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波斯明教的上代教主,率眾乘船渡海,企圖前來支援中原明教。卻被第二代的蒙古十三翼攔途截擊,殺了個幹幹淨淨。

從此之後,波斯明教元氣大傷,也再沒有出過先後天日月王。百年來,波斯明教之所以能夠勉強支持著生存下來,沒有被其他教派吞並。原因,就在於天狼嘯月秘錄。每一代教主上任,都會不遺餘力地培養心腹死士,然後讓他們去修練天狼嘯月秘錄。

雖然淘汰率極高,十個人修練這秘錄,頂多隻有一兩人能成功。但練成秘錄,化身狼人之後,實力就能在原來基礎上暴增十倍。有這些狼人護衛明教,外敵就不敢輕易前來進犯了。

世尊之子上任以後,當然也遵循了這條慣例。不但如此,他還不顧教眾性命,大肆煉製狼人。最後得到了三千精銳。但因此而犧牲的教眾,卻至少也有好幾萬了。這也是波斯明教的教眾,一直對世尊之子口服心不服的重要原因。

這三千狼人大軍,全部服了秘藥。隻對世尊之子誓死效忠。即使世尊之子讓它們去死,它們也絕不會皺一皺眉頭。

不過,木特爾畢竟是波斯明教本來的教主,世尊之子煉製狼人時,他也有從旁協助。所以當世尊之子不在的時候,木特爾同樣也能對三千狼人大軍發號施令,指揮它們上陣作戰。

蕭昇問明白情況之後,當下點點頭,吩咐道:“很好。那麽木特爾,你留在這裏整頓兵馬。安撫好那三千人狼,別讓他們鬧出什麽亂子。靜待應天方麵派人回來,重新接收采石磯吧。當然……”

頓了頓,蕭昇微笑道:“你也可以不留下啦,就這麽帶領教眾逃回波斯。隻要你覺得自己可以逃得掉的話。”

木特爾打了個哆嗦,苦笑道:“不敢,不敢。屬下萬萬不敢。屬下會盡快整頓好兵馬,恭候元帥的。”

蕭昇淡然一哂。走過去伸手揪起世尊之子,然後又抓住了徐達。再召喚出擊風鷹,帶著兩人縱身躍上鷹背,騰空起飛,乘風往應天城而去。

擾攘多時,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了天明時分。蕭昇駕馭擊風鷹,沐浴在晨曦之下,重新回到都元帥府核心。他居高臨下,一聲長嘯。霎時間,整座元帥府的所有人,也全被驚動。

沒過多久,韓琳兒和蘇趙孫張等四人,劉伯溫、李善長、胡惟庸、常遇春、藍玉、湯和、花雲、胡大海等等,統統都聞聲趕來了。眾人皆驚疑不定,也不知道,究竟又發生了些什麽不好事情。

然而,當看見蕭昇左手提著世尊之子,右手提著徐達,縱身從鷹背上躍下,飄然落地的時候,眾人的驚,已經變成震驚。眾人的喜,同樣也變成了狂喜。

不約而同,眾人紛紛湧上,七嘴八舌,同時扯開喉嚨叫嚷。所有聲音都相互混雜在一起,終於便變成了,誰也聽不明白究竟在說什麽的大片雜音。

蕭昇皺皺眉頭,沉聲喝道:“鎮靜!這樣吵吵嚷嚷的,成什麽體統?一個一個來。”

眾人尷尬一笑,同時住口。卻又變成了麵麵相覷,一時間,誰也不肯先開口說話了。

韓琳兒在眾人當中,地位比較特殊。顧忌也比較少。她越眾而出,問道:“蕭大哥,這個是徐達吧?他不是變節投敵了嗎?另外這個人又是誰?聽他呼吸的氣息……似乎已經被廢了武功?”

蕭昇點點頭,答道:“這個是徐達。這個則是波斯明教教主,明教日宗舊宗主,白衣世尊的兒子。昨天晚上,我到采石磯去走了一趟,把白衣世尊這個兒子打敗。順便廢了他的武功,把他和徐達一起帶回來了。”

這番說話,語氣輕描淡寫之極。就仿佛蕭昇說的,不是出去擊敗一名絕世高手。隻是吃完晚飯,出去散了個步那樣簡單而已。在場眾人,雖然都知道蕭昇修為高絕,但究竟有多高,卻誰也說不出來。

當日長江之上,藍玉、湯和、胡大海等人,也都在場。朱元璋被世尊之子擊殺的一幕,至今仍在他們腦海裏,清晰得閉目可見。

在都元帥府眾將印象中,世尊之子就是天下第一流的絕頂高手。即使當日他在蕭昇手下,被打得得狼狽萬分。卻也輸人不輸陣,氣勢依舊淩人。而且在眾人想來,當時世尊之子和朱元璋惡鬥一場,已經消耗了不少真氣體力。假如狀態萬全時和蕭昇交手,或許勝負之數,隻在五五而已。

然而眼前事實,卻清清楚楚地告訴了眾人知道。什麽世尊之子?在蕭昇麵前,他這個所謂的波斯明教教主,無師自通創出明神武典的絕頂高手,根本就隻是一團麵粉,可以任由蕭昇想怎麽捏就怎麽捏。無論搓圓按扁,也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刹那間,眾將各自大眼瞪小眼,瞠目結舌。腦海裏暈乎乎的,仿佛置身夢境,哪敢相信這是事實了?

常遇春深深吸口氣。率先回過神來。他雙眼如欲噴火,怒視著依舊暈迷未醒的徐達,咬牙切齒道:“元帥,徐達這個家夥,竟然變節投敵,實在罪無可恕。請把他交給我。我要按照軍法,把他明正典刑。”

蕭昇搖搖頭,道:“徐達並沒有變節,他隻是執行劉軍師所策劃的苦肉計,假意投敵而已。實際上,他是想要誘導白衣世尊的兒子,到時機成熟時,就裏應外合,一舉打敗敵人。”

常遇春、湯和、藍玉、胡大海等諸將,登時大吃一驚。他們各自回頭望向劉伯溫,問道:“軍師,真是這樣?”

劉伯溫略感尷尬,苦笑著點點頭。隨之歎道:“枉我和徐達一番心機,苦心綢繆,到頭來,原來……全都是瞎折騰而已。可笑昨天在元帥麵前,我居然還大言不慚。現在回想起來,當真慚愧無地了。”

蕭昇笑了笑,道:“軍師不必自責。你思慮不周,其實也有我一份責任。不過經曆過這次之後,未來軍師再運籌帷幄的時候,想必會更加周到,不會再犯類似錯誤了。”

頓了頓,蕭昇又道:“波斯明教這個教主,已經被我生擒活捉。副教主叫做木特爾的,也已經向我投降。

常遇春,你立刻帶領兵馬前往采石磯,接受波斯明教的投降,並且把他們押解回來應天。好好整頓過後,日後對付蒙古韃子,這支波斯軍隊,就是我們手裏一口尖刀。”

常遇春雙眼發亮,大聲叫道:“屬下領命。”立刻轉身欲走。

蕭昇想了想,卻又把他叫住,道:“常遇春,記得軍師好像說過,你和那個蒙古十三翼之中,。叫做拉琪的歌女有些交情,對吧?”

常遇春愕然停步。抓了抓頭發,道:“是啊。元帥,為什麽忽然提起拉琪?”

蕭昇笑道:“因為她如今也在采石磯啊。在他身邊,還有那個叫做什麽窩闊台的蒙古十三翼。先前我離開的時候,他還是昏迷著的。現在怎麽樣,那就不知道了。”

常遇春眉宇間浮現出十分古怪的神色,點點頭,道:“屬下明白了。”三步夾作兩步,匆匆離開。劉伯溫則流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遲疑道:“窩闊台?他不是被那個叫做陳友諒的邪童控製了嗎?常遇春會不會有危險?”

蕭昇不以為然道:“軍師不用擔心什麽陳友諒。這個邪童從今以後,永遠不會再出現了。”頓了頓,他舉手虛按,道:“軍師,我知道你心急想要了解,在采石磯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麽。不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進去大廳坐下再說。”

隨手放下徐達,把他交給湯和。蕭昇吩咐道:“徐達先前受了傷,元氣有損。把他帶回去好好休養吧。對了,盡量多找些人參,熬得濃濃的喂他喝下。對於盡快恢複元氣,會很有幫助。”

湯和接過徐達,領命去了。蕭昇又把世尊之子交給胡惟庸。凝聲道:“把這家夥帶下去綁了。然後吊在城門樓上,讓來往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得見。小心照料,別讓他死了。三天之後,在校場把他明正典刑,斬首示眾,用來祭奠朱元帥在天之靈。”

胡惟庸精神一振,彎腰行禮,叫道:“遵命。”把世尊之子接過去,招呼了幾名親衛士兵,也徑直去了。

蕭昇向在場的其餘眾人,各自掃了一眼。凝聲道:“波斯明教敗亡,之前被他們攻下的外圍據點,需要盡快接收回來。各人立刻回去整頓兵馬,然後出兵收複失地,不得有誤。”

胡大海、藍玉、花雲等諸將,紛紛大聲答應。懷抱著滿腔亢奮,各自離開辦事去了。蕭昇則向劉伯溫和李善長兩人和顏悅色道:“軍師、李先生,咱們進去說話。”

兩人答應一聲,分別轉身而行。蕭昇正想邁步,忽然察覺自己衣袖被人扯了扯。回頭來看,隻見韓琳兒嬌怯怯,可憐巴巴地問道:“蕭大哥,我呢?我也能一起聽嗎?”

蕭昇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可以的。隻是對於韓琳兒忽然流露出這樣一幅小女子的神情,覺得有些詫異。但也未曾深思。隻是隨意點點頭。韓琳兒立刻喜笑顏開,歡天喜地地跟著蕭昇走進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