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宴說完,徹底湊過來。

草莓蛋糕已經被他咽了下去,兩人唇齒間全是甜膩的味道。

薑蓉避無可避,她身後的車窗沁著涼意,麵前的男人溫度火熱,她兩隻手都不空著,隻能被迫仰著頭承受這個親吻。

車內溫度升高,薑蓉眼尾逐漸濕潤,泛著紅,她分著心小心翼翼地舉著蛋糕,眼睛努力去瞥自己手裏的蛋糕是否還拿著穩當。

衛宴察覺著她的分心,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她的唇,湊到薑蓉的耳邊私語:“衛太太果然還是餓了,我還不如一塊蛋糕。”

竟然還敢調侃!這蛋糕就應該砸到他身上!

薑蓉輕“嘶”一聲,紅著臉,右手輕輕一撞,把衛宴推了回去,她媚眼如絲,如一朵盛開的玫瑰,散發著淡淡幽香,卻有刺,“你才餓了!”

“嗯,我餓了。”衛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他順勢往後一靠,手接過薑蓉手裏的蛋糕端正地舉著,“不過,還是衛太太先吃。”

好糟糕的對話!反駁的時候不覺得,衛宴回話的時候,薑蓉才發覺這話意思太多,自己完全被人帶著走。

而且說“餓”的時候,衛宴眼睛不看蛋糕,卻直勾勾地看著薑蓉,不言明的意味全在那上挑的桃花眼中。

薑蓉隻當看不見,聽不懂,耿耿於這人的口無遮攔,將鬆鬆綁著頭發的發圈拽下,套到了手上,朝著衛宴露出一個禮貌性笑容:“不給你吃,我全吃完哦。”

薑蓉揮揮右手的叉子,樂得有人當固定的桌子,挖一小勺草莓蛋糕細細品嚐,滿足地眯上了眼睛。

這才是草莓蛋糕的味道呀!

“好吃嗎?”桌子動了一下,往前一點點,壓著聲音問。

“好吃。”薑蓉點點頭,左手輕輕一推,把桌子又推回了原來的位置,她很慢地又挖了一勺,在桌子眼前晃了晃,放進了自己口中,“好吃,唔,真好吃哦。”

全然是你吃不到,隻能看我吃的驕傲神情。

桌子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這下倒沒有再亂動,安靜地看著薑蓉吃完草莓蛋糕,將包裝盒再安安穩穩疊好、放好,他動作優雅,看起來賞心悅目。

在這狹窄的空間裏,薑蓉正拿紙擦嘴,很愉悅地享受衛總少有的勤快,她將紙扔入了垃圾紙袋中,將落入衣領的頭發理出,一抬頭,衛宴已經收拾好蛋糕盒子,也抽出一張紙在慢條斯理地擦手,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很是認真地問:“吃飽了嗎?”

空氣中短暫地安靜了一秒鍾,而安靜通常會讓人感到不安。

“沒有哦,還是很餓,”薑蓉從這短短的幾個字裏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種危險,仿佛被盯上了,草莓蛋糕的甜味還在口齒間回**,薑蓉舔舔嘴唇,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整個人迅速一歪,倒在了衛宴的身上,頭枕著他的肩膀,“太餓的人應該睡覺,午安。”

說完,眼睛一閉,睫毛如蝴蝶翅翼輕輕顫動,但是緊緊閉著,並不睜開。

“酒足飯飽,吃飽的人才會犯困,衛太太。”衛宴語笑調侃,他今天脾氣真的稱得上溫和,甚至話語中時時帶著笑意,完全失了平常的無情。

薑蓉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這狹窄的空間,曖昧的言語,似有似無的甜膩,與過往差別太大,今天衛宴的所作所為讓她止不住想後退。

“夢裏還有什麽呢?是藍莓蛋糕呀。”她裝作囈語,邊說邊將頭更偏向了座椅的方向。

幾近於埋進去,留給衛宴一個後腦勺。

上方傳來的無奈的輕笑,晃晃悠悠的山路,顛簸黑沉的車內,《雲》的編曲,桃花形狀的石頭,粉色的雲,酸甜口感的蛋糕,一切都在薑蓉的意識裏逐漸遠去,她慢慢又睡著了。

她沉浸於夢鄉之中,慢慢蜷縮成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

+

周一早上九點,薑蓉準時來到沈霏工作室在的小區,司機將她放下就走了,薑蓉下車,又仔細理了理自己的衣領。

她今天穿的牛仔裙搭配純白色襯衫,長發披散著,簡約活力,雖然有點熱,但是沒辦法,鎖骨處早上已經用了遮瑕,再用衣領遮住薑蓉才能安心。

細細看了沒問題,薑蓉心裏暗罵衛宴,一邊朝著保安處走去,一邊撥通了沈霏的電話。

她和沈霏六年前相識於一個小眾網站“風鈴編曲交流網”,薑蓉憑借一首原創歌曲《他》,在網站的編曲愛好者中小有名氣,和沈霏一見如故,兩人創作非常合拍,在網站倒閉之後也一直保持著聯係。

四年前,沈霏開始參加比賽,所演唱的歌曲編曲全部是薑蓉操刀;兩年前的原創歌手大會上,沈霏憑借極強的民族特色一炮而紅,兩年來簽約公司、開個人工作室,如日中天,已經躋身於二線歌手的行列。

“林容,你到了?”沈霏工作室位於瑞紫苑別墅區,租了一整套別墅辦公,別墅門口安保係統嚴格,進來的時候需要門禁卡。

“嗯嗯,保安讓你們出來帶一下人。”薑蓉圈名林容,沈霏一直這麽稱呼她,並不知道她的真名。

“好,我讓小萱過去,你稍等一下。”沈霏那邊似乎還有事,話語匆匆,打著電話的功夫,還有人在叫她。

“好哦。”電話掛斷,薑蓉對著保安微微一笑,耐心等待。

她在瑞紫苑名下也有一套別墅,隻不過覺得這裏不算清幽,薑蓉不太喜歡,房子具體在哪裏都有些記不清了,已經是十來年前房子開盤的時候薑父薑母送給她的禮物。

“請問,從這裏到A19大概要多久?”薑蓉站著遠眺了一下,沒在旁邊看到代步工具,忍不住問保安。

要是太遠,走過去也太累了。而且……薑蓉麵上微笑,輕輕錘了錘腿,心裏又開始罵衛宴。

正詢問著,門口一個姑娘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她留著齊肩短發,染燙成了悶青色梨花卷,空氣劉海看起來可愛而元氣。

看到薑蓉的瞬間,她停住腳步,收住手腳,變得小心謹慎,在保安室裏左右張望了一下,最後不可置信地重新看向薑蓉。

除了薑蓉和她,保安室裏隻有保安。

“請問是林容老師嗎?”她小心翼翼地壓著聲音,努力柔和地問道,“我叫徐萱,是沈霏老師的助理。”

徐萱其實很興奮,眼睛亮亮的,想黏在薑蓉的臉上,但又不敢看得太明顯,她強壓著自己的興奮,使出了這輩子的溫柔,仿佛薑蓉是易碎的瓷器。

她剛進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哪個明星站在這裏,腦海中迅速搜索沒有印象,才敢懷疑這是她要接的人。

雖然做著沈霏的助理,娛樂圈的明星沒有少見,但是麵前這個人的顏值還是太能打了一些。簡單的牛仔裙和襯衫搭配,身材穠纖得衷,細膩無暇的皮膚瑩潤如白玉,一顰一笑,一抬頭,風情無限。

氣質也太絕了!

“叫我林容就好,”薑蓉溫柔地朝人笑笑,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很有好感,“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可以可以!”大美人在跟前,徐萱心跳都有點快,她回神,趕緊領著薑蓉往外走,有點不好意思地停在一輛電動車麵前,“林老師,您……介意坐這個嗎?”

小巧的電動車,是徐萱上班的代步工具,工作室的車剛剛開走去接人了,沒辦法,徐萱隻能開這個出來,隻是沒想到是個像謫仙一樣的人物,電動車瞬間灰撲撲的,有些拿不出手。

“當然不介意。”薑蓉接過徐萱手裏的一個頭盔,側坐著,幾百米的路程,不過幾分鍾,兩個人就到了A19的門口。

別墅院子的門開著,剛剛有人進去了。

徐萱領著薑蓉進去,工作室裏裝飾得很舒適,人不多,但是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徐萱把薑蓉領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讓她自便隨意逛逛,自己又跑去通知沈霏,中途還回頭看了她一眼。

薑蓉坐下,姿態優雅,看著不遠處的布偶,想起了自己的芋圓。

昨天太累了,早上直接睡過了頭,匆匆忙忙過來,也沒空跟芋圓多玩一會兒,不知道晚上回去是不是又不讓抱了,大概是因為有大橘在,她的個性真的越來越傲嬌了。

薑蓉想起芋圓就想笑,忍不住想逗逗對麵的貓,她起身,對麵的貓咪也猛地一躥,跳到了樓梯口的一個彩色架子上臥著,薑蓉順勢走過去,摸了摸貓頭,又開始看起來工作室的展示牆。

沈霏自四年前參加比賽開始,大大小小獲得了不少名次,但都差一口氣,直到原創歌手大會大火,她作為當年無法被黑幕的冠軍才大紅大紫起來,之後各種獎項、各種頒獎典禮、各種和名人的合影就逐漸多了起來。

工作室的展示牆,實際就是沈霏個人的履曆展示,而沈霏作為原創歌手,其實是擅長作詞。她也會作曲,但不如詞驚豔,兩人合作的歌曲中,少部分歌曲是薑蓉作曲編曲的,大部分是沈霏作曲,薑蓉編曲,在這一部分當中,沈霏的曲基本就是簡單的和聲,薑蓉進行了後期的完善工作。

薑蓉順著往後參觀,不知不覺順著樓梯往上走,來到了二樓入口處,右手邊的房間裏此時傳來了兩道聲音。

聲音被刻意壓低,但是倉促之間她們沒有把門關緊,爭吵很清晰地傳了出來。

“不可否認,她編曲很有靈氣,但是局限性也很強,而且她太年輕了,年輕意味著稚嫩!你之前的歌很少有愛情類的,你自己也清楚她的短板在哪裏。你把人叫到這裏上班我沒意見,但是《雲》她編不好。”這應該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薑蓉和沈霏一直是線上聯係,在今年薑蓉畢業之後,因為得知處於同一城市,沈霏盛情相邀她來工作室,本著體驗不同狀態的想法,而且和沈霏合作一直都很愉快,薑蓉答應了。因為薑蓉剛畢業,沈霏也沒著急,商量著《雲》的曲作好之後,薑蓉再來工作室上班。

“我們早都已經商量好了,《雲》由她作曲、編曲!”這個聲音,是沈霏。

薑蓉停住了腳步,她和沈霏雖然沒有見過麵,但是她對於沈霏的聲音非常熟悉,而且沈霏畢竟也是公眾人物,照片視頻都很多,她看到過。

“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編曲,才剛剛大學畢業,沒名氣、沒代表作、沒背景,你要為了她拒絕秦老師?!秦老師一大早親自登門,這種機會可不多!”

“我之前的歌都是她的代表作。”

這兩年沈霏大火之後,薑蓉給她編曲越來越少,一方麵是沈霏工作室的安排,另一方麵是薑蓉上學也比較忙。

“沈霏!你給我冷靜,更給我看清楚現在的狀況!秦老師主動提出來作曲的機會可不多,你要是拒絕了他會是什麽後果!那個林容,你見都沒見過!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在轉型,那種民族風格強烈的東西已經不適合你了!你得往前看!”

“娟姐,我和林容早都說好了,而且今天她就會過來交《雲》的曲,剛剛打電話,小萱已經去接她了。”

“那又怎麽樣?沈霏,你能火靠的是什麽?你不會以為是因為她編的曲吧?是公司讓你火的!你給我發的那首《他》我聽了,不過是故弄虛玄,糊弄外行人罷了!”

“咚咚咚”,薑蓉走上前,輕輕叩響了門。

裏麵的聲音戛然而止,薑蓉推門走進去,帶著溫柔大方的笑容:“抱歉,無意中聽到了二位的對話,既然不小心聽到了,肯定要進來說一聲,希望沒有打擾你們。”

“我是林容,不知道您怎麽稱呼?”薑蓉看著對麵被稱為“戴姐”的女人,柔柔笑著,滿臉的純真懵懂。

“你是林容?”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沈霏和戴娟都詫異地看向薑蓉,表情瞬變,沈霏聽過薑蓉的聲音,一直以為是個小家碧玉的軟萌妹子,沒想到……如此讓人驚豔。

戴娟閃過欣喜的神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你可以叫我娟姐,我是沈霏的經紀人。”

“哦,娟姐,”薑蓉語調綿軟,輕輕念了這兩個字,唇齒間走了一遭,透出一股子輕蔑的感覺,“禮貌地再請教一下,《他》是哪裏不太好呢?故弄玄虛、糊弄外行人這話我有點兒擔不起,想請您解釋一下哦。”

“禮貌”被她重重地念了出來,一雙圓溜溜的鹿眼睜大,好奇地看向戴娟。

“娟姐想必是這方麵的行家,不知道有什麽代表作呢?可否讓我觀摩學習一下。當然,背後嚼舌頭就不必學了,好像沒有什麽難度呢。”

全程帶笑,禮數充分,足夠地讓人下不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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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這章評論發紅包哈~

走走劇情!

電動車不能帶人,不要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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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個新文預收《作精合約男友》

A大今日爆聞——

正午,人流量高峰期的求思樓前,

高嶺之花、校草男神鄢清遞出一張粉紅色信紙,

對象是武術社社長葉枝。

顯而易見,告白現場。

然而,沒人看見的小樹林裏,

葉枝一把勾住鄢清的脖子,另一隻手抖開粉紅色信紙:“崽,給阿爸解釋一下,什麽意思?”

信紙抬頭四個大字——“情侶合約”。

+

“枝枝,今天寫論文手好疼,可以喂我吃嗎?”

“生日快到了,不知道會收到女朋友什麽樣的禮物呢。”

“別人有的我也要有,枝枝不會不滿足我吧?”

自從收到了“情侶合約”,葉枝從來不知道她的竹馬竟然可以這麽嬌氣、這麽作!

“你還記得我們是假情侶嗎?!”

嬌氣的竹馬瞬間變成高嶺之花,平淡念道:“五歲時,你爬樹掏鳥窩,砸了葉叔叔……”

“你想要什麽禮物?”葉枝悲憤咬牙,包容包容再包容。

後來,好像,多個男朋友,也沒那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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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清第一次看見葉枝的時候,是拂曉時分金色陽光下,

粉嫩嫩的小姑娘甜甜糯糯地喊了聲——哥哥。

青梅竹馬小甜文~

基友辭綠的古言《掌上憐卿卿》完結啦,放個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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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瑤覺得自己最近水逆。

為了不讓繼母的謀劃得逞,擺脫嫁給性好施虐的承平侯世子的悲慘命運,她不得不趕緊尋個人嫁了,一開始她看中了新科探花,沒多久被告知探花郎心有所屬;後來她又瞧上了表哥,表哥嚇得連夜出城;她絕不氣餒,覺得傅家的小將軍也不錯,小將軍馬上就轉行去殺豬了。

宋嘉瑤:“……”

我大概是有些玄學在身上的。

就在宋嘉瑤灰心之際,她突然看見了手握權柄的攝政王崔鶴行——他大權在握,相貌端方,最重要的是,他是個好人。

宋嘉瑤覺得,她可以。

她開始努力攻略攝政王,打聽到他喜歡桃花,她特意釀了桃花酒送去,結果攝政王喝完之後險些當場歸西;她又得知攝政王最愛前朝大家許平山的字畫,她花了幾倍的價格買到,結果攝政王被迫收了一副贗品。

得知真相後,宋嘉瑤蔫了,她覺得自己沒戲了,結果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竟然說,他心慕她久矣。

但宋嘉瑤知道,他是騙她的。她還知道,他心有白月光。

沒有雙向奔赴的感情就是一盤散沙,與攝政王成婚半年後,宋嘉瑤痛定思痛,決定主動放手,成全攝政王與白月光雙宿雙棲,但沒想到,當她收拾好包袱乘著馬車到城門時,崔鶴行卻持劍立在城門前,笑得雲淡風輕,像無數個夜晚與她耳鬢廝磨那般,語氣繾綣地說:“窈窈,要麽殺了我,要麽,跟我回去。”

嘉瑤抽抽噎噎:“回去看你和心上人你儂我儂?”

向來暴虐恣睢,手段狠厲的攝政王見著小妻子坐在馬車裏哭得可憐又可愛,他好氣的同時,不禁軟了心腸,近乎歎氣一般反問道:“我的心上人,自始至終,除了你,何曾有過旁人?”

嬌軟小美人×心狠手黑大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