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以為,多行不義必自斃這種話,是不成立的,因為在我的世界裏,這樣多行不義的人,他們最後都活的好好的。

但是現在我也知道,有些事情越想要隱藏就會欲蓋彌彰。

這些叫人覺得驚訝的事情,確確實實的發生在生活當中,我也覺得詫異,甚至憤怒,好像這麽多年來的委屈,以前都不會爆發的,現在卻突然湧現了出來。

如果簡涵是簡凡生的親生女兒,我也許就這樣恨著簡凡生,恨著王玉清,恨著簡涵,但是,簡涵竟然不是他的女兒,我已經不能夠用恨這個詞語來形容了。

我看著坐在地上激動哭泣的王玉清,看著簡凡生怒意衝衝無比懊惱的樣子,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麽。

大腦一片混亂。

我閉了閉眼睛,緩和了下情緒,扶住林征淮的手臂輕聲道:“去看一下簡涵的情況。”簡涵不是什麽其他的問題,她是大出血了,是很重大的情況,如果還是沒有輸血的話,很有可能就危機生命。

我不可能因為王玉清殺害了我媽媽,我就用這種方式去報複王玉清,我還沒有到那種惡毒的地步。

這時候護士急急忙忙從手術室跑了出來,林征淮見狀問道:“情況怎麽樣了?”

“已經聯係了其他醫院的血庫,現在正在等。”護士說完便跑著出去了,我再次坐下,全身已經沒有了力氣。

簡凡生掙開王玉清,轉頭想要坐下,但是他一轉頭我正好看過去,兩個人四目相對,我淡漠的看著他,他則滿眼複雜的看著我,我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很多的情緒,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我甚至不想說關於這件事的任何一點評論,我知道,我一開口,就不會是什麽好話。

我霎時間移下目光,靠在林征淮的肩膀上假寐,過了一會兒護士拿著剛剛送來的血進了手術室,我又在這裏等了許久,醫生才滿身疲憊的出來,摘下口罩,說:“病人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是孩子沒有保住,小產了,先在醫院修養一段時間吧。”

說完話,他便離開,我得到簡涵沒有生命危險以後,便打算跟林征淮走了,可王玉清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過來拉住我的手,我下意識蹙眉,嫌惡的掙開她,她卻哀求著我說:“簡妤,我求求你,我可以受到任何的懲罰,但是別讓我坐牢,別讓我離開你爸爸,我是真的愛你爸爸的。”

我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你當我簡妤是傻子,你

說怎麽樣就怎麽樣了?你以為我是我媽媽那種性格,任由你欺負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但會報警,還要你受到應得的懲罰,你知道的吧,你殺了我媽媽,還不到二十年的訴訟期,故意殺人罪,判刑多少用我告訴你嗎?”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跟林征淮離開。

這天晚上幾乎是一夜未睡,他們都休息了,我還躺在**久久閉不上眼睛,這麽多年我沒有比今天還要想念我媽媽,如果我早一點知道她是那樣去世的,我一定不會就這樣被他們欺負至此。

我幾乎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我媽媽的樣子,任何的樣子,接著便是那種**裸的恨意,想要將王玉清碎屍萬段的心都有了。

從知道事情到現在,我一直都沒有哭過,可是,我哪裏是哭不出來,隻是太想要哭了,太能夠感受那種失去的感覺了。

我到現在都十分難以接受我媽媽自殺的事情,現在卻又告訴我,我媽媽不是自殺,我整個人幾乎就是崩潰的。

我轉過身趴在**,臉埋在枕頭裏,沒有一會兒,就覺得枕巾濕潤了,如果允許,我真想要放聲大哭,可現實告訴我,現在我沒有那樣的機會,我必須要將這些事情都處理幹淨,讓我媽媽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瞑目。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床,小樹交給林媽媽照顧,我與林征淮很快就去了警察局,昨晚已經報了警,今天就正式的跟警察說明情況,很快警察就傳喚王玉清。

但是,簡涵因為還在醫院,王玉清並沒有同意警察要帶走她的意思,一直反抗,我得到消息後,便去了醫院,她正在病房內大鬧,簡涵就躺在**,輸液,目光呆滯的看著這一切。

我淡淡掃過去一眼,又很快看向王玉清:“你鬧夠了沒有?”

她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就開始哀求我:“簡妤,你看看簡涵,她剛剛出了事,就算你要處理你媽媽的事情,也要等我把簡涵照顧好了,再說吧。”

我心中的怒火霎時間就增加了,凜然看向她,冷聲道:“殺人犯還想跟我講條件?你知不知道警察可以強製性的帶你走,你現在在這裏大吵大鬧,簡涵就會好的快了?”

我沒有等王玉清額回答,直接對警察說:“你們不要再影響醫院的正常運作,王玉清殺人的事情證據確鑿。”

“你說她證據確鑿,那麽你呢,你把我肚子裏的孩子活活撞死了,這個責任誰來負?”一直冷眼看著這一

切的簡涵突然開口,我目光陰冷的看過去,譏誚著說:“簡涵,你現在是想跟我掰扯這件事情是嗎?”

簡涵閃了閃眸光:“簡妤,你不要以為……”

“我還能怎麽以為?以為你是我姐姐,我就要對你負責任?以為你是簡凡生的女兒,我就要放了你媽媽?”

我冷笑了兩聲,隨即變了臉色,冷著臉說:“警察同誌,麻煩您也快點處理,我還有事情要忙,沒那麽多功夫。”

我轉身過離開病房,簡涵也沒有再說話,王玉清則被警察強製性的帶走去接受調查。

王玉清的事情比我想象的快很多,甚至比沈淩塵的事情處理的還要快,可能是因為沈淩塵那頭的事情始終有沈家和傅柏彥施壓吧,而王玉清這頭,卻沒有任何還擊的能力。

事情很清楚,她雖然一直急於否認自己不是故意殺人,但有岑如韻這個證人,親眼所見的證詞,王玉清說得再多都是多餘。

簡涵小產在醫院沒有住幾天,就私自出了院,跑到警察局要求見王玉清,但警察局有規定,現在不能夠探視,簡涵因為身體虛弱,倒在了警察局門口。

警察打電話給我,叫我去處理,我思忖了很久,最後林征淮代我去了警局,將簡涵帶走,送回了現在的簡家。

關於簡凡生與簡涵如何處理關係,我沒有任何想要知道的意思,我與簡凡生三年前就已經斷絕了父女關係,即便現在真相大白,我也不會再跟他怎麽樣。

一周後,王玉清在警察局自殺,沒有成功,被送到醫院進行搶救,與此同時,沈淩塵也因胃病犯了緊急送往醫院救治。

我得到消息趕到醫院,得知王玉清已經被搶救回來,扯了扯嘴角,如果我媽媽當時被搶救回來了該多好呢。

簡涵也到了醫院,她好像整個人一下子瘦了很多,臉色也很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羸弱。

看到我時,也沒有激動,更沒有再來跟我胡鬧,而是靜靜的坐下椅子上等著消息,等王玉清被推出來,她就走過去跟著去了病房。

我沒有逗留多久便準備走了,可走到半路,又被簡涵叫住,她緩緩走到我身邊,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簡妤,一命抵一命,我的孩子沒了,你可不可以別讓我媽媽被判死刑。”

我斂了斂神色:“那我媽媽該死嗎?”

簡涵眼底閃過一絲痛楚,緊蹙著眉頭說:“簡妤,我真的好恨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