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

吃晚飯的時候,老爸又問我關於小芹的事。

自從被任阿姨打了一巴掌以後,他半邊臉腫得像豬頭,現在每頓飯都隻能吃粥了。前幾天還喜滋滋地吃任阿姨做的海參燜筍雞呢,報應來得可真快。

我反複強調我和小芹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但是老爸堅決不信。

他指了指晾在陽台上的校服長褲和上衣。

“尺碼那麽小的校服,肯定不是你的吧?”

“洗完了以後有點縮水。”我睜著眼睛說瞎話。

“別蒙我了!你以為我醉了還沒醒嗎?”老爸氣道,“誰不知道你們學校男女生的校服是有區別的啊!這身校服袖子上的條紋是紅色啊!明明是女生的校服吧!為什麽會脫在咱們家啊!”

“反正不是我脫的。”我夾起盤子裏的炒洋蔥吃了一口,繼續跟老爸扯皮。

“她自己脫的也不行啊!”

老爸用那張無論怎麽看也嚴肅不起來的豬頭臉盯著我,試圖讓父子之間的話題嚴肅起來。

“不管怎麽樣,等晾幹以後,你把衣服都還給人家吧,總不能沒有校服穿吧?”

我“嗯嗯”了兩聲,“其實現在是夏天,這件春秋款的校服不常穿了。”

“還有,那雙小運動鞋也是人家的吧?你一塊給我還回去!”

“好,好,我全還回去,老爸你專心喝粥吧,多喝點不然不飽……”

“那個……小麟,還有些女孩子的內衣你也得還回去……”

內衣?哪來的內衣!小芹沒有把自己的內衣穿回去或者帶走嗎?

“那天你上學以後,我在洗手間裏發現了一件**和一件文胸……因為看上去濕漉漉的,所以我不知道洗沒洗過,於是就單獨放在洗衣機裏,重新給洗了一下……”

不用問肯定是小芹的啊!老爸你閑著沒事洗它幹什麽啊!完全多此一舉啊!

“誒?是我錯了嗎?”老爸端著飯碗皺著眉頭,“難道我不該洗嗎?沒洗過的對你有用?這種事下回你早說嘛!”

我能有什麽用啊?而且老爸你真貼心啊,下回就把原味**給我留著嗎?早說了讓你少看點H漫了!再這樣下去你的學習……啊不對,你早畢業了,我是說你的工作……啊,你的工作本身就是賣H漫的……總之你再這樣下去,怎麽度過五光十色的精彩人生啊!

“嗯……我聽說現在的女孩子們很多都有潔癖,像我這種大叔碰過的東西就不會要了,所以呢,我是用筷子夾著兩件內衣放進洗衣機裏的,怎麽樣,我細心吧?”

哼,你直接用手拿我也不會介意的,隻不過是一件三角形的布料而已,幹嘛把它稀有化神聖化啊?

“不過呀,那雙用來夾內衣的筷子,後來我忘記隨手放在那裏了,說不定,你手裏拿的那一雙就是……”

尼瑪我飯都噴出來了啊!我說這筷子怎麽有一股雨水的味兒呢!老爸你就這樣還敢說自己細心?用女孩子的內衣擼管不算稀奇,我已經進化到可以用女孩子的內衣下飯了啊!

老爸被我用眼睛瞪著,自己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總之,全都洗好晾幹了,你找個時間都還給人家吧……對了,千萬別說是我洗的,免得人家討厭,你就說是你洗的好了。”

我換了雙筷子才勉強把晚飯吃完,但是仍然覺得嘴裏有奇怪的味道。

晚上我決定出門去跑步,最近每天早上隻繞著冬山湖跑一圈,總覺得不太過癮。

最近氣候異常,天氣多變,白天還很熱,晚上又刮起了風,我覺得自己最好穿長褲。

然後老爸告訴我他在家閑著沒事,把我的好幾條長褲都給洗了。

老爸你這是在報複吧!因為我的原因你被任阿姨給打了,你覺得我比較坑爹,所以就要做坑兒子的事來反擊一下嗎?

“為什麽不穿那套青姿學園的校服呢?”老爸提醒我。

“上回我見你穿過一次,感覺穿著還挺帥的。”

說的也是,那套咖啡色的小西服套裝,我好久沒穿過了。

相比於二十八中的春秋款校服,這套衣服用料講究,剪裁得體,雖然刑星那個挫人穿上沒什麽魅力加值,但是如果我這種身上有肌肉的人穿上,還是頗有些英武之氣的。

而且這套校服的上衣比較短,這種設計的好處是:我穿上以後覺得自己的腿變長了,這可是了不得的特殊屬xing啊!

於是在出門之前,我破天荒地對著廁所門照了下鏡子。

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穿成這樣,我感覺自己的威脅值降低了不少,要是目光能再柔和一點的話,就算跟別人說我是好人,說不定也會有人相信吧?

問清楚老爸今晚不會出門以後,我什麽都沒帶,兩手空空地出門跑步去了。

毫無目的地跑了200米以後,心想既然穿了青姿學園的校服,幹脆順便混進青姿學園裏麵,去看看艾米的近況好了,跟害我不輕的彭透斯也有話想說。

我到了青姿學園裏的貴賓樓外麵,正趕上彭透斯在拿著噴壺澆花,樣子非常悠閑。

誒?你一個退休殺手,現任保鏢,現在又當起園丁來啦!你差點把我害死你知不知道?居然還有閑情逸致澆花?你對得起某個平行宇宙裏麵,已經被任阿姨打死的我的冤魂嗎?

彭透斯指著青青綠綠的花圃介紹說:“這些向日葵要7、8月份才能開花,到時候你別忘了過來看哦!”

尼瑪種啥不好,居然種向日葵!**的半徑都滿足不了你了,非要種加強版的向日葵嗎!真希望趕緊過來一群僵屍,把彭透斯笑著照顧的植物都吃掉啊!

“如果你是來找艾蜜兒小姐的,她現在不方便見人,美體師正在幫她做全身按摩呢。”彭透斯說著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再過半個小時的話……”

“不,我找她也沒什麽事,就是偶然順路而已,她不方便我就走了。”我訕訕地道,“你別跟艾米說我來過啊!”

我抬腿要走,卻看見004和005從貴賓樓裏出來了,一邊走一邊很不服氣地交流著什麽,當然是用英語。

“怎麽?”我笑道,“他們是在討論怎樣防禦小芹的爆蛋一擊嗎?這可是一門曆史悠久的中國武術……”

彭透斯搖了搖頭,“他們害怕踢襠不假,但是他們現在討論的是竊聽器的事情……”

說到這裏黑死神放低了音量。

“其實艾蜜兒小姐的雨靴裏麵放了微型竊聽器,別的地方也有,004和005那天在門外是用竊聽器監視屋內的情況的,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訊號受到了幹擾……”

“幹擾?你們的竊聽器是便宜貨?”我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我不是電子方麵的專家,但是就那種情況說,似乎是你家裏還存在一個頻率相近的竊聽器,所以才會幹擾我們——你也被人監聽了嗎?”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為什麽我家還有另外的竊聽器啊!我和我老爸又不是什麽特殊人物,哪用得著設置高級竊聽器來監聽呢?難道是那個差點跟老爸拍“中華素人係列”的那個女人的老公?不對啊!那她老公辦事效率也太高了!如果真有這麽高的效率,幹脆不要裝竊聽器,直接去抓奸不就好了!

如果不是為了竊聽老爸,難道是為了竊聽我嗎?我有什麽好竊聽的?應該沒有人有竊聽我的動機啊?

不對!仔細想想的話,有一個人有這樣的動機。

不就是小芹嗎!她恨不得天天能聽著我的聲音睡覺吧!

如果是小芹裝的竊聽器,她又是什麽時候,裝在哪裏了呢?

——還用問嗎?她隻來過我家一次,就是送海參燜筍雞,用一個大飯煲裝來的那次!

那個飯煲現在還放在我家廚房,沒來得及還給她呢!

難道竊聽器就裝在飯煲裏嗎?給我送飯其實是包藏禍心,為的是探聽我的日常隱私嗎?

艾米睡在我家那次事先毫無預兆,純粹是偶然事件,但是小芹卻說自己有心靈感應,竟然在傾盆大雨之夜爬到大樓外麵偷窺屋裏的情景,她那麽做,根本就像是事先知道艾米在我家一樣。

把線索全聯係在一起的話,小芹肯定是在我家放了竊聽器啊!

柯南和金田一的漫畫上是怎麽說的?對了,真相隻有一個,以我爺爺的名義發誓:竊聽器就在那個大得不像話的飯煲裏麵啊!而且我聽說遠距離的竊聽器是很費電池的,她用飯煲作載體,肯定還打算借著送飯的機會,名正言順地把飯煲拿回去換電池啊!

小芹你太過分了!連我的日常隱私都要竊聽,你為了把我追到手已經不擇手段了啊!

應該怎麽辦?當麵戳破小芹的詭計?讓她跪著發誓以後再也不這麽幹了?

不,估計效果不會很好。我應該將計就計,故意對著竊聽器說一些會讓她傷心的話,比如跟老爸說“小芹隻是拿來當備胎而已,隨便玩玩就會把她甩掉的”,這樣一來她對我的好感度不就會大幅降低了嗎?

打定主意,我渾身又充滿了力量,甚至覺得自己成了宇宙的主宰。

這個時候我聽見一聲狗叫,奧巴馬從植物中間竄了出來,在我腳邊親熱地蹭著,死皮賴臉地要吃的。

這隻哈士奇雖然又呆又蠢,但好在xing格溫順,就算不栓鏈子也不至於傷人。我好久沒和汪星人在一起玩了,稍微有點心癢。

於是我問彭透斯,能不能讓我把奧巴馬牽出去溜一會。

彭透斯慎而又慎地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並且給我一根粗鏈子讓我把狗拴好。

“這隻狗很認路,艾蜜兒小姐很多次是靠它才找回家的,所以就算你和它失散了也不用太擔心,說不定它會自己跑回來的——隻要別讓它咬到小朋友就好了,它不喜歡被別人摸,據我所知,除了艾蜜兒小姐以外,隻有你摸它它才不生氣。”

我把狗項圈拴在奧巴馬的脖子上,它很順從,而且似乎是知道有人要帶它出去玩,所以搖著尾巴非常興奮的樣子。

“最多一個小時,我就會把奧巴馬還回來的!”

我揮手告別了彭透斯,牽著狗出了青姿學園的校門,因為見我是從貴賓樓裏出來的,青姿學園那些打扮成飛虎隊的保安沒敢多事,倒是許多穿同樣校服的學生遠遠地看著我,不知我是何方神聖。

我和奧巴馬一人一狗總共六條腿,順著汽車尾氣較少的小路又跑了一會。

狗的體力真好,估計就算我跑累了,它也不會累。於是我慢慢地改成散步了,奧巴馬則一臉呆相地在後麵跟著。

不經意間走到了鋪滿彩色石磚的便民小廣場,廣場兩邊擺放了不少健身器材,都是老頭老太太最喜歡的,也有人在和孫子孫女同樂。

這個廣場離愛心寵物醫院不遠,我曾經和小丁一起來過幾次,因為來這裏的主要是婦女和兒童,我們給這個廣場起了個別名叫“婦幼廣場”。

今晚在明亮的路燈下麵,遛狗的遠遠不止我一個。

白色的薩摩,褐色的臘腸,黃色的博美,灰色的京巴,一個個快樂無比,被主人牽著或者牽著主人,在廣場上肆意繞圈,狗吠人笑不絕於耳。

但是所有的狗都不肯接近路燈下麵的那個人,十分默契地和那個人保持著10米以上的距離,使得以路燈為圓心,半徑10米以內成了狗的禁區,好像那個人是狗狗終結者,一旦踏入半徑之內,就會被殘忍地用獵槍殺害。

穿著二十八中的校服長裙,班長背靠路燈站著,形影相吊,在其樂融融的廣場寵物大聯歡中,她這個局外人隻能遠遠地看著,連靠近一步都是不敢想的奢望。

她就這麽一副被世界拋棄的表情,隨風而動的每根長發都在訴說著空襲寂寞冷,連我來到廣場上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