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到了臥室,卻隻看見母親躺在血泊之中,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們說我母親自殺的那一天。

我有些站不住了,雙手撐著桌麵,恨意叢生看著王玉清,一字一句帶著恨意憤怒的說:“你殺了我媽,你他媽殺了我媽!”

王玉清還抓著簡凡生的袖子,拚命的搖頭:“我沒有,是你媽媽自己撞上來的,她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簡凡生轉頭抓住她的肩膀厲聲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沒有,是阮雲她不聽話,她偏要讓簡妤留下,我不喜歡阮雲,更不喜歡她的女兒,我的家裏,不能養別人的孩子,不能!”

簡凡生眼底滿是震驚的看著她,後來連手也不敢碰她了,我則哈哈大笑,諷刺他:“簡凡生,你竟然跟一個殺人犯睡了這麽多年,你每天躺在殺人犯的身邊,就沒有怕,有一天王玉清她把你也殺了嗎?”

我走到王玉清的身邊,揚起手打過去一巴掌,但這並不會解氣,我又揚起手,再打過去一巴掌,她根本沒有力氣反抗,而我則變得越發的憤怒,我每每想到我母親被她這樣殺害,我就恨不得現在用同樣的方式殺了她。

思及此,我也沒有猶豫,將她摔倒在地,推開簡涵走向廚房,過了一會兒,我拿出菜刀走到他們麵前,直挺挺朝王玉清走過去,簡涵見狀攔住我,我閉了閉眼睛嗬斥道:“你給我滾開,不然連你也一起死!”

“簡妤,你冷靜一點,不要做傻事!”岑如韻在一旁擔心的看著我,我則瞪向她:“你也不是什麽好玩意兒,這麽大的事情你就當做看不見,你跟王玉清做了交易了是不是?”

“我……我……”岑如韻沒的說了,那看來她確確實實跟王玉清有了協議對不對?那她們是不是都應該去死了。

我扯開簡涵,走過去朝王玉清揮刀,簡凡生在這個時候,卻還想著要救她,伸手阻攔我,拽住我的手腕不讓我動作,許是聽到樓下的聲音,林征淮很快就走了下來,來到我的身邊,見此情景,將簡凡生拉開,又拉住我的手說:“簡妤,把刀放下。”

“我放不了!”我掙開他,彎下腰就要砍向王玉清,王玉清驚呼了一聲,我的身體又被人拽了過去,我回頭一看,簡涵皺著眉頭大聲喊著:“媽你快走,你快走啊。”

我冷哼了一聲,大聲嗬斥:“今天誰都別想走!”

我使盡了全身力氣狠狠的推了她一下,直接將她推倒在地,她痛苦的捂著肚子叫喚,我也沒有理會,王玉清已經被簡凡生拉起來,本來都已經快走到門口了,可是簡涵一叫喚,她又放心不下的回來:“簡妤,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那刀片會那麽鋒利,我不是故意的。”

現在用任何的詞匯都不能表達出我心中的憤怒,她殺了人,又要說自己不是故意的,難道我媽媽是故意死的嗎?

真是天

大的笑話!

“王玉清,放過你?除非我死了,不,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們這些人,你們所有人,都別想逃過去!”

林征淮趁著我不注意,將我手中的刀搶走,然後攬著我的肩膀試圖安撫我的情緒:“簡妤,我們可以用法律途徑來解決這件事,我們會讓他們得不到好的結果,別做傻事了,好嗎?”

我氣的全身發抖,轉頭看向簡凡生:“你說說看,我應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我該怎麽處理!”

簡凡生心中受到的震驚也不小,除了我以外,他應該是最受傷的那一個,可是我到底看錯了人,他竟然淡漠的看著我說:“簡妤,事情都過去了那麽多年,就不要追究了,玉清知錯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事情就這樣吧。”

這就是我親生父親說出的話,這就是我親生父親說出的話!!!

我已經稍稍冷靜的心又再次的燃燒起怒火來,我掙開林征淮走到簡凡生的身邊,拽起他的領子說:“你他媽說的是人話嗎?我媽被王玉清殺了啊,要不是因為你,我媽不會死的,她不會!”

“簡涵!簡涵!簡涵!你怎麽了?”我還在那頭質問簡凡生,王玉清就在那頭蹲下身子搖晃著簡涵的身體,我轉頭看過去,就見簡涵已經暈倒,王玉清則尖叫出聲:“血……血……”

我眯了下雙眸,鬆開簡凡生,就見簡涵的下身已經流出了鮮紅的血液,王玉清的雙手也沾滿了血跡,我扯了扯嘴角上前扯過王玉清的肩膀:“你還怕血了?你當年看著我媽倒在血泊之中,不是也過了這麽多年嗎?”

王玉清發抖一般的看著我,雙眼不自覺的流出眼淚,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隻是喃喃道:“簡涵…簡涵……”

林城已經進入了初秋,晚風涼涼,我抱著小樹站在婦產科辦公室的門口,小樹湊過去敲了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沈小瑜摘下了口罩詫異的看著我們說:“你們怎麽來了?”

我將小樹交到沈小瑜的懷中,沉聲道:“幫我照顧一下。”

她愣了愣說:“怎麽了?”她也看得出我心情十分的低沉陰冷,我卻沒有心情跟她解釋那麽多,隻是簡單的說:“出了點事情,稍微晚一點我來接小樹,小樹,你要乖乖聽話,別添亂。”

小樹點了點頭,我則轉身去了簡涵所在的手術室,三分鍾前,我們到了醫院,簡涵當時昏迷下體出血,林征淮就打了120,現在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我到了這裏,林征淮正在跟一個醫生交談,見我來了,便走過來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的身上,低沉著嗓音說:“是懷孕了。”

我擰了下眉頭,想起了簡涵最近的表現,她開始很墮落,酗酒抽煙跟很多人玩的很開,難道是跟別人亂搞才成了這個樣子?

我扯了扯嘴角,譏誚的說:“她跟她媽真是一個德行。”

我掃向王玉清,她正坐在椅子上哭泣,低低的哭著,簡凡生則站在一旁,不

時看一眼,眼底又露出複雜的神色。

而岑如韻因為這一連串的事情,身體又不舒服,已經被徐挺送到病房做短暫的休息,我也懶得去管她了。

“我已經報警了。”林征淮捋了捋我稍有淩亂的頭發:“這件事,我會幫你處理,該受到懲罰的一個都跑不掉。”

我淡淡的恩了一聲,眼眶一緊,霎時間便閉上了,他見狀將我擁進懷中:“簡妤,在我麵前你不必裝堅強,我知道你的不甘。”

我緊了下雙眸,吸了吸鼻子,總覺得眼中的淚水就要傾巢而出。

可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急急忙忙的跑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王玉清和簡凡生都急忙開口道:“我是。”

“病人大出血,孩子保不住了,現在繼續要輸血,血庫的血不夠用了,你們快點跟我過來輸血備用。”

王玉清和簡凡生很匆忙的跟著護士去了,我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等他們都消失在我眼前,我才像是泄了氣一般頹然靠在了林征淮的身上。

林征淮輕輕撫摸著我的後背,大手的溫度傳到我的身上,給了我溫暖和莫名的力量,我現在能夠依靠的,也就隻有林征淮了。

這個世界有的時候就是比我想象的還要險惡,我怎麽也不會想到,我媽媽是這麽死的,我怎麽也不會想到王玉清竟然隱藏了這麽多年。

她是因為愧疚才每年都比我們早的去送花祭拜嗎?

林征淮扶著我坐下,他則坐到我身邊,看了眼時間對我說:“待會兒我們就回去休息,明天再去警局吧,好嗎?”

我點了點頭,答應下來:“不等了,我們這就走吧,小樹還在沈小瑜那裏。”

林征淮知道我也不愛等下去,簡涵什麽樣子,我也不想知道,所以他恩了一聲說:“那也好,我們去接小樹。”

他扶著我準備起來,就見簡凡生和王玉清回來,護士還在一旁埋怨道:“你們兩個的血型都不合適,這不是給我添亂嗎?”

“現在可怎麽辦才好!”護士急忙進了手術室,我則看向簡凡生:“什麽意思?什麽叫血型都不合適!”

簡凡生瞥了眼王玉清,伸出手一巴掌打在王玉清的臉上:“我以為你是愛我才對阮雲那樣,我都不想追究了,可你他媽就是為了我的錢,簡涵,簡涵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

王玉清被他打的重心不穩,直接坐到了地上,接著就嚎啕大哭,扒著簡凡生的褲腿說:“凡生,凡生我錯了,你原諒我,我真的愛你,我不是為了錢,求求你,救救簡涵吧,簡涵她還不到三十歲啊。”

簡凡生踢開她,大聲嗬斥:“滾!”

我與林征淮對視一眼,心下不知道該是一種什麽心情,簡涵竟然不是簡凡生的女兒,這個大了我一歲卻以私生女身份進入簡家的孩子,最後卻不是簡凡生的,可他這麽多年,就為了這個不是親生女兒的,把我當做垃圾一樣的扔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