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瓜皮薄肉脆,一口咬下去汁液四濺,鮮紅的瓜汁一半流入他們嘴中,一半噴了一地,染紅了他們的胡子!

亭中,看到兩人如此旁若無人,粗魯無禮的樣子,不僅厲寒等人略皺了皺眉頭,就是本地的主人,‘踏花侯’衣輕歡,亦有些無奈。

不過,他作為東道主,還是強忍厭惡,迎了上去:

“是劍王樓的獨孤兄弟吧……獨孤應龍,獨孤應熊,歡迎光臨蓬山武會!”

“哼,瓜果不錯。”

誰知,那對奇怪的兄弟,根本沒有回答他,反而是互相對視了一眼,扔掉手中吃剩的瓜皮,又各拿起一塊,然後讚了一句:“瓜果不錯。”

繼續捧起血玉瓜,大快朵頤起來。

見狀,衣輕歡也無語了,於是幹脆就沒有理他們,回頭過,向著另一人迎去。

因為亭外,隨著武會開始的時間漸漸靠近,又有人走來。

……

時間漸逝,亭中的人,到的越發多了。

到最後,規定的蓬山武會時間止,整個武侯亭外,已經是人山人海,至少有數百人,甚至上千人落座在那裏。

這些人,當然不止是獲得邀請函前來參加武會的高手,還有他們帶的朋友,親人。

不然不可能有這麽多人。

不過亭中的人數,因為嚴格限製,隻有五十連勝的人能進入,則少得多。

畢竟,在六大城中,不管如何,即使運氣再佳,能取得超過五十連勝以上的,都沒有庸手。

像之前厲寒等人搜羅到的幾名黑馬高手,武世宗,曠劍生,柳婭等,雖然肯定都有著五十連勝以上的實力,但因為沒有取得過五十連勝的成績,亦無緣落座亭中,而是坐於四周走廊。

最終,亭中到達者,總共一十三人。

除去之前見過的劍王樓,獨孤應龍,獨孤應熊兄弟,點星幫‘文儒秀才’司安南,散修‘妖相綺羅’周綺羅,‘輕劍門’弟子韓擎蒼,‘語琴樓’弟子玄楚月,‘九星樓’弟子賀玉山。

再扣去厲寒自己。

後麵到來的,一共還有五人。

這五人,聽完他們的介紹,分別是:暗器第一世家,江左藍家頂尖青年高手——‘冰雪邪王’藍魔衣;

控魂世家走出的一名白衣青年弟子,表麵上看不出什麽出奇,但一對眼睛,卻似乎擁有無窮玄奇,人稱‘無目公子’。

自稱——‘靈星河’。

煙霞派大師姐,‘夢幻初月’冷孤心。

紫羽閣大少主,‘紫羽三千殺’,蕭六指。

馭獸世家,黃衣少女,‘鳳飛飛’。

十三人,終於全齊了。

扣除因為隻在無邊城擂台取得十連勝,沒有資格參加這蓬山武會的江左第一天驕,‘江左遊龍’衣勝雪。

以及少數,因為刻意潛伏自己,在之前的戰鬥中,出工不出力,隻隨便打了個十幾二十連勝,取得參加無邊城總擂資格,就放棄戰鬥的隱藏高手。

眼下在場十三人,幾乎就算得上是這整個江左,這一屆,最群星匯萃,也是最為頂尖的一小部份人了。

他們的實力,他們的成就,也代表了整個江左,甚至,是整個修道界,這一個時代,最為頂尖的戰力。

縱有遺珠,亦不超過現場這十三人之總和。

……

暗中確定了一下人數,確定發貼的所有人都已經踏進這武侯亭,‘踏花侯’衣輕歡知道時間到了,當下微笑著,停止應酬,走到台前,麵朝裏麵眾人,很鄭重的行了一禮。

“讓大家久侯了,人既到齊,我宣布,蓬山武會正式開始。”

眾人見狀,除了少數幾人,故作倨傲,依舊穩坐如山不動之外,其餘幾人都急忙起身回禮。

“不敢不敢,能讓侯爺發貼相邀,是我等的榮幸,豈敢當侯爺大禮。”

的確不敢。

論天賦,他們的確是江左一等一的天才,可是麵前的踏花侯,早在數十年前就已是如此。

論名聲,他們在江左一地,或許略有薄名,甚至即將要參加江左青年修士擂的競爭,可能擁有名傳大陸的機會。

可是,很多年前,他們麵前的這位雙鬃微斑的中年人,就已經真正名動大陸,成為那一個時代,最為頂尖的年輕人之一。

他不但在江左青年修士擂上勝出,隻輸於其兄一人;就是在整個南境青年修士擂,那也是排名前五的存在,名列五君七侯之一。

他們現在正在追求的目標,不過是別人早就完成了的成就,而別人已經達到過的成就,卻不是他們一定能達到。

這樣的人物,豈是他們能夠怠慢?

更何況,對方還是如今江左第一世家的掌舵人,也是江左第一勢力的掌舵人,說他是整個江左的隱皇帝,沒人敢不相信。

這樣的人物,能對他們禮賢下士,除非他們實在倨傲到極點,否則都做不到無動於衷。

當然,心有底氣的人,例外。

如劍王樓的獨孤應龍,獨孤應熊兩兄弟,他們的父親,也是江左一等一的大勢力,劍王樓的樓主,不輸於踏花侯多少。

所以,他們並不懼怕眼前的踏花侯,自然也不用太給他麵子。

當然,他們也是故意為之,就是讓人心生“桀驁”、“頑固不化”的帽子,如此,他們在別人眼中,自然是極其難纏的對象,將來,也很少有人,敢輕易招惹到他們身上。

有時候,威風煞氣,也是從這些中誕生。

‘踏花侯’衣輕歡目光一掃,已經把在場這些人中,所有人的表情舉動盡收眼底,不過他到底是手掌大權的人,自有城府,表麵上自然不會透露什麽出來。

“好了,知道大家的時間寶貴,所以我就不多囉嗦,隻簡單說下規則了。”

“蓬山武會,是我衣家始創,至今已有四百餘年,十年一屆,也就是說,今年,已經是第四十多屆了。”

“每一屆的蓬山武會,都是英豪畢集,群星如雲,今次,也不例外。”

“你們的到來,讓這武侯亭,蓬壁生輝,而你們的將來,更必將讓這武侯亭,今後因你們而榮。”

“好了,衣家舉辦此會,是為給大家提供一個互相交流的平台,結識新朋友,相會老朋友。畢竟在這裏,你們可能是對手;但一旦出了江左,你們可能就是再好不過的兄弟,朋友。”

“能否在這蓬山武會之上有所得,有所悟,有所機緣,就看你們自己的天賦,以及悟性了。”

“按規矩,既是武會,自有彩頭,而我衣家,曆年如此,今年也不會例外。”

“相信大家都著急了吧,那好,我現在就在這裏告訴大家,這一屆的蓬山武會,我衣家,將以數百年前,偶然在‘祖巫聖教’獲得的一頁‘天道寶跡’,作為彩頭,供大家鑒賞。”

“嘩!”

聽完踏花侯的話,全場一片嘩然,倒吸冷氣之聲,即使之前那幾名一幅冷顏冷麵,故作清高的人,此時也不由得眼睛睜大,張大嘴巴,難以掩飾自己的震驚。

能來到這裏的,自然都有點來曆,有點見識。

天道寶跡是什麽,平常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們,不可能沒有聽說過。

而衣家,居然舍得拿出這樣的物品作為彩頭,可以說,是曆四百餘年未曾有,這絕對是下了血本的一屆。

難怪全場,如此群情激動,震驚錯愕,隨即,又是精神振奮,一個個如打了雞血。

當場,就有圈外的人,忍不住問道:“敢問踏花侯,這彩頭隻有一頁,但全場,卻有這麽多人,想要得到這件物品,到底該有什麽規矩?”

聞言,所有人全部靜了下來,顯然心中同樣關心這個問題,一齊望向上首的‘踏花侯’衣輕歡。

“嗬嗬。”

見狀,‘踏花侯’衣輕歡輕笑了一聲,環顧了四周一眼,這才朗聲說道:“凡能在蓬山武會之上,力壓群雄,成為武道龍魁,或者做出驚世之舉,亦或者能在此會上,留下傳世之招的人,就有機會,參悟這張寶跡一個時辰。”

“此寶跡,是巫祖所留,上麵留下的天道感悟,十分強大,雖然經曆數百餘年時光,已經十分稀薄,而且被我衣家幾位前輩,感悟過數次,但剩下的寶跡強度,亦至少再能感悟十次,所以,便以十人為限。”

說到這裏,他目光掃過眾人,聲音變得無比激越:“也就是說,你們之中,共有十人,可以得到一次感悟這天道寶跡的機會,至於名次先後,便看你們之後的表現了。”

“開始!”

說完,他立即後退,有四名青衣小童,頓時走進,伸手一卷,在亭子之側,展開了一幅通紅的古卷。

那古卷十分深奧,裏麵畫著無數奇異的符紋,完全沒有任何規則可言,但是,卻又隱含天道玄理,讓人不由自主沉迷下去。

所有人呼息一窒,表情頓時變得狂熱,不由自主驚呼道:“天道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