這個兄弟!”

聶逸臣吼完就把電話掛了,他又想摔電話,我趕緊搶過來,看他正在氣頭上,我也不敢馬上給嘉銘撥過去,隻好先關了機,找合適的機會再給打回去。

回去之後聶逸臣就拿了兩瓶酒進書房裏,我趕緊回房間給鄧嘉銘打電話。

“嘉銘,到底怎麽回事?”

“我埋在四叔那裏的眼線告訴我你被他抓了,聶逸臣鬥不過他四叔,我隻好去找了他老子,估計他老子訓了他,隻是聶叔答應把你還給我的,可他後來卻反悔了。你別著急,我再想辦法。”

嘉銘說話有些著急,連聲線都是顫抖的,他估計擔心壞了。

聽著他的聲音,我眼瞼不自覺的蒙了一層水霧,好半天才找回情緒,一開口聲音卻十分沙啞,“嘉銘,不用了,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我待在聶逸臣身邊挺好的。”

“是不是他傷害你了?”

“不是,他對我很好,隻是你知道的,我懷了逸臣的孩子,總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吧?”

“雯雯你什麽意思?你明明答應我的,要和我一輩子……”

鄧嘉銘慌了,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我眼淚不停往下滾,我隻好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抽噎出生,無意中瞥見聶逸臣提著一瓶酒站在門口,我趕緊掛了電話,“嘉銘,忘了我吧。”

把電話藏起來,我抹了臉上的眼淚,“你來幹什麽?”

酒瓶裏隻剩小半瓶酒了,聶逸臣把酒瓶一甩,搖搖晃晃走進來,“你剛說孩子是我的?”

我笑了,“早不是對你說了麽,你不信,就算你信了,你會讓他生下來?就算你想生,我也絕不會讓他生下來!”

啪!

聶逸臣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臉上,陰鷙的雙眼怒視著我,一字一句說道,“所以你順水推舟,一點也沒有反抗讓我打掉那個孩子?讓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