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下水

傍晚時分,小黃狗等人收工回來,小黃狗渾身是土,敲著無煙爐,誇張的叫道:“靠,姓孫的,老子挖了一天土出來,你好歹給弄點吃的,你不會一整天就跟那女人玩兒了吧?”

我道:“沒錯,我一整天都在跟她玩兒。

王哥首先發現了外國女人失蹤,他道:“人去哪兒了?”

小黃狗道:“肯定是被脫光了衣服塞在睡袋裏,靠,兄弟,我看不起你。”說著,小黃狗撩開帳篷,結果他愣了,想當然,看到空空的帳篷,這小子肯定受打擊了,隨後他怒道:“別告訴我,你看個女人都沒看住,讓她跑了!”

鬼魂陳比較鎮定,平靜的問道:“人呢?”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將今天的事情說了,小黃狗對於外國女人的死並沒有什麽感覺,隻是說道:“本以為抓住了一條線索,現在泡湯了,對了,你說那女人認為咱們偷了她的東西?”

我道:“她剛出水時,確實是神誌不清的,作為一個專科醫生,這點兒信心還是有的,但她恢複的很快,我懷疑,她所謂的東西,很可能在她神誌不清那段時間,在水底就已經被人取走了。”

就如同小黃狗說的,在湖底肯定發生過什麽事情,隻可惜外國女人的裝備我們無法使用,否則也可以先派一個人去探一探,緊接著我問三人進展如何,王哥說還是老樣子,塌方很厲害,或許一直挖到蠻子兩人進山,我們都不一定能成功。

接下來的時間風平浪靜,水裏再也沒有冒出什麽人,直到第六天,我們終於放棄了挖掘,不出意外,蠻子等人應該今天就能到達,再挖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這幾日天天挖土,累的腰酸背痛,幹脆便在湖裏泡泡溫泉放鬆一下,到下午三點鍾左右,我們視線的盡頭處,出現了數個小黑點,黑點靠近了,果然是蠻子等人,他們背著裝備,隻不過由於潛水裝備比較重也比較多,因此蠻子和眼睛還帶了兩個人。

紮西也在其中,另一個人看長相似乎也是藏民,我頓時心中疑『惑』:不是說讓紮西趁機直接下山,不用再上來了嗎?怎麽又來了?

思索間,我們兩撥人順利會師,小黃狗立刻開始整頓裝備,我看紮西站在一旁似乎苦著臉,便問道:“你怎麽又上山了?不會真想挖寶貝吧?”

紮西苦著臉,忽然看了看那個眼鏡,說道:“孫老板,我也不想上山,但那個人……他不準,說是怕我暴『露』你們的行蹤。”

原來是那個眼鏡,這人可真夠討厭的,但也不得不說他很細心,不管紮西是有意還是無意,如果真的泄『露』了我們的行蹤,萬一被姓趙的勢力找來,那就完蛋了,於是我拍了拍紮西的肩膀,道:“算了,到時候你跟緊我,那個人是誰?”

“是我阿爸,裝備我們三個背不上來,也是那個人非要我阿爸幫忙的,他還掏槍了。”紮西說這話時,咬牙切齒,顯然恨不得將眼鏡扒皮拆骨,我也覺得那眼鏡謹慎歸謹慎,但也太不人道了,人家父子倆都是老實人,而我們這一幫人背景複雜,所幹的也都是違法『亂』紀,隨時可能掉命的事,為了一己之私,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也太過分了。

但事已成定局,我也隻能說幾句毫無實際作用的安慰言辭,須臾,裝備整理出來,時間是下午的五點鍾,我們一行人穿戴好了裝備,而紮西的父親則被要求一起下水,紮西本人則在外麵接應我們,當然,這個要求不是我提出來的,自然又是眼鏡,但其餘人也都沒有反對的意思。

紮西是個孝子,眼鏡兒讓他父親下水,也不過是吃準這一點,怕紮西在後麵壞事而已。

我們這隊人馬,要說信任,真算是少的可憐的,相比之下,我覺得我是信任王哥的,至於鬼魂陳和小黃狗,我可以確定,在生死關頭,我願意舍身救他們,但在目的『性』麵前,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麽選擇,從頭到尾,我們所有人都因為目的,而隔了一道紗,這紗看起來仿佛不存在,我們親密無間,事實上,它一直讓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

加上紮西的父親,我們一行七人,攜帶好所有的裝備,穿好潛水服紛紛下水,有了完整的裝備,下水立刻變得輕而易舉,透過隔水鏡,周圍的水域在數盞探照燈下被照的無所遁形,我們順著浮雕的石壁,沉入深溝,遊入了那條通道。

這裏應該是正門,原本應該是掩埋在土下,由於湖水上漲,土質被衝刷,使得正門前形成了深溝,而這扇石門,也不知是被人為打開的,還是從來就沒有關過,大大的敞開,仿佛在迎賓一樣。

水道裏比較寬敞,可以多人並排遊,穿上潛水服後,所有人幾乎都一個樣,隻能從身形上進行大致判斷,稍不注意就認錯人,唯一不會被認錯的就是紮西的父親,因為他身材有些胖,是中年人特有的福像。

由於是在水裏,我們也無法開口講話,在事先下水時,已經約定了一套水下暗號,眾人的交流,都是靠手勢和暗號進行,在前麵領路的是小黃狗,他遊泳的技術不錯,非常靈活,就和魚一樣,技術最差的是紮西的父親,他完全就是一個局外人。通道的盡頭是一截塌方帶,但沒有完全被堵塞,右下方還『露』出了一個洞口,洞口邊緣是尖銳的石頭,一不小心,潛水服就有受損的危險。

我們很小心翼翼的穿過洞口,幾乎是在水洞裏爬,爬出去後,裏麵是一個寬敞的大水洞,這裏修建的四四方方,底部放置了一些東西,有一口大鼎,鼎裏黑漆漆的,不知裝了什麽東西,旁邊還放了幾口大鐵箱子,鐵箱子堆疊在一起,黑沉沉的水下乍一看,還以為牆角藏了個巨大的黑影。

前方的小黃狗做了個分散的手勢,示意我們分開打探這個洞窟,我立刻遊向了那一尊大鼎,鼎是過去的禮器,是權利和身份的象征,這個地方原本隻是用來轉移遺兌的,為何會出現鼎呢?

難道是因為這些遺兌原本的身份很尊貴,所以才會鑄鼎在這裏?

遊到鼎上方,探照燈往裏一打,發現裏麵空無一物,或許原本是有的,隻是水漫進來,大約將裏麵的東西淘了出去。小黃狗和蠻子圍繞在鐵箱子旁邊,似乎打算將箱子打開,那鐵箱完全被水泡成了鏽疙瘩,雖然沒有上鎖,但要想打開也需要花一些力氣,我連忙過去幫忙,三人一起使力,最上方的一個鐵箱子打開,裏麵竟然放著一個裝備包。

靠,這個裝備包是穿越過來的嗎?

我們三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立刻將裝備包拿出來,即使在水裏,裝備包也很沉,看來裏麵裝了不少東西,應該是海姐等人的。

她們怎麽會將裝備包放在這裏?

一起說是放,更不如說像是藏,我忽然想起了那個外國女人的話,莫非她所丟失的東西,就是這裝備包裏的東西?在她神誌不清時,有人偷了她的東西,暫時放進了這個鐵箱子裏?

那這裏麵會是什麽呢?

小黃狗已經伸手去開包,這是防水的裝備包,因此是雙層鏈,外麵還加暗扣,在水裏不太好打開,小黃狗弄了半天才將裝備包的開口拉開,裏麵『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我看到那玩意兒,頓時驚了一下,是一個鐵球!

一個和鬼魂陳所得到的,一模一樣的鐵球。

不,或許有一點不一樣,因為我記得,鬼魂陳得到的那個鐵球並沒有這麽重,而我們手裏擰著的,雖然外觀很像,但重量卻絕對不一樣。

一時間我有些懷疑了,這真的是海姐的人放進去的嗎?她們怎麽會和鐵球扯上關係?正想著,鬼魂陳遊了過來,他將裝備包裏的鐵球掏了出來,似乎在掂量它的分量,隨後搖了搖頭,將鐵球隨手一扔,那東西便沉到了水底,隨後,鬼魂陳衝我們打了一個走的手勢。

難道他認為這個鐵球沒有用處?

雖然有諸多疑問,但在水裏也開不了口,我們隻能跟著他走,洞窟的正前方有兩天道,一條修建的很整齊,一條還是土洞,由於在水裏泡的久,幾乎都快糊住了,我故居這條土洞,原本應該是準備設計成暗道的,估計是還沒有完工,便發生了那次雪崩。

一般走暗道都沒有什麽好事發生,我們果斷不去理會,朝著那條修建的十分正規的通道遊過去,這通道前半截嵌了石塊,後半截似乎也沒有完工,也成了土洞,緊接著越往前遊洞口越大,到最後土洞消失了,我們竟然遊進了一個全部是水,甚至看不到周圍的空間裏。

該死的,搞了半天這湖泊比我們想象的更深。

這個地方前後看不到頭,左右看不到尾,往下看不到底,往上看不到頂,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池塘,忽然轉移到了汪洋大海中一樣,這種改變讓人有些難以接受,在雪山內部,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空間?如果說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打死我也不信,別說我不信,地球人都不會相信,我們一行人在水地麵麵相覷,我朝鬼魂陳做手勢,詢問該走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