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別鬧了

我也往李孟涓那裏偷瞧,她正準備著課前預習。從我這裏的角度正好可以觀察她──真的是美女,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長長的睫毛,紅嫩嫩的嘴,相信是每個男孩子的夢中情人。

可是,我沒悸動的感覺,這顆心早就浸了毒,是蛇毒,還沒有藥可解。

下午我隻有兩堂課,收拾書包正準備回去呢,口袋裏傳來震動,有人打電話找我。

黑雞嗎?可是我已經打過電話回去,說可以自己一個人走路回去,還叮嚀他別再那麽雞婆,硬要阿至哥或是其他幾個手下來接,很尷尬的。

為什麽會尷尬?當然,黑雞那幾個手下可能是剛脫離黑社會不久,還沒適應一般的小老百姓生活,明明是大熱天,卻總是愛穿著黑不拉嘰的西裝,戴上墨鏡,然後開著囂張到想讓人丟石頭的跑車,大喇喇地堵在校門口──

連門口警衛都習慣了,視而不見,我隻好垂下頭慢慢走進車子裏,希望別被熟人認出來。

電話機還持續在震動,我趕快拿起來,見到是熟悉的電話號碼,太高興了,立即大聲接聽。

“哥!你怎麽打電話來啦?”是從小跟我感情最好的鬼哥,忍不住對他撒起嬌來:“我好想你哦!”

“笨弟,我人到高雄了,在周壬的保全公司大樓裏。”他的口氣很輕快:“老板過來指導搏擊課程,我沒事,也跟來啦。”

我一聽立即歸心似箭,想趕快見到哥,就說:“哥,今天到我那裏住啦,我們晚上去愛河河濱公園賞夜景喝咖啡,把那兩個老頭子丟一邊涼快!”

哥偷偷笑,說:“老頭子?亂說話,老板跟周壬哪有多老?頂多就是剛步入中年,更年期都還沒到……老板,別搶我電話啦!”

聽哥氣急敗壞地搶電話,還罵了某隻**狼幾句,再度奪回電話主控權:“嗯,笨弟,下了課要周壬帶你過來,都大半年沒跟你好好聚聚聊聊了呢!”

收起電話,忍不住慨然。哥說大半年沒好好聊聊是真的,好幾個月前他在屏東的家附近突然失蹤,我們全家都急壞了,報了警,也想辦法到處找,結果他竟然是被我們從沒見過麵的祖父給請到北部去作客了。

說來話長,總之因為這件突發事件,才讓我們兄妹知道自己的祖父原來是台灣大企業集團的總裁,不過我家裏的人有誌一同,讓這件事低調,也不接受祖父的提議回到本家,隻想留在南部過原來清靜悠?的生活。

“你哥?”座位在我旁邊的小強也聽到了電話內容,好奇地問:“聽你講話就知道你跟哥哥感情很好呢!”

“對啊,所以我聽到他來高雄才高興。小強,上次你不是約學妹上愛河賞夜景還坐愛之船?好不好玩啊?”我打聽情報,準備晚上的約會行程。

小強忙點頭說:“好玩好玩,船票才五十元,五十分鍾的航程讓你盡情觀賞霓虹燈夜景。可是那麽浪漫的氣氛,還是該帶女朋友去才對,跟哥哥去太煞風景了啦!”

我啐他:“我哥好看的不得了,帶著他比帶美女出門還拉風!啊,不跟你拉咧了,我要先回家洗澡準備約會!”

小強恍然大悟,用手指頭對著我大力戳:“原來你有戀哥情節,難怪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不行啦,跟哥哥的感情就算再好,他總有一天會跟別的女人跑,還是自己找一個知心女友最實在!”

“……他早就跟人跑了……”我心頭一陣火起,咬牙切齒對小強說。

對啦,真不想承認,哥早就給我找了個大嫂回家,聽死黑雞說,那個大嫂原來是做殺手的,有個名號叫做**狼〈一聽就知道是個大色狼〉,手腳功夫厲害的不得了,射擊技術一級棒,現在每周都固定一、兩次到黑雞的保全公司裏進行近身搏擊的技術性指導。

我討厭死他了,都是他把哥給搶走,連我每次想跟哥撒嬌都得小心天外飛來一隻手,硬生生拆散我跟哥。

“小華小華,你怎麽一副想殺人的樣子?”小強顫抖的聲音遏止了我暴力的妄想。

“對,可以殺人的話,我絕對把那隻狼給殺了!”說著說著,忍不住就把小強的脖子當成練習下手的代替品。

小強嚇壞了,二話不說趕緊推我一起出了教室。

回到黑雞位在學校附近的公寓裏,看見他正在書房裏閱覽電腦裏的資料,我立刻把書包往沙發上一丟,衝進書房往他身上挨,親親熱熱喊:“黑雞!”

他習慣性地輕撫我的背,像調戲一條貓兒似的,眼睛沒停止搜尋資料,隻是問:“……要我幫你做什麽?”

嘿嘿,被識破了,什麽事都瞞不了他。

繼續往他懷裏擠,順便偷偷解開他襯衫的扣子,露出精壯柔韌的胸肌,咬一口!!嗯,口感真好。

這一招有效,他注意力完全從電腦轉移到我身上了,戲謔似的笑:“每次有求於我就來這一招,老套,換個新鮮的。”

我嘟嘴,說:“哪像你鬼心眼那麽多?不管,待會帶我到你那家保全公司裏,我有約會!”

“約會?”怒氣一下上揚,不過也隻幾秒鍾時間,他又回複成奸邪奸邪的樣子,問:“石瑞來了?難怪你肯犧牲色相,主動跑來找我,平常要小弟過來親熱一下可是難如登天呢!”

也好,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我勾住他脖子親一下,說:“可以吧?帶我去找哥,上次從爺爺家回來後,我們兄弟倆都還沒私下聚聚呢!”

順勢抱緊我,他也回親,還多咬了好幾口唇瓣,討厭,我就知道求他幫忙絕對占不到任何便宜。

可能覺得親到夠本了,他才放過我,吃吃笑著說:“今天我沒事,就帶你們兄弟倆到餐廳吃飯,不過,既然石瑞在,他身邊那隻狗就絕對不可能缺席,你可別跟他打起來哦!”

我抱怨:“你怎麽老把我跟那隻死**狼當成貓狗大戰啊,如果擔心的話,今晚再給你一項任務,我跟哥聊天說話的時候,你就把那家夥帶開,別讓他來打擾我跟哥之間的兄弟情深。”

“跟vincent聊天?這項任務很困難耶,我不認為自己能辦到妥當……”他伸手摩摩下巴,眯著眼壞壞說:“小弟打算付什麽代價?”

vincent就是某隻死**狼、也是搶了哥、成為我大嫂的那個男人。

聽黑雞這麽要求,我一愣。他就愛趁機敲詐人,所以我最討厭求他了,可現在不求又不行──好,使出遺傳自老爸的拿手絕活,裝可愛。

先甜甜一笑,卸去他的心防,然後捧住他的臉,纏綿的熱吻,吻到他的呼吸都急促了,整個身體不安分的動來動去,手也不受控製的要剝我的衣服──

抓住他上下亂竄的手,不讓他得逞!

“……小弟……”他呢喃地喊,理智幾近崩散,手忙腳亂又想扒我的褲子,可我護住褲子護的老緊,他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忍不住又嘟噥了句:“小弟真狠……”

看他一臉哀怨,露出孩子般討不到糖吃的表情,好可愛,我有惡作劇得逞的快意,於是嘻嘻笑,在他耳邊調侃:“昨晚上的你才狠呢,都不讓人睡覺……”

又往我脖子咬幾口,他口齒不清地說:“好啊,今晚你也別讓我睡覺……重頭戲留到晚上……”

我好像又挖坑往裏麵跳了呢!

夏季天色暗的慢,都六點了外頭還大亮,黑雞開車帶我到他的辦公大樓裏。

說來他也真厲害,年紀輕輕就是好幾個企業的總負責人,買下了前鎮區臨高雄港附近八層高的大樓,專供辦公之用,樓上兩層還辟了訓練保全人員的體能室,各種設備也一應俱全。

他要我先上去找哥,自己則先到辦公室裏看看有沒有要緊事處理。沒問題,這裏我熟門熟路,每個人都認識我,卻以為我隻是黑雞的親戚。

哥原來待在七樓的一間休憩室裏,等著死**狼vincent結束訓練課程,聽我電話裏說人到了,他立刻衝到電梯旁等我。

電梯門一開,出去第一件事先確認vincent不在附近,嘿嘿,不在,好機會!我立馬撲到笑意盈盈的哥懷裏要抱抱。

哥跟我心有靈犀一點通,礙手礙腳的人不在身邊,他也抱我抱得老緊。

“哥,黑雞說要帶我們上餐廳吃飯呢!你想吃什麽?”盡情抱、盡情撒嬌。

“笨弟,你怎麽老叫人黑雞?周壬原來的外號黑鷹多好聽,被你那樣一叫,實在……”哥嘴巴雖然不苟同,其實也偷偷在笑:“嘻嘻,你老是愛給人亂取綽號,跟爸一樣,這習慣不好。”

“沒辦法,我記不住那些奇怪的名字嘛!再說,黑雞都讓我叫兩年了,他自己也習慣,我偶爾心情好叫他一聲黑鷹,他都以為又得幫我改作業了呢。”我辯解。

這時,附近那間武術訓練室的門打開了,一群原來是黑雞手下、現在改邪歸正成為保全人員的年輕人走了出來,見到我跟哥都大聲打招呼。

“瑞少爺、華少爺好!”

不倫不類,到現在還沒擺脫黑道的影子,見到我跟哥都喊成少爺,聽起來好別扭。

哥也覺得不太習慣,小聲對我說:“……少爺兩個字聽起來真怪,我還是情願聽他們喊我師丈……”

“這更難聽好不好?”我搖搖頭,也小聲地回他:“他們要是喊你師丈,以後搞不好會喊我老板娘?我不要,我要作總裁,總裁比老板娘好聽。”

敲我頭,鬼哥複活,說:“你以前不是口口聲聲說要作老師、春風化雨作育英才?怎麽現在改誌願要當總裁啦?”

我揉揉頭,說:“管教黑雞比管教一群學生來得有成就感嘛!”

哥想了想,說:“嗯,你說得有理,黑鷹這條洞裏赤練蛇邪得異常,搞不好真是妖怪轉世投胎,若不好好管的話,放出去人間說不定會興風作浪、人間塗炭……好,拯救世界的重責大任就交給你了。”

真是,說得還真有模有樣咧,我也用力點頭,拍胸脯保證:“是,哥,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就在我跟哥兩個人竊竊私語開玩笑的時候,驀然一隻手提著我的領子往後扯,可惡,會把我當野貓亂扔的隻有那隻死**狼。

“抱五秒鍾,夠了!”死**狼冷冷地說。

哼,哥又不是他一個人的,憑什麽獨占到這種程度?我一火,二話不說,幾步跨前就往他身上踢,他隻輕輕轉身,避開了我的側擊,沒關係,早知道他避得開,我算準他退步的方向,再一個回旋踢,又未竟功──可惡,他怎麽那麽神?

剛才那一群保全人員發現這裏有熱鬧好看,通通又回來,將我跟死**狼圍在圈子裏,然後有好多人替我加油,喊著說:“華少爺,上啊!替我們報仇!”

可見死**狼平常多顧人怨,大家對他的作威作福敢怒而不敢言;我是眾望所歸,今天就來個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衝進他的守備範圍裏,打算來個近距離戰,直拳加上手肘攻擊,才不客氣呢!況且,我有個最大的武器,就是哥,因為黑雞說,死**狼怕哥生氣,絕對不敢真正的弄傷我。

利用對方的弱點雖然有點小人,不過他自己也常仗勢欺人啊,所以我一點也不覺得愧疚。劈哩啪啦過了好幾招,死**狼依舊不失冷靜,反倒是周圍加油的聲浪愈來愈大,而且一麵倒地支持我。

就在他分心朝自己的學生瞪過去時,我找到破綻,抬腿一個強有力的壓腳往他進攻,可是,他的反射神經真的有夠詭異,看也不看,左手一擋再一推,我重心不穩就往後跌了去。

沒跌在地上,有人接住了我,回頭一看竟然是黑雞。

“小弟,別鬧了,都沒發覺vincent一直讓著你嗎?”他戲謔地在我耳邊小聲說。

我嘟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知道啊,可是他也不應該,都不讓我跟哥多親近。”

vincent又丟了我一個嘲諷的笑,然後他靜靜站著,表情冷得像冰,眼睛則往看熱鬧的學員們來回逡巡了一遍。

“小李、阿清、阿明……”他一口氣喊了十幾個人的名字:“剛剛你們喊什麽?要外人替你們報仇?”

被點名的學員通通臉色發白不敢作聲,好可怕,原來vincent不但心眼小,眼力還不錯,把剛剛替我加油的那幾個人都找了出來。

“看來你們對於上課時被我擊倒很不甘心,對嗎?想報仇就說一句,我很樂意奉陪的……”vincent嘴角勾起了一絲殘虐的笑意:“來,我們回到教室去,你們幾個一起上,別客氣。”

哥心腸軟,上前求情:“老板,別……”

黑雞居然也上前,卻不是要阻止,隻是說:“vincent,過幾天我有一件大生意,需要足夠的人手出勤,你手腳輕一點。”

vincent微點點頭,對哥說:“瑞瑞,我不會耽擱太久,五分鍾就行了。”

五分鍾?有十幾個保全人員耶,而且,我知道黑雞底下這一批人員的素質很高,早就超越了一班黑道小弟的水準,可是vincent這個人一向又不愛開玩笑。

他當先走進剛剛的武術訓練室,那些被點名的人則低頭跟在後,門隨即緊閉,看不見也聽不到裏麵的動靜,剩下我們在這裏麵麵相覷。也不到三分鍾吧,vincent出來了,呼吸平穩沒流汗,他好像隻是進去晃一晃、訓訓話就出來了。

黑雞什麽也沒問,隻是說:“我在華園大飯店裏預定了位置,這就走吧,再?一些怕塞車的嚴重。”

vincent攬了哥的肩往電梯處走,我卻在是按捺不下好奇心,偷偷往武術訓練室半掩的門內望去。

三句成語可以形容:泯滅人性、慘絕人寰、不忍卒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