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聖水
“我可能……是有喜歡的人的也不一定……”
“誒？”
在那之後，大哥就再也沒有開口了，不管我再跟他說什麽，他也都再沒有回答我。
可能，我還不夠那個格吧！這樣的我，可能還不足以分享他心中的想法，那一絲憂傷，但是隱約的，我也覺得，這個人，可能跟沉宵有關。
發狂的沉宵會在襲擊大哥之後冷靜下來，甚至為我們擋下那一刻的巨石。而大哥，則將他藏身在陰陽師弟子之中，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我知道，沉宵喜歡的人應該是風爍沒錯，但是他跟大哥之間，應該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吧！風爍會讓他發狂，而大哥，則能讓他恢複冷靜……
作為村子的叛徒，就算是被五花大綁的綁回村子，總覺得也沒有什麽過分的，更何況此時的我儼然已經是一副惡魔的姿態了。
雖然身上還穿著那一身白色，但是在村民的眼中，我應該早就已經是一片漆黑了吧！但是麵對這樣的我，大哥竟然還能說出讓我活著，繼承風家，他就可以解脫了這樣的話……已經變成惡魔的惡魔候補還能變回人類？這種方法，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找得到吧！
走過那立在村頭的“新野村”的牌子下，走進村子。
即使此時的我已經被施加了封印的繩子捆得結結實實的了，村民的眼神中卻仍然流露出一絲懼怕，而在那其中時不時的也摻雜著想要殺死我這個叛徒的視線。
平時的我就不被他們喜歡，更不要說此時的我隻是一個惡魔而已。而對此，大哥的那張臉，卻仍然隻是用一臉的淡然麵對。
被押回祠堂，原本屬於風家的祠堂，此時坐在上方的卻是這新野村的村長。看樣子，是來給大哥施加壓力來的。他們是擔心，即使我變成了惡魔，大哥也會偏私放過我吧！
我被身後的兩個弟子幾乎是強行壓到了地上，話說我一開始也沒有想過反抗什麽的，這樣的根本就沒必要不是嗎？但是即使如此，我也並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反抗了，才會讓剛剛傷愈的大哥為難……
“村長……”
如此招呼了一聲，大哥帶著他那一臉冷淡的表情坐到了一邊。
在這祠堂中的除了村長，還有村子裏幾個地位較高的家族的代表，大哥門下的弟子，以及那些過來看熱鬧的村民。
整個祠堂都散發著一種讓人窒息的空氣，明明人多到光用眼睛都數不過來，可能是氣氛使然似的，所有人都坐定之後，整個祠堂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音。
沉默的氣氛過了一會兒，村長突然對著後麵的小廝說道：“取聖水。”
“誒？”
什麽話都沒有問，就打算直接把我正大光明的處死的意思嗎？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就算不久之前的我都還是陰陽師，根本不怕他們口中的所謂的聖水，此時也忍不住覺得心跳加速，感覺到自己胸腔中鼓動的恐懼。我將目光投向坐在一邊的大哥，可是對此，他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聖水什麽的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麽神聖的意義，隻不過是陰陽師為了對付惡魔，將攻擊結界融入剛降落下來還未沾過地麵的雨水製成的靈水而已。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根本就是什麽用都沒有的普通雨水，喝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而因為陰陽師的身上多多少少還殘留著一絲惡魔的氣息，對於陰陽師來說，這也不過就是略微有點發燙的雨水而已，而對於惡魔來說，這則是不光晾了多久，都足以將他們燒傷，並難以愈合的開水。而對此時的我，也是如此……
很快，被村長安排去取水的小廝拿著一個白色的瓶子就走了回來。可能也是因為顧慮到我是風歲，是風家的家主風碾的弟弟的關係，在大哥麵前，他們不好直接對我做什麽。
隻見在聖水被拿上來之後，又有其他小廝從後院端了一盆清水過來，並且將那一瓶聖水加以稀釋，在那之後，才緩緩靠近我。
就算是被稀釋過的聖水，總覺得也仍然透著一股別人看不見的恐怖氣氛似的。也許一般人看不到，但是我，卻仿佛能夠清晰看到此時那盆子裏散發出來的滾滾濃煙……
我的手控製不動的想要掙紮，但對此，他們所做出的選擇，則是更加嚴厲的製止我。
“老實一點！”
一聲警告一般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我的腦袋突然被後麵的兩個人一把按住，並且直接往地麵砸去。
臉頰砸到磚頭製成的地麵一陣脹痛，但那感覺卻在下一秒就消失了，最終留在臉頰上的，也不過就是磚地那冰冷的觸感……
“放……放開我……放開……”
我以為他們會直接將那融有聖水的水潑到我身上，可是意外的，聽到的水聲竟然隻有將手伸進去的程度而已。隨後，幾滴水被灑到我的臉上……
接觸到聖水的瞬間，臉頰就傳來一陣燙傷一般的痛覺，但是還沒等我來得及掙紮，臉上的聖水卻很快在我的臉上蒸發掉了，然後，剛剛還仿佛被燙傷了似的臉頰，不過是這麽一會兒時間而已，就馬上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了。
“哇……”
驚訝的聲音在人群中蔓延開，議論的聲音更是馬上傳遍了整個祠堂。
“真的是惡魔啊……”
“身為陰陽師世家當主的弟弟，竟然淪為惡魔……”
“除了這個惡魔……”
曾經不管是討厭我的，還是表麵上待我友好的村民此時都將我視為異類，欲對我殺之而後快，但是對於這些，我卻也已經沒有特別的感覺了。反正這裏的人就是這樣，全都讓人覺得惡心的想吐。
“風碾家主。”
一片喧鬧之中，村長的聲音緩緩響起。在聽到村長的聲音之後，眾人才終於仿佛得到了安靜下來的命令似的安靜了下來……
“這是你的弟弟，你自己說，怎麽辦吧……”
《新野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