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目前了解的事情都是真的。如果能重來一遍，我一定不會愛上你，更不會和你在一起。”
她頓了頓，然後用一種蓋棺定論的語氣繼續道：“如果能重來，我也不會救你。那樣我爸不會死，我大概也不會遇上那些糟糕的事情。”
三言兩語，她就否定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這讓陳曜心中鈍痛不已，他又何嚐不希望時光倒流他做的再周全一點，不害她家破人亡顛沛流離。
可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讓時光倒流，一切重來。
他閉了一下眼，複睜開的時候，眼中就多了一種夕夕看不太明白的複雜情緒。
“夕夕，就算重來一次，你還是會救我。”
他語氣篤定。
“哪怕回到過去重來一遍，你也還是會救我，會和甄鑫離婚然後重新愛上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隻能愛我一個了。承認吧。”
“你這是有恃無恐的意思?”
“不，我原先還是很恐的，直到確認我是真的有恃，才勉強好一點。”
陳曜望著她，眼中是比三月春風更柔的深情。
夕夕被他看的心頭猛跳，有些狼狽地挪開眼，“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言訖，她扭頭就逃。
陳曜看著月光下遠去的背影，暫時沒追，隻是低聲對耳機另一頭的陸君浩道：“抱歉，暫時就這些了。”
有些不太利於戀愛的話題，他到底是沒有提起。
那頭陸君浩卻並沒有覺得意外。
“算了，多少應該是記起一些了。是好的趨勢，我把藥量減一減。”
頓了頓，他又問：“林家的人你打算怎麽辦？”
“按原計劃行事，讓文軒那邊的人動吧。”陳曜斂了麵上的柔情，“反正在原計劃裏，等節目第一集開播林老頭也是要知道的。現在來也一樣。”
一直在邊上懵逼的李斯年終於聽見了自己能聽懂的話題，馬上滾起來道：“可原計劃裏，柳文軒那邊拖到你的求婚直播為止啊。現在就跳出去，他任務量可能要翻好幾倍。”
“把比賽的節奏加快，這事兒斯年你和衛秦
去商量。”
李斯年：我為什麽要多嘴？我為什麽要管柳文軒這個大傻逼的鍋重不重？
可陳曜都開口了，他當然也不能推脫。畢竟，幫兄弟追女人的時候如果不盡心盡力，將來容易姻緣不順。
這邊陳曜都安排好了，這才去追慕夕夕。
可沒想到，他眼中一片坦**來路上，根本就沒有慕夕夕的身影。
他心中“咯噔”了一聲，趕緊四下裏尋找。
這麽短的時間內，慕夕夕如果以剛剛的速度走，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走出他視線範圍的。
他將手圈在嘴前，大聲地喊：“夕夕——”
慕夕夕卻忽然從他的身後繞出來。
“別喊了，我在這裏。”
陳曜措不及防，被嚇了一跳，但第一反應卻還是放心。
“嚇死我了，你怎麽又回來了？”
慕夕夕卻皺眉看著他，語氣不善：“你口中的林老頭，該不會是我外公吧？陳曜，你打算讓柳文軒做什麽？”
她心中其實早就覺得今天的陳曜有些奇怪，修好倒是為了修好，但還有很多她沒法看透的東西。
她是個懶人，不太願意細想，但因為有東西落在了水邊，就折回來拿，卻沒想到聽見了他和什麽人的通話。
“陳曜，縱然當初林萋萋借了他的勢做了什麽，現在該懲罰的人都已經懲罰了。過去的事情也都過去了，為什麽你就不能放下呢？他一個老人家，又是長輩，你……”
“放下？”陳曜再不複之前的溫柔耐心，氣勢淩厲起來，他冷笑道：“慕夕夕，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可能放下林啟山想讓我放下的東西。就算他是長輩也不行！”
夕夕的心裏頭十分難過。
比剛剛陳曜有恃無恐還難過。
因為她無法否認自己愛著這個男人，可她也舍不得放下自己好不容易才認回來的外公啊。
然而，陳曜卻一直都放不下曾經的偏見，一直都對外公十分的不尊敬，甚至企圖讓她離開外公。
這一點，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在她的生命裏，“親人”二字，最是彌
足珍貴， 她很想要好好珍惜。
陳曜心中更委屈。
他深愛著眼前的女人，想盡一切辦法就為了要與她相守，可林啟山這死老頭繃著一腔的傲慢與偏見，就是千方百計地要拆散他們。
一次又一次，一計又一計，煩人如成群結隊的蒼蠅。
可夕夕卻非要說是他要跟老頭對著幹。
兩人之間，仿佛又回到了在楚江吵架的那個夜晚。氣氛僵硬地不像話。
什麽旖旎，什麽浪漫，統統都消失了。
夕夕其實是一個很懶的人。
不涉及到生存相關、尊嚴相關的時候，從來都是懶得爭、懶得計較，太麻煩的事，她就鍾愛快刀斬亂麻。
她將所有的情緒都收起來，一臉平靜地問：“陳曜，這就是你的誠意嗎？”
“這世上，並不是什麽都能讓步的。別的一切好說，唯獨林啟山的意思，我絕不會退讓半分。”
這是能退的事麽？退一步就是我放手，眼睜睜看著你順著他的安排相親、轉移工作重心，一點點淡出我的生活，消失在我的世界，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與別的人結婚生子。
“這世上難事很多，唯獨這點我做不到，除非我死。”
“很好，”慕夕夕強忍著心中難過，而後咬牙道：“你放不下過去的事，不肯對我外公妥協，這很好，因為我也有。咱們之間何止隔著你後媽、我外公呢？細算起來，還隔著甄鑫，隔著欺騙和不妥協，我們不太合適。”
她語速略快，幾乎沒有什麽停頓就繼續說了下去。
“你也不用為我費心了。咱們就到此為止吧。這個節目之後，最好也不要再見麵了。我會努力忘了你，也請你忘了我。免得彼此折磨。再見！”
這個反轉來的措不及防，不止是當事人陳曜已經懵逼，全程圍觀的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
什麽情況？到底什麽情況？
好端端的怎麽就決裂了呢？
剛剛被叫過來的衛秦正好看見陳、慕二人決裂的片段，因為沒有之前浪漫鋪墊，他反應過來比較早。
“這兩人之間戲挺多啊，這段能剪給我播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