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宴很少生病, 起碼這是薑蓉看到的第一回 。

生病的衛宴看起來文弱很多,他躺在**,芋圓和大橘被薑蓉放了進來, 兩隻貓咪窩在**一角,完全不關心在發燒的男主人, 薑蓉拿了本曲譜坐在旁邊, 就這麽守著衛宴。

衛宴是晚上十點燒起來的,家庭醫生過來讓他吃了退燒藥, 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衛宴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感冒,雖然吃了藥,但是他對於羅紅黴素已經有抗體,吃的根本不管用, 晚上在風口吹了那麽久, 再加上塵埃落定的如釋重負,多種因素作用下, 直接感冒變發燒, 整個人躺在了**。

吃過藥後的衛宴昏昏沉沉小睡一會兒,薑蓉坐在旁邊陪著他。

主要是這個點也睡不著覺,而且看到衛宴沒有攻擊力地老老實實躺在這裏, 這種感覺真的……太爽了!

薑蓉知道衛宴的發燒沒有大事, 心癢難耐,不少念頭浮上來,根本壓都壓不下去。

比如,給衛宴上個妝?再比如,給衛宴裝扮一下服裝, 或者,就是這麽靜靜端詳一下。

念頭一旦升騰起來, 手中的曲譜就一點兒都入不了眼了,薑蓉思索片刻,把心一橫,把曲譜拿開,從自己化妝台拿了一大堆東西過來,全都堆在床頭櫃上。

畫個什麽好呢?薑蓉挑了一支眉筆,拿在手裏轉來轉去,一點點開始觀察衛宴的臉。

因為發燒,他的臉偏紅,但是唇色很淡,現在閉著眼睛睡得很安詳,估摸著是深度睡眠,一般小動作應該不會吵醒他。

薑蓉從頭發處開始看起,一點點順著下滑。

即便是躺著,衛宴的臉也挑不出什麽毛病,皮膚底子很好,看著非常通透,睫毛長翹,眼瞼處有淡淡陰影。薑蓉將手裏的眉筆轉來轉去,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下手的地方。

除非,不是給衛宴化妝,而是在他臉上寫字。

可是,這樣對待一個病人真的好嗎?

薑蓉把眉頭往床頭櫃上一放,撐著下巴看著衛宴,在自己的良心邊界處不停掙紮,絲毫沒有意識到給一個病人上妝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衛宴,”薑蓉糾結了半天拿不定主意,決定親自問問衛宴,她試探性地小聲叫著,而後直奔主題,完全不管躺著的是不是能聽見,“衛宴,我給你臉上寫幾個字好不好呀?”

睡著的衛宴聽不見,沒有人回應她。

薑蓉臉上喜色壓不住,她重新拿起眉筆,又挑了一支口紅,在衛宴的眼前晃了晃,繼續問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啦?”

非常的民主。

可能是薑蓉說話聲音太過於雀躍了,睡眠中的衛宴微微皺皺眉,有些許醒來的趨勢,薑蓉慌忙把手背過去,露出標準微笑等待。

可衛宴隻是稍微動了一下,並沒有醒來,薑蓉靜悄悄等待了一分鍾,看衛宴沒有醒來的趨勢,終於放下心來,重新把眉筆口紅拿出來。

“既然你默認了,那我就不客氣啦。”薑蓉對衛宴最後告知了一次,沒有聽到衛宴的回答,心安理得地當他默認,拿著眉筆準備先在衛宴的眼周畫副眼鏡。

“我先給你畫個眼鏡再寫字。”雖然知道衛宴聽不見,可薑蓉還是照常跟他聊天,以此讓自己的行為更加合理化。

她將第一筆落在衛宴右眼眉頭,寥寥幾筆,便畫好了眼鏡。

黑色的細邊框眼鏡,方形鏡片,邊緣帶了點兒圓形弧度。

薑蓉畫得非常認真,一邊畫一邊也不忘念念叨叨:“衛宴,你戴眼鏡真的挺好看的,所以,我給你加一個半永久眼鏡。”

薑蓉的眉筆很細,眼鏡畫上去之後並不足夠明顯,而且黑色稍微有些死板,並不如衛宴之前自己戴的那副好看。

薑蓉不滿意地歎歎氣:“唉,沒辦法,我的眉筆是黑色的,沒法畫出來你那副眼鏡的顏色,將就一下吧。”

其實畫上去的眼鏡已經很不錯了,隻是見過清醒時衛宴戴眼鏡的美色,現在多少有點不夠看。

問題或許出在衛宴沒有睜眼,少了衛宴桃花眼的加持,眼鏡就失去了畫龍點睛的那最後一筆。

薑蓉頓時性質缺缺,把眉筆放下,看向手中的口紅:“還是寫字吧!”

薑蓉隨手拿的是一隻雅詩蘭黛333,非常漂亮的幹楓葉紅色,寫在衛宴白色的皮膚上,應該會很相稱。

“寫點什麽好呢?”薑蓉把口紅擰出,拿不定主意,“衛宴,你想被寫什麽字呀?”

睡著的人不會說話,薑蓉問了也是白搭。不過她也就是隨口問問,並沒有想要答案,隻是在不斷的對話之中找到思路。

“睡美人?會不會筆畫有點多呢?”薑蓉咬唇,陷入一個非常困難的抉擇,“衛宴?隻寫這兩個字好像有點無聊,沒有意思,也沒有意義。”

“還有什麽呀?衛宴,你說,我寫一句話怎麽樣?”薑蓉的膽子是真的大,簡單的幾個字甚至已經不能滿足她了,“薑蓉是小仙女!”

“這樣是不是蠻好的,也挺有意思。”可薑蓉看了看自己的口紅,有些心疼下不去手,同時還擔心篇幅問題,“好像不行誒,一句話應該寫不下。”

薑蓉兩隻手指捏著口紅,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沒注意到躺著的衛宴眉心又皺了皺,眼皮顫動。

“我想到了!”薑蓉在否決了多個想法之後,終於有了一個自認為非常絕妙的主意。

“我就寫‘狐狸’或者fox,”薑蓉笑著,口紅一點點逼近衛宴的臉上,她看著衛宴繼續詢問他的意見,“怎麽樣?這是不是一個非常完美的主意!”

“這兩個字符合你的個性特點,筆畫不會太複雜也不會太簡單,我可以左邊寫一個字,右邊寫一個字,額頭寫上英文。”

薑蓉說著,仿佛都看見了自己已經寫好之後的樣子,看到了衛宴臉上的效果,非常滿意!

“好啦,就這麽定了。”薑蓉手中的口紅垂在衛宴的左邊臉頰上,下筆之前又再次確定,“衛宴,你沒有意見吧?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哦。”

“有。”躺著的衛宴突然出聲。

薑蓉的口紅已經沾在衛宴的臉上,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嚇得手一抖,在衛宴臉上劃了一長道,隨即口紅落在了杯子上。

薑蓉心虛,臉上立馬堆上笑容,好聲好氣地問衛宴:“你醒啦,你在說什麽?”

她兩隻手指捏起口紅,悄悄地往地上一放,站起來一把撈過大橘放在衛宴的胸前:“大橘可擔心你了,吃不好也睡不好。”

大橘墨黑色的眼睛圓溜溜的,頗為不安地臥在衛宴的胸前,一動也不敢動。是薑蓉把它抱過來的,這個時候肯定不能動,不然前狼後虎都會倒黴!薑蓉不開心,衛宴也會不開心,但僅僅是衛宴不開心就是小事呀!

聰明的大橘雖然這麽想,但是眼神還是望向芋圓,希望自己的同伴能救救自己,趴在衛宴胸前……真的是非常需要勇氣的事情。

可惜芋圓懶洋洋的,並不理會自己的同伴,甚至跑下床開始玩地上的口紅。

“哦,真的?”衛宴剛剛就半睡半醒,薑蓉打算寫“狐狸”這兩個字的時候徹底醒了,隻不過沒出聲想看看薑蓉究竟想做什麽,可惜時機沒把握好,臉上還是遭了殃。

現在,他眼睛附近被眉筆畫了眼鏡,臉頰上一道口紅痕跡,像極了一道血跡剛剛凝固的傷口,將他本人襯得更加淩厲。

“真的呀!大橘是隻可愛的小貓咪,很關心你的。”薑蓉順手摸摸大橘的毛讓它不要害怕,然後將它又抱了下來,自己抱著,視線不由落在衛宴的臉上,“衛先生,你還挺適合這個造型的哦。”

臉上的“刀口”讓衛宴看起來粗獷了很多,雖然眼鏡稍顯突兀,但不掩美色,讓衛宴看起來很是不同。

“嗯?”衛宴剛剛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自己臉上劃了一下,此刻聽到薑蓉這麽說,瞬間感覺不妙,他還有點兒暈,但是燒已經退下去,思維是清晰的。

衛宴一掀夏涼被,徑直往鏡子處走去。

“真的很適合,很好看!”薑蓉連忙把大橘放在**,也跟過去,踮起腳尖,張開雙臂,擋在鏡子麵前,“衛先生,你不相信我嗎?”

“相信,所以想仔細觀摩一下。”衛宴似笑非笑,眼前的薑蓉是真的不想讓他看到,一隻手高高舉起遮住他的眼睛,另一隻手將梳妝台台麵扒拉一下,直接坐了上去,將鏡子捂得嚴嚴實實。

“不用仔細觀摩啦,我會不好意思的,”薑蓉鬆開遮住衛宴眼睛的手,故作輕鬆地笑笑,“衛先生,真的很好看,很好看,相信我的技術!”

“既然如此,讓我也看看?”衛宴油鹽不進,任由薑蓉怎麽阻撓,想要照鏡子的心根本阻攔不住,甚至準備伸手拿梳妝台上的小鏡子。

“不!”薑蓉連忙阻止,把小鏡子也撈過來自己懷裏,左手拿著,隻是這樣身子難免要動,背後的鏡子就漏了一角。

衛宴個子高,很輕鬆就看到了自己臉上什麽情況,可一心拿鏡子的薑蓉還不知道,她立馬坐正,妝模作樣歎氣:“你這樣就是不相信我!追人是這樣追的嗎?衛先生,你這樣這輩子都追不到我的!”

“哦?那我應該怎麽追?”衛宴好奇詢問,一點一點逗薑蓉,“衛太太教教我。”

“肯定要聽我的,不能不相信我!”薑蓉信口胡謅,隨時關注衛宴的動向,“剩下的你自己去領會啦。”

“咦,那是不是個鏡子?”衛宴很真誠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學會了,下一秒眼神就落在了梳妝台左邊的一個小銅鏡上,完美表現了什麽叫做耳旁風,聽過我不記得。

可惜薑蓉現在沒心情計較這些,她聽到鏡子兩個字就精神高度集中,順著衛宴的眼神看過去,果然是一麵鏡子!

薑蓉雷達迅速啟動,關注著衛宴的動作,見他想要伸出手去拿小銅鏡,自己急忙想先搶過來,可是她胳膊不如衛宴長,左手已經拿著一麵鏡子了,坐著的姿勢也不方便,右手又拗不過去。

危!

眼看衛宴就要拿到小銅鏡,薑蓉心裏焦急,靈機一動,直接把左手的小鏡子放下,抬手掰過衛宴的臉,右手攀上他的肩膀,讓衛宴低一點兒,自己探身,直接吻了上去:“衛先生,還能抱動我嗎?”

一邊說著,薑蓉也不忘記自己的目的,左手慢慢滑到眼睛處,遮住衛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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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睡著了,早上寫完的,淺淺設置一個定時。

隻能說,辛苦日六更新兩天,一看收藏掉了一個,越努力越失敗,真的很難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