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 返回 ] 手機

“其實……這個原因很簡單了。我以前學過氣功,我懂一點氣功治病。所以我堅持要留下來陪護你,就是因為我可以減輕你的疼痛感。你別看我隻是用手替你撫撫額撫撫胸口什麽的,其實我的掌心裏在發功的。”

顧芳喜急中生智,想出一套比較合理的說辭來。氣功治病雖然沒有實質性的科學依據,但正因為它的若實又若虛似真還似假,讓人無法一一弄得清楚明白。此刻用來蒙人再合適不過了。她邊說邊伸出雙掌,作運氣狀在他的額頭胸口撫來撫去。

方君瑋被她如此這般一‘施法運功’,還真是半點都不痛了。不由難以置信地一把抓住她的雙手翻來覆去看。

“你居然懂氣功治病?還這麽卓有成效。可是我聽說發功的手應該掌心發紅發熱才是呀!為什麽你沒有?”

顧芳喜一雙手柔軟如綿,潔白如玉,方君瑋握過無數纖纖玉手,也覺得她的手握在掌心的感覺特別好。可惜她很快就一把抽回去了。雙眉一豎:“別動手動腳的啊!否則我不管你了讓你痛死。”

“誰動手動腳了,我這不問問題嗎?”

“這個裏頭的學問大著呢,我沒空一一跟你詳細說明。”顧芳喜含糊應對過去。

“顧芳喜,我覺得你有這本領實在太造福人類了。剛才急診室裏還有個膽結石病人也痛得死去活來,不如你也去替他止止痛吧。”

這要求——拿她當止痛藥使了。顧芳喜連忙雙手亂搖:“我這水平……發功替你止了痛就沒辦法再替別人止了。我功力其實很有限的,治病的本事也不算高。”

方君瑋半信半疑:“你這都不算高,那怎麽樣的水平才算高?”

“你看我替你止痛必須要近距離接觸你才行,真正有功力有修為的大師,他在家裏一發功你就病好了。”顧芳喜信口開河。

“你們這個氣功還真是挺神奇的啊。”

“一般般一般般。你不是餓了嗎?快吃飯吧。”顧芳喜岔開話題,開始擺開小菜粥碗張羅著讓方君瑋吃飯。她一直陪在他身邊,漸漸地不必用手安撫他,他也不痛了。

飯後無事,方君瑋打開電視機,半倚在床頭興致勃勃地看球賽。顧芳喜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陪著看了半天,最後頭一點一點地像啄米雞,不知不覺趴在床沿睡著了。

方君瑋把一場球賽看完半場,他看好的那支球隊暫時領先,眉飛色舞地喚:“顧芳喜,快去買幾瓶啤酒來。”

看球賽沒有酒,那是大大煞風景的事情。

卻沒人回應,方君瑋扭頭一看,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兩排長長的眼睫倦蝶般密密覆下來,他用手試著在她緊閉的雙眼前晃一晃,纖長睫毛一絲輕顫都無,看來已經睡得很熟了。

看看寬大的床鋪,方君瑋略作思索就把她輕輕抱上來,平放在床角那端睡下。順手替她脫了鞋,她穿的涼鞋是稚拙可愛的圓頭造型,顏色是嬌豔的玫瑰紅。兩隻瑩白的足穿在裏麵愈顯瑩白。脫出來後,那一雙小腳秀秀氣氣的,兩排足趾像一串由大到小的珍珠般瑩潤可愛。

方君瑋縱然萬花叢中過,但秀美如斯的腳卻還是頭一回看到,不由地像古代的士大夫賞小腳般握在手裏欣賞了半天,邊看邊訝異這女孩子的手足怎麽都長得這麽精致漂亮。不意顧芳喜一個翻身把腳縮回去,身體蜷成一張弓般睡起來。她穿一件白色細麻的襯衫,睡在淡藍床單上,像清碧水麵綻開了一朵雪白的睡蓮花,依稀仿佛有暗香幽幽浮動。

心、突生一陣微癢的感覺,像有蟲蟻在心頭爬。方君瑋莫名地有一種想要抱緊她吻下去的衝動。美色當前,又正值血氣方剛年紀,更何況他一向在男女情愛上從不禁錮自己,他喜歡享受肉身的歡愉。隻不過這種歡愉必須是雙方的,他從不勉強女人,這種事勉強就沒意思了。

所以,盡管欲望勃發,他還是把薄被往她身上一掩,果斷地走開。灌了一大杯涼水下肚,盡可能讓自己快點平靜。他很明白顧芳喜芳心另有所屬,不可能會和他共赴巫山雲雨。再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他要找女人上床什麽樣的找不到,又何必沾惹上公司裏的女職員。鬧出什麽花花事件來的話,很快就‘上達天聽’讓父親知道了,不又得吹胡子瞪眼訓他一頓。再說這個顧芳喜也不是可以隨便沾惹的,他眼見為實她會氣功呢。難怪那天把夏綠打敗了,隻怕他跟她過起招來還不知誰輸誰贏。

於是方君瑋竭力按捺住滿心的綺思豔想,繼續歪在床那一頭看球賽。卻看得心不在焉,眼光動不動就有自動牽引線般地溜到床角去了。索性關了燈睡覺,眼不見為淨。

睡在薄薄的被子裏卻像是身處火焰山,從頭到腳燥熱難當。那頭的顧芳喜卻睡得安穩,還搶起被子來,左一蜷右一蜷地,被子就被她蜷去大半。方君瑋索性慷慨地都給她,自己正好清涼一下。身體表麵漸漸涼下去,體內卻依然有一蓬蓬小火苗燃著。從不禁欲的他,此刻要和一個挑動了他本能欲望的美麗女郎同睡一床而做到秋毫無犯,實在是太難為他了。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宿,他才總算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早晨上班前,簡睿特地先趕到醫院看望一下方君瑋。

輕輕推開房門時,看到方君瑋還在酣睡中。他的睡相很好玩,像個孩子一樣橫七豎八地躺著。頭在枕上,腰卻抵在床沿,一條長腳已經搭到床畔去了。手腳大張睡得如同荷葉上的小青蛙。那一床薄被大半堆在床角,隻一小塊搭在他胸前。藍色病人服卷起一截,露出一段強健優美的金棕色腰身。

簡睿搖搖頭,本來就病著,還睡成這樣子。被子幾乎踢光了衣服又沒穿好,再著了涼可怎麽辦?便走過去拉過被子來替他蓋好。這一拉,床角那堆被子下卻露出一個睡得蜷成一團的人來。一頭長發墨絲簾一般垂在床緣。

顧芳喜正睡得香甜之際,身上陡然一涼。她朦朧醒來睜眼一看,立刻翻身坐起:“簡總監……你來了。”

這一翻身坐起,她才看明白自己竟睡在**。睡在床角這一邊。而床頭那一邊睡著方君瑋。他此刻也被吵醒了,正打著哈欠伸著懶腰也坐起來:“簡睿,你這麽早就來了。”

“啊——”顧芳喜咚的一聲跳下床,“我……我……我怎麽睡到**去了。我昨晚明明趴在床邊睡的。”

方君瑋看了她一眼,一夜好睡,睡得她一張臉紅粉緋緋。至於他自己,不用看也知道兩個黑眼圈,他能睡安穩才怪,這會還覺得身體裏有把火在燒呢。

“哦,我看你那麽睡太辛苦,反正一等病房的床有那麽大,兩個人一起睡又不擠,就把你抱到床角睡了。”方君瑋盡可能說得輕描淡寫,不想讓人看出他因此飽受了一夜折騰。

“你把我抱上去的,你有沒有……”顧芳喜一臉緊張地看自己全身上下。

方君瑋知道她在想什麽,趕緊說明:“放心,除了替你脫鞋子,我沒有再脫你身上任何一件東西。”

盡管他那時非常非常地想替她寬衣解帶,當他還是克製忍耐住了自己的不軌念頭。方君瑋很佩服自己,覺得昨夜自己的所作所為,足以壓倒那個流傳千古的柳下惠。柳下惠是坐懷不亂,他是同床一夜心亂而死死把持住了身不亂,比柳下惠的難度高多了。

被他這麽直白地一說,顧芳喜既寬了心又難為情。看一下時間,十二小時已滿,可以撤了。趕緊穿好鞋子抓起手袋就走。

“方經理,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簡總監再見。”

“哎,顧芳喜……”

方君瑋還想叫住她,可她已經飛快地跑得不見人影。他覺得這個女孩子真有些古怪,昨晚叫她走都不肯走,現在叫她留下卻叫不住。上回在她家也是這樣,天一亮就不認人了。

簡睿問:“你叫她幹嗎?要我替你追她回來嗎?”

“不必了,我本來想讓她順便坐你的車一起去公司上班。她既然走了就算了。”

“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方君瑋跳下床,動作靈活又敏捷,完全不是昨晚那付痛得半死不活的樣子了。他做了幾個全身舒展的動作後說:“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我現在感覺很好。”

“你這病真奇怪。我昨晚回家把你的病症跟我爸一描述,他說如果檢查沒有任何器質性的病變,那麽就蹊蹺了,沒理由無緣無故會疼痛,而且還那麽的突發性。我看你還是做個細致的全身檢查吧,健康問題可不是鬧著玩的。”

方君瑋想了想:“好吧,我等專家會診後再做個詳細健康檢查。簡睿你先去上班吧,順便替我向爹地請個假。”

專家會診自然是一無所獲,方君瑋再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把該做的檢查一項不漏全部做下來,最終結果,證明他身體非常健康。好得不能再好,哪怕一丁點兒的小毛病都沒有。昨晚那一場急病,仿佛是夜來風雨,今朝醒來早已雨過天晴,地麵上連一絲濕痕都沒留下。

一走出醫院的大門,方君瑋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打電話。熱血沸騰的年輕男人,**衝動起來沒有及時解決掉,就像洪水被堤壩攔住,一時半會都堵在那裏退不下去。他是絕不會再壓抑著自己等‘洪水’慢慢退下去的,已經壓抑了他整整一宿了,現在他急需要找個女人來‘疏通導水’。夏綠的灼傷還沒完全好,他打給了另一位蜜友。

媚是他在夏綠之前來往非常密切的一位女友,也是模特圈裏的人。他喜歡那種身材一級棒的女人,喜歡那種玲瓏有致的身體抱在懷裏的感覺。曼妙的女人胴體於他,就如同食物和水,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他至討厭幹巴巴的古文,可他至欣賞這一句話。人的生命離不開這兩件大事:飲食、男女。

電話裏的笑聲軟膩蜜甜如糯米糍:“方公子,今天居然會打電話給我,真是受寵若驚。我隻當有了新歡,你早忘了我這舊愛了。”

“媚,你在哪?我來找你呀。”

“我呀,還在家裏睡著沒起床呢。你要過來,那我可得好好起來梳妝打扮一下。”

“別起來了,就躺在**等我吧,我馬上就到。”

****戲外戲:

方君瑋(哭喪著臉):導演,你怎麽又安排我找女人啊?

雪影(口頭禪):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我怎麽安排你就怎麽演。

方君瑋(抱怨):可是導演,你能不能把我這個角色塑造得冰清玉潔一點,我還想競爭男一號呢。這樣子左一個右一個地風流下去,我會沒有粉絲支持的。沒有粉絲支持我還怎麽在這出戲裏混啊!

雪影:我是一個很嚴謹的導演,根據你飾演的這個角色的背景性格等,你隻能被定位成花花公子。哪有花花公子身邊隻有一個女人的,這太不現實了嘛。

方君瑋:導演,演戲不用太現實吧。人家觀眾都是來戲裏找完美男主角的,你看別的導演都安排他們的男主候選人個個矢誌不渝、忠貞不二,簡直人人可以得一座貞節牌坊了。

雪影(不耐煩了):哦,你是不是想跳槽去別的導演那裏幹?那你走吧,你不演我換個演員就是了。

方君瑋(連忙解釋):不是啊,導演,我沒這個意思。我哪能不演啊!受不受歡迎先暫且不提,我好歹先和觀眾混個臉熟吧。

雪影(安撫他):先別提那麽多要求,好好演吧,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