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的生活於孟茉來說並沒有兩樣。

她整日裏和未出嫁之前差不多。吃著精致的糕點,練練字,彈彈琴,閑適得很。當然,還是有一點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現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

大婚之前的讓上京城的夫人小姐都極為喜歡的優質青年紀禮淵公子,在大婚之後徹徹底底的變成了妻奴。

之前沒有機會能朝夕相對,他的時間還較多的分給了職務。

可是新婚之後,這位新晉妻奴便開始了在府上盤桓不出的日子。

鎮南王驍勇善戰,怎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總是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一點都不為國為家發光發熱?可是在鎮南王整日的耳提麵命之下,紀禮淵卻依然我行我素,這讓鎮南王也失去了教育兒子的樂趣,轉而強烈要求他們趕緊生個兒子出來,這一次務必要從娃娃抓起,絕對不能讓孫子再長歪!

這一點鎮南王完全是多慮了。

就算他不強烈要求,某人也會勤奮耕耘的,畢竟等了這麽多年,一下子猶如猛獸開閘,那是禁也禁止不住的。

在這樣的日夜寵愛之下,很快孟茉就有了身孕。

紀禮淵這一下也算是嚐到了作繭自縛的苦果,這一下,就算鎮南王不管著他,王妃也不準他孟浪了。不過,紀禮淵本來也就是一個極為冷靜持重的人,孟茉懷上了身孕之後,他便收斂了以往的作風,開始細心的照顧起她來。

如珠似寶的愛著,真正是捧在手心怕飛了,含在嘴裏怕融化了。

在眾人的期盼之中,孟茉十月懷胎生下了一對龍鳳胎。雖然因為懷著雙胎並不是足月生的,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時間,這兩個娃娃都白白胖胖的,極為可愛。

這一對可愛的龍鳳胎,紀禮淵親自取了小名。

女孩兒叫永永,男孩子叫遠遠。

永永遠遠,是他心中最完美深沉的期待。

他希望今後的人生中一直有他們的存在,陪著他,溫暖著他。

雖然生下了孩子,孟茉自己卻也隻是一個十八歲不到的小姑娘,自己都和孩子一樣的。

等到孩子長到兩歲的時候,孟茉和紀禮淵這一對不算稱職的父母便將孩子交給了鎮南王妃帶著,兩人

攜手出門遊玩去了。

從原來閉門不出的情況變成了遊玩天下,最開心的便是孟茉了。

她從小就被拘在家中,就連元宵燈會也隻在十四歲的時候求了大夫人很久才有機會出來,因此外麵的世界對她而言都是十分新奇的。

“禮淵哥哥,我們這一日要去哪裏?”春日裏的氣溫極為宜人,風兒從馬車的車簾縫隙中鑽進來,讓人有一種極為舒服的感覺。

孟茉半躺在寬敞的馬車之中,唇角噙著淡淡的柔和笑意。

她今日身上穿著一身水紅色的留仙裙,頭上隨意的綰了一個墜馬髻,發髻上插著一根白色透著粉色的玉石雕就的簪子。這是成親的第二日,紀禮淵送給她的一套首飾,她隻看了一眼便極為的喜歡。這一套首飾名叫清荷半開,不僅名字極為的好聽,那白玉簪子上栩栩如生的荷花仿佛還透著絲絲沁甜的香味兒,極為的難得。

不知道這麽古的物件兒紀禮淵是從哪裏得來的,孟茉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可總覺得這套簪子仿佛上輩子就見過一般,有一種極為神奇的熟悉感。自從得了這一套首飾之後,她便經常的戴著。

每次她戴著,紀禮淵的目光都會變得更加柔和起來,仿佛心裏也是極為歡喜的。

坐在孟茉旁邊的紀禮淵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書卷,修長如玉的手指撩開了車簾,看向外麵,“快到了。”

“要到了?”孟茉這一下也來了興致。

她所幸將車簾全部撩開,一整片青山便帶著鬱鬱蔥蔥的生機迎麵而來。

馬車繞著青山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一處山穀外麵。

到了山穀的門前,紀禮淵吩咐馬車夫在外麵等著,自己帶著孟茉徒步走進山穀之中。

這一處山穀,竟然栽滿了櫻花樹。

孟茉一走進山穀之中,便驚歎的瞪大了眼睛。

一樹樹的櫻花猶如雪花在枝頭盛開一般,極為的好看。像是冬天忽而下了一場大雪,將所有的樹枝都給堆滿了。風一吹,櫻花花瓣在空中飛舞,猶如俏皮的雪花在半空之中盤旋著,飛舞著。

孟茉伸手接下一片花瓣,低頭輕嗅。

清淡香味,那麽悠長,仿佛要沁入心扉之中一般。

“喜歡嗎?”紀禮淵

輕聲問道。

“喜歡。”孟茉笑了。

“我帶你進去看看。”紀禮淵牽著孟茉的手,“這裏的櫻花樹布置了一個迷陣,用來隔絕想要進入的凡人,你要牢牢牽著我的手,不要鬆開。”

“嗯,我不會走丟的。”孟茉緊緊握住了紀禮淵的手,甜甜的應了聲,其實也沒有放在心上。她全新信任著紀禮淵,總覺得就算自己若是出了差錯,紀禮淵也會過來找到她,不會將她丟在原地。

還是不放心,紀禮淵回身來了孟茉一眼,突地一矮身將孟茉打橫抱起。

孟茉輕輕驚叫了一聲,轉眼又露出了笑顏。

她將臉靠在紀禮淵的胸膛上,輕聲呢喃,“禮淵哥哥,以後我老了,你還會這樣抱著我嗎?”

“會。”紀禮淵柔聲說道,“等你老得走不動了,我就抱著你,帶著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那就好。”孟茉又笑起來。

她很愛笑,笑容也特別的甜美可愛。

紀禮淵抱著孟茉走在櫻花樹從之中,驀地想起了前世的那一日。

他也是抱著剛剛蘇醒的她出來散心,可是那時候驟然經曆差點失去她的痛苦,他內心狂湧的情緒無法抑製,導致他失控的吻住了她,甚至生出了想要將她的身心都搶奪到自己身邊的念頭。

那時候,她拒絕了他。

現在,她終於……

紀禮淵一低頭,吻住了懷中人兒的唇瓣。

纏綿悱惻的一個吻,像是吻別了過去的歲月,又像是在靜靜的體悟今生的纏綿,更像是在約定來生相知相守的癡情。

相離一世,相愛一世,相知相守生生世世。

當兩人終於穿過櫻花樹林之中出來,眼前出現了幾棟木屋。

“我們要住在小木屋裏麵嗎?”孟茉憧憬的問道。

“嗯。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第二個家,好嗎?”

“好。”孟茉抬眸看向紀禮淵,突地綻開一個極為歡喜的笑意,“禮淵哥哥,我們已經到了白頭了呢。”

櫻花如雪,落滿了肩,落滿了頭。

猶如相守到白頭,猶如相愛到了永世。

紀禮淵唇角綻開一絲極淡卻極暖的笑意,“是的,到白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