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5 負荊請罪

藍影朝院子門口的五嬸六嬸看了一眼,見她們都在關注小妮妮,這才撩起袖子。

藍嫣看到他手臂上有一道漆黑的楓葉狀的掌印,但卻若隱若現,時有時無。若非藍影特別指出來,藍嫣根本看不出來。

她心中頓時一窒,險些叫出聲來。

藍影道:“五小姐,其實,我也中了那羅桓的穿林過葉掌,隻是怕我娘擔心害怕,所以一直不敢講出。我爹已經死在這種掌法之下,若是我也身隕在這穿林過葉掌下,真不知道她會怎麽樣。”

這穿林過葉掌,有兩種掌法,一走明處,一走暗勁,走明處的,象藍五爺所中的那一掌,短時間就能要命,在身上留下非常明顯的楓葉狀五指掌印。

走暗勁的,就象藍影和藍妮身上所中的這種,若不仔細檢查,根本發現不了。而這種暗勁會不停地侵蝕骨骼內腑,不出數日,中掌者就會身亡,但這種暗勁卻已經消彌於傷者體內,不會留下任何掌印。

大蒼先前靠著意念控力,在遠處就發現了藍影和藍妮受傷,但卻沒能發現他們中了穿林過葉掌。

“這個羅桓,還真夠歹毒。”藍嫣咒了一句,又問:“你是怎麽知道自己中了這穿林過葉掌的?”

這種掌法所留的暗勁,是慢慢侵入傷者體內,初時中掌者感覺並不會很明顯,有很多中掌者不在意,根本就發現不了。

藍影道:“我爹中這掌法死去之後,這些天來我一直都在查找有關這種掌法的資料,知道這種掌法還有這種暗勁。

我被那羅桓一掌打在手臂上,雖然感覺上並不是特別疼痛,甚至都沒有我被他擊倒摔倒在地上的摔傷疼,但卻感覺到有一股暗流在往我骨頭裏鑽,感覺就象是外麵的寒意入體一般,所以特別檢查了一下我被他掌擊的地方。”

藍嫣點頭道:“原來如此。前幾日我看你還象小孩子。現在感覺你已經比前幾日長大了一些。這件事你做得很好,沒必要驚動你母親,我會把你的傷勢治好。在傷好之前,你切忌。千萬不可動武,甚至連修煉武道也不行,聽到了嗎?”

動用罡氣,哪怕隻是修煉時的罡氣運轉,都有可能加速穿林過葉掌這種暗勁對骨骼內腑的侵蝕,加重中掌者的傷勢。

藍影點了點頭,臉色明顯比剛才好看了一些。

“走吧,去逍遙館。”藍嫣說道,與藍影一起,神色如常地回到眾人當中。一起往逍遙館走去。

回到逍遙館後,藍五爺一家和妮妮的安頓之事交由劉儀姿去做,藍嫣則獨自在妮妮的房間裏為她施針,清除暗勁,又將那大夫給妮妮傷體上抹的普通接骨藥膏拭去。為她抹上藍嫣自己所煉製的上好的接骨藥膏。

“可惜清除這種暗勁,需要多次施針,不然小妮妮的傷勢十來天就能好起來。”藍嫣有些無奈地喃喃自語。

小妮妮是孩子,武道修為尚低,根本就沒步入元氣境,許多元氣境以上武者所用的丹藥小妮妮根本就不能服用,所以藍嫣隻能以施針的方法來替她清除體內的穿林過葉掌暗勁。

不過。藍影就相對容易得多,雖然這種傷勢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但靠著丹藥輔助,再以針灸清除暗勁,藍嫣覺得,五天之內讓藍影痊愈沒什麽問題。

元融道:“嫣兒。我發現你的醫術也越來越高了。”

藍嫣癡癡一笑,道:“當初中了歐陽鎮圖的降龍神功,可是讓我後怕不已,至今都心有餘悸呢。所以,我把碧元君留下的藥典醫書仔細鑽研了一番。這可是保命的家夥,在這方麵掌握得越深,自己受傷後活命的機率越大。”

她沒注意到元融用了個“也”字。元融喃喃道:“也許,是你的天賦太高,太聰明了。難道人活兩世,腦子也會變得比平常人聰明得多?”

藍嫣無奈笑道:“元融,你在說什麽呢?這與聰明和活了兩世都沒什麽關係吧,平時我是怎麽捧著那些藥典醫書看,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每天隻睡一個時辰,剩下的時間不是修煉武道,就是鑽研機關和丹術醫道,付出的辛苦不知道較尋常武者多出多少。老天是公平的,她這麽努力,自然會給她相應的回報。

元融哼道:“有許多人終其一生也這麽努力,但卻無法象你這樣,精研某一方麵後就會有不錯的成就。”

藍嫣點點頭,道:“確實是,他們未必會象我這樣,能夠得到碧元君前輩的醫書。若沒有好的醫書傳授醫道丹術,這人在這方麵再努力也沒用。沒有前人指點,自己瞎琢磨,就算耗盡一生,肯定也不會有什麽成就。”

元融轉而去逗小黑,他可不會讓藍嫣感覺出來他在羨慕嫉妒恨。不過,好在這個人是他所在古宇宙的盤古!他這麽一想,心裏立刻好受多了。

給妮妮和藍影施針過後,藍嫣就吩咐劉儀姿去準備荊條。

劉儀姿聽後嚇了一跳,駭道:“五小姐,你真的要去朝堂之上負荊請罪不成?”

藍嫣道:“此事已經做下,羅桓身死,羅家必定不肯善罷幹休,咱們不先下手為強,等到羅遠跑去找羅容妃,甚至直接找到皇帝那裏,那咱們可麻煩得緊。”

劉儀姿道:“可是,你直接闖入朝堂,這於女子禮儀……”

藍嫣淡淡地道:“無妨。想我去解決水族神陣天梯一事時,那皇帝與朝堂中人也沒誰敢說不符合女子禮儀。”

現實就是這樣,你建功封侯了,誰還敢說什麽?但若藍嫣關於神陣天梯的事沒辦成,肯定會被京城中的眾多貴族小姐恥笑詆毀,甚至還有可能被人拿來大做文章。

要知道當初她暗中潛入水族軍營時,可是以男子身份出現,與軍營男兵整天混在一處,哪講得上半點女子禮儀?相反,藍嫣為免水族兵士發現異常,還盡量地與這些兵士融為一體。

劉儀姿無奈,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實在不是她想見,但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她道:“那,羅桓的屍體和他拿來的東西……”

藍嫣道:“待皇帝對此事做判定之後,再做打算。”

“是。”劉儀姿恭敬應了一聲,出去安排藍嫣吩咐之事。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天還未亮,許多朝臣正坐著轎子匆匆往朝堂趕,途中有人撩開轎簾,驚見有兩個男丁抬著竹子編的簡易擔架,架上盤膝坐著一個披頭散發、背負荊條、身上還有諸多鞭痕的女子往朝堂方向行進。

“嗯?那女子是誰,看起來年紀不大,有點眼熟啊。”

因為那女子臉上也有鞭打的血痕,所以,一時難以分辨她的麵容。

“是犯了什麽大罪的女子麽,為何負荊前往朝堂?”

“是不是犯了事得罪皇上的人?”

……

官員們看到這個坐著擔架、甚為狼狽的女子,都在心裏犯起了嘀咕。

大約三刻過後,眾官員已經登上了朝堂,與皇帝共商國事,太子李雲麒因為已經開始替皇帝理政,所以也會參加每日的朝會。

皇帝正在與眾卿商討與水族和談條件一事,忽地就聽大殿外有人稟報:“啟稟皇上,逍遙女侯言稱犯下大罪,親自負荊請罪,來到朝堂向皇上請罪。”

皇帝嘴角抽了一下,這個藍嫣,絕對不是能以常理計的主。

李雲麒更是臉色連變,奇道:“她所犯何罪?”

“呃,”那稟報的太監看了一眼羅國公,猶豫了一下,道:“她說,她在自家府中打死了羅國公府上一位名喚羅桓的男子。”

“嗯?”李雲麒心頭一動,想起了先前得到的某些消息,不過,他卻故作不知,問那羅培道:“羅國公,因何你府中之人會出現在藍府?”

羅培看了一眼身後臉色陰晴不定的羅遠。

本來羅遠是打算一會兒皇帝談完了水族和談一事,就將羅桓一事提出來的,希望還能趕得及救下羅桓,誰知藍嫣卻是已經將人打死,並且到朝堂上來負荊請罪。

想起先前那股將自己拋出藍府的渾厚罡氣,羅遠一陣後怕。對方的實力,也許連他的祖父都無法相提並論,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還留在玄武大陸。

與武尊隻差一線,隻是個籠統的說法,但因為修煉的功法、武技等級不同,這種實力的人,其戰力往往會有很大不同。

就好象羅遠剛剛入頂階初期,但劉儀姿步入頂階已久,可是這兩者戰在一處,卻是無法預料誰高誰低。而同樣是頂階初期的羅桓,與同是頂階初期的羅遠,戰力也是無法可比。

而在藍府中突然發言、並且輕易將羅遠拋出藍府的人,竟然讓羅遠有一種深不可測之感。這種感覺,自羅遠步入先天天元境之後,就很少出現了,除非麵對家族中那種武尊級的長輩。

太子問詢,皇帝同樣在等著回答,羅培已經將羅桓一事大概講了一下,當然其中細節多少會有些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