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機甲對戰
格羅裏城·1號島。
白色城堡外，色彩濃豔的碟香花搖曳著身姿，盛開在花圃中。
噴泉中，跳躍著七色的飛魚。
萊特快步行走在白色鳳尾石砌成的小徑上。他有些喘，微皺著眉頭，額上是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走到了城堡前，推開雕刻著繁複圖樣的大門，仰頭看了一眼華麗穹頂，接著，他蹬蹬蹬地踩上了蜿蜒曲折樓梯，接連著走過兩條回廊後，他直走進了書房。
羅伯特·達德尼昂，他的父親，達德尼昂家族現任家主，正坐在書桌後等著他。
羅伯特正處於身強力壯的年齡，他的脊背挺的很直，眼睛炯炯有神。
“父親。”萊特匆匆行了一個禮，“您……”
“你現在應該在錫安。”羅伯特放下筆，直視著萊特，打斷了他未說出口的話語。
“我的行動，是被批準的。”萊特辯解說。
“誰批準的？”羅伯特厲聲問。
“……”萊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瞞著我私自行動，和海瓜子正麵交鋒，很了不起嘛，孤膽英雄！”
“我收到了求救信號……”萊特的聲音變大了。
“你讓我現在非常的被動。我動用了非常多的資源，才為你爭取到狼群的麵試資格。你原本應該成為狼群最年輕的隊員，這是我幫你規劃好的路！你知道你放棄的是什麽嗎？”
“父親，權勢就這麽重要嗎？”萊特打斷了羅伯特的話，他上前一步，雙手撐在書桌前，“那是列恩，我的親弟弟啊！”
“列恩也是我的兒子！”羅伯特低吼了一聲，站了起來，嘴唇因激動而顫抖，“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了，我不希望我的另一個兒子，丟掉他本應有的光明的未來！”
“難道就這樣放過，那些，那些害了列恩的人？就這樣，放過海瓜子？”
“誰說我放過了！”羅伯特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知道，海瓜子在帝國存在了多久了麽？有多少人秘密地為海瓜子賣命麽？甚至於那些，幫著你，為你的行動開方便之門的人，都有可能是海瓜子的人！”羅伯特搖著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失望，“若不是他們埋的如此之深，若不是……”羅伯特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若不是有內鬼，列恩，怎麽可能會被，如此輕易的劫走？不談條件，不做交易，嗬……”
萊特被看的有些喪氣。
羅伯特歎了口氣，放緩了語速。
“萊特，我們的生活，達德尼昂家族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權勢上的。我隻要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萊特，我們已經失去列恩了，你不能再錯下去了……我們，這個仇，必須要狠狠得砸回去。但是，不是現在。那些藏在陰影中，隻會挑撥和陰謀詭計的魑魅魍魎，我給他們時間，我等著他們再露出形跡！”
萊特的手握緊，鬆開，又握緊，又再一次的鬆開。
“我為你準備了飛船。現在，去錫安。”
這一次，萊特沒有再反對。
——
周北樹反反複複將洛英和貝恩的對戰錄像看了三遍。
貝恩心虛地，結結巴巴地解釋，“我一時大意了……他太狡猾了……”
“你的精神力等級是4，是他的兩倍。係統能處理數據，但不會處理你的微操作能力。”
“你六歲學習冥想，八歲進入對戰空間，十二歲接觸真實機甲。”
“你們的潛能等級相同，但你比他先跑了十萬八千米。”
“然後，你輸了。”
周北樹慢條斯理的，聲音溫潤不帶一絲煙火氣地說著。他的每一句話都敲在貝恩的心髒上，噎的他難受，卻反駁不了。
“他可能……”貝恩憋了一會兒說：“他可能不是新手，他裝的。”
周北樹冷笑了一聲。他放慢了錄像中洛英的動作，“你看，他在躲避的時候，彎腰動作後有個後仰的動作，因為這個多餘的動作，他差點沒避開你的攻擊。”
“我應該再快點。”
“我說的是，這是新人才會有的，因為不熟悉機甲而產生的重心不穩……”周北樹長歎一口氣，“他甚至利用了這一點。”周北樹把錄像拉到後麵的位置，“這個下跪的動作，很生硬，他本身可能還沒法做這個動作，完全依靠的是機甲的慣性。”
“更重要的是，他為什麽會知道平衡型機甲的弱點？”
“這個一查就知道了啊。”
“我的意思是，作為一個機甲新手，他為什麽會去查呢？”
貝恩撓了撓頭發。“那他是不是很厲害？”
“倒也未必。”周北樹關了錄像，他抬頭看了一眼排行榜，“為了一場勝利，什麽姿勢都能做出來，這種心性，也走不遠。”
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高出他一個頭的貝恩，“陪我來兩局吧。”
——
洛英打開遊戲艙門。
他喘著氣，手臂顫抖著扶著遊戲艙邊緣，爬了出去，然後一下蹲到了地上，又坐在了地上。
他的精神力被抽空了。
他隻要慢一秒，就會輸。
全身被汗水打濕。頭發一縷一縷的貼在頭皮上，肌肉，骨頭，每一處都又酸又疼。
呼吸都帶痛。
視力也變得模糊，看什麽都暈乎乎的一片。
太陽穴突突突的跳著，整個頭又脹又疼，像是要被撕裂。
他咳了兩聲，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微紅的**蹭在了手背上，他胡亂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他喘了很久。
稍微恢複了一點力氣後，他撐著，咬著嘴唇，搖晃了好幾下後站了起來。
其他人都在對戰空間中，老師也在。還沒到下課的時間。
機房中隻聽得到遊戲艙運行的聲音。
他向下扯了扯嘴角，一步一拐地緩慢的走出了機房，走出第五教學樓。
接近午間時分，陽光燦爛。他靠在花壇上，微風吹幹了他身上的汗，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他連接智腦，選擇導航。
浣熊街，4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