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將青黃雙絕逼得身形閃退,一片冷電精芒,已連綿不絕的自四周飛到,絲絲銳風,著體如削在倉促中,已看出商固所用的兵器,乃是一柄長約三尺,通體烏光閃爍的短戟。戟鋒卻發出一片青中泛白的寒光,有著一種令人肌膚起栗的感覺。

知道,這必是對方名聞武林的兵刃“寒戟”。

但是,並沒有考慮自已是否須拔出兵器還擊,他微微一哂,“天佛掌”法首招,“佛光初現”已倏而揮出。

無數條掌影,在圈圈的圓弧中閃幌,層屑不絕的勁風,有如雲霞滿合般卷向商固。

黃袍書生這時一抖雙掌,正待重新加入戰圈,睹狀之下,已不由全身一寒,驚聲高叫道:“小心,這是天佛掌!”

叫聲中,拚力擊出一掌。

寒戟商固驟覺一股至大至強的狂飆反襲而到,便覺得有些不妙,黃袍書生叫聲入耳時,他已在一招“悠悠白雲”中,舞起一片光牆氣網,身形迅速倒射而出。

這時,己身軀暴轉,一記“金頂佛燈”,又如電光石火般攻向正自側傍襲到的黃袍書生。

十股劍形勁氣,有如十條掣掠空中的晶瑩銀虹,帶著咻咻破空之聲,沒有一分空隙的投向黃袍書生身前!咱黃袍書生細目怒睜,長須顫然拂動,大喝一聲,已提足十成勁力,猛推而出。

“轟”然巨震中,千股劍形勁氣在空中微一閃掣,已然消逝無蹤,身形微幌,黃袍書生趙三忌卻已蹌踉退出數步。

在這兩人內力硬拚的間隙襲,青衫客展平驀然如鬼魅般欺身上步,拚指如戟,閃電般點向脅下七大重穴!

寒戟商固亦沉叱一聲,戟端抖成默點青芒,如滿天花兩也似,疾擊敵人麵孔五官七竅|出手之毒,端是令人驚駭。

於是,在一陣鄙夷的狂笑聲中,雙臂有如蜂翼般猛揮急振,-削的身軀已猛然拔空數丈。

寒戟商固大吼一聲,如影追上,鋒利的戟端,閃幻不定,將兩腿自膝以下,全然罩入都精光耀目的青芒中。

淩空的身形,在驟然間如浪魚滾波似的,在空氣中做了一次疾速的翻滾,雙掌宛如老僧合什,倏合猛推。

這是天佛掌法第三招:“佛問伽羅”!

隨著他雙掌的推出,四周的空氣宛似被一股絕大的力量,在猝然間排除一空,沉重得有如一塊千斤鐵板,自空中猛烈的向下壓落。

這股力量的強厲雄渾,幾乎已不是一個人的力量所能控製。

寒戟商固麵色大變,手中兵刃在瞬息間,舞起一片方圓五尺的深厚光牆,護住上身,左掌已傾力劈出一團勁力。

青黃雙絕亦不約而同的厲叱一聲,疾如狂-般飛撲,四隻鐵掌,奇幻無倫的同時推出。

但是,浩**精絕的天佛事法,那有如怒濤卷雲般的無邊威力,已在這須臾之間,向三人同時壓到!

無數股淩厲而威猛的勁風,夾在一片閃耀的青光中,迎拒著這片自天而降的罡氣,周遭的氣流,因而已起了一陣漩渦似的衡回激**。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之後,隨即響起了一片“嘩啦啦”的對象倒塌之聲,青黃雙絕的怒喝聲,滲合著寒戟商固痛苦的悶哼,組成了一曲混雜的樂章。

這時雙目大睜,精光閃耀中,他急速的一瞥躺在丈許之外的小娟兒,一絲寬懷的笑意,已-時浮在嘴角。

是的,這激烈的打鬥,與橫巷兩傍被震倒的磚牆,並沒有傷害到那天真的女孩子,她不是正安祥的甜睡看麽?

寒戟商固這時麵色焦黃,右手虎口已裂,鮮血淋漓,左掌卻一片黑紫,腫起甚高。

原來,他已在那招“佛問伽羅”之下,被震受傷!

按商固的一身功力,再加上青黃雙絕同時出掌相助,本來可以勉強抵擋那第三招“天佛掌法”,奈何是自空中向下發力,在地位上先占優勢,商固卻是身形上蹤,正好跟在身下,出手威力,自是減色不少,如此一消一長之下,商固在這雄渾的掌勢之下,沒有受到嚴重創傷,已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青衫客展平一見商固受傷,已不由心頭一陣寒栗,但是,以他的名望來說,總不能一走了之啊!

黃袍書生此刻沉喝道:“師弟,今日便是骨埋黃土,亦不能使昆侖派威望受損!”

喝聲中,黃袍書生已自磚石淩亂的地麵上錯步環身,袍袖一抖,“當當”一聲輕響,一對長隻二尺,銀光閃閃的奇形兵器,已分握手中。

這封兵器,乃是兩隻微扁平的鑽狀物體,頂端卻各有一對燕尾叉刺,刺端精光點點,看來鋒利無比。

此乃黃袍書生趙三忌成名江湖的兵器:“燕尾鑽”。

趙三忌兵刃一出,麵色已倏轉凝重,目光緊緊注視尚在空中盤旋未落的。

青衫客展平右掌一探,亦將懷中那柄描金骨扇取出,眉心中間的菱形疤痕,時而隱現紅光,顯然的,這兩位昆侖派的前輩,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都已為目前戰局的失利,而搬出他們壓箱底的武功來了。

冷然一哂,身形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又是一招“佛問伽羅”,猛烈的攻向青黃雙絕!

青衫客展平斷喝一聲,卻步如閃電般轉出三尺,左臂伸縮間,已迅速無匹的點向胸前“將台”“七坎”“期門”三穴,右手骨扇卻帶起一溜淡淡的金虹,劃向敵人兩臂相連的一十二處重穴。

嘿然吐氣,手中勁力,已在瞬息間加重三分。

“劈啪”聲響中,身形已鬥然輕升兩尺,青衫客卻斜斜出去六步,青衫拂動,汗落如雨,呼吸更是急促異常。

黃袍書生卻不遲疑,沉叱一聲,“燕尾鑽”猝然劃過空中,頃刻間向擊出十六手。

他出手之快,彷佛十六鑽聯成一次戮出,銀光聯結一線,淩厲之極!

大笑一聲,雙掌齊揮,千股劍形勁氣,颯然襲向黃袍書生趙三忌!

黃袍書生須眉俱張,厲吼一聲,大翻身,雙臂疾展,嘶嘶破空之聲驟起,條條寒光,有如一片縱橫的光網,令人目眩神迷的飛出。

青衫客展平亦適時而動,手中描金骨扇急起,點、戳、拍、掃,絕招迭出,變化莫測。

於是,那瘦削的身軀,在一片光網,一溜金虹中,翻躍縱掠,忽而高衝折轉,忽而貼地回環,他已將那套奇詭的“如意三幻”,發揮出最大的妙用,在兩名當世高手夾攻之下,做著最瀟灑與流暢的拚鬥此刻,寒戟商固已經調息完畢,他緩緩立起身來,目光注視著眼前閃掠如飛的三倏人影,暗自忖道:“自已今日敗辱受傷,大仇雖是這廝,但是,若沒有昆侖派這兩個老不死的軟求硬迫,焉會,得如此難堪!”

他目光一轉,又想:“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小子,總有一天會叫他知道厲害,媽的,目前青黃雙絕這兩個老殺才,正在與拚死拚活……嗯,自已不如一走了之,讓他們鬼打鬼去,誰栽了對自已都有好處……”

想到這裏,商固乃默默將體內真氣做了一次完美的循轉,悄然沿著崩牆塌壁的暗影中向外移去。

這時,與青黃雙絕之戰,已逐漸進展到白熱的階段。

但是,任青黃雙絕出手如電,絕招頻出,卻仍然得不到任何一寸進展。

仍然循還不斷的施展著“天佛掌法”的前兩招:“佛光初現”“金頂佛燈”,間或挾有幾記威力更盛的“佛問伽羅”,洶湧而出的勁氣狂颼,彷若是一層層永無絕盡的波濤,將四周布成了一片深厚而嚴密的無形氣牆,威勢無儔的卷襲向青黃雙絕!

此刻正使出一招“金頂佛燈”,將青黃雙絕二人逼得左閃右避,狼狽不堪,他一笑之下,目光無意間一瞥,卻看到了正沿著牆角,悄然移走的寒戟商固!

豁然笑道:“商大英雄,怎麽選了那三十六著的最上著了?哈哈哈……難道連二位好朋友也不顧了麽?”

他說話間,已躲過黃袍書生側攻而至的六鑽。

青衫客展平聞聲之下,身形旋至一傍,目光掃處,亦看到了正自神色尷尬的商固!

黃袍書生深恐自已若退下勸回商固,青衫客展平會獨力難支,他一麵急出九掌十一鑽,口中邊沉喝道“商兄,閣下此刻退去,未免有些不合江湖道義吧?”

雙掌一圈,分自兩傍劈出,哈哈笑道:“什麽叫江湖道義,商大英雄,閣下可見過它的模樣麽?可聞過它的氣息麽?”

此言十分挖苦,他等於是說,寒戟商固對江湖道義向來不顧,甚之他根本不懂。

青衫客展平在出言之時,已沉聲不響的連續展出十九扇,劈出二十一當。

青黃雙絕二人,自與交手以來,便一直采取遊鬥側擊,迂回牽製的攻勢,盡量避免與正麵接觸,此乃因為所施的“天佛掌法”威力深宏,使的武功高如青黃雙絕,亦不敢碰其正鋒。

閃躍還擊中,又譏笑的說道:“來呀,商大英雄,別像個大閨女似的躲著不敢見人,在下正等待著再度拜領幫學哩。”

寒戰商固站立牆角,卻並未被的諷刺所激怒,他陰陰一笑,皮肉不動的道:“姓江的,你不用賣狂,總有一天,會叫你見識商某的手段!”

冷笑一聲,側身避過了黃袍書生淩厲異常的一招:“月下驚鴻”又連出十掌,將對手二人迫退三步。

他不屑的道:“商固,不用隻說大話,目前了-,不是比日後更來得幹脆?閣下的二位好朋友,隻怕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黃袍書生久戰無功,早已五內如焚,手中“燕尾鑽”,連演絕學,邊厲喝道:“,咱們用不著在口舌上賣乖,還是手底下見功夫!”

麵色一寒,平地春雷般大喝一聲道:“好,趙三忌,便叫你看看火雲邪者的手底功夫!”

喝聲中,雙掌疾合猛推,“佛問伽羅”又已施出。

一陣猛震,隨著開山裂石之威的掌力勁氣,身軀一轉,邪神嫡傳的五大散手之一:“掌不刃血”如閃電般繼之而出。

勁力充斥在四周每一分每一寸的空隙中,一股淩厲得無以複加的銳風,帶著一片令人窒息壓力,如五嶽齊崩,向青黃雙絕二人當頭壓到!

這使人驚懼的浩大威勢,好似一股決堤的暴洪,要衝毀一切阻止它的障礙,而不論這障礙是天然的,或是人為的。

青黃雙絕見狀之下,俱不由暗中歎息,心情沮喪。

於是,二人在心中的嗟歎未已的時候,已如電掣般分向兩傍躍退。

他們十分清楚,“天佛掌法”的第三招,與邪神約五大敵手之一同時使出,其威力之大,並不是他二人的功力所能抵敵的,縱然是二人聯手出盡全力也是不夠。

大笑道:“怎麽?二位不是要一試的手底功夫麽?別忙,還有更令二位滿意的呢!”

隨著話峰,麵上的笑意——即使是含有諷刺的笑意——已驀然如被一陣狂風吹散般消失,一片湛然而肅穆的神光,在瞬息間展露在他麵孔上。

黃袍書生正自愕然,青衫客展平已神色大變,疾閃至他師兄背後,急促的說了四個字:“天地構行。”

黃袍書生麵部的肌肉微微抽搐,有些驚顫的回道:“陰陽一橋!”

青衫客展平一言不發,右掌掌心,已緊緊貼在黃袍書生背後。

而在此時

雙臂忽而平伸空中,頭顱微仰,隨著一聲有若梵唱般的清吟,他平伸空中的雙臂,已徐緩的往下壓落。

於是,他雙臂每下落一寸,一片沉如山嶽的無形壓力便加重一分,一股炙熱的氣流,在周遭呼呼滿**這是下山行道以來,首次使出了“天佛掌法”的第四招:“迎佛西天”!

青黃雙絕二人,亦看出了情勢的嚴重不利,故而適才在青衫客展平的暗語中,二人已迅速的連成一線,互以真力相輔,正默默準備使出昆侖派至高至強的內家心法“合流洞山”。

此刻,氣衝激越急,勁風更如浪而至,四周的壓力,重逾千鈞的向二人罩下。

黃袍書生長髯拂動,雙目圓睜,悶吼一聲,吐出一口大氣,接掌乃傾力推出。

青衫客展平早已與黃袍書生一般行動,描金骨扇收回懷中,緊隨看師兄的掌勢,猛力提起一口真氣,川流不息的貫注黃袍書生龍內。

黃袍書生此際的掌力,因係融匯兩人共同的全身功夫,於是一片澎湃如嘯的罡風狂颼,已急急迎著的掌勢而上。

要知道,青黃雙絕名垂江湖數十年,武功之高,已達巔峰,其中任何一人,在武林中少遇敵手,此刻二人以內力相合,施出昆侖至高心法“合流洞山”,其威力自更是無可比擬。

於是,星目中閃射出一股奇異的光彩,雙臂往下移動的速度,忽而加速。

兩股勁力相觸了,“波”“波”的震響連串不息,兩股對碰的勁力磨擦出一陣陣炙熱而回轉的空氣,氣流在呼嘯,在旋轉,地麵沙飛石走,煙塵迷漫。

唇角漾起一絲冷笑,雙臂又往下壓落一寸。

黃袍書生趙三忌大吼一聲,掌轉再度迎上。

“轟”然巨響,身形已微微一幌。

但是,黃袍書生趙三忌卻麵紅如血,汗落如雨,額際亦暴現出幾條青筋,顯然,他十分吃力了。

青衫客展平亦並不好受,他在與黃袍書生合力運功之下,乃是心息相通,此刻,他已覺得心脈受震,內腑血氣,微微翻湧。

驀然大喝一聲:“倒!”雙臂驟然向下猛落!

他兩臂的壓力,不啻是兩根抵山的巨柱,一片呼嘯的勁力,轟然向青黃雙絕暴卷而到。

這股驚人的力量,實足使天地變色!

黃袍書生喉間一陣低響,悶如牛吼,雙掌運足生平之力,再疾推抗拒。

青衫客展平亦牙關緊咬,將體內真力,全然逼人師兄身上,而他眉心中的菱形疤痕,更紅得有如一塊血痣!

於是,在一陣彷佛是天崩地裂的“轟”然巨響中,一片混沌,甚之,連地皮亦似在輕微的抖動。

人們的耳膜在嗡嗡作響,雙目有些朦朧……

終於,煙塵消散,震動停止,一切歸於寂靜。

黃袍書生趙三忌前襟之上,鮮血淋漓,頭發披散兩肩,沾看血漬的長髯,襯著他慘白的麵孔,倍增淒涼,正頹唐的坐在地下。

青衫客展平右掌烏黑粗腫,滿麵冷汗,左手緊緊捂在胸腹之間,為狀十分痛苦。

原來,在適才全力施為的那招“迎佛西天”,任昆侖派“合流洞山”奇技精博深奧,亦在亙古相傳,浩大無邊的佛國秘技之下敗北,黃袍書生趙三忌首當其衝,被一股萬鈞之力反震髒腑,遭受不輕內傷青衫客展平因以右掌抵住黃袍書生後心,勁力衝擊,腕骨震裂,內腑也受到震**,但是,傷勢卻不如黃袍書生嚴重。

而,這位崛起武林的慧星,長衫已自碎裂成條,麵容亦蒼白嚇人,他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但是,心-仍然被震。

天佛掌自古無敵,而昆侖派的奇藝絕技,卻也不同凡瞥,若非有天佛掌法浩**威力的翼護,此刻隻怕亦不會安然無恙了。

沉默,暫時代替了適才風行雷厲的激鬥。

強自吸了一口真氣,迫住微微翻湧的血氣,環目四周,牆角的寒戟商固,早己身影俱杳,鴻飛冥冥了。

而小娟兒,仍舊沉沉的睡在地下,安詳而平靜。

“假如這小丫頭片子醒來之後,必定會後悔沒有親眼目睹這場有趣的拚鬥。啊!現在隻怕已三鼓了……”默默的想著,而一絲微笑,緩緩浮上唇角。

他凝眸望著萎頓於前的兩名當世昆侖高手,心中有些惻然,亦有些快意,總括來說,這仍是值得興奮的事啊。

因為,以的年齡來說,他空手擊敗了三名武林中聲威-赫的高手,這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

緩緩踏前兩步,沉聲道:“這場比試,在下認為,應該到此為止了,二位如有化解之心,在下仍是求之不得,但今夜的比鬥,不可否認的是二位先行相迫……”

黃袍書生瞪著一對黯淡而失神的眼睛,毫無表情的注現,但是,其中卻含著如火焰般熾烈的仇恨與憤怒。

青衫客展平沙啞的冷笑,道:“閣下手段,果然高強無倫,展某算見識了,不過青山線水,自有相會之日,那時,恩恩怨怨,再一起清結吧!”

劍眉微軒道:“這樣說來,二位是欲冤冤相報,永遠不肯化解了!”

青衫客展平艱辛的踏前一步,仰首道:“,閣下如今為得勝的一方,自可揚眉吐氣,心平氣和。不過閣下可曾為展某等今後著想嗎?嗬嗬!老黃說,今日之恥,若不能湔雪,則青黃雙絕將不再複出江湖,而昆侖派的威望傳統,更如何能斷送在展某師兄弟手上呢?”

仰視夜空,是那麽澄朗寧靜,但是在人間,在目前,卻有不少糾纏不清的恩恩怨怨啊……

青衫客展平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以致引起嗆咳,片刻後,他又冷然道:“現在,閣下是否有意欲趁此下手?”

勃然色變,怒道:“展平,你將江某看成何等樣人?欲取爾等性命,在目前來說,實是易如反掌,但江某卻不屑如此,也隻有貴派之中,才有如尊駕這等心性之人!”

青衫客雙眸怒睜,又在黃袍書生搖首示意中,強行按捺下去,卻又忍不住劇烈嗆咳起來……

心中暗忖道:“昆侖派乃為當今武林中,數得上的名門大派,平素人麵極廣,派中好手輩出,在江湖上極具威望,大哥以前一再囑咐,要自已謹慎行跡,必要時不妨受些委屈,以求化解這糾纏不清的仇怨。唉!自已還是年青氣盛,不能忍一時之氣,又將昆侖派的青黃雙絕折在手下。如此一來,隻怕昆侖派定然不會與自己善於羅休了,若因此而引起無謂殺劫,又如何是好呢?”

想到這裏,不覺深有悔意,他緩緩啟口道:“今日之鬥,誰是誰非,亦無用在下再多言詞,但是,在下卻衷心希望貴派能明察是非,莫將仇恨結深,以免牽連他人,引起日後無謂的殺劫。”

青衫客冷然一笑,沒有說話,形態中,流露出一股極深的鄙夷。

心中一陣忿然,又強行忍下,續道:“在下所言,二位必須清楚,並非在下有所畏懼,隻是江湖之中,為了一些無謂之爭,血已流得太多,在下不願為了一已之事,牽累他人進入漩渦,二位想亦必會具有此同湣……”

黃袍書生舉袖抹去嘴角血漬,音聲低沉的道:“夠了,閣下數度出手,皆是如此狠辣,這尚是對吾輩,其它喪在閣下手中之人,卻又不知若幹,試問,這也是閣下再三強調所謂的了結恩怨之心麽?老夫行年六旬,世上善惡,所見多矣,閣下還是早緘其口,以免令人聞來齒冷。”

聞言之下,不由又羞又怒,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那麽,如二位功力勝過在下,使今日結局互相易使,二位是否會如此委曲求全對待在下?情願化解呢?哼!恐怕二位必要斷去在下一臂,始肯罷休!”

青衫客展平嘶亞的狂笑道:“,你想得太對了,不過,若今日你敗在吾等手中,斷你一臂尚太便宜,隻怕日後更要加倍討還!”

展平大聲狂笑,汗珠與血絲滲合,自額際流至咀角,又自咀角流滴地下。

沉默了,負手踱了幾步,又回頭一望麵前這兩位一坐一立,神色萎頓的昆侖高手,眼神中透著出一股奇異的神色,是無可奈何,是憤怒,還有一絲兒嘲弄。

終於又沉聲道:“罷了,若二位堅持如此,在下亦不願徒費唇舌,隻是二位不妨仔細考慮一番,在下雖然才智俱無,卻也不容任人宰割哩!”

說罷,不再出言,向二人微微抱拳,轉身大步行去。

“這孩子今晚也受了虛驚,幸而自已一直注意,以掌力掩護,否則,便不被掌風波及,那四飛的砂石。他抱起睡在地下的小娟兒,為她拍去衣衫上的塵土,端詳著她那紅潤而粉嫩的小臉,心中道:瓦礫,亦非同小可呢……”

將小娟兒抱得更緊一點,抬頭望了望天色,深秋的夜晚,寒意更濃,縱然天空中有著星兒,彷佛顯得更冷。

“明天,或者是個好天氣吧?”望看夜空,心中在想。

於是,他抱著小娟兒,掠向黝黑的夜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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