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上 [ 返回 ] 手機

妙齡女郎的窈窕身體,軟若無骨般偎在懷中。方君瑋的雙臂忽然變得僵硬而輕顫,是推開,還是抱緊,不管不顧地狂吻下去?理智告訴他要推開,欲望卻在叫囂著要抱緊。他的眼睛亮得像欲攫食的豹。獵物就在眼前,要不要縱身一撲……

他這廂瞬間的百思千想心亂如麻,那廂顧芳喜已經飛快地紅著臉坐直了身子。與他保持距離坐好後,她看著車頭迷惑地問:“怎麽了?車子怎麽好好的就歪了?”

方君瑋突然擰開車門,雨傘也不打就跳進外頭的滂沱大雨中去:“我看看怎麽回事?”

“哎,這麽大的雨你倒是打把傘下去呀!”

方君瑋聽若罔聞地走到車頭去了。他就是故意出來淋雨的。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身體裏的欲望之火是怎樣在熊熊地燃起來,他隻能讓雨水來燒熄身體內那股火的燎原之勢。

他在車頭處看了看,原來前車輪陷進了一個很深的泥坑裏,讓車子失去了平衡。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走回車窗邊說:“氣功大師,你的功力能不能幫忙抬車子?車陷進了泥坑裏了。”

顧芳喜撐著雨傘下車一看,苦笑:“這個……恐怕我無能為力。”

“關鍵時刻你怎麽總無能為力呀!算了,不指望你了。”

方君瑋試試自己抬車子,憑他一已之力哪裏抬得動一輛越野吉普車呀!他又問顧芳喜:“你會開車嗎?”

“我不會呢。”

方君瑋本來想著顧芳喜如果會開車,那麽她去發動車子,他在車後使勁推,兩人配合看能不能把車子弄出坑來。可是她卻不會。

方君瑋便把他的打算告訴她,然後說:“不是我不照顧你啊!你既然不會開車,就隻有你去後麵推車了。”

“可以,我推車我推車。”

泥坑太深,顧芳喜的力氣也太小。盡管方君瑋猛踩油門把車子發動得轟然作響,車輪也隻是徒勞地空轉,不但出不來反而越陷越深。兩人在雨地裏折騰了大半天仍徒勞無功。

方君瑋再次跳下車,看著已經被雨打得渾身濕透的顧芳喜說:“算了,你回車裏去避雨,我上別處看看,看有沒有什麽樹枝揀些來鋪在坑裏,那樣子更容易把車開出來。”

他們的車被迫停在荒僻處,可以看得見的人家都遠遠隔在青青麥田的另一端。附近唯有幾個沒有人煙的小山頭。

方君瑋打著雨傘朝著最近一處山頭走去。他去了沒多久,雨勢突然一收,天氣由傾盆大雨頓變萬裏晴空,太陽又紅彤彤地在天際露了臉,微風帶著雨後獨有的清新絲絲拂過。暴風雨來得突然,去得也一樣突然。天氣又是風和日麗,真正的風和日麗。

雨一停,顧芳喜就馬上跳出車來倚著車門曬太陽,她那一身的濕漉漉在陽光暖洋洋的撫照下別提多舒服了。正想鬆開綁在腦後的馬尾辮把一頭濕發也曬曬時,身後傳來兩聲清脆的車鈴聲,回頭一看,三個騎著山地車渾身也淋得精濕的年輕人在示意她讓路。

這也不知是哪裏跑來騎車郊遊的幾個人,半路上慘遭暴風雨襲擊了。好容易等到雨停才趕緊上路回城。

鄉間的路本來就窄,攔了一輛吉普車車旁再站一個人的話,他們確實沒辦法過去了。顧芳喜便讓開路讓他們過去。

這幾個年輕人騎過顧芳喜身旁時頻頻回頭,三雙眼睛聚焦燈似的把她看了又看。他們騎開沒多遠,突然停下來,三個人頭挨頭聚在一起說了幾句話,然後一起停住車轉身朝著顧芳喜走來。

顧芳喜本能地覺得來者不善,退後幾步警惕地看著他們。

為首的一個年輕人長一雙金魚眼,眼晴裏是滿滿的不懷好意:“美女,你別害怕。開這麽拉風的車一定手頭很寬裕吧?我們兄弟仨最近手頭緊得很,能不能借我們一點錢周轉周轉。”

素不相識的陌路人來借什麽錢啊?這分明就是欺她勢單力薄來打劫的。再一看他身後那兩個人,一個大塊頭,一個小個子,他們的眼神都色迷迷地盯著她。看來不但打算劫財還想要劫色呢。

這三人的下作樣,若是換成以前,顧芳喜一定會嚇得花容失色腿腳發軟。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她好整以暇地一袖手,看著他們搖頭道:“劫我?你們居然劫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三個一起上吧,看本小姐怎麽教訓你們。”

那三人顯然不意她一個落單的弱質女流居然如此毫無懼色,怔了一下,金魚眼先揎袖揮拳地衝上來:“殺雞焉用宰牛刀,拿下你一個女人有我一人就足夠了。”

顧芳喜不慌不忙,眼看金魚眼撲到身前來了,才飛起一腳:“看本小姐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她那一腳完全是花拳繡腿擺架式的,真正製敵的是她的嘴。可憐的金魚眼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覺得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衝到嘴裏來。滿嘴的牙頓時齊齊鬆動,大大小小的尖牙切牙磨牙集體叛變,爭先恐後地從他嘴裏突圍而去,泥濘未幹的路麵上撒了一地白花花的牙,以及滴滴答答的血。

金魚眼一手捂住自己流血的嘴,一手驚恐地指著顧芳喜:“你……你……”

沒了牙說話嘴裏直漏風,一個‘你’字也說得含糊不清。大塊頭和小個子一左一右扶住他,看向顧芳喜的眼睛是難以置信。

“你們……一起上,拿下她……我要報仇。”金魚眼含糊指揮著他兩個兄弟。大塊頭和小個子對視一眼,拿出應對強手的架式來,雙手握成拳,小心翼翼地朝著顧芳喜環抄而去。

顧芳喜把金魚眼“打得滿地找牙”之後,被他那滿嘴噴牙又噴血的樣子惡心到了。這個畫麵有點太血腥,她的視神經膜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此刻這兩個混混還不知死活地要送上門來讓她教訓,她想了想不再痛下殺手:“算了,你們倆我就高抬貴手一下,打得你們滿臉開花好了。”

這兩個家夥步金魚眼的後塵,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有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直襲麵門而來,把他們雙雙襲倒在地。一張臉先是麻後是痛,眼睛腫得睜不開縫,鼻腔嘴裏都有熱辣辣的血在流。哼哼唧唧地倒在泥地裏半天爬不起來。金魚眼一看倆兄弟和他一樣‘出師未捷身先死’,捂著流血的嘴巴傻掉了。三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子打了個名符其實的滿臉開花滿地找牙,他確實該傻。

顧芳喜一看那兩張紅青紫灰開了顏料鋪般的臉,就趕緊扭過頭去不想看,滿臉開花原來不比滿地找牙好看多少。一扭頭,卻看到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方君瑋正愣愣地站在那裏,顯然方才一幕盡入他的眼底。

方君瑋走過來,用一種震驚之至的眼神打量又打量顧芳喜:“剛才你明明都沒有挨著他們三個人的身體,為什麽也會把他們打倒在地?”

傻了半天的金魚眼突然回神,手腕抖抖地指著顧芳喜,用漏氣的癟嘴吐出兩個字:“妖——妖女——”

顧芳喜跳起來:“誰是妖女?你說誰是妖女,你是不是還想我教訓你?”

金魚眼連忙閉緊嘴不敢再亂說一個字。

“其實……我打倒他們的原因很簡單。我用的是氣功中的隔山打牛的功夫。”顧芳喜再一次把她的氣功說拿出來應付過關。

“隔山打牛?”方君瑋更吃驚了,將信將疑地再把她上上下下從頭到腳打量一遍。“這種功夫我隻在武俠片中看過,現實中真的有嗎?”

顧芳喜硬著頭皮說瞎話,一口咬定:“有,當然有。我剛才不是使出來了嘛!”

方君瑋不信任地看著她:“這麽高深得幾近絕傳的功夫你都會?剛才讓你推車你倒推不動。”

“我……我說過,我的功夫還不純熟,時靈時不靈的。剛才是以一對三的生死緊要關頭,這才使出來了。”

“那好,現在你再來試試推車。”方君瑋把手裏撿來的一小捆樹枝一扔,要再一次驗證她的功夫。

“幹嗎還要我推車,這裏不有三個大男人嘛。喂,你們都過來幫忙,把我們的車從泥坑裏弄出來。”

顧芳喜吆喝過那三個混混來幫忙,他們仨手下敗將不敢不從。鼻青臉腫地走過來,直接把吉普車從泥坑裏抬出來了,等到顧芳喜一句‘行了’二字才出口,三人連忙推起山地車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