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白偷偷將蕭漢東落下的淚水用腳抹去,回過頭來,見江南雪朝他玩味的一笑。

“好小子,什麽時候讓人準備的飯菜,這手段挺野呀!兩道菜就收買了一條漢子。”

“別胡說,你沒看他那樣,還用我收買?如果我肯收他了他,估計立馬磕頭拜祖師,隻不過俺誌向不在此。這純粹是報答老太太兩個橘子的恩情!”

方羽白想拉著冷凝雪回家練習登天九步,卻見張老三朝著他揮手叫他過去。

“你等一會,我看看掌櫃的叫我啥事兒。”

張老三拉著方羽白進了後院的辦公室,從抽屜裏掏出個全新的華為榮耀六plus遞給他:“小白,這手機你拿著,卡也給你安裝進去了,你又沒手機又沒固定電話的,萬一有個事情太不方便。”

“掌櫃的,我怎麽好拿您的東西呢!”這貨說不好拿,卻伸手接了過去,“雖說不是咬一口的蘋果,可也是兩千大洋的高端貨,比我一個月工資都多!”

張老三作勢欲打,笑罵道:“混小子,看來你怨念還挺多的!”

“別打,”方羽白向後跳出一步,笑道:“我怎麽敢有怨念,這不還欠著您十五萬呢。”

張老三上前拍了拍方羽白的肩膀,“十五萬對叔來講不算什麽,你也別當回事兒。叔還有個事兒想求你,你知道叔有個女兒,我想……”

方羽白不待張老三說完話,抬腿就往外跑,咣當一聲關上辦公室的們,高呼道:“我就說你沒安好心,還想算計小爺,沒門!風緊扯呼!”

聲音越來越遠,聽腳步聲似已回到了店裏,實際上他轉頭躡手躡腳的又回來了,躲在門口。

“這混小子,吃飽了抹嘴就跑!”張老三氣的吹胡子瞪眼,想了一會卻又哈哈大笑起來,心道這小子性格和大哥當年簡直一模一樣。

方羽白聽到張老三大笑,尋思這老漢被自己氣瘋了不成,將門開了個縫隙還沒等探頭去看,就被裏麵的一隻大手抓住,拖回辦公室裏。

半個小時後,方羽白從張老三辦公室出來,已經和掌櫃的達成協議,以後不在小東北飯店打工,換成另一份待遇豐厚的工作。

他時間有限,怕來小東北吃飯再碰到這些江湖人耽誤時間,拉著江南雪直奔菜市場,采購了一大堆蔬菜肉類,回到家裏閉關訓練。

江南雪製定的柔韌性訓練堪比地獄酷刑,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惹來了隔壁蘇飛霏大姨的不滿,咣咣咣敲了半天門,被江南雪拿著蝴蝶刀恐嚇一頓,再不敢炸刺,躲在家裏全當小時候聽殺豬聲了。

訓練過程相當慘烈,周五早上起來時,方羽白腰酸背疼腿抽筋,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在**。不過起來後下腰、踢腿,感覺效果還是十分明顯的,最起碼不會再發生抬腳過高仰頭栽倒的糗事。

他按照江南雪的訓練方法,吃完早餐後慢跑去學校,中間邁著著登天九步,偶爾還會伸拳切掌鞏固一下纏絲手。

方羽白在小胡同內穿行,到了學校後巷,看到地麵、石牆上仍有淡淡的血跡,匆匆而過的學生根本不知道當天這裏發生了什麽。

這些學生裏,有的人有理想和報複去認真讀書,期望有一天憑借才學出人頭地。有的人隻

是懵懵懂懂的走這樣一條世間大多數孩子都要走的路,卻不知未來在哪裏。還有人將神聖的校園當成了遊樂場,自以為很瀟灑的在學校裏虛擲青春,於人不過是一灘爛泥,於己又有多少歲月可荒渡。

校園,承載了幾多少年夢,這裏應該是個神聖的所在,卻已開始被社會不良勢力侵襲。

想到王文禮說橋西幫開始籌劃在學校吸收會員,方羽白的心情就很糟糕,也沒心情跑步了,跟著人流往前走去。

到巷子口,見圍牆缺口那聚集了很多人,原來是有兩個學生堵住了缺口不讓人通過。

“吵什麽吵,我強迫你從這走了嗎?都別扯犢子,想從這過,必須交一元錢。”這人說話十分強硬,留著板寸頭看起來也挺彪悍的。

“憑什麽呀!這又不是你家的路。”有人不忿道。

“喲,你還別說,這地方現在還真歸我們管。”另一人文質彬彬帶著眼鏡,見眾人有些疑惑,笑道:“我們都跟著鍾少,鍾少的名字總知道吧?”

提到鍾少,周圍不少人都不吱聲了,還有人乖乖繳納了“過路費”,不在這裏摻合了。

方羽白從前深居簡出,不聞窗外事,自己本班同學還認不全,更別說什麽鍾少、表少了。他問旁邊的學生:“鍾少是誰?很出名嗎?”

那學生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道:“學校四大惡霸之一,高二扛把子,你難道沒被他收過保護費!”

“高二姓鍾的,”方羽白似乎有些印象,想起了周日晚上擒獲的那兩個搶劫犯,記得一個叫鍾陌,一個叫韓維,也是高二的學生,難不成這個鍾少就是鍾陌!

眼鏡男聽到了方羽白二人的對話,對著方羽白道:“那個同學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我們鍾少正經學生,從來不幹違法的事情,現在我們是受到校方委托,在維護校園秩序。我們在這裏設卡,也不強迫大家交費,不想交錢的繞過去走正門。”

眼鏡男解釋完,對著眾人道:“話也說清楚了,不想過的趕緊繞道,想過的快點過,別耽誤後麵同學上課。”

此時已快到上課點了,繞路時間上來不及了。一元過路費不多,眾人紛紛掏錢遞給板寸,板寸再遞給眼鏡男,最終都裝到腰間的挎包裏。

奇葩的是一學生沒零錢,掏出百元大鈔遞給板寸,眼鏡男從腰包裏數了九十九張破爛的一元錢遞給他,規規矩矩的像是政府機構,竟沒趁機黑錢。

方羽白不想掏錢給他們,本想用拳頭去繳費,看到了奇葩一幕後,覺得這夥人到是有點意思,掏出一元硬幣扔了過去,回到班級上課去了。

方羽白的回歸,沒有像在小東北那樣的引發轟動效果,他在班級裏本就是個另類,不被人們關注。很多學生又沒有看報紙、新聞的習慣,根本不知道這些天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

前三排的座位都被學霸或錢霸占領了,方羽白性格孤僻,不爭不搶,被以前的班主任安排到最後排學渣領地。沒想到方羽白的學習成績不降反升,甚至還略微帶動了周圍學渣的學習興趣,這事兒當時還被前班主任吹噓,說自己因材施教,不拘一格雲雲。

方羽白從後門悄悄進了教師,小胖子陳書文屁顛屁顛跑過來,和他瞎掰了一通學校裏

發生的事兒,無非是誰和誰處對象了,誰和誰打架了之類沒營養的話,方羽白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著,眼神卻飄到了第三排靠窗戶的座位。

小胖子眼睛相當銳利,捅了一下方羽白的腰眼,低聲道:“兄弟,吃著碗裏的還惦記著鍋裏的,你替人家出頭,人家這些天可問都沒問你一句。”

“別瞎說,你當哥和你一樣無恥到施恩求報!”方羽白不願在這個話題上扯遠,問小胖子學校北牆那夥人是怎麽回事。

小胖子左右瞄了瞄,很有些做間諜的感覺,趴在方羽白耳邊道:“據我所知,這夥人的後台是唐老師,還得到了校領導的認可。”

“唐老師!”方羽白大驚。

小胖子一把捂住他的嘴道:“低調,低調!這事兒不能聲張。”

方羽白還待要追問,上課鈴響起,數學老師踩著鈴聲進入教室,小胖子蹭蹭兩步回到座位上,還朝著方羽白做出禁聲的動作。

自小巷危機後,方羽白對唐心的好感直線上升,總能記起她像老母雞護小雞般擋在他的身前,又不顧自身安危,替他擋下刺來的一刀。

此時聽小胖子說那夥人的後台是唐老師,又怎能不心急,他心想“禁個毛聲,等下課了收拾你。”

四中的課桌都是單獨帶鎖的,為的是給學生一個私密的空間,不需要往來背著的書也能放在教室,減輕一下負擔。

方羽白打開桌膛,從裏麵掉出個紙條,寫著“謝謝你”三個字,娟秀的字體應該是女生,他看向靠窗第三排,姬千尋目不斜視的看著講台。

他沒把這事兒當成事兒,把紙條團成團彈到後排垃圾桶,卻沒看到姬千尋佯裝側身聽講,將他的動作都看在了眼裏。

掏出了書本,卻沒心情聽課,想到語文組離教室不遠,就凝神聽聽唐老師在不在。

隔著N堵牆聽的不太真切,聽了好一會才分辨出有兩個男老師在對話,談的不像是教學工作,到是些唱歌喝酒之類的話。

方羽白懶得八卦,剛要收回異能,忽然聽到“小唐老師”四個字,又集中精神開聽。

大意是說小唐老師人長得漂亮,還有背景,如果能和她好上,抵得過奮鬥十年。好在這兩人都是語文老師,談論美人時沒有用太多粗俗語言,偶爾引經據典,到也能和雅字沾上一星半點的關係。

方羽白聽的眉頭緊皺,心裏有些不忿,但又不能堵住悠悠之口,隻能轉念安慰自己,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師也是人,談論男女之情關自己毛事!

一人道:“卜主任,今天晚上聚餐後,咱們語文組能不能組織一下,去唱唱歌。”

方羽白心道原來是教導主任卜師仁,那另一人定是他的走狗高二語文老師陳陶笛了。

卜師仁說:“就怕小唐老師不去。”

陳陶笛道:“語文組聚會,她怎麽好意思拒絕!要是您同意了,我去和小唐說。”

卜師仁說:“好,就這麽定了,就去咱們上次去的帝尊KTV,這次就別叫陪酒的了。”

陳陶笛又低聲說了些什麽,說完後兩人哈哈大笑,像是得了什麽天大的便宜。猶豫聲音太小,方羽白沒聽清內容,心裏卻有種說不清的別扭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