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進行中。
“夫妻對拜。”
紅衣女子順勢轉過身, 看向江楓。
江楓看見她明亮的眼眸,就像盛著世上最美的春光,燦爛到毫無邊際, 奪人心魄。
女子一身大紅喜服, 衣口袖口到花紋都是江楓親手設計出來的, 穿在她身上,確實無比相襯妥帖。
女子腰肢纖細,肩膀細窄,修長的身姿被紅衣勾勒, 整個人有種難言的溫潤清貴, 她有種最溫柔沉穩的氣質,卻有著極為熾烈耀眼的容顏,她一頭墨發如瀑垂下,鮮紅的發帶從冠邊垂下,與她漂亮的眼眸對視,江楓都快看癡了。
終有一日,她會娶回餘殊。
她做到了。
堂上人再次催道, “夫妻對拜。”
下方隱隱傳來笑聲, 江楓能聽見她們笑她結婚還看呆了。
可是她之前和餘殊是分開呆的, 餘殊穿喜服她是第一次看見,之前短短的步驟哪夠她看。
不過, 確實該拜了。
江楓戀戀不舍, 彎下腰深深一拜。
一抬眸, 她發現餘殊跟自己差不多, 她也正好抬眼。
她的眼睛真漂亮啊。
明亮溫柔, 堅定而清潤, 就像最平靜最美麗的湖水, 因她升起波瀾,清風拂過,溫柔的讓人想永世沉淪。
江楓沉溺其中,久久不願起身。
她看見女子眼眸升起了笑意,她嘴唇微動。
江楓看了過去。
她說。
“良人。”
江楓瞳孔微縮,隨後鬧了個大紅臉。
餘殊喊她良人。
她喊她良人。
她們是夫妻了。
她們是夫妻了!!!
見她們眼神膠著在一起,不願起身,下方的人也頗為感慨。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但是世上能做到的人能有幾個呢?
江楓和餘殊,確實讓人羨慕。
上方的‘高堂’,也久久無言。
餘殊卻已經一笑,順勢牽起江楓的手,將她拉入懷裏,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良人。”
她嗓音很低。
江楓仰頭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你是我的了。”
餘殊又沒忍住笑了。
這一笑室內仿佛失色,唯她軒若朝霞。
眾人又好好的吃了一肚子的狗糧,心裏罵罵咧咧。
儀式到這裏勉強便算結束了,所以她這麽做也沒什麽。
堂上,青衣女子不自禁望向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衣襟上的血色已經幾乎消失不見,整個人幹淨清爽,宛若雪中孤鬆,冷清如玉。
代侯是個極為出色的人,無論容顏還是氣質。
她人往上方一站,也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除了知情人,大部分大臣根本不認識她。
她們還在想,這人到底是誰,怎麽能代天子的高堂?
餘殊那麵的明止,大家都認識。
但是她是誰?
代侯就這麽承受著眾人的打量,自己卻在走神。
當初江楓要她代高堂的時候,她是十分驚訝的。
甚至姬命還生氣,她覺得她更適合當高堂,江楓為什麽不請她卻請餘舟。
江楓才不理她,言之鑿鑿,她要偶像當高堂,你起開。
餘舟的目光不由自主又收回,看了會下方的兩個璧人。
禮儀還沒結束,兩人已經不自主的抱在了一起,眼神相交,根本容不得任何人。
她們的感情是極好的。
這真好。
沒想到她有朝一日,竟也能被人當作長輩。
餘殊……江楓……
咀嚼著這兩個名字,餘舟的眼神漸漸柔軟了下來。
不遠處,姬命抬頭看著上方。
她能清楚的看見餘舟的每一絲表情,每一分思緒。
那也是她最愛的人。
真好。
她道。
明止欣慰的看著這一切。
連召終於覓得良人,她希望江楓和連召能永遠和和美美的下去。
雖然她有的時候並不覺得江楓好,但是天子的品性,確實世上少有。
現在再想,若在世上找個最配她家連召的人,似乎也找不到了。
江楓竟就是最配她家連召的。
無論是身份品性,還是性格為人。
她是清楚自家連召溫善下的底色,她是個極為聰明,也極為桀驁的人。
那麽聰明的她,卻又有顆七巧玲瓏心,世事在她麵前仿佛沒有隱秘。
這樣的天賦,這樣的高度,讓她極難找到相配的知心人。
如今再想,江楓真的合適的不能再合適了。
這樣真的很好。
明止發自內心的祝福她們。
喜服一輩子隻能穿一次。
江楓暢快的接受眾人祝酒,在人群中宛若翩翩蝴蝶。
餘殊喝著手下敬的酒,目光卻久久收不回來。
她們的喜服是彼此親自設計的。
如今的江楓,就穿著她親手設計的喜服,在人群中穿梭,大笑著接受眾人的祝福。
她一身大紅,墨發如瀑,纖細的腰肢被金線勾勒,袍角都經過精心剪裁,將女子的身姿勾勒的淋漓盡致。
她對江楓的身體了如指掌,她的設計果然是最好的。
江楓總惦記她,卻總不記得自己的美貌。
若真不好,豈會有那麽多人做夢都惦記天子。
不過……
餘殊淺淺勾勒笑意,深深抿酒,神情愉悅至極。
今天是江楓最美的時候,可惜,今日一過,這個人將永遠屬於她。
誰都別想染指。
現在隻給你們看看。
餘殊眼睛掃了一圈,露出了極為自信的神情。
餘靈神情複雜極了。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她還宛若在做夢。
她沒想到稚奴居然真的走上了這一條不複之路。
而且還走的這麽快,這麽急,這麽迫不及待,堪稱一往無前。
這在餘靈看來,她光著腳,毫不設防的,義無反顧的,興奮而期待,走向深淵。
可是,這是第一次,她在稚奴臉上,看到了這樣的表情。
這樣的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原來她也不總是那麽沉穩深沉,原來她不是那樣緘默涼薄。
原來,她根本不了解稚奴。
也許……
這真的是好事。
除了天子,誰又能讓稚奴露出這樣的神情來呢?
那樣迫切的,那樣昂揚的,那樣的占有欲,眼睛都恨不得粘在天子身上,根本挪不開眼。
餘靈再度看見她家稚奴抽空瞪人。
都是些盯著天子不放的人。
稚奴明顯記上小本本了。
“唉……”
深歎了一口氣,餘靈給自己滿上,主動敬向女子,“祝阿姊白頭偕老,餘生順遂。”
餘殊好像並不意外,隻順勢與她碰了碰杯,將杯中酒飲盡。
餘靈也沒再多說。
因為稚奴的決定,從不是她們這種人能撼動的。
她自小就是個極有主見的人。
她做的決定,她們除了接受,就隻有接受的命。
能阻攔稚奴的,從來都隻有稚奴自己。
所以,糾結也沒什麽用,她隻能認命。
現在想想,她還沒阿敞想的寬。
阿敞在聽見風聲的時候,就已經想方設法在稚奴麵前露肚皮了。
她卻日日糾結至此。
何必。
放下了心裏的事,餘靈忽然覺得天高海闊。
稚奴不是代侯,她也不是餘舒。
若真有那一天,她可不會束手就擒。
造反而已,她也不是不會。
“回家準備一下。”
突然的聲音令餘靈茫然抬頭。
稚奴一身瀟灑的紅袍,身量挺拔修長,從背後看依舊覺得壓力極大。
“迎祖宗歸家。”
餘靈:“???”
“什麽祖宗?”
餘殊壓根沒有和她們解釋的意思。
直到她們跪在地上,看見稚奴恭敬的將青衣女子請進家門,帶她入了祠堂,餘靈才知道……
原來人死真特麽能複生?!
祖宗……
這一天,餘家最深的心結,似乎,解開了。
她們哭的像個孩子。
這一日,代侯有了家,有了後盾,餘殊為她後盾。
這一日,餘殊也有了家,有了後盾,餘舟就是她的後盾。
這一日,餘靈餘尚挺起了胸膛,開始瘋狂進取。
她們跑去考科舉了。
家裏有稚奴,有祖宗在。
她們夢回小時候,不管出什麽事,家裏都有大人頂著。
在外麵受了欺負,她們就回家,抱著稚奴和祖宗的大腿哭訴。
這一日,餘家真正完整,沒有哪一刻比此刻還完整。
當然,餘靈餘尚,包括餘殊,也得為自己曾經的出言不遜付出代價。
餘殊還好點,其他人,乖乖的被祖宗罰跪祠堂吧。
姬命就很不滿。
為什麽餘家認江楓,就不認她?
她也想和阿舟結婚!
江楓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驕傲的以餘家人自居,“你想得到我們的認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過沒關係,前輩我提點你。”
姬命沒好氣的白她。
還前輩?
誰是誰前輩?
葉瑾率先成婚,她娶了個溫順的男人,那人長的遠沒她好看,隻是清秀,但是為人還不錯,不太聰明,很溫順。
她阿姊是鬼,全家隻剩她一個,江楓已婚,她也沒必要再拖,於是非常爽快的成婚了。
她心裏想的是,趙文景是趙家嫡女,還是唯一的嫡女,她結婚了,趙文景也沒法再拖。
然後她發現,她想的太早了。
趙文景終究是趙文景,不當人子。
她親爹親媽沒死,她給親爹媽下x藥,讓他們這麽大年紀又生了一個嫡次女出來。
趙襄在一片不當人子的罵聲中,淡淡的撣了撣袍角的灰,“我壽命這麽長,那麽急著結婚做什麽?”
“世上無人入得我眼,”她昂著頭,理所當然的道,“我才不將就。”
仿佛開了個頭一般,陳寧,李采,夏無絮,子車,楊病己,薄淮楊,孟舟,雲玉茗等人,陸續結婚。
許琮終究沒能和明權在一起,他竟然頂著家裏的壓力,就不結婚,導致許琰想過繼都找不到人,氣了個半死。
明權本身就是世子,很快在家裏人安排下結了婚。
李清明未婚,也沒人敢催她,往來一切如故,依舊把江楓在的地方當家,自己家當客棧住,讓江謙肝腸寸斷。
後來,江謙不得不承認,她家主子,根本不屬於她們這些人。
甚至,如果沒有天子,她都不知道她家主子是否願意留下。
這個人真的如同一陣風,不願留下任何的痕跡。
隻有江楓能看見她,因為她始終繞著江楓旋轉,不曾離去片刻。
等許子圭再回頭,忽然有種全世界都結婚了,就我沒結婚的錯覺。
明止依舊很佛係,很滿意現在的日子,絲毫沒有主動性。
但是許子圭就不行了。
為什麽她好像是個渣?居然白嫖明止這麽久?
江楓三五次說她是渣女。
許子圭深深思慮之後,決定要結婚。
她自然是順利的。
因為自婚法頒布之後,天下一瞬間冒出大量相同案例。
隻有真的有出路,哪有人不願意走呢?
並非真的所有人都在意子嗣的。
許子圭順利的結婚了。
隻有葉瑾鬱卒,因為趙文景躲過去了。
誰能想到這人居然喪心病狂到對自家父母出手呢?
趙家父母也覺得大號養廢了,開始專心養小號。
大號什麽都好,就是自小就不聽話,目中無人,無法無天,管不了,根本管不了。
這下子,江楓身邊就這兩條單身狗了,其他人都成婚了。
趙文景還是個招人惦記的人,無論是哪個方麵,隻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到底多麽臭屁,根本就是孔雀成精了。
倒是李清明沒人招惹,她果然又背負了她不該背負的名聲。
她變成了江楓的情人,天天民間傳聞,三角戀宮鬥的不亦樂乎,給民間娛樂提供了豐富的素材。
然後理所當然的,她幹不過江楓明媒正娶的餘殊,除了少數反套路的題材,李清明都是命途多舛的,被那些人編排的淒慘無比。
不過李清明從不在意,繼續我行我素,天天琢磨著跟餘殊打架。
江楓倒是治了一批,但是治標不治本。
民間的想象力,是她也無法抹消的。
如果能不想她身邊的宮鬥就更好了。
至今,民間還有亂七八糟的話本,除了餘殊之外,她身邊的人基本上都和她有染。
江楓就覺得非常冤。
你們自己心理不純潔,為什麽要汙蔑到朕身上?
她真的就和餘殊和和美美,一心一意!
但是她也沒辦法。
好在,史書終究順順利利的寫了下去。
宸王在側,群臣折騰了那麽久,終究還是沒再繼續折騰下去。
主要是被宸王的手段折騰的夠慘,不敢再紮刺。
宸王的手腕,遠不是代侯能比的,甚至連天子都隱隱不如,群臣如同她掌間螞蟻,根本跑不出五指山。
短短數年,宸王就從口誅筆伐的對象,變成了朝堂中巍峨的高山,與天子相為倚靠,群臣隻有躺平的欲望。
江楓也完全的用盡餘殊的才能。
她的才能是什麽呢?
那就是她什麽都能幹。
江楓專心自己的事情,所有其他大小事,一律交由餘殊去管。
朝中隱隱成了二聖製,天子並不獨權,奏折上不乏宸王的筆跡。
一開始群臣非常歡騰支棱,以為能因此扳倒宸王。
然後……他們高興的太早了。
誰能想到天下有如此心大不愛權的天子呢?
她真的就那麽放心的將權力分了一半給自家女人。
最後的最後,群臣默認了這個事實。
天子的口諭是聖旨,宸王的口諭,也是聖旨。
這兩位都是這個天下的主人,穩住,不慌。
習慣了就好了。
好在,令她們放心的是,宸王並沒有子嗣,她將爵位傳給餘瀾之後,並沒有扶持餘家的意思,甚至隱隱有打壓。
沒辦法,餘家的人才,有點太多了……
太子幾乎是宸王一手教出來的,整一個小可愛成精,嘴巴比誰都甜,精的跟鬼一樣。
隻有在江楓餘殊麵前,她才會憨態可掬,撒潑打滾。
顧家王妃終究是明白人,雖然心愛長女,卻依舊克製無比,未曾有絲毫逾越,後來有了小號,專心養小號去了。
在一開始的好奇之後,太子就沒再多想了。
她的啟蒙陣容豪華至極,那些老師,每一個都是世上其他人夢寐以求的大佬。
更何況每日回家,她還有世上最頂級的兩位阿娘提點。
雖然江楓依舊不明白,她為什麽偏愛餘殊。
可惡。
居然想搶我老婆。
聰明的天子早早的讓太子分殿,滾到一邊住去,別貼我老婆。
可惜得是,餘殊長了腿。
太子小的時候,天子還真忍氣吞聲了一段時間,直到太子硬朗起來,才把長了腿的女人抱了回來。
但是江楓不得不提,她都不知道自家太子以後會是什麽樣的品種。
她的豪華天團,對太子可謂傾囊相授,更別提還有個餘殊居中協調。
所有太子不懂的,餘殊都會揉碎了與她講。
嗬,她當然不想回王府了。
王府哪有這樣好的資源。
作為宮中唯一的孩子,天下唯一的太子,她生來便含著金鑰匙,每根汗毛,都比旁人金貴。
所以江楓讓她去軍中曆練的時候,葉瑾她們沒有立刻同意。
可惜的是,這事江楓餘殊達成了一致,她們也沒辦法。
如果說姬命為周開了個不友善的頭,那麽江楓餘殊,就為了大楚開了個完美的好頭。
無比和諧的天子宸王,聰慧無比的太子,都是極為寶貴的精神文化,傳給後世。
太子是極為幸福的,她將自己的幸福傳遞了下去。
*
第四個世界出了點小問題,也許是年久失修,最後一刻,世界屏障居然消失了片刻,來自熔岩世界的溫度和高熱,導致了巨大的災難。
這一刻,聖人出現了。
與之一同撐起這天的,是一個青衣女子。
那一天,這個冷清孤傲的背影,留在了所有人的心底。
她是,天將軍,餘舟。
世界級別的意外,損失是極為慘重的。
眾人基本上都全力以赴,重傷者比比皆是。
那日過後,聖人很久沒再出現,代侯下來之後,本凝實宛若實質的身軀,宛若煙霧。
姬命的手指輕而易舉穿過她的手,淚流滿麵。
後來代侯陷入了沉眠,兩年之後才清醒。
那一天,太/祖、莊知、秦秋,都死了。
太/祖的真靈似乎被聖人帶走了,而莊知秦秋不見蹤影。
此時再回想,江楓依舊覺得神情恍惚。
她是第一次送別故人。
秦秋真的沒再出現過。
江楓是真的親眼看見了她的屍體。
可是……不該如此。
她早早就被放入了鎮國廟,也隨著代侯有人祭祀她。
她和莊知……應當……應當……
不該如此的。
江楓一直不相信秦秋死了。
所以以至於當時秦秋瀕死,她都未去看一眼。
當時她和餘殊清明都重傷在身,終日躺在**,聽見了阿瑾的報告,卻沒有提起警惕。
然後再次睜眼,姬命就哭著告訴她,秦秋死了。
江楓當時雖然遺憾,卻並不傷心。
她自信滿滿的覺得秦秋不會死,要不了多久就會像墨白一樣,回來找她們玩。
直到後來,久等不至,江楓才開始思考。
難道……不是嗎?
為什麽秦秋還沒回來?
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餘殊不舍得她如此,安慰她,道人終有一死,秦秋早已做好了準備。
在太/祖死去的那一刻,她的生誌就消散了。
有遺憾的人或許會變成鬼,也許秦秋死的時候,沒有遺憾。
她是看見世界得存,才閉上眼的。
江楓卻還是發呆,隨著時間越久,她反而越難受。
是不是因為她沒有把秦秋裝在球裏,才會如此?
當時她雖重傷,但若是真的知道秦秋不會再回來,她怎麽都要去看她一麵的。
可是……
江楓越想越難受。
她發現,自從秦秋傷勢好了之後,她就沒怎麽注意過秦秋了。
那個有著漂亮狐狸眼的女人,真的永遠離開了。
她以為她有的是時間,甚至就連當初秦秋讓她立牌位時,她都沒有多想。
可是,這牌位根本沒用上?
不不不,她一定還在。
江楓再度安慰自己。
她覺得有朝一日,她某天睜開眼,一定能看到秦秋坐在房梁上,笑嗬嗬的調侃她。
一定是這樣。
太/祖離去,姬命繼承了她的遺產,包括那些未死的手下,還有整座珈藍城。
江楓全力幫助她掌控剩下的爛攤子。
這個時候代侯是最虛弱的時候,她們不敢讓代侯出手。
好在,此時的江楓她們,已經成長到了蓋壓天下的樣子。
即使秦秋她們複生,也不過如此。
江楓在太子弱冠後不久,就退位離開了。
她留下顧子明等人輔佐太子,葉瑾葉瑜也留下了,稍晚幾年江楓會再來帶她們走。
至於餘殊李清明,當然是第一時間跟隨江楓離開了。
許琮等人終於迎來了春天,頭頂兩座巍峨的大山,終於走了。
然後,他頭頂上就坐了她妹妹和楊病己,還有個非常不甘心的薄淮楊瘋狂找他挑戰。
明止許子圭暫時沒離開,直到第二座遺跡從南州飛起。
珈藍城旁邊有了新城,叫做蘇生城。
江楓自封大執政官,招天下有識者來此。
她不像秦秋她們在時那樣,百般隱藏,而是理所當然的昭告全天下。
學者、文人、武者、商賈、龍,隻要是個活的,都有機會上去。
它就光明正大的飄在天上,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不曾遮掩。
蘇生城有大執政官江楓,執政官葉瑾葉瑜,執政官趙文景,有城衛官餘殊,有首席親衛長李清明,有治安官明止,有後勤官許子圭,有研究院長季黯,還有墨白大白等等一係列讓帝國耳熟能詳的存在……
配置豪華的讓天子都隻能去拜見,見誰都要喊仲母,然後對阿娘撒嬌。
於是,姬命一改太/祖遺風,主動飄到了江楓旁邊,珈藍城第一次出現在天下的視野裏。
她們履行了諾言,做鄰居。
權力如過眼雲煙,她們早就品嚐過世間最頂尖的權力,並對之棄之如敝屣。
過了很久,當年的太子學著自家母皇,太子長成了就退位了,哭著喊著要進蘇生城。
江楓不樂意這家夥進來,擋了又擋。
奈何餘殊給她開了門。
這麽大的人,天天跟著餘殊喊阿娘,一點臉都不要了。
可惡。
季餘眠也回來了,她終究是害怕寂寞的人,她與老白在一起了,回來也很快融入了城中。
這是個極為特殊的城,是強者,自由之人的搖籃,整座城就是這個世界最有趣的人聚集地。
她們幾乎沒有遺憾了。
當聖人蘇醒,帶著恢複的代侯,野心勃勃圖謀掌控其他世界的時候,她們的人生還很長。
江楓將實現自己的諾言,她要帶自己的子民脫離苦海,終有一日,她們將展望星辰。
她與紅衣女子肩並肩,坐在城中最高閣樓上,看著天邊的朝陽。
“阿殊,你不是不喜歡紅衣的嗎?”
江楓早有疑問,“為什麽和我在一起掌控一切之後,還不換回來呢?”
餘殊拉了拉自己的袖子,笑的特別燦爛,“也許是習慣了吧。”
她迎著朝陽,漂亮的大眼睛卻比朝陽更耀眼,容顏沒有絲毫變化,隻氣質愈發醇厚溫潤,壞心眼全藏在心底,一般人猜八百年也猜不到。
是的,江楓想攻,依舊得連哄帶求,特可憐一女的。
但是,不管經過多久,她們依舊是彼此最愛的模樣。
正文完結
【作話】
完結了,感覺沒什麽番外可寫,我想想寫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