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也在看著他們,接著微微搖了搖頭。這夥人平時的生活肯定也不怎麽好,都是瘦瘦的細長身材。當中隻有一個人比較壯,的胳臂上鼓起了塊塊肌肉,就連腹部透過緊身的衣服都能看到六塊腹肌。

小男孩看到突然出現的這幾個人,心中有些畏懼,可隨即想到了後邊的林成,微微眯了下嘴,鼓起了些勇氣,大聲喊道:“陳狗子呢?怎麽不出來。”

原來這幾人中,並沒有陳狗子。

當中那個大塊頭的人看了下小男孩,眼中露出了些輕視,“我當時哪幫人來找事呢?原來是你這小家夥,怎麽了,皮又癢了是不是。”

小男孩聽到這人的話,臉上露出激動的顏色,大聲喊道:“快叫陳狗子出來,我要他為我妹妹償命。”尖叫聲甚至震動了周邊的一些房子,有幾間似乎以為有什麽事發生,都熄了燈。

那人聽了這小男孩的喊聲,眉頭緊鎖了下,說道:“你妹妹?我幾天前還見到她和你在一起,怎麽就沒了,這和狗子哥有什麽關係。”他的聲音很大,但透露著不耐煩。

“我妹妹被那陳狗子推進河裏,救上來後就發了高燒,就在昨晚,嗚嗚……你說我該不該讓陳狗子償命。”小男孩的聲音到了最後有了些顫抖,眼淚在眼光中兀自的打轉。

林成走上兩步,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這些事和你們沒關係,識相的讓開,讓陳狗子出來償命,不然”林成的眼光掃過這幾個人,冷冷的眼神讓得這幾人心中微驚,膽小的甚至倒退了兩步。

“哼,你嚇唬誰,不就多你一個嗎?我灰熊今天一個幹你們倆。”卻是那壯漢看到這邊的人氣勢退了幾分,趕緊吼叫道。打架不管人多人少,最重要的是氣勢不能少了。在街頭混大的他這點還是懂的。

“哦?那你就試試?”林成眼睛微眯,手中摸向腰間,可隨即還是停了下來,教訓一個壯點的混混而已,用不著劍。

那叫灰熊的看了下林成的身板,有些清瘦,長長的頭發披在肩上,隻是一根頭筋隨意的紮起來。他看了半天怎麽也沒看出眼前這少年有什麽過人的地方。緊了緊手中的棍子,灰熊慢慢走出。看著林成,大喝一聲,揚起手中的棍子就猛的砸過來,方式就是街頭的混混打架,講究的是一個快字。

林成眼孔一縮,冷冷的看著棒子落下,卻在即將碰到頭發的時候一側身子閃了過去,接著伸出右手,抓向棍子。順著慣性,那黑熊一下沒有持穩,被林成這拉向棍子的力道牽扯,身子一個釀羌,險些栽倒。

林成卻是冷冷一笑,左腿一掃,本就不穩的灰熊左腿被勾住,卻是完全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地。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之間,旁邊的幾個小弟看到眼裏卻都吃驚了下,灰熊在他們這群人中打架最厲害,連他都搞不定的人,他們這幾人一起上也難說。

“陳狗子在哪?”林成一腳踩在灰熊的肩膀上,大聲的喝問到。

那灰熊吃痛,大聲叫了出來。可嘴中卻緊的很,擰著頭不說話。

林成收回了腳,他猜測那陳狗子可能在屋子內,可為什麽不出來呢?難道是看到有人來找事從後門跑了?

“跟我來。”林成對那小男孩喊道,接著右手中一揚寶劍,紫色劍鞘在月光下泛起點點幽光,那幾個混混心中更是吃驚,以為是碰到了江湖門派中人。畢竟如今刹馬鎮來了不少的江湖人士,都帶著刀劍,且都不是他們這些街頭混混能惹得起的。更何況今日白天他們這些混混都和人家發生了衝突。

林成隻管拉著小男孩的手,隻管往前走。同時心中暗自戒備。他在那山猿洞中都被野豬偷襲過兩次,何況眼前是些更複雜的人。

不過,這群人顯然膽子還不夠大,看到林成走來都是紛紛讓開。這種混混隻有在管事人的帶領下才敢不要命的衝,自己是沒有膽子開先例的。

抬腳又是一跺,屋門刷的打開。裏麵有個火爐照明,明晃晃的火苗來回擺動。門被打開後更是有風灌了進來,火苗卻擺動的更加厲害,林成的身影倒映在脫落塗層的牆壁上,卻驀然地放大了幾分。

這屋子間竟極為的安靜,林成斜眼一看,角落間有張床,上麵躺了個人。身子頗為高大,濃眉大眼,鼻子堅挺。但是如今卻嘴唇發紫,胸口裹著一層白布,上邊滲出斑斑血跡,看來是受傷不輕。

“陳狗子”,卻是那小男孩看到了躺在**的人,大聲喊了出來,聲音中透露著些歇斯底裏。

**那人聽到聲音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嘴唇兀自的動了幾下,卻沒說出什麽話來,似乎極為的虛弱。

“狗子哥。”卻是屋外那些人衝了進來,看到林成和小男孩冷冷的看著陳狗子,心中不禁的暗自緊張,如果兩人要對陳狗子不利的話,他們說不得要拚一下了。

那大塊頭也走了進來,一步一步蹣跚的走到床邊,看來剛才摔的那下極為的疼痛。他扶起了**的人,讓得那人靠在他結實的肩膀上。

“你,你們找我什麽事?”許久,陳狗子嘴中終於冒出了一句話。額頭的汗水兀自滲出。

“陳狗子,你害死了我妹妹,今天讓你償命。”小男孩手中捏緊著菜刀,緊緊的咬著牙齒看著**的人,隻是他沒有直接的衝過去,他心中還有著一些的懼意。

“你妹妹?”陳狗子抬頭,看了下背後的灰熊,似乎想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狗子哥,前些日子那小妹子落水,結果回去病死了。這小子不知從哪裏找了個幫手極為的厲害,兄弟們都擋不住。”接著灰熊訕訕的看了下林成,眼睛一轉卻望向了他腰間的劍,不自覺的舔了下發幹的嘴唇。

“嘿嘿”那陳狗子苦笑了下,臉上露出了無奈的顏色。道:“我陳狗子從出來混那天開始,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罷了。”他停止了說話,隻是呆呆的看著天花板。良久,又說道:“小子,你妹子的死雖不是我的本意,可我也不會後悔,要報仇就來吧。”說完眯住了眼睛,瞧到那小男孩。

小男孩聽到這話,卻看了眼林成,他的心在顫動,他的血在沸騰,他今天就要手刃這仇人,為自己妹子報仇。

林成冷冷的看著一切,問道:“你的傷怎麽回事?”

陳狗子沒有說話,卻是那灰熊抿了下嘴唇張開了嘴,“今天早上和外邊的人發生衝突,對方的刀上竟抹了毒,狗子哥都這樣了,你們能饒過他嗎?”臉上閃過些哀求,那灰熊期翼的看著林成。

隻是林成看著小男孩卻搖了搖頭,仇恨隻有鮮血的淨化才能慢慢消失,從開始種下仇恨的種子開始,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你讓開”林成對著灰熊喊道。

灰熊看了下懷內的狗子,卻咬著牙搖了搖頭。看得出他是極為的有義氣。

隻是那陳狗子卻說了話,“灰熊讓開吧,你是擋不住那人手中的劍的。更何況我已經中了劇毒,就連活過今天晚上都是問題,不如如了這小子的心願。讓他手刃了我。”陳狗子將一切看得很開,隻是在最後說了一句,“從開始混街頭開始,我就做好了這個準備,我不後悔。”

灰熊想再說些什麽,林成卻驀然地動了,他伸手抓住灰熊的胳臂,猛的將他從**拉過來,和那陳狗子分開。接著對小男孩喊道:“動手吧。”

小男孩咬緊嘴唇,捏緊手中的菜刀就往**的陳狗子砍去,陳狗子沒有反抗,微眯著眼睛倒在血泊中。就像他先前說的那樣,他從開始混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他不後悔。

小男孩狀若瘋狂,一刀刀的砍下來,鮮血的飛濺看的旁邊的人直驚心,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有如此瘋狂的戾氣。

灰熊卻是癱軟下來,呆呆的看著一切,他沒有為陳狗子報仇的心,混街頭的人如果都找人報仇那麽刹馬鎮早就亂了。何況,他也沒有那個能力。

林成在旁邊看著也是一陣的揪心,那陳狗子也是無意間造成了小女孩的死亡,卻引發了男孩的仇恨。陳狗子料到了終會有一天被人砍倒街頭,卻是對自己霸道的結局有了認識。陳狗子清楚自己走的路,雖然並不光彩,也並不絢麗。

林成抬手,捏住了小男孩的胳臂,將他拖出了屋子。報仇後就可,卻不必連屍體也不放過。

“走吧,該回去了,今天過後希望你將一切都忘了。”林成的心中很複雜,他現在有點搞不明白,到底世間的一切是誰的對,誰的錯……

回到居所,還沒進去卻聽見了胖子的打鼾聲。他當初還說怕來了強盜,恐怕這打鼾聲就能先把賊給引過來。

小男孩兀自走進去,似乎心中有事並不言語。林成則看著手中的劍柄,今晚出去竟沒有拔劍,新買的劍注定不會立刻見血。

林成沒有走進屋子,反而在屋外轉悠起來,周邊卻隻是蒼茫夜色,雜物從堆,四處都是些被仍在一邊的破爛。林成抬頭,看著蒼茫的月色,隱隱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突然,他心中一動,伸手進懷裏摸出了那個巴掌大的棋盤,他還記得這棋盤在那晚曾發出刺眼的光芒,似乎將月亮搬了下來,冷清,卻有些親切。

可是手中的棋盤依舊像平常一般靜靜的躺在掌心,青色的石質棋盤極為的光滑,上麵深色的棱線分明,橫豎杠的將棋盤劃開。“那晚是怎麽回事呢?”林成在心中輕輕的想到。

可是慢慢地,隨著天邊的月華灑下,手中的棋盤卻像吸收夠了光芒似的,隱隱浮現了些許光暈。忽大忽小。

林成呆了一下,可隨即心中噗噗的狂跳起來,他似乎隱隱抓住了些什麽,這棋盤似乎又要發生那些神奇的事情。林成看了下四周,接著咬咬牙跑了開來。走了十幾米遠,看到個廢棄的小屋,便進了去。

小屋很破,房頂都是漏了大半。裏麵都是些雜草,不知有多少時日沒有人來過。了弄成突然發現,自己手中的棋盤那光芒又兀自的消失,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般。

心中有些不滿,林成在兀自內轉起了圈子,手中則兀自的把玩著棋盤。許久之後,那棋盤終於又亮了一下,在屋子內顯的極為明顯。乳白色的光暈極淡,可卻實實的存在著。

林成呆了一下,繼續在屋內邁著步子。可沒多久那光暈又兀自消失,一切重歸昏暗。

“奇怪”林成嘴中兀自的嘟囔著。

一個秘密就在自己麵前卻被一層薄紗擋住,這滋味當真的難受。他想起了腦海中的那奇怪的畫麵,那老人臉上桀驁的表情,和臨終前的自嘲。還有那些神秘的文字。似乎有著些什麽,自己隻需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抬頭看了下屋頂,月光透過破洞照射進來,亮了一小片地方。“咦?”林成心中一動,他似乎抓住了些什麽。“月光?當初在黑臉大叔家中,也是這棋盤在月光透過窗戶的照耀下才發生的那些事情,難道這棋盤是吸收光的?”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那十六塊礦石第二天變成了普通的石頭,當時就覺得和這棋盤有關,現在想來當中關聯很大。

林成重又將棋盤放在了透過屋頂的月光下,眼睛緊緊的盯著,心中很是緊張。

棋盤開始在月光下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僅僅片刻功夫,果然亮起了光華,顏色極為的淡,就像清水一般。慢慢的顏色卻是加深了些,變的青了些。

林成倒吸了口涼氣,這棋盤果然有沒門道,難道世間真的有鬼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