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山目睹胡來脫胎換骨換骨,心中說不出的感慨,自己體悟心法三十多年,卻不如胡來體悟心法數日,看來一切還是一個緣字,強求不得。

胡來從地上輕輕躍起,周身氣息迅速內斂,絲毫看不了胡來和先前有任何變化。陳青山差點將下巴掉到地上,想不到胡來參悟半天,憑借著築基功力居然能達到神氣內斂的地步,不可思議!

胡來年幸存一臉走神的陳青山,說:“陳大哥,這裏麵搞不清時間,也不知過了幾天啦,怎麽還沒有人進來看看瞧瞧?”

陳青山聞言這才收回思緒,說:“快了,一次營養針隻能維持人在睡眠中五六天消耗的能量,他們不會讓這裏麵的人就這麽白白死去的,以前一抓來新人,就會有人提前進來抽血樣,這次好像晚了些時候,我也不大清楚。”正說著,地牢中隱隱聽到金屬敲擊的聲音。

陳青山立即丟給胡來一個眼色,胡來會意地輕輕躺在地上,半閉著眼睛瞄向聲音的源頭,陳青山這時也龜縮到一角,曲身趴在地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胡來看到地牢不遠處出現五個身影,有兩個徑直朝著地牢中走來。感覺有點熟悉,待兩人下頭到地牢鐵柵欄處,胡來總算是看清兩人的麵貌,居然是那天在待上遇到的青頭和斷刀。

地牢柵欄緩緩上升,這時斷刀擰亮了一個個發光器,半邊牢房都顯得通明,胡來為才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三個人手裏都拿著製式武器,原本想趁牢門打開時衝出下,這下胡來不敢亂動了,畢竟人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槍。

斷刀一手拿著發光器,一手拿著個醫用箱,青頭跟在後麵手中也提了一個醫用箱。斷刀走到胡來身旁停下腳步,放下發光器,打開醫用包取出注射針筒,正正準備給胡來抽血樣,待看到胡來的麵貌,不由一怔。

“咦!”斷刀還是將針頭紮到胡來手臂上,“兄弟,對不住啦!算你運氣背。”

青頭也在斷刀驚訝時看到胡來,眼中閃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斷刀抽取血樣後,又從醫用包拿出另一支注射器,青頭用手拉了拉斷刀,斷刀猶豫了一下,從藥箱裏拿藥顯然有些遲鈍。上完藥還是給胡來注射了一針。胡來微閉著雙眼,還是不敢有所動作,隻是暗地依陳青山之言運功守住心神。

陳青山看到斷刀和青頭在胡來身邊神情有異,不由一怔,又見胡來沒有反抗,知道胡來肯定是準備另外從長計議。便也裝昏任由斷刀紮了一針,斷刀注射完後出了牢房向另一間走去。青頭眼神複雜地看著胡來,經過胡來身邊是伸手從口袋掏出一物丟到胡來跟前,裝作沒事人一身出了牢房跟上斷刀。

眼前便是青頭剛丟下的東西,很小,像是片鑰匙,又像個發光器。胡來卻不敢伸手去撿,擔心遠處的另三個人看到,直到斷刀和青頭拿著發光器隨那三人一起離開,胡來才爬起身將那東西撿起,湊到眼前看時,卻發現隻是個製作精細的抗幹擾防電磁波芯片,一時倒想不透青頭的用意。

陳青山這時起身走到胡來身前說:“快運功,藥效很快就會上來!”

胡來一驚,動功卻發現身體並未有任何不適。再看陳青山,正一頭汗水地在運功抗拒藥效,想到陳青山不惜耗損一半的功力傳功給自己,胡來不由伸出一隻手搭到陳青山肩頭,將功力緩緩輸入陳青山體內,很快便感覺到陳青山急劇運行的經脈平複下來,這才將手收回。

陳青山睜開眼睛感激地看著胡來,胡來將手中的芯片遞到陳青山眼前說:“剛才最後走的那個人扔給我這個東西,不知有什麽用?”

陳青山接過芯片,仔細地看了一會,忍不住狂喜,聲音都有些發顫:“這是地牢遂道的護身符,有了這個,我們逃跑的機會至少多了一半。”

胡來仍是不解,這個小東西真有這麽大用處嗎?

陳青山又說:“這個小東西可以改變一米以內任何人的生物磁場,而隧道中的監控警報都是利用人的生物磁場建的,以前被他們帶出去試藥時我就見過,有了這個抗幹擾防電磁波芯片,出地牢隧道是絕對安全的,隻是不知出了隧道外麵是什麽樣的情形。”

胡來心中不禁感激起青頭來,陳青山看著胡來問:“剛才那兩個人你都認識?是你朋友?”

胡來搖頭說:“朋友算不上,前不久和他們在街上打過一架,一個叫青頭,一個叫斷刀,他們好像都是混混,真搞不懂他們怎麽會和這裏聯係起來?”

“應該是加入不久,以前我從來沒見過他們。”陳青山說。

胡來心中一陣難過,雖和青頭打過一架,可並不覺得青頭和斷刀怎麽壞,至少不會仗勢欺人,可如今卻參與了這以人做試驗的這種有傷天和的事情。

“唉!”胡來歎了口氣,又對陳青山說:“我們現在得想辦法從這鐵牢出去。”說完走到鐵柵欄處,正準備伸手去拉那粗如兒臂的鐵柵欄。

“別碰!上麵有電!”陳青山連忙製止。

胡來一聽忙縮回手。

陳青山在地牢中來回踱著步,說:“這鐵柵欄上的電從未斷過,要不以我的功力早將這牢門打開啦!”

胡來眉頭都擰到了一起,手上有了芯片,卻還得困在這鐵牢之中,真是鬱悶。

陳青山終於停下腳步,抬頭盯著胡來說:“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試試。”

胡來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忙問:“什麽辦法?”

陳表山說:“以你現在的功力,應該可以隔空傳力,隻是不知要掰開這麽粗的鐵條能不能辦到?”

胡來聽了心中駭然,雖覺得自己擁有了功力,混身都充滿了力量,可卻沒想過自已有傳說中隔空傳力的能耐。而陳青山言下之意竟是連他自己都沒這份能耐,這叫胡來如何不心驚。自己擁有功力不過數日,而且功力還是陳青山所傳,而此時陳青山卻認為自己比他的功力還高。

陳青山見胡來滿臉疑惑,說:“我是親眼見你脫胎換骨進化了身體的,我在地牢中因為幾次試藥,功力一直沒有精進還倒退了不少,你現在的功力絕對在我之上。從剛才抗拒藥效你就應該明白,歸塵心法講究的就是一個‘悟’字,你比我悟得透,功力當然比我深。”

胡來半信半疑地看著鐵柵欄,眼下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啦!

“那我試試看!”

胡來崔動全身功力,頓時全身氣機為之一滯,雙手間隱約有一道紫芒閃出,旋又消失無形,胡來瞪大眼睛盯著隔自己約有一臂距離的粗如兒臂的鐵條。

隻見眼前的鐵條開始晃動,胡來有點難以置信,自己真的可以隔空傳力,想不到我真的擁有了如此神功。

陳青山默默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胡來,真想不明白,胡來資質平平,怎麽會如此之快便達到了紫氣外放的境界,原以為胡來隻不過達到歸塵心法中段而已,可剛才看到胡來掌心有紫芒出現,那可是要悟到上層才會出現啊!紫氣外放的境界必須自身形成與自然相呼應的小宇宙,這樣能量才能與自然平衡而為人所用,胡來現在畢竟功力不足,紫芒一閃而逝,如能更進一步,這小小的鐵柵欄根本就不在話下。

這時胡來看著眼前的鐵條慢慢變彎,卻突然有種力竭的感覺。陳青山也看出胡來在堅持,臉上已現汗珠,於是走上前,雙手貼到胡來的後背,將自己功力傳了過去。

終於將鐵柵欄弄開了一個能容一個人進出的間隙,胡來收回手,驚喜地看著自己的傑作,露出一臉賤笑。“從這出去後,有了這身功力,哈哈,還愁沒錢?以後走路也不用直著走啦,老子要橫著走,嘿嘿”

“趕快調息回複功力,我們得抓緊時間,他們剛抽回血樣,這段時間肯定忙著測試,防守也許要鬆懈點,我們逃出去的機會也就大一點。”

陳青山的話驚醒了胡來,兩人都盤膝坐下調息起來。

約過了一盞熱茶的功夫,兩人都調息完畢,相繼鑽出鐵牢。胡來看向另幾間牢房,說:“我們把他們也一並弄醒救出去吧?”

陳青山說:“別說這幾間鐵牢的柵欄以我們的功力能不能全打開,就是打開了,弄醒他們也得費上十天半個月,到時那夥人進來發現了就逃不了啦,我們還是先出去再想辦法吧,那樣或許大家還有一線生機。”

胡來想想覺得也對,隻得歎了口氣跟著陳青山緩緩隨著隧道前行,陳青山邊走邊提醒胡來:“不要離開我一米範圍,沒有這個芯片的防護場,馬上就會觸發警報,到時出去就沒希望啦!”

胡來和陳青山都異常小心。隧道很長,走了約摸半個鍾頭,被一扇大鐵門阻住了前進的道路,陳青山輕車熟路地摸到旁邊的一條粗鏈對胡來說:“這門是聲控的,試了幾次藥看過他們開過幾次門,應該是拿著這鐵鏈敲擊五下。等下外麵就是試驗室,大概有幾個研究人員在那裏,你做好應付準備。”說完用鐵鏈在隧道壁上敲了五下。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胡來和陳青山卻僵住了,隻見門外站著四個身著白大褂的人正看著兩人。還是陳青山首先反應過來,迅速出手擊倒兩個,胡來來不及細想,一拳擊中麵前的白大褂,將這人擊飛出去,還有一個退後兩步還來不及出聲就被陳青山一掌砍倒。

看著被擊飛的那人,此時口吐鮮血,沒了動靜,明顯是活不成了。胡來不由愣住了。我殺人啦!我殺人啦!

陳青山看到胡來發愣,推了一下胡來說:“發什麽愣,這些人都是儈子手,都是屠夫,死有餘辜!我們得趕快離開,等下說不定就會有人過來,被發現就走不了啦!”

胡來被推得回複神情,聽陳青山這一說,心下釋然,四下打量,卻發現這試驗室有四個門,一時倒不知走哪個門。陳青山也是一陣頭痛,被關了幾年,試驗室是到過幾次,可每次四個門都是關著的,沒見有人進出過。

兩人正苦思對策,地聽到靠左邊的門後傳來腳步聲,像是有兩個人正朝試驗室過來。胡來和陳青山有默契地同時一左一右閃到門邊。

邊緩緩打開,胡來和陳青山連對方麵貌都未看清楚便同時出手,陳青山一下便將來人放倒,胡來卻扣住來人的手怔住了,來人居然是青頭,青頭也很是意外地看著胡來,並沒有呼叫,隻是驚道:“你這麽快便逃出來啦?斷刀給你紮的那針難道?”

胡來急忙說:“青頭兄弟,先別說其它,快告訴我怎麽才能從這裏逃出去?”

青頭麵現猶豫之色,待看到地上躺著的斷刀,一把甩開胡來,撲到斷刀身上。陳青山掠過一把扣住青頭脖子,狠聲道:“快說,怎麽從這裏出去。”

“不要!”胡來感激青頭給自己芯片,怕陳青山對青頭下狠手。

青頭一臉剛毅地看著陳青山,說:“你殺了我兄弟,也將我一並殺了吧!”

這時陳青山一把放開青頭,說:“我沒有殺他,隻是將他打暈而已,過一夥他就會醒來。”

胡來感激地看著陳青山。

青頭一聽斷刀沒死,頓時心情大好,說:“右邊第二道門便是出口,出去便是黃蜂林,你們要走得趕快,現在是換班時間,我和斷刀進來看一下就準備去換班的。還有,你們出去後記住千萬不要朝林子右邊走,那邊有監視器。”

青頭一說完,陳青山便說:“那要委屈你了!”然後迅速出手將青頭擊暈。胡來大驚,以為陳青山對青頭下了毒手。陳青山又說:“沒事,隻是暈過去而已,不然到時他向他的上級交不了差。”胡來這才放下心來。

胡來和陳青山從右邊第二道門出來,又跑了十來分鍾的隧道,才從一個山洞口出來,看到林中隻有一條小路通通向右邊,想起青頭的忠告,兩人都朝著林子右邊掠去。

出了黃峰林,兩人停下身形,胡來轉過身看著黃峰林說:“陳大哥,我們得想辦法去救裏麵的人。”

陳青山也回過頭看著那個關了自己幾年的地方,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聽胡來一說不由想起自己在地牢中受的苦,說:“我們現在就去治安部舉報,時些讓那些人脫離苦海。”

胡來點了點頭,這時口袋裏的呼叫器卻響了起來,胡來將老懷表取出,打開蓋子,卻見到母親李秀滿臉怒容的虛擬影像出現在眼前。

“你小子這幾天死到哪去啦?呼叫器也撥不通。你在外麵搞了什麽事情,基地政安員都到家裏來了,現在還在家裏等著呢!”李秀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

胡來一聽也迷糊了,基地政安員找我做什麽?“我什麽也沒做啊,這幾天我被人綁架了,剛逃出來。”

聽到胡來的話,李秀的怒容這才消失,一臉關切地問:“你沒事吧?是什麽人綁架你?都叫你不要在外麵亂惹事,逃出來就好!你老實和我說,在外麵有沒有做什麽壞事?”

“真的沒有,我發誓,前些日子我都在找工作,每天除了上上網就是上上網,哪有時間去做壞事呀?你還信不過你兒子我啊?媽,你不要瞎猜啦!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胡來知道肯定是家裏出了什麽大事。一定和到自己家的那個政安員有關,可是實在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和政安員扯上了關係。

“家裏來的這個政安員說你再過兩天不回來,就要以違約罪通輯你!我問他你和他簽了什麽合約,他又說沒有,這幾天弄得我心裏慌慌的。要是在外麵沒做什麽你就趕快回來,把事情弄清楚了也好讓我放心啊。”李秀一臉的擔憂。

胡來看著母親憂心的神情,感覺母親仿佛蒼老了許多,不禁鼻頭一酸。

“媽,你就別擔心啦,我馬上就去買機票,明天就能到家啦!”

“那好了,你就快點,那政安員呆在咱家一天,我就一天不能安心!”

胡來收起呼叫器,對陳青山說:“這裏的事情看來隻有你一個人來操心啦,我家裏出了事,基地政安員在我家找我,讓我回去。”

“我知道,沒事,這裏救人的事有我呢,你放心回去吧。”

胡來準備離開,又想起到時和陳青山聯係不上,於是掏出老懷表遞給陳青山,說:“陳大哥,這個你拿著,我怕到時聯係不上你。”

陳青山接過呼叫器對胡來說:“那你趕緊回去,我一個人先去治安部報案啦!”

兩人再未多說,便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