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加用力,不停地試探著趙瑤詩。

好一會兒,柳白蘇緊繃的眉頭終於順了許多,微微鬆了口氣。

果然是和她一開始預料的沒有錯。

剛才突然看見趙瑤詩抽搐,柳白蘇就有所猜測,可能是遞進性的毒性散發。

如此看來,果不其然。

所謂的遞進性毒性散發也就是指毒發的嚴重程度就像是一個梯階,一步一步不停地向上。

而趙瑤詩中的這種劇毒肯定也是這樣的,一點一點越來越痛苦,毒性發作的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頻繁。

柳白蘇伸手,輕輕地將趙瑤詩扶坐了起來。

趙瑤詩依舊是沉睡的昏迷之中,軟塌塌的身子就這樣陷進柳白蘇的臂彎裏,柳白蘇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趙瑤詩的背。

似乎是感覺到了背上有什麽暖暖的溫度,趙瑤詩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也鬆開了許多。

是誰呢?

到底是誰在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啊?

這種感覺好舒服,她不會是已經去了天堂了吧?

趙瑤詩雖然處於昏迷狀態,但是依舊是有知覺的。

就像是傳說中的植物人,就算是什麽也不能動,什麽也不能吃,但是依舊是能感受到的。

趙瑤詩亦如此,她也在靜靜地感受著外麵傳來的溫柔和溫暖。

柳白蘇依舊是輕輕地拍著,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直到趙瑤詩的背不再那麽僵直,柳白蘇才放心地停下手,然後將藥丸對著趙瑤詩的嘴?

下意識的,趙瑤詩的身體竟然沒有本能的坐出一點點反抗的行為。

這一點讓趙瑤詩自己都很驚訝,微微皺起了眉頭。

柳白蘇沒看見趙瑤詩的小動作,她耐心的把藥丸用指甲掰成三小塊,然後一點一點地喂向趙瑤詩。

終於喂完了,再看了一眼趙瑤詩,柳白蘇這才放心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雙手交疊撐在腿上,站了起來。

此時的趙瑤詩還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一會兒就會大有不同了。

果不其然。

柳白蘇還沒來得及走遠,原本靜靜地躺在地麵上的趙瑤詩就開始不停抖動。

比之前毒性發作時還要劇烈,就像是把積蓄的所有疼痛一並湧了出來。

那滋味不好受,柳白蘇不忍心看都替趙瑤詩痛苦難受。

這隻能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不僅不能隨便吃人家給的糖果,還不能隨便跟你打架。

沒錯,你,就是你,看手機那個聽見了沒有!

柳白蘇沒有走遠,隻是走到了趙瑤詩的身側,就地盤膝而坐。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趙瑤詩的一舉一動,柳白蘇單手握拳置於嘴邊,似乎是在沉吟著。

不過一會兒,趙瑤詩便停止了抽搐,全身直挺挺地躺著,就像是死之後出現的屍僵一樣,看著有些詭異,而且莫名的瘮人。

柳白蘇倒沒多大反應,反而微微鬆了鬆眉頭。

這說明她煉製出來的藥丸正在和趙瑤詩體內的毒素抗衡,如此一來,必然出現類似於屍僵的情況。

這並不奇怪,相反,應該說

是好事才對。

至少柳白蘇知道,她煉製的藥丸起作用了啊。

周圍是風掠過草叢,傳來呼哧呼哧的聲音,天邊依舊是那抹紅暈,不過似乎又擴散了一點。如果把天空比喻成貌美女子的臉,那麽這團紅暈已經成眼影進化成腮紅了。

不過紅暈在另外一頭,給柳白蘇兩人帶來的影響不過是多了一處風景罷了,不甚在意。

趙瑤詩還處於屍僵狀態,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感受得到她此刻究竟是有多麽的煎熬。

此刻的她全身都像是剛剛淋了一場瓢潑大雨,被弄得全身濕透,這估計是汗水。

她如細柳枝條一般的發絲此刻就像是藏匿在水中的海藻,柔順透亮。

唯獨那張臉是毫無血色的慘白一片,是一種瘮人而詭異的白,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

不急不急。

可不嘛,柳白蘇都還在安心地修煉呢,瞎著什麽急?

這邊柳白蘇的治療似乎進行的蠻順利,而另一邊的春竹學院就是烏煙瘴氣混亂一片了。

漸變色的紅色就像是畫了一層層梯階,從暗到明,從曼陀羅般的紫紅色一直到牡丹般的淡粉色,從天上到地上,無不觸及覆蓋。

就像是下過雨後形成的濃霧,遮住了來時與去時的路,就像是一層無形的薄膜將人的視線遮住。

所有人在一時間陷入恐慌。

這紅色的怪煙說來就來,而且還擴散得極快,幾乎沒有一個人幸免。

當然了,也是有少數人的,比如說早已離開的柳白蘇二人,劉漾,以及靈力高的人。

一個人的靈力不是一朝一夕,並不是每一個都像柳白蘇那樣。

單單說劉漾這個例子,因為是世家,祖祖輩輩怎麽能差?她可是自從被接回來之後就整日藥缸加身,沒日沒夜地浸泡,從而有了如此的體質。

而一個強者在麵臨危險時,都會在身體上做出本能的預警,就像是地震測試儀,會有提前幾十秒的感知。

這短短幾十秒,已經足以使一個強者做出完善的準備,在危險來臨時快速撤離,亦或者是提前就撤離。

那麽,那些沒有及時撤離的人呢?他們究竟怎麽樣了呢?

春竹學院的武鬥場外,無一人幸免,全都或口或鼻吸食了這種氣體。

不過就在紅暈擴散後的一分鍾之內,所有人都被感染了病毒。

什麽病毒?

沒有人知曉。能夠研究這種藥物的人也被感染自身難保,還會出來管這些事嗎?

而那些早早撤離的人一分鍾前就離開了,怎麽會知道這裏的情況呢?

於是,所有人都被這種不知名的藥物感染了。

隻見所有人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全身不停地抽搐著,像是被電擊了一樣。

而且一個個眼睛都緊緊閉著,像是死去了一樣,卻可以看見他們的肚子正在均勻地上下起伏。

抽搐是一陣一陣的,一會兒非常猛烈,一會兒又癱倒在地,全身無力,動彈不得。

這種痛苦是持久的。

不是沒有人想要自我了斷解決痛苦,而是目前

沒有一個人是有知覺的,他們全都處於放空狀態。

更加詭異的是,她們的嘴角竟然還各自掛著不同程度的微笑。

滿天的紅色煙氣下,是橫七豎八的人躺在地麵上,痛苦地抽搐掙紮,卻又嘴角含笑,把空氣中的詭異因子提到了最高處,同時還把幸福因子提到了最高處。

總之,是說混亂卻又意外的寧靜,因為沒有一個人說話,隻有樹葉的沙沙聲,以及抽搐時脊背砸在堅硬地麵的脆響聲。

時間回到幾個小時以前。

柳白蘇在趙瑤詩被打成重傷之後率先救走了她之後,劉漾也緊隨其後離開了武鬥場。

而劉漾在那一局中是毫無疑問的贏了。

比賽自然在繼續,武鬥場內依舊是打鬥一片,而場外也是風生水起的吆喝聲賭牌聲。

天空中刮開一陣悠然的風,然後是天空中聚集的雲群,泛著淡淡的紅光,格外好看。

還是那麽尋常的熱鬧喧囂,沒有任何的異常。

等等!

真的是沒有任何異常嗎?

天邊那泛著淡淡紅光的白雲已經凝聚了起來,可是沒有一個人發現,還是在無所事事地玩樂著比賽著。

不知過了多久,比賽場上已經空無一人,突然,隻聽一聲吆喝。

“32號?咳咳,32號!”

喊號的校方工作人員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比賽場,納悶地幹咳了兩聲,大喊。

32號?

32號是誰啊?

不僅是場內的人,還有場外的人也是眼觀鼻鼻觀心,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這遲遲沒有出現的32號究竟是誰。

32號,很熟悉嗎?

沒錯,這的確就是柳白蘇的參賽號碼。

但是柳白蘇此時在哪兒呢?還在靜陵山附近躲避追殺呢,怎麽可能會在這裏呢?

“哎喲喂,這32號是誰啊?這麽大的譜!”

“就是啊,比賽都不來參加的,就算要來,也不知道準時,裁判大人,我覺得這個應該取消資格!”

“別這樣說,萬一人家有急事呢?”

一個長相頗為柔弱的男生在一片負麵議論聲中搖了搖頭,解釋了這麽一句。

卻在下一秒遭受到了狂轟亂炸。

“你誰啊,別在那裏充好人!”

“切切切,什麽人家啊,你怎麽就知道那32號就是個女的?”

“我說啊,你充當好漢憐香惜玉也該挑挑對象吧?我說啊,要是那人是個如花,我看你怎麽辦!”

“就是就是!”

一群嘲諷的謾罵聲將男子的聲音給淹沒了,男生急得說不出話,隻一個勁兒地,“我…我…”

並沒有人阻止這場侵犯個人名譽的議論,學校隻是任由它們四處傳播,一傳十十傳百。

很快,武鬥場在的人幾乎都知道了32號神秘失蹤的事情。

於是乎,輿論就更多了。

什麽說是32號早就已經在比賽之前被68號賄賂了啊,什麽32號是因為害怕所以逃走了啊。

亂七八糟,七嘴八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