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巨嬰與善事

從他身上開始掉落蛇皮,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身後的爺爺趕了過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雨水,可能也是汗水,他忍不住問了我一句,“你現在知道他是哪個了吧?”

我先是點了點頭,又是搖了搖頭。

“總不能是蛇變得吧?”

爺爺意外地點頭說是。

而且還說他是一直跟蹤他來到了這裏。

這個雨天,如果運氣好的話,它是蛟龍升天。

化龍。

爺爺跟我說了一個名字。

我雖然有些不理解,但是聽著名字,心裏麵也是能夠猜個大概。

我忍不住再度瞧著那個在雷聲閃電之中無處遁形的男人,他怎麽看都不像一條蛇啊?

許是感覺出了我在觀察他,男人猛然間抬起頭來,和我對視了一眼。

那眼睛通體發綠,瞳仁還倒豎著,完全是和先前看到的大蛇一模一樣。

他伸出舌頭,“嘶”,從他的嘴裏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沒錯了。

我按耐住心裏一邊是好奇,一邊是不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我問爺爺。

爺爺說現在什麽都不用做。

老天爺在幫忙。

一時間我明白了很多。

“隻是他為什麽和你長得一樣?”

爺爺沒好氣地說道,“它要是變成你的樣子,也會和你長得一樣的。”

哈。

我尷尬地一愣。

這種偽科學的辯論當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反正,我也是沒能看到大蛇親眼變身,雖然說是這裏的種種證據已經表明,但我還是有所保留意見。

男人被困住了。

黑傘被他丟在一邊。

那閃電持續地劈下來。

無論他是往前,往後,還是往左,往右,總之他是到哪裏,那閃電便是跟在哪裏。

就像是長了眼睛在監視著一樣。

我的後背都在發麻。

啊,啊。

痛死我了。

男人淒厲的叫聲始終存在著。

我的耳朵被持續地騷擾著。

我和爺爺找到了一棵樹底下站著,要不然總是在雨中站立著,是真得有點傻。

“為什麽老天爺要對付這大蛇?”

“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有些東西不是天生的。

生在哪很重要。

有的天生是龍,一輩子是龍。

但如果是從其他的種族進化而來,那就不容易了。”

“對。”

我打岔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這是達爾文的《進化論》核心。

爺爺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他可能是沒有聽說過這句話,見我說出這麽富有哲理的一句話,很是高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還捏了捏說道,“光有腦子還不行,身體還得練練。”

我看著爺爺,爺爺看著我。

阿嚏。

我打了一個噴嚏。

爺爺躲閃開,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

被雨這麽一淋,感覺身體似乎有了反應,看起來似乎是感冒了。

我摸了摸鼻子,哼了哼,有點兒不通氣了。

男人還在雨中苦苦掙紮,他雖然還是我爺爺的外貌,不過比之先前,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那閃電應該是劈打在了他的身體上,那衣服扯爛處的地方隱隱約約有青色的鱗片顯露出來。

“爺爺,你看。”

我指著那人說道。

爺爺的臉色變得很是慎重。

他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

這怎麽還有——”他說到這裏就已經止住了聲音。

啪嗒。

啪嗒。

這時候從遠處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那聲音很是急促,不一會兒,便是清楚大聲地展現在了我的麵前。

這是個什麽東西?

我以為我是夠見多識廣的了。

但是麵對這麽一個怪胎,我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一個怪物。

他長著人類的五官。

不過卻是個畸形兒。

那頭碩大無比,身材臃腫,五官又是惡心得出奇,鼻子朝天,眼睛粗大,嘴巴似乎要咧到下巴。

最為古怪的是他的肚子,像是懷胎好幾年的孕婦一般。

特別大。

哦,對了,他還沒有穿衣服,不過那肚子臃腫肥大,也擋住了他下麵的那玩意。

當然,我也沒有惡趣味仔細看。

爺爺看著這怪物,語氣相當急促地說道,“巨人觀。”

“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爺爺又補充了一句。

但無奈何聽眾是我。

我連巨人觀是誰都不知道。

更別提知道他的原因了。

我看著那個怪物,仔細看了看,心裏猛然得到了一個答案,“這是個嬰兒?”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因為如果是嬰兒的話,它簡直算是畸形的鼻祖了。

它身高大約有一米五左右,已經超過了兩個嬰兒的身高了吧。

而且,這體魄,怕是一個成年男人都比不過。

“爺爺。”

我叫了一聲。

那巨嬰伸手拉住了倒在地上的男子,哼哧哼哧地開始回頭走。

巨嬰還朝著我們這邊望了一眼,隻是他實在是惡心,我也沒敢多看。

隻是爺爺卻是冷然說道,“站住!”

那巨嬰停了下來。

爺爺快步小跑過去。

我也緊跟了過去。

“把他放下,你走。”

爺爺說道。

巨嬰搖了搖頭,一張嘴我便是捏住了鼻子,我的天,不光是人長得醜,就連呼出的氣體都是那麽的難聞。

“我答應——了別人。”

巨嬰開口說道。

讓人奇怪的是,他雖然長相很是凶惡,但是說話的聲音倒是挺柔弱的。

我看了一眼爺爺,隻見爺爺手裏拿著一張符咒,我心下了然,原來是這樣。

“答應了別人什麽?”

“我把他帶回去。

那人會把我的棺材重新換個地方。

那樣,我的身體就不會這麽一直這樣了。”

巨嬰說道。

他似乎努力想做出一個笑臉,但我看了一眼,便是趕忙搖頭,這還不如不笑呢,簡直是比哭要難看。

雨還在下。

不過倒是比剛才小了很多。

雷聲也停了下來。

男人已經暈了過去。

不知道爺爺是怎麽想的,他點了點頭,“你走吧。”

“爺爺。”

我喊道。

心想該不會是被雨水淋糊塗了?

爺爺看了我一眼,又重複了一遍,“你走吧。”

巨嬰也是一愣。

那大腦袋想了一下,便是對著爺爺說道,“老爺爺,你是個好人。”

說罷,他扶著那男人漸漸地消失在雨霧裏。

“爺爺,你幹嘛要放走他啊?”我問道。

爺爺沒有搭理我。

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紙人。

嘴裏又念叨了幾句咒語,同時咬破了中指,在紙人上點了一下,“疾!”爺爺低喝道。

那紙人踏著雨水便是活了過來,快步跑開了。

而他的方向正是那巨嬰消失的方向。

“你是想看看是誰和巨嬰做了條件?”我明悟了。

爺爺點了點頭。

他把隨身的喜杠一橫,“走,我們做一件善事。”

爺爺所說的善事便是要幫助那巨嬰抬棺。

如果說我提前知道的話,我可能會猶豫一點,畢竟那巨嬰給我的感覺——算了,不提他了,有點惡心。

爺爺掐指算了算,便是在樹林的西南角找到了一處窪地。

那裏都是積水。

滿滿的積水。

“挖。”

爺爺說道。

挖?

來的匆忙我也沒有帶工具啊。

但見爺爺已經是擼起了袖子,我忙說道,“爺爺,我來。

你先休息一下吧。”

爺爺含笑點了點頭。

不過雖然是這樣,他也是擼起來袖子和我一起挖了起來。

好在是下雨,這地上的土都變得軟了。

隻是在挖一團爛泥。

反正我是這種感覺。

持續了半個小時,仍沒有什麽東西。

“爺爺,咱們到底要找什麽?”

是的,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我問他的時候,他總是在說,善事,善事。

嚓。

我的手指頭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我停下了。

身體猛然間一震,我臉色發白,“爺爺,我好像碰到什麽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