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兩姐妹的擔心不無道理,這次被抓明顯是陸成翰在背後做的手腳,從抓人的態度也不難猜出,方羽白或許要經曆一些不公平對待。

兩姐妹憂心忡忡,可方羽白卻坦然的多。

他知道自己出手有些重,當時情況不能完全表明陸成翰在施行犯罪,自己仍是甩了幾個耳光,抽掉了四顆牙齒。他不知道這算重傷還是輕傷,但也明白,若是陸成翰走法律途徑告他,應該一告一個準。

盡管如此,方羽白心裏卻沒有半點後悔,類似於陸成翰這樣的行為,很難控告猥褻罪讓他得到應有的製裁,何況姬千尋一個普通學生,沒有能力、更沒有精力與東江第一家族去打這場沒有勝算的官司。

法律是用來伸張正義的,當正義很難得到伸張時,就需要有方羽白這樣的人站出來承擔起責任。

每個人都是英雄,不是需要你去與人生死相搏,而是在你應該堅持正義的時候,能夠勇敢的站出來。

警方沒有暴力對待方羽白,發達的網絡通訊就像一把雙刃劍,雖在很多時候成了謠言的溫床,卻也在一定程度上成為懸在公職人員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他們時刻警醒,不敢輕越雷池半步。

方羽白被南塔派出所警察扔進了拘留所,他尋思總得問些供詞,然後簽字畫押才能關他吧!可拘留所的人卻隻是登記姓名、地址、學校等相關個人信息,然後讓他像犯人一樣舉牌站在量身高的白板前拍照。

方羽白認為警方的辦案是不合規的,拒不照辦。對方也不為難他,給他一件黃色T恤,編號是還是個吉利數字,168。

在去囚室的路上,押送他的年輕警察應該是大學剛畢業,尚未消磨的正義感讓他忍不住悄聲道:“方羽白,你的事兒有些不對勁,如果有困難,你就大聲喊,今天我當值。”

方羽白感激的點了點頭,心中有些微微的暖意。

第一次進入囚室,方羽白還很好奇。

這是一個大通間,兩邊是水泥台子搭的床位,最裏麵是洗漱間,十幾個人規規矩矩的坐在床鋪上,也不知在幹些什麽。

年輕警察警告眾犯人不要惹事,說方羽白還是個孩子。

有幾個人應了聲,大多數人幹脆理也不理,氣氛相當沉悶。

方羽白看到年輕警察的警號末三位竟然也是168,指了指自己黃T恤上同樣的編號笑了,那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關上了牢門。

方羽白見邊上鋪位沒人,就坐了過去,等警察一走,中間三人站了起來,走向方羽白,為首的四十多歲,是個大光頭,**的胳膊上刺著一條下山虎。

“新來的,你懂不懂規矩,誰讓你選床鋪了,你叫什麽名字,犯得什麽事兒?”光頭旁邊的人頤指氣使的問道。

方羽白不想與對方發生衝突,站起來道:“諸位大哥,我就是個學生,剛剛把人打了,第一次進來,不知道規矩,別見怪。”

光頭冷冷的盯著方羽白,不怒自威,突然伸手抓向方羽白的肩膀。

方羽白腳步一錯,向後退出半步,分毫不差的避過光頭一抓。

“不錯,不錯,有幾分膽色!”光頭哈哈大笑,沒再出手,背著手往中間走去,“小子,我叫孟老虎,以後在南城遇到事

兒就報我的名。”

方羽白被孟老虎鬧的有些懵圈,下意識的拱手道:“多謝孟老哥。”

孟老虎擺擺手,盤坐在水泥**,不再言語。

有了孟老虎發話,這一屋子人果然沒人再來為難方羽白,甚至還有個人偷偷問方羽白抽不抽煙,小方同學監獄的日子過的還算不賴。

快中午的時候,孟老虎被放了出去,臨行時還特別囑咐兩個小弟,看好眾人,不許為難方羽白,眾人一口應是。

孟老虎走後沒幾分鍾,警察又送進來六個犯人,有打架鬥毆的,也有調戲婦女的,看起來都不是什麽善茬,一進囚室就盯住了方羽白。

警察關門後,囚室裏寂靜無聲,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這六個人都站了起來,慢慢的圍向方羽白。

孟知秋的兩個小弟看出不對勁兒了,咬著牙站出來道:“這小子是孟哥保護的人,給點麵……”

他話還沒說完,被人回手一嘴巴子抽了個跟頭,“陸公子辦事,都滾蛋!”

“陸公子……陸鵬集團!”那人幹咽了兩口唾沫,不敢再言語。

方羽白瞅著六人搖頭歎道:“陸成翰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就派了你們幾個?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今天累了,千萬別惹我!”

“惹你,老子來就是揍你的!”為首之人大喝一聲,四個方向,四個人同時出手,抱向方羽白。

他們都是陸成翰的人,自然知道方羽白擒拿手詭異,專摘人關節,今天打算來個以力破巧,任他有天大的能耐,在這狹小的囚室裏,根本無路可退,還能翻上了天不成!

方羽白確實無路可退,不過他不需要退,隻需要進。

他這幾次對敵經常使用擒拿手,並不是他力量不足,而是他發現力量增長太快,若輕易出手,對上普通人不死即傷。

這幾人想以力破巧,卻不知是拿雞蛋來碰石頭,方羽白憑借強悍身體,在這狹小囚室裏,扛肩、踢腿,甩臂,簡直就等於是拿著鐵錘揮舞,別說打在人身上,就是水泥牆壁都被他砸出兩個窟窿。

六個人沒用上三分鍾,就被方羽白揍得滿地找牙,躺在地上**呻吟,這還是方羽白及時收力的結果,否則定然打的筋骨斷裂,下半生無法自理。

一眾犯人被方羽白的身手嚇呆了,心想這尼瑪還是人嗎?人型坦克啊!

有個文質彬彬的四眼男去摸牆壁上打出的深坑,水泥屑沙沙向下掉,漏出裏麵的手指粗的鋼筋,竟然被打的凹了進去,心下倒吸一口冷氣,緊緊盯著方羽白,把他的麵目徹底記在了腦海裏。

鐵門打開,進來的警察不是之前的尾號168,看著地上的六人,冷聲喝問:“誰打的?站出來。”

“報告,他們進來後就自己拿腦袋撞牆,我們勸都勸不住。”孟老虎的小弟朝著方羽白悄悄伸了大拇指,主動站了出來。

來人掃向眾人,大家都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表示就是這回事兒。

來人狠狠看了他一眼,叫人把六個倒地**的犯人送往醫務室。

他從牢房裏轉了一圈,看到牆壁、石床的水泥碎屑,心下駭然。他自然知道被打的六人身份,更知道他們進來對付誰。

他走到方羽白身邊,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眉宇間依稀有些熟悉感。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自己在京城讀警校,那時候江湖上有一個傳奇猛人,磚混牆體一拳就能打塌,手指粗細的鐵柵欄揉起來就如同抻麵條。自己那時正是崇拜英雄的年齡,千方百計的弄了一張那人的一寸照貼在床頭。現在想來,方羽白竟似乎和那人有幾分相似,隻可惜二人姓氏不同,應該不會有什麽關係。

來人一聲長歎,歲月悠悠,那人沒了消息,他也慢慢成長,生活的壓力把當年的英雄夢逐漸消磨,讓他徹底變了模樣。

他盯著方羽白,聲音不再冰冷,“你說說,那些人是怎麽回事。”

方羽白猜到那六人進來必然和這人有關係,白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我剛剛睡著了。”

來人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麽,關上門離去了。

一時間眾犯人好似打了一個大勝仗,吆喝著歡呼起來,你來我往的說話,到顯得很和諧。

十二點十分,南塔派出所。

值班人員小劉聽到證物室有電話響,這樣的電話他們聽到後都會接起,告訴對方電話的主人被拘留審查。通知完對方,小劉開始看小說,剛翻了幾頁,警局裏兩個固話同時響起。

小劉隨手拿起一個,電話裏傳出男子的聲音,“我是高飛,是南塔分所嗎?”

“高飛!”小劉遲疑了好一會,沒想起來高飛是誰,答道:“是南塔分所,你有什麽事兒。”

“我是高飛,讓你們所長商都接電話。”高飛強壓怒氣,犯不著因為個民警動氣。

“這人說話口氣這麽大,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呀!”小劉剛畢業沒多久,根本不知道本市政法委書記的大名,有些怒道:“有事兒說事兒,我們所長忙著沒時間接電話。”

“啪!”對方掛斷了電話。

小劉又跑到另一邊去接那個電話,剛拿起來話筒,那麵也掛斷了,心想:原以為當上公務員能輕鬆點,可沒錢沒勢的中午吃飯都得等別人吃完,現在和接線員也差不多。

又等了二十多分鍾,同事吃完飯回來,小劉才去吃飯,等他下午回來的時候,南塔分所發生了重大的人事變動。所長、副所長被一擼到底,一名資深老警員在退休的最後一年,坐上了所長的寶座。而他,則被調往舊城棚戶區,那是東江最亂,油水最少的地區。

收拾行囊離開,小劉的心拔涼拔涼的,他將這一切歸咎於社會黑暗,怨自己沒有上層關係,卻不知道,自己曾錯過了認識政法委書記的大好機會,當然更不會知道,另一個沒接起來的電話,是東江警務係統最大的boss孟文斌打來的。

誰說接線員沒有春天,就怕春天來時,你還在冬眠。

何清姐妹被政法委書記高飛親自接走了,卻沒有能力救出方羽白。

高飛告訴二人,方羽白因帝尊打架勒索事件和二中故意傷人事件,被陳陶笛和陸成翰分別告上了基層人民法院。因此案的特殊性,市委決定三日後,在市中級人民法院兩案並審,在此期間,方羽白將被關在拘留所內,不得保釋。

何蓮為方羽白鳴冤,高飛眯著眼看向遠方,麵容堅毅冷峻,“你們放心,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無論是億萬富豪,還是升鬥小民,我們都不會有任何偏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