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別鬧了

Vincent攬了哥的肩往電梯處走,我卻在是按捺不下好奇心,偷偷往武術訓練室半掩的門內望去。

三句成語可以形容:泯滅人xing、慘絕人寰、不忍卒睹──

被黑雞帶到一間很豪華的餐廳吃完飯後,我說已經跟哥講好要上愛河邊賞夜景,黑雞不置可否,Vincent臉色卻難看到要吃了人似的;愈是這樣,我就愈纏著哥走人。

“瑞瑞累了,我要帶他回家休息。”Vincent沉著臉說。

“我不累啊,老板,讓我多留一會跟笨弟說話。”哥溫溫地應。

Vincent緊閉著嘴,往我狠狠地瞪來。沒關係,你瞪啊,有本事過來把我揍一頓,我就不相信哥會眼睜睜看著你動手而沒有任何表示。

好,再來個重重一擊。

“哥,沒看過心眼那麽小又愛吃醋的人,把他休了啦,給我換過一個大嫂!”故意大聲地對哥洗腦、挑釁對方。

“野貓,多為你的飼主想想,不希望他每天都活在惡夢裏吧,嗯?”輕蔑地目光投來,Vincent冷峻地說。

我聽不太懂他說這話什麽意思,黑雞臉色卻變了。

哥這時笑一笑,走到Vincent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麽,後者臉色和緩,也回了一句什麽,然後哥走過來對我說可以走了。

我大惑不解,問哥:“你跟他談了條件嗎?他怎麽突然大方地放手讓你跟我去喝咖啡?”

哥臉紅紅:“還不就是你愛亂說話?害我又得犧牲自己救你跟黑鷹的命了……”

還是不懂,不過至少那隻囧狼放手了,黑雞臉上也回複笑容,哥果然是仁者無敵。

黑雞跟Vincent各開一輛車,沒多久就到了愛河河濱公園。以愛為名的河岸有林蔭夾道、還有人行步道、涼亭跟坐椅。此刻夜幕低垂,一盞盞的路燈照亮河畔,紅的、藍的、綠的光芒在河麵上飛舞,點綴著港都的夜晚。

跟哥找了個露天咖啡座坐下,我隨即用眼神跟黑雞打暗號,要他幫我牽製Vincent,別老是來打擾我跟哥相親相愛。果然,黑雞辦事我放心,他拉著Vincent往河岸邊比較yin暗的一角,絮絮地交頭接耳。

哥偷偷看看那兩人,心知肚明,問:“周壬真的很聽你話,跟你在一起以後,他連以往的邪氣都淡了些,看外表就像是個規規矩矩的生意人。”

“哥,你好像把我說成是馴獸師耶。”我抗議:“要說馴獸師,你道行比我高,連隻囧狼都被你訓練成了小狗。”

“小聲些,免得附近的人以為我們兩兄弟是表演馬戲的。”哥吃吃笑,邊喝咖啡又邊問我:“你會把跟他的關係向爸媽坦白嗎?”

嗄,提到我在意的事了。

“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而且……”我歎氣:“哥,他以前是花花公子,跟Vincent截然不同,我不確定跟他……能長久……”

哥聽出來我其實在變相讚揚他老婆,很得意,卻還是拍拍我的手鼓勵:“你就愛想太多,沒事都變有事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哥總是一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樣子,偶爾會鑽牛角尖的我真羨幕他的樂觀。

跟哥在這裏笑著聊著,黑雞跟Vincent也在另一邊談到什麽正起勁,沒來打擾,我兄弟倆就繼續手足情深下去。四周來來往往有好多人經過,總會往我們多看個幾眼,有些還打算坐下來聊聊,通通被我瞪走了。

哥天生就有招蜂引蝶的體質,以前戴著副土土拙拙的眼鏡還好,現在換了隱形眼鏡,人看起來又溫和,好像很好上手的樣子,才會這樣老少鹹宜;我跟哥雖然長相相似,瞪起人來卻特別淩厲,大部分的人是不敢惹我的。

事情總有個例外,比如說黑雞,他的邪眼能克製我張牙舞爪的凶xing。

約過了半個小時,一道柔美的女聲傳入我耳裏:“小華,你果然也來愛河邊喝咖啡,不過能遇到還是好巧。”

我抬頭看,是李孟涓,身邊跟著一位儀表堂堂的青年。

“你怎麽知道我今晚會來?”我訝異地問,除了小強,我沒跟任何人說這件事啊。

李孟涓微笑:“今天你跟小強聊天的時候我聽到的,剛好我哥哥從國外回來,又聽你們說這裏看夜景不錯,就帶著哥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一刹那間我還以為她是特意追著我來呢!人還是不該在臉上亂貼金的。

“李大哥好。”我向她親人打招呼,順便介紹自己的哥哥:“我是李孟涓的同學,叫石華,這是我哥哥石瑞。”

哥也向他們兩個點點頭,我發現這位李大哥看著哥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嗯,憑本人一向靈敏的野獸般直覺,哥不小心又放電了。

偷眼向黑雞那裏看,他們兩個居然不動聲色,真是反常,按照以往的慣例,Vincent這時就應該過來強製xing地拽著哥走人了才對,怎麽?

“李孟冬。”李大哥自我介紹,從皮夾裏抽出兩張名片遞過來,又說:“我剛回來台灣,打算在高雄定居,希望多交些朋友,有空打電話來聊聊,我隨時歡迎。”

哥禮貌地回答:“好。”看了看名片,就放到自己上衣的口袋裏。

李孟涓這時又開口了:“小華,這附近都坐滿人了,我們跟你們同一桌可以嗎?”

“可以啊,別客氣,請坐。”她是我同學,此刻正是發揮同學愛的時候。

他們兩個坐定後,李孟涓忍不住盯著哥,還說:“難怪小華會稱讚自己的哥哥好看的不得了,帶著出門非常拉風,嗯,真的……”

哥這時瞪我一眼,彷佛怨怪我不知道在同學麵前說了他什麽,清清淺淺的眼裏帶一點笑意,果然標致的很,這樣的他連我都會看呆,更何況是對麵坐的兩位外姓人士?

李孟涓的確有些怔,李孟冬則至始至終猛盯著哥瞧,還開口問:“石瑞……看你的樣子還是學生?念哪裏?”

哥看起來笨笨的,其實對應付有鬼心眼的人駕輕就熟,這時聽對方問了,隻是垂眼,避重就輕地回答:“在台南,研究所剛畢業,正準備考博士班。”

“研究生呢,難怪氣質儒雅,書卷味濃重。”對方點點頭稱讚,還轉頭對妹妹說:“孟涓,我很喜歡石家的兄弟,你要常常邀請小華他們到家裏來玩,讓家裏熱鬧些……”

李孟涓笑著點頭,我覺得她開心地異樣,不像平常在學校裏那樣壓抑的樣子,我卻受寵若驚,真的有些驚,這位李大哥的外表看來雖溫和,卻隱含著某種強硬的態度,給人壓迫感。

李孟冬說完剛剛那段話,又刻意地傾身向前,問哥:“我最近會上台南,可以請你吃飯嗎?怎麽聯絡你?”

哥還沒開口,救世主來了。

“瑞瑞,很晚了,我們回去吧。”Vincent的口氣雖然不慍不火,一隻手卻搭在哥的肩膀上,向對方示威的意味濃厚:“小華,你那位房東也交代說門禁時間到了,搭我的車吧。”

哥鬆了一口氣,對李家兩兄妹說:“對不起,沒辦法陪兩位聊天了,我明天有事,得早起……弟,你就跟我一起坐老板的車回去吧。”

好奇怪,有些不對勁……我偷眼覷瞧,黑雞將自己的身形隱在yin暗的影子裏,與夜合為一體,但是仔細看,還是能察覺他那邪戾的一雙眼正瞬也不瞬地朝這個方向注視。

邪戾?為什麽?我好久沒看到他這種眼神了,一種屬於黑道、屬於暗夜裏行進動物的噬血眼神。

我搭Vincent的車回去,到家後又等了約半小時,黑雞才到。

他臉色不太對,yinyin地,像是如臨大敵的蛇,殘忍、警醒、神態冷靜卻又準備著隨時可痛下殺手的樣子。

我想起了初次見到他的時候。

綜合這些條件,也知道他有心事,還是很難解決的心事,我於是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還主動倒了杯冰水,讓他好好透個心涼。

見他仍沉默,我往他身上靠,聊天似的問:“你認識誰?是我的同學李孟涓、還是他哥哥李……這個……李冬瓜?”

“是李孟冬!又亂取綽號了你。”黑雞忍不住笑了,卻有些訝異地問:“他妹妹是你同學?他不是刻意接近你的?”

“他幹嘛要特意接近我?”我嗤一聲,說:“我跟李孟涓都兩年同學了,這學期她還是班長呢,本來就常常碰在一塊。”

“……失策,還是早該要阿至把你班上的同學名冊打一份過來的……”他嘟噥。

我見他心情好了些,繼續緊靠,問:“原來你認識那個大色狼啊,他流著口水垂涎哥的樣子好討厭,隻怕真會上台南找哥……死囧郎應付得來吧?”

“他?沒問題,最好李孟冬將Vincent惹惱了之後,被他給一qiang斃掉,這樣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黑雞摸摸下巴,使壞心眼的樣子。

“你真不是普通的奸詐耶!”我指責他:“這樣不是間接利用了我哥嗎?不行,不準你打這種鬼主意。”

“好好,不打鬼主意,不過你要答應我,別跟那一對兄妹太接近,李孟冬是台灣黑道裏有名的人物,素來心狠手辣,今晚愛河邊我忍著不出麵,就是怕他知道你跟我的關係,找你的麻煩。”

我震了一下:“李孟涓的哥哥是黑道份子?看不出來耶,人模人樣的,而且他說才剛從國外回來……”

說著說著,我把口袋裏的那張名片拿給黑雞,上麵寫著李孟冬的名字,還有企業公司的名稱,看來跟一般的上班族名片沒什麽不同。

“你聽不懂,他說從國外回來,其實是剛從監獄出來。還記不記得兩年前被我整垮的六和幫?”黑雞一邊回答我,一邊端詳著名片。

我仰頭想想,對,有這麽一回事,兩年前黑雞被個什麽黑道襲擊,受了傷,後來才一個星期吧,他就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把那個黑bang給整垮,幫主跟三位副幫主被逮捕了之後,聽說都已經伏法。

“冬瓜跟六和幫有關係?”我歪著頭問。

“他老子就是六和幫幫主,當時他也受到牽連,不過都隻是小罪,關兩年就出來了。”黑雞愈說眉頭愈緊:“雖然整件事我沒出麵,不過李孟冬這個人很厲害,搞不好早就懷疑到我頭上……”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情也不好了,學他皺眉頭。

“還以為你跟黑道都切斷關係、可以專心做個生意人了呢!沒想到還有個尾巴沒斷掉!”我嘟嘴抱怨。

“會,總有一天會斷的乾乾淨淨,隻留這一根給你……”說著,他就抓我的手去他的跨下。

又說老頭子的無聊囧囧笑話了,一點長進也沒有,我恨恨地捏一下。

“好痛!”他低呼一聲,表情卻是挺享受的:“小弟,沒忘了下午答應過我什麽吧?”

“忘了,好累哦,我要去睡覺了。”裝失憶敷衍他。

“不準睡,都說了重頭戲要留在晚上。”他囧囧地說,上下其手**起來:“明天星期六,陪我整晚吧?”

我也**,反擊,順便罵他:“你不是大敵當前嗎?還有心思搞這玩意?趕快多動動腦筋啦,我可不希望再發生有人過來襲擊你的事件。”

“就因為大敵當前,我心情混亂,需要小弟來定定心……”說著說著,魔爪就往我褲子裏伸過去,逮捕住某個地方,害我反射xing的呻吟一聲。

黑雞真的很壞,或輕或重的柔捏,恰倒好處的力量讓我連抱怨都來不及抱怨,人就整個軟趴在他身上了。

“今天想在哪裏玩?沙發還是陽台?浴室我也奉陪。”囧魔在我的耳邊囧囧。

我手腳都酥軟了,隻能急促喘著氣回答:“……嗯……不要浴室……那裏……不舒服……”

“那、上天台……在星光下,養養天地正氣……”口齒不輕地問。

擰他、捏他,愛愛的事可以被他說成養正氣,真不要臉。

“不……不能上天台……別的住戶上去了……怎麽辦……”想怒罵,可聲音一出口,音質全都變了,無力且沙嗄喑啞,還軟得甜甜膩膩。

“……我讓阿至幾個守住電梯樓梯……不讓人上去……”他壞壞地建議,混沌的欲火在眼裏。

讓他幾個手下守著出入口?那更不行,這豈不是在昭告天下,說他們老板跟我正在那個那個嗎?

讓一步:“……沙發好了……”

他好失望,跟我打商量:“那、陽台?我從後麵進去,跟你一起賞夜景……”

瞪他一眼:“……哪可能賞夜景……光忍住叫聲就……用掉全部注意力……”

聽我這麽說,他還以為在稱讚他的本事呢,繼續甜甜的齧咬下去。

濕滑的舌頭繼續進攻我的嘴跟脖子,要不是開著冷氣,交纏的體溫準會把人給燙傷,鼻息也同樣交互在兩人的臉邊,耳邊,肌膚相親的感覺真的很好,我舒服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故意裝成是撒嬌,其實是藉勢壓他在身下,學著他親吻撫摸,想辦法奪了對方的理智──有效,他放手讓我主導了。

愈來愈燥熱,他的身體,我咬著扯著他的肌膚,柔韌彈xing,是練武者的特有質感,雖然我幾乎沒看過他動武,不知道他的段數到了何種程度……沒關係,不妨礙目前的愛愛。

也把手伸進他已經鬆開的褲頭裏,唰的一聲拉下來,悄無聲息地往後偷襲……

他的警覺xing立刻回來,往後扣住我的手,殘忍地笑:“……不是說過你還嫩嗎?現在就想爬我頭上,太早了……”

反攻失敗!可惡,革命了幾十回,次次铩羽而歸,我、我不依啦!

在他身上亂扭亂動,哀求懇求,他都無動於衷,還直接把我擠在沙發的邊區,一寸寸囧笑著攻進去。

可惡,太……太舒服了,繼續讓他伺候下去得了。

死黑雞,哪來那麽多精力?看準明天是星期六,糾纏我到後半夜,最後是我使盡渾身解數,努力的把他榨乾,否則真得鬧到淩晨才能合眼。

我自己當然也累壞了,愛愛比練跆拳道還耗力,尤其是我也陷溺其中,自己同樣盡情享受合歡之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