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從山間到了市區,這雨是下的越來越大了。

這風雨將這一切都洗滌過,讓這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我坐在江天車上的副駕駛上,看著窗外快速移動的景物,靜靜的出神。

想著想著便就這麽睡了過去,聽著雨敲打著玻璃富有節奏的聲音,倒是像一場無名的樂曲,很好安眠。

江天似乎是和崔澤商量好似的,一路直接到了飯店來喊醒我。

上了餐廳吃飯,我還是一富沒有睡醒的樣子,哈欠連天,卻也發現不少人都聽著我看,甚至指指點點。

江天將我護在身後,要了一個包間,和崔澤護著我走了進去。

他們兩個點了菜,不一會兒就上來了,吃完我就讓江天送我回了公司。

他靈動的眸子盯著我,往日裏裝著的都是陽光與狡黠,如今裝的是滿滿的擔憂:“要不你別上班了?我帶你去我家避避。”

“避什麽啊?再說有什麽好避的?那照片都是事實,我還能否認說那不是我嗎?”我聳肩無奈道:“我先下車了,你回學校上課吧,你爸年紀大了,別讓他總擔心你。”

江天也不應我,轉了個彎說:“那我晚上來接你,我送你回去。”

“送什麽啊,我自己有車。”我白了他一眼,徑直下了車。

進了公司之後,我回到辦公室將東西放好,拿起杯子去了茶水間,剛走出來的時候便聽見了一陣私語。

“哎,你說那顧經理今日上報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啊?”

“甭管是不是真的,她都是出了名一回,你看她長的那一張狐媚臉,連總裁都要親口留她,我倒是覺得她和那陳氏企業的公子已經是過去式,和我們總裁才是現在時才對。”

“嗬嗬嗬……”

“我覺得也是啊,這幾天她和總裁走的可近了,誰知道是不是以公謀私啊!”

“你們就樂嗬吧,在背後嚼人舌根子合著你們都不累啊?精力旺盛就去工作啊,也沒見你們為公司這麽奉獻過。”我聽得出來這一個聲音是黎良的。

“黎經理,你就不嫉妒?你們同為經理,總裁和你……”

“扯,你再扯大一點,你們這群思想齷蹉的人,可別把我跟你們加在一起,你們現在在這裏編排顧吉,我就想問問你們,你們是看見她做了什麽?還是抓住了她什麽把柄?不然你們怎麽說的這麽起勁,連這場景都能夠描述出來?還活靈活現的。”

過了許久,沒有出聲,黎良笑了出來:“既然都沒有,那可是完全可以告你們誹謗的,我最近忙著招聘也累了,現在正閑著,我估計你們顧經理正忙著,要不我幫幫她?”

我的身體走出來能夠清晰的看清楚那靠著牆角的場景,隻見黎良拿著機器貓的杯子一臉冷凝的站在那裏,身上的氣勢不可謂不強。

初次見麵看似內斂羞澀的姑娘,倒是我將人看輕了,也是,沒有點迫人的手段與氣勢,怎麽可能身居高位的安然活下去。

我慢慢的走出來,那些個女職員也訕訕的離去,正巧撞見我,我手一揮,一臉燦爛的打著招呼:“你們好啊。”

那些人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紛紛的低下頭去跑了出去。

黎良見了也隻是嘲諷的笑了一聲,站在原地遠遠的看著我,輕柔的聲音問道:“你還好吧?”

“挺好的。”我走過去,靠著她,隔著玻璃看著外麵的馬路,依舊如從前,行人很少,如今下雨,隻剩下偶爾的車輛來往了,說:“沒想到你發起飆來挺嚇人的,把我都唬住了。”

“所以你就站在那裏看了一場好戲?”她抿了一口水,挑眉看我,眼中盡是促狹。

我笑了出來,笑的很是舒心,很是幹脆純澈。

“這不是有人替我操心,我就懶的管嘛。”我幾乎盡無賴的笑道,有些黏著的意味。

黎良睨了我一眼,白眼一番,走了開去,徒留我一人在這裏怔怔的看著外麵。

“你是誰啊?”黎良一聲驚呼擾了我,我回頭的時候隻看見黎良身子搖晃的站在那裏,手中杯子的水灑了出來,雖然不燙,卻是潑了對麵的人一臉。

他拉住黎良,眼神卻是落在我身上,一臉焦急。

我有些好笑,又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麽來了?”

來的就是陳深,此時她拉著我黎良,見她站穩了,隨即大步朝我走來,神色陰沉到了極點,幾乎是吼出來:“你幹什麽不接我電話。”

黎良卻是突然反應過來,小跑了兩步一把拉住陳深,淩厲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擋在我的麵前:“你就是陳氏企業的公子?我跟你說,別以為仗著家裏有幾個錢就囂張跋扈,我們家顧吉不是你能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女孩,你現在最好乖乖的出去,我還能給你幾分體麵,不然的話我就報警了!”

我在黎良的身後看見她的表情,卻是能夠看到她背在後麵的手握了又緊,緊了又握,很明顯是緊張至極,估計這威脅人的事也是第一次做。

想著她原本一個端莊大方溫婉的小家碧玉的姑娘,為了我卻硬生生的伸出了她鋒利的爪子,雖然沒說,可我這內心也是感動的很的。

似乎除了封朵和記寧,也就再沒有一個人願意這般待過我了。

陳深被黎良吼的腦袋有些發昏,聽著她的話語,想著自己剛剛應該是焦急才惹得她誤會了。

他也不在乎形象的直接用袖子抹去了臉上的水,露出一個微笑,溫和說:“這我女士,我想你應該誤會了,我……”

“我誤會什麽啊我,今天早上的報紙隻要看了我就沒誤會,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就是一個富二代嗎你神氣什麽啊?那報紙肯定也是你們家或者你未婚妻家登的吧?不就是想毀了我們家顧吉嗎?現在你來又是想幹什麽啊你?我告訴你,別以為顧吉是個脾氣好的就好欺負!”黎良今兒也是被逼急了,見到公司的人處處都在嘀咕顧吉行為不檢點,心裏便憋著一口氣,雖然沒有和顧吉有太多的時間相處,可是幾次相處下

來,她也知道顧吉的為人,真正的不拘小節又沒脾氣,很是對她的胃口,如今見了這另顧吉遭難的正主,心裏憋著的一口氣就這麽爆發了。

陳深無奈的看著她,解釋道:“你真誤會了,我真是來找顧吉有事的。”

“你……”見著我黎良還想發飆,我連忙戳了戳她的腰,阻止道:“黎良,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這麽急衝衝的來找我,應該是有事。”

“真的?”黎良不信的看了一眼陳深,裏麵是滿滿的鄙夷。

我無奈的點頭,“真的。”

“那,好吧……”黎良放開了陳深,三步兩回頭走開了去,站在五米遠的地方,說:“我站在這裏看著,免得他動手動腳,我好救你。”

陳深也是冷靜了下來,聽見她這話臉一黑,搞得他好像是個痞子一樣,好歹他也是教養良好,受過高等教育的好嘛……

我瞪著黎良,指了指邊上,示意她走到另一邊去不要看過來。

她猶豫了好久,慢慢的挪了過去,說:“我給你放風,有事你喊我。”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陳深卻是滿臉無語,抱怨道:“你這交的都是些什麽朋友,跟著豺狼虎豹似的。”

我收回了笑容,冷淡的撇了他一眼,“她是什麽樣的人,我自己最清楚,輪不到你來替我做主。”

陳深憂鬱看著我,說:“我沒說她怎麽樣,你別這樣對我,我挺不習慣的。”

我冷笑道:“這生活就像是強奸,強多了你就習慣了,更何況我也要你來習慣我。”

陳深扯了一下笑容,語氣放輕了一些轉了話題,生怕觸著了我的怒火:“你今天怎麽不接電話?我挺擔心的,所以剛剛才會上來就對你吼,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謝謝關心。”

又沉默了一下,陳深試探性的問道:“你沒事吧?”

“你想說什麽?”我抬眼看他,眸子中是一片冷凝。

“今天早上的事情,對不起。”陳深一雙深邃的眸子烙印在我身上,裏麵裝滿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責。

如果他那日在病房的時候做的再堅決一點,或許我就不會死了心,或許今日的事情,我就不會當看笑話一般。可是我又憑什麽去要求人家為了我和母親鬧翻呢?憑什麽呢……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委屈求全,將那一顆不甘的心,一腔愛意揉進那無盡的鐵釘,針針都紮向自己呢?

對他縱然有再多的愛,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不忍心,是個人都會慢慢的心灰意冷吧?至少,我顧吉是這樣的……

早早抽身而退,便少些傷痛,即便是不恨了,也不能再折磨自己了。

“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唯一對不起的人是麥露,對了,你最好警告一下麥露,這件事情我是不會放過她的,她既然有勇氣做,那就應該有勇氣承擔我的回禮。”我漠然的看著他,語氣冰冷如霜,眼中的戾氣慢慢重了起來,真以為我溫順就當我是沒有爪子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