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出租房門,胡來入眼的便是一片淩亂。地上**全是衣服,想是劉妍一個人在家又在大發脾氣。胡來將房間整理好,看看時間,已是下午五點多,劉妍還沒回來,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胡來的心頭。

胡來從桶裏翻出昨天穿的衣服,從衣服口袋掏出一張名片,‘成成模特公司’,胡來幾乎可以肯定劉妍是去了那裏,想到昨天碰到的大胡子林謙,胡來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衝出出租房,胡來臨街攔了一輛出租飛艇,照著名片上的地址趕去。不停地催促著駕駛員,飛艇像箭一般地飛馳。二十多分鍾終於趕到了成成模特公司。

胡來付了錢躍下飛艇,匆匆跑到成成公司門口,隻見門口坐著一個老頭,正端著飯盒在吃飯,胡來禮貌地問:“老伯,請問下午有沒有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來過這裏?”

老頭斜眼看了一下胡來,說:“來過一位,不過早走啦,和一個大胡子一起走的。”

胡來心中一緊,突然發覺很奇怪,這老頭明明是成成公司的,沒理由不認識林謙啊?胡來抬頭看了看鬥大的成成模特公司招牌,又問:“老伯,他們走了有多久啦?你知不知道他們去哪裏啦?”

老頭放下手中的飯盒,說:“大概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就走了,去哪裏我就不清楚啦。”

胡來心中大急,忙問:“那大胡子不是你們公司的嗎?你們公司有沒有人上夜班?”

老頭看了看胡來,歎了口氣說:“公司已倒閉兩年啦,怎麽還會一直有人來問呢?唉!”

胡來這下傻了眼,那個林謙肯定是個噓頭,借著這個倒閉公司的名號在外誆人。可眼下上哪去找劉妍呢?胡來隻好又問老頭:“老伯,那大胡子經常來嗎?”

老頭起身將大門拉下上了鎖,這才轉身對胡來說:“那大胡子以前很少來,不過這個月天天來,看樣子這幢樓是他買下的的也說不定,我隻負責看門,每月按時去銀行領薪金,其它的就不知道啦,好了,小夥子,找人的話,明天再來,我得回家啦。”老頭說完轉身走了。

胡來知道老頭的話很多都言不由衷,但是人家不願意說又有什麽辦法呢?呆立在成成模特公司招牌下足足有一個鍾頭,最後胡來也隻好無奈地返回出租房。

“也許劉妍已經回來啦。”胡來打開出租房門前一秒還這麽想著。房間冷冷清清,劉妍沒有回來,我來隻覺心頭空了老大一節,以前一個人怎麽就沒覺察房間這麽冷清呢?胡來和衣躺在**迷迷糊糊睡著了。

天蒙蒙亮,胡來醒來便往成成模特公司大樓趕去,來到大門口,大門還是鎖著的,看來那看門的老頭還沒過來。胡來焦急地在門口來回踱著步,突然,樓角傳來飛艇懸停的聲音。胡來繞到大樓後麵,隻見四樓後窗處停著一輛中型載客艇,從艇中不斷有人躍進四樓,其中一人很是眼熟,由於離得太遠看不大清,胡來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正在腦子裏搜索,忽覺後脖頸一痛,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胡來倒下的瞬間,昨天看門的那老頭驟然出現。老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胡來,自言自語地說:“唉!年輕人,難道不知道有時候好奇心好會害死人嗎?”說完朝四樓懸停的飛艇揮了揮手,飛艇迅速降下,隻見飛艇倉中一人斜出半個身子,恭敬地對老頭說:“三堂主!”

老頭的目光一下變得淩厲起來,說:“你們怎麽辦事的?這麽個大活人站在這盯了老半天你們都沒覺察?”

飛艇中的那人這才注意到地上的胡來,不由低頭說:“對不起,是我們疏忽啦!”

老頭揮了揮手,說:“以後注意點,這個也一並帶回去,動作放快點。”

那人立即躍下飛艇,手上拿了一塊白布和一條粗繩,將胡來雙手反綁好,又用白布將胡來整個頭都纏了起來,這才抱著胡來上了飛艇。老頭這時又不緊不慢地踱到門口支了,開了大門,一副老態垂暮地坐在大門邊。

飛艇的顛波將胡來搖醒。入耳駭然是斷刀的聲音:“青頭,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們將這些人送去試藥,萬一成功了不也是為基地做了一大貢獻,到時還有誰會說我們,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到時我們人類就能衝出銀河係,嘿嘿”

胡來聽得心驚,雙手被綁,眼睛也看不到,一時不敢亂動。想不到斷刀和青頭居然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胡來肩膀靠著一個人,想也是被綁來的,不知劉妍有沒有在這艇倉內?胡來一時腦子裏轉了無數個念頭。

飛艇終於停了下來,胡來隻感覺被人拖著出了飛艇,又被拖了約摸有20分鍾才停下,然後聽到不遠處有金屬撞擊的聲音,聲音停止後,胡來又被人拖動起來。

靠!老兄,你就不會抱著走啊?這被拖死狗的滋味你也來嚐嚐。胡來心裏很是不爽,可是現在在人家手裏,什麽情況也不清楚,也隻好裝昏迷裝到底啦!

終於不拖了,胡來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然後便是一片死寂。胡來在地上扭動著身子,試圖解開被綁的雙手,無奈綁得太緊,費了大半天工夫也沒沒能解開,這時胡來聽到身邊又有腳步聲響起,心頭大驚,馬上安靜下來。腳步聲在身邊停止,感覺有人幫自己鬆綁,胡來心中一鬆,待雙手一鬆開,胡來便將纏在頭上的布扯下,入目驚心,自己居然被關在一個昏暗的地牢裏,身旁一個披頭散發看不清麵貌的人正盯著自己。

胡來一打量,眼前的人頭發長到腰際,身上衣服破爛得難以遮體,最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那人的一雙手,那雙手幹癟的隻剩下骨頭。這是什麽地方,該不會是下了地獄了吧?胡來看一眼前的人似乎沒有惡意,也放下心來。又轉頭四下看了看,昏暗的地牢周圍看不大清楚,不遠處好像還有幾間地牢,每間中間都用鐵柵欄隔開,那幾間地牢每間地上好像也有人躺在地上。

胡來活動了一下被綁的發麻的雙手,對身旁這個似人似鬼的怪人說:“你好,我叫胡來,能問一下嗎?這是哪裏?”

那人用竹枝似的手攏了攏頭發,一張蒼白消瘦的臉露出,眼窩深陷,看不出年齡,那人目露精光盯著胡來看了半晌才開口:“小夥子不錯,到了這裏還能這麽鎮定!”

胡來進到這裏到現在壓根就沒搞清狀況,看到這個怪人,又想到途中聽斷刀所說的試藥,心中立即明白了幾分,想到劉妍多半也是被這些人綁了,心中一急,忙問:“這裏剛送進來的可有個女孩子?”

那人搖搖頭說:“在這裏你說能看得清嗎?不過,據我所知,這裏從來沒有關過女的。”

胡來聽了心中更是不安,不知劉妍被他們弄到什麽地方去了,忽又想到自己和劉妍非親非故,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記掛著劉妍,不由苦笑。其實和劉妍相處幾天,胡來已將劉妍當作親人一般看待,時時在心裏惦記著,隻是當局者迷,自己不知道罷了。

胡來看著怪人說:“這個大哥”

怪人笑笑說:“我叫陳青山。叫我老陳就行啦。”

胡來撓撓頭,說:“陳大哥,你被抓來多久啦?”

陳青山伸出自己的竹枝似的雙手,自顧地看了起來,眼中一片惘然,說:“我也記不得啦,可能有兩三年了吧,進了這裏便不記得日子啦!”

胡來不禁感慨起來,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呆個兩三年,那是什麽概念,還不如死了算了,看了看陳青山,又問:“那些是什麽人?他們把人抓到這裏做什麽?”

陳青山緊咬緊牙根,恨恨地說:“他們都不是人,是一群畜生,他們把人抓到這裏都是為了試藥。”

胡來又問:“試什麽藥?”

陳青山說:“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什麽基因什麽的,能激發人體潛能的藥。大概兩三個月試一次吧,每次從這裏拉出去的人試過藥回來過不了幾天就死掉了,運氣好的也挨不過第二次,我算是這裏呆的最久的啦,試過七次,每次都是九死一生,那滋味恐怕下輩子也忘不了。”歇了口氣,陳青山又說:“你也看到了,我這副模樣都是試藥的結果。我手臂上的肌肉已全部痿縮,現在已開始蔓延到身上啦,不知還能不能挨過下一次試藥。”

胡來怔怔地看著陳青山,感覺自己好像突然掉到了冰窟。

陳青山上下打量著胡來,眼中精光連閃。胡來不由朝自己看了看,沒什麽奇怪的地方呀?一臉疑惑地看著陳青山。陳青山一把扣住胡來的右手,胡來隻覺那枯瘦的手掌上傳過一陣熱流,沿著自己右手臂在全身遊走了一遍,感覺瞬即消失。陳青山已收回手掌,喃喃地說:“不可能,不可能啊!”

胡來看著陷入沉思的陳青山,頓時滿頭霧水,不由問道:“陳大哥,陳大哥,你剛才說什麽不可能啊?”

陳青山抬起頭盯著胡來說:“每個被帶到這裏來的人都是先被注射了一種迷藥,沒有個四五天是醒不來的,奇怪,你一進來就醒了,我原以為你有功力在身或體質異於常人,可是”

胡來聽到這裏不由笑著說:“嗬嗬,我是例外,我是被打昏帶過來的,還沒被帶到這裏我就醒了,隻是眼睛被蒙住了看不到,手又被綁住,所以就一直裝暈迷。沒想到就給拖到這裏來了。”

陳青山一臉恍然大悟,說:“原來是這樣!”臉上先前興奮的神情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