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方羽白獲得異能後,回到東江首先杠上的就是舊城新崛起的橋西幫。

四中後巷一役,方羽白單挑了橋西幫二十多人,重創大佬王祖德的兒子王文禮。緊接著又通過輿論壓力,迫使警方以涉嫌經營黃賭毒,查處了橋西幫的根基寧王府。

橋西幫根基被毀。原本想在學校發展學生成為下線的念頭,也因為校園英雄聯盟的成立而基本落空,就連手中的場子,也被很多趁火打劫的勢力搶走,擴張的勁頭嚴重受挫。

可以說,橋西幫的頹勢,其根源在於方羽白。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橋西幫擴張太快,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你方羽白也不會好到哪去!”

橋西幫大佬王祖德人精似的,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很淡定的收縮觸角,經營合法產業,在暗處靜靜的看著方羽白裝逼。

果然,沒過多久就傳來亞軒碧樹爆炸案,方羽白衝冠一怒,為紅顏遠走異國,萬裏追凶。

王祖德得到大人物傳來的信息,知曉方羽白八九成是回不來東江了,將觸手慢慢的又伸了出來。後來雖然方羽白活著回來了,卻忙乎起其他的事情,沒有精力再去關注橋西幫的小動作。

王祖德避開校園英雄聯盟的勢力,吸收舊城棚戶區的小混混。避開飛車黨的地盤,蠶食其它場子,悶聲發財。

橋西幫的春天,已經跟隨著天氣,緩慢而必然的來臨了。

後來方羽白的形勢急轉直下。

先是羽白工作室更名,校園英雄聯盟成了在個校方監督下最普通的高中生社團,已經不在去關注掌控不良學生的動向。

橋西幫趁此機會,重新啟動了在各大中學擴張的計劃,大量吸收被青春躁動鼓動得找不著北的孩子們。

緊接著羽白精武館更名為龍淵國術館,原羽白精武館副館主、飛車黨魁首蕭漢東順理成章的背叛了方羽白。一直頹而不倒的飛車黨因此事瞬間分崩離析,名存實亡。大多數飛車黨人心灰意冷,感歎世事無常,人情冷暖,徹底沉寂下來,哪怕苦點、累點,也不想在這江湖中飄搖。

沒有了飛車黨在道上的掣肘,沒有了方羽白的威脅,消停了好幾個月的橋西幫再次複蘇,大膽崛起,砸場子、收保護費,這些都是小兒科,各種黃賭毒遍地開花,就連一直關門的寧王府,也在打通關係後,再次掛牌開張。

到今天,橋西幫已經走出舊城,其勢力開始延伸向東江各城區,大佬王祖德誌氣滿滿,仿佛已經看到了坐在東江地下王座的一天,那時候,整個東江都將顫栗在他的腳下。

更讓王祖德欣慰的是,曾經那個在自己羽翼下總也長不大的兒子,經過兩次挫折後,竟然一下子成長起來,現在兒子做事穩重,肯動腦筋,短短幾個月時間,在各大中學招收外圍學生一千多人,且組織結構嚴密,尺度拿捏的好,即便被警察注意到,也很難有證據指向核心成員。

此時,王祖德正在享用私人廚師做出的法國凍鵝肝。

西餐這玩意以前寧王府沒有,前段時間,兒子要重塑寧王府形象,請來了做西餐的廚子,又花大價錢從法國等地運來原材料,竟然一下子提高了寧王府的檔次,成為名副其實的消金窟。

也從那時開始,王祖德也享受起吃西餐時候,那種彷佛帝王般的優雅感。

“兒子,這次的鵝肝味道怎麽和以前有些不同?”

“當然不同,這次的鵝肝是為皇家貴胄準備的,整個法國數量也不多。我是專門買回來孝敬老爹的。一會你在嚐嚐純正的西冷牛排,那味道,更是沒得說。”

王文禮晃動著手中的高腳杯,來自波爾多蘇玳的白葡萄酒的清新香氣,正好中和了鵝肝的微微滑膩感,仿佛整個餐廳都飄著淡淡的清香。

這他媽才是生活,王文禮如是想。

“哢嚓!”

客廳的門忽然打開了,王祖德大驚,有這幢別墅鑰匙的人隻有三人,他、兒子和廚師,此時三人都在別墅內,但房門突然打開,不用說,隻能是敵人。

王祖德伸手從旁邊的抽屜裏取出一把沙漠之鷹扔給兒子,這是年前在與金三角毒梟交易時,對方為表誠意送給他的武器。他用著不習慣,就放餐廳內,以備不時之需。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如果我是你,就會繼續讓那把破槍躺在它該躺著的地方,而不是拿出來在我麵前顯擺。”

王文禮剛剛將子彈上膛,打開保險,就從客廳裏傳來一男子的警告。

這聲音懶洋洋的,帶著三分不屑和七分的不可一世,渾沒將王文禮手中的大口徑手槍放在眼裏,更別提他們父子兩個人了。

“你是誰?有種站出來。”王文禮站到父親身邊,左手已經撥出了緊急電話,這是他和左護法刀疤約定好的聯絡方式,用不了五分鍾,住在前麵小高層一樓的刀疤就會趕來。

王文禮電話剛剛撥出,客廳裏突然傳來刺耳的手機鈴聲,一個黑影從餐廳門口衝進來,王文禮砰砰連開兩槍,都準確打在黑影上。

黑影中槍後悶哼一聲,轟然落地,王文禮定眼瞧去,大叫一聲,握槍雙手也不知是震的還是嚇得,顫抖個不停。

這地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橋西幫左護法刀疤。怪不得剛剛的緊急電話撥出,客廳內響起電話聲,原來刀疤已經被來人擒住。

此時王文禮兩槍都打在了刀疤胸口,大口徑手槍威力絕非蓋的,刀疤連掙紮都沒有,隻剩鮮血汩汩而流,死的不能在死了。

“刀疤,原名熊天鵬,東北延邊人,十六歲時殺人逃竄到金三角一帶,十幾年來犯下有記錄的命案七條,當然,金三角火拚或黑幫搶地盤時,被他殺的人都沒有計算在內。想必橋西幫現在的白貨,也是刀疤和金三角牽線搭橋,這樣的人,被自己的主子打死,到也不算冤。”

王祖德沉聲道:“你到底是誰,是個爺們就站出來說話,躲在客廳裏算什麽。”

“不是我不想進去,這不正趕上你家夜宴,我這有個吃貨在廚房等著廚

師製作鵝肝和牛排呢!”

外麵的人笑道:“別急,廚師說三兩分鍾就好,你也可以趁此機會,打打電話叫叫人,我記得你們橋西幫,不是還有一個右護法叫金剛嗎!實在不行,一千多幫眾都叫來,大家也好認識一下,親近親近。”

王文禮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叫人,突然間手機劇烈震動起來,他還以為來電話了,剛按亮屏幕,啪的一聲,手機呈蛛網狀碎裂,冒出一股黑煙,算是徹底報廢了。

父子倆你看我,我看你,現在連敵人都沒見到,就損失了一員猛將,被摧毀了手機,這是什麽高科技武器?

父子二人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迷惑與恐懼。

王文禮不想受製於人,邁過刀疤的屍體,慢慢探頭往客廳瞧去。

你妹的,還真沒人。

“爸,先逃出去再說。”

王文禮朝老爹招招手,當先衝入客廳,卻見一個年輕人左手舉著最大尺寸的托盤,穩穩當當的從廚房走了出來。

其身後還跟著一個胖嘟嘟的幼兒,正貪婪吸允手指上的鵝肝醬,嘴裏還嘟囔道:“這玩意有些滑膩,雖然不如鳳肝,但入口即化,豐滿多汁,細致綿密,到也算可以湊活吃。”

能純熟端盤的年輕人,當然是剛剛上了一天課的方羽白,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在學校籃球場大發魔威,將十幾個橋西幫外圍不良學生打的找不著北的小蛇妖方青。

方羽白對站在餐廳門口的王祖德父子笑道:“這麽急出來迎接我們了?既然都出來了,我就湊合著在客廳吃吧,餐廳裏的屍體,看起來也挺影響食欲的。”

王祖德見方羽白竟然敢帶著一個幼童來找自己的麻煩,“方羽白,我橋西幫從前是和你有過些不快,可現如今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是何意?”

“我是何意你看不出來嗎?”方羽白將托盤放到茶幾上,將裏麵東西分類擺好,示意小蛇妖可以開始了。

“麻痹的,你找死!”王文禮舉槍對準了方羽白,怒道:“姓方的,都說你武功高,我就不信,你再快能快過手槍。”

方羽白切下一小塊鵝肝放到嘴裏細嚼,點頭道:“還不錯,你小子選鵝肝還挺有眼光,不過這看人嗎……要不你開槍試試!”

王祖德曾見過吞雲吐霧的奇人,見方羽白有恃無恐,心裏咯噔一下。

他和方羽白遠沒有達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麵,萬一開槍打不死方羽白,怕是真的就成了不死不休了。

王祖德按下兒子持槍的手臂,沉聲道:“方羽白,別說吃點西餐,你如果喜歡,我在寧王府給你留下專位,隨時恭候都可以。”

“你這麽一說,我都有點不舍得殺你了,”方羽白哈哈大笑,對王文禮道:“小子,去餐廳取來最好的葡萄酒,順便拿兩個酒杯。”

王文禮見老爹點了點頭,沉住氣進餐廳拿著拿瓶上等葡萄酒,心裏終有不甘,見客廳看這裏是死角,悄悄往酒裏吐了口唾沫,稍稍一晃就看不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