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牛見了,大叫一聲:“徐兄,咱們後會有期!”說著竟然慌不擇路,一頭栽進路邊的樹林,如同受驚的野兔,轉眼就沒了蹤影。

那綠衣少女也不忙著追趕,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徐玉身邊,問道:“你們是朋友嗎?剛才他編排我什麽了?”

徐玉嚇了一跳,他受曾大牛影響,由於先入為主,自然也對她頗具戒心,忙道:“沒有,曾兄稱讚姑娘美麗動人,是人間難得一見的大美人,還說……”

那綠衣女子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忍不住笑著打斷他道:“你不用幫他瞞著,他肯定是說我刁鑽古怪了。你可別相信他,我師兄就是這樣,見我師傅寵我,他心裏妒忌,老說我壞話。”

徐玉本能的點了點頭,心想你師兄妹之間的事,關我什麽來著,

想著曾大牛和自己連朋友甚至都算不上呢。

那綠衣女子已走到他麵前,笑道:“你長的可真好看,比我師兄強多了。”

徐玉想起和曾大牛初逢時,他也曾稱讚自己相貌俊美,正欲說話,那綠衣少女竟然毫無預兆的伸手摸向他的臉,徐玉嚇了一跳,本能的要躲開。

哪知道那綠衣少女嫣然笑道:“別動!”

徐玉見她笑容美麗無比,不覺心中一**,不忍拒絕,依言站著沒動。那少女的一隻柔胰在他臉上摸了兩下,又重重的捏了捏他的臉頰,方才笑道:“原來是真的!師傅常說男人都是醜八怪,看樣子是騙我的。”

說著竟然踮起腳來,毫無預兆的——用粉嫩的柔唇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徐玉隻覺得天昏地暗,心跳加速,幾乎一跤摔到。心想這女子好大膽,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親吻一個陌生的男子,雖說江湖女子豪放,但也不至於此啊!然而那女子吐氣如蘭,隻覺得溫香滿麵,心中又有著說不出的喜歡和不舍,隻盼著她就這般依在他身邊,永遠也別離開。

那綠衣女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忽然跳開,粉臉通紅,美目含羞,一顆心怦怦亂跳,幾乎要從口中跳出來,但卻又有著說不出的喜歡,嘴角卻因此帶著甜甜的微笑,猛得吹了一聲口哨,倒把徐玉嚇了一跳。

隻見樹林裏嗒嗒嗒一陣馬蹄聲,一頭高大的雪白色駿馬,跑了出來,那白馬見了她,忙跑到她身邊,搖首擺尾,挨在她身上不停的磨蹭,狀似親昵。

那綠衣女子拍了拍馬首,翻身上馬,衝徐玉笑道:“過幾天我再去找你玩兒。”說著又揮了揮手,方才一拉馬韁,向著曾大牛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徐玉心中恍然若失,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此時方才明白,為什麽她會這麽快,原來她有駿馬代步,想必她早料到曾大牛要走的方向,所以搶先一步,攔在了路邊等他們。心中暗自思忖這下子曾大牛可夠糟糕的了,那綠衣女子騎馬,他走路,兩條腿又怎麽跑得過四條腿,早晚都得被她追到。

忽然低頭之間,卻見衣襟上搭著一塊淡綠色的羅帕,忙拿起來一看,見羅帕上繡著雙蝶戲花的圖案,繡工精致美麗,在旁邊的一角上還繡著兩個字——綠蘿,想必是那綠衣女子的名字。徐玉想了想,可能是她剛才不小心掉下了,當即把它小心的疊好藏在懷裏,想著下次見到他,可以還給她。

想想這對師兄妹也真是好笑,但偏偏武功又都好得很,將來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麽事來呢?

一麵想著,一麵慢慢的順著官道走著,卻忽略了樹林裏正有幾雙眼睛,在狠狠地盯著他。

“徐玉!果然是你。”忽然,一行五人,從樹林裏急竄了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徐玉正低頭想著心事,猛被人一叫,不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正是那天意欲強暴歐陽明珠的兩人,另外三人卻不認識,其中有一人與他們年齡相仿,大概是他們的同門師兄弟,另兩人年齡都在五旬開外,一人棗紅臉,鷹鉤鼻子;還有一人卻是白麵微須。

“徐兄豔福不淺啊!咱們辛苦了一場,倒都便宜了你了,那賤人呢!”還是當日和他交手的青年冷笑道。

徐玉聽他言語之中,辱及歐陽明珠,不禁怒道:“住口,你胡說八道什麽?”

那青年正欲說話,卻被那棗紅臉的老者揚手止住,那老者向他抱了抱拳,說道:“徐公子請了!老夫向你介紹一下,我等都是崆峒門下,老夫任政剛。”說著,指了指那白麵人道,“這位是老夫師弟潘玉奎。”

徐玉也按江湖中人的禮節抱拳行禮,盡管心裏對崆峒門下毫無好感,卻還是強行忍著。

任政剛說著,又指著那三個年青人道:“這三位都是我掌門師兄呂靖的弟子,分別是高群英、孫利、王強。”

徐玉看了看,那高群英和孫利正是那天在樹林裏交手的兩人,而王強卻是初見,當即點了點頭道:“卻不知道前輩攔住在下,所為何事?”

心中卻是明了,他們必定是為那個被歐陽明珠殺掉的青年而來,當時他被點了穴道,恍惚之間好象聽說那青年是崆峒派掌門人的愛子,如果真是這樣,恐怕這事頗是麻煩。

“徐玉,你少裝了,你殺了我們掌門人的愛子呂環,難道你以為我們崆峒派沒人了嗎?”高群英冷笑道。

徐玉心中暗歎一聲,暗想這麻煩事怎麽老找上自己啊!如今懷疑得到證實,隻怕同崆峒派的這個仇是結定了。但自己是為了救人,像呂環這種人,殺之也不為過,因此理直氣壯,心中倒是毫無懼意——

“我知道你崆峒派有人啊,你這不就請了兩位師叔來了嗎?”徐玉譏笑道,因知道此事沒法善了,所以也不客氣,道,“你們準備怎樣?”

“怎樣?”高群英憤憤地道,“江湖人的規矩,殺人償命……”

徐玉點了點頭,道:“說得有理!隻是徐玉還年輕,很不想死呢!而且,呂環用卑鄙無恥的手法**婦女,比之采花大盜尚且不如,那是死有餘辜。”

任政剛緩緩的拔出劍來,道:“徐玉,廢話少說吧,我那師侄雖然行為不檢,也有我崆峒派長輩管教,如今既然你殺了他,說不得,隻好要你抵命了!”

徐玉忍不住大笑道:“好好好!原來你們崆峒派都是些**擄掠之輩,是非不分之徒,我真為七大劍派感到羞恥。”

任政剛的一張紅臉如今更紅了,怒道:“你說什麽?”

徐玉冷笑道:“難道不是嗎?呂環之所以這般毫無顧忌,最終招之殺身之禍,還不是你們這些人平時把他寵壞了,剛才你的那個高師侄對這種肮髒之事,居然說得毫無羞恥,所謂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見你們崆峒門下,平日裏就都幹些雞鳴狗盜之事,那位呂大掌門,想必也隻有這樣好法,所以才養出這樣的兒子,**出隻等好徒弟!”

“你敢辱罵我師傅?”高群英叫道,“徐玉,你少呈口舌之利,今天我要將你淩遲碎剮,為呂師弟報仇。”他仗著有兩位師叔在旁邊撐著,也不再有顧忌。

哪知道徐玉忽然奇快無比的欺到他身邊,揚手就是一個耳光,向他臉上打去,口裏卻笑道:“還是讓我代你師傅好好的教訓教訓你吧!”高群英想要躲避,卻哪裏還來得及,啪的一聲,重重的挨了他一個耳光。心中大怒,忙拔出劍來,就要動手。

但是,徐玉的速度卻比他快的多,葉上秋露一聲龍吟,綠芒閃處,隻聽得“當啷”一聲,高群英手中的長劍竟然斷為兩截。

徐玉想著反正早晚這場惡戰在所難免,所以竟然搶先動手,出奇不意的斬斷了高群英的劍,五人之中,他最討厭的就是他了,是以就先拿他開刀,也好給他的兩個師叔一個下馬威。

果然,任政剛和潘玉奎一見之下,都大吃一驚,高群英在崆峒派年輕一代的弟子中,武功算是好的了,如今竟然一招也沒接得了,就被人家削斷了手中的長劍。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當即也顧不得什麽江湖道義、武林規矩,以及長輩的顏麵,竟然兩人聯手,揮劍齊上。徐玉也不在意,利用舞月劍訣和他兩人鬥了起來。

高群英早就被徐玉打懵了,這時才回個神來,看了看還愣在那裏的孫利和王強,叫道:“我們一起上!”

說著,就揮著半段斷劍,和另外兩人一起加入了戰圈。

徐玉忍不住大笑道:“我就知道崆峒派不是個東西,不是強奸婦女,就是以多欺少,以強淩弱。”

任政剛和潘玉奎兩人雖然聞言心中都不是滋味,兩人聯手對付一個後生晚輩,已是顏麵盡失,如今還另加上了三個人,這事要是傳言江湖,隻怕從此以後,兩人在江湖中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但是,更要命的是——雙方動手到現在,已方五人聯手,絲毫也沒占到上風,徐玉劍法詭異,奇招妙式,層出不窮,而且,看他樣子,竟然還好整似暇,輕鬆得很。心中暗覺奇怪,昆侖派劍法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怎麽越看這人的劍法越覺得高深莫測。

徐玉留神看他們的劍式變化,覺察劍招中的破綻,心中卻也不禁感歎,暗想崆峒派不愧為七大劍派之一,劍法果然有過人之處。昆侖派劍法以輕靈見長,而崆峒卻正是以沉穩稱著,招招式式,穩打穩紮,雖不及昆侖派劍法變化多端,但卻穩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