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夢想
大哥躺在**至今沒有醒過來，雖然已經被告知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這顆心卻還是七上八下的。風爍也是，從被沉宵擄走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
“就算是屍體，他也一定要在我身邊，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靠近他的……”
那個時候，他好像有說過這樣的話，那麽，是不是說明在那之後，風爍就已經死了呢？是不是，就已經被沉宵殺死了呢？
總覺得如果呆在一個安靜的地方的話，我的腦袋裏就隻剩下胡思亂想了，這個時候，果然還是跟大哥在一起的時候心情還能夠輕鬆一點。
說是輕鬆仿佛也不太正確，就好像心裏想的永遠都跟事實不一樣似的。隻是看著那至今都沒有睜開的眼睛，心中原本對於風爍的擔憂就轉而到了大哥身上。然後，那個時候，明明是在對決之中，卻將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了沉宵的模樣，就更是在我的腦袋裏揮之不去……
“恩……哈！”
仿佛一口氣終於喘過來了似的，大哥的眼睛突然睜開，隨後傳來的則是仿佛空氣源源不斷的進入他的鼻腔一般的感覺……
“大哥！你沒事吧！”
如此詢問著，我連忙上前坐到他身邊。
“風歲……”
如此說著，他伸手撐住床沿……
“你還是不要動了！”我連忙扶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
“肚子餓了嗎？你已經昏睡了好幾天了，如果再不清醒過來，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好了……”
“昏睡？”
仿佛還對自己的狀況搞不清楚似的，大哥迷茫的看著上方，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了開口說道：“我還沒死啊……”
“當然沒死啊！”我說：“如果死了還能夠看到我嗎？”
本來想著，就算隻是在大哥麵前也沒關係，至少不要讓自己露出那種看上去就很難受的樣子，可是意外的，卻發現除了必要要說的話以外，我在大哥麵前，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我……去熬點粥，稍微等我一下，別睡了哦！馬上就回來！”
如此說著，我逃跑似的站了起來往外麵走去……
“風爍……死了嗎？”
突然從大哥口中傳來的聲音讓我忍不住頓了頓。
“不知道……”我說道：“在那之後，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原本瘋狂的沉宵突然冷靜了下來，然後就帶著風爍離開了……”
“這樣啊……”
如此說著，大哥再次看向上方，卻並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麽……
“大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明明前一秒還想著逃離，這一刻，我卻覺得意外的並不想要馬上離開。想要知道的事情在我的心中堆的跟小山一樣高，讓我沒辦法邁開腳步。
“……”
大哥沒有回答，隻是仍然呆呆的看著上方。
“為什麽要救我？”我問道。
“……”
大哥仍然沒有回答，但是那目光卻略顯的動搖……
“大哥說過的……你有你的夢想，我想，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就算小時候，父親總是偏幫我這邊，大哥也並不在乎。我相信，那是因為，大哥真的覺得，自己隻要去實行自己的夢想就好了，然後，家業什麽的，你也是真的沒有想要要爭。但是，現在這樣的……如果一定要說的話，說那個摧毀了你的夢想的人是我也不為過，你說過恨我的不是嗎？可是你卻將所有的怨恨報複在風爍身上，甚至於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為什麽？”
聽完我說的話，大哥更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的獨自沉寂在沉默之中，半天都沒有說話。正當我以為大哥不打算回答我，打算轉身出去的時候，大哥卻又開了口……
“你到底都把我的話聽到哪裏去了……”
這樣的，一句冷淡的話語從大哥口中傳來……
“人都是自私的……應該是這樣吧……”大哥說：“雖然那個時候沒有怎麽多考慮，但是現在想想，你活著對我的好處不是還挺多的嗎？就算現在讓你繼承家業，好像也並不算太晚似的。想要離開村子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也可以在你繼承之後離開。可是那個時候，如果直接讓你死了的話，總覺得那樣的事情，就全都變成了一句空話了似的。”
“不對……”我靜靜的說道：“大哥你不是這樣說的，那個時候！你不是這樣跟我說的……”
大哥沒有說話，不知道是說不出來，還是故意不說。
我連忙跑到他的床邊，期盼著他看著我的眼睛。
“也許你自己不記得了也不一定，可是那個時候你卻確實說了，因為我是你的弟弟……大哥……”
可是即使我這樣說了，他的臉上卻仍然隻是冷冷的望著上方……
“為什麽大哥就不能再坦率一點呢？明明心裏也會熱，也有在乎的事情，在乎的人，可是永遠都將自己的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好像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似的。永遠都在別人的麵前露出一副冷表情……”
“……”
“大哥你是恨我的不是嗎？因為我讓你追尋夢想的腳步停了下來，因為我擅自扔了麻煩的東西給你，所以你才會在過去的十一年間都不願意再對我露出好的臉色。可是為什麽？明明是恨我的，卻還是強行灌輸自己是愛我的那樣的心理給自己？然後，明明那樣的愛護著我，卻又為什麽要將自己那樣偽裝起來，說出這樣的話？”
大哥仍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呆呆的望著上方……
“大哥你……你的夢想到底是什麽？”可能是已經知道不管我說什麽，都已經無法撼動大哥的心了吧！這個時候，這樣一句話從我的口中說了出來。
“我的……夢想……”
終於……說了那麽多，仿佛終於有什麽東西紮中了他心中的某一點了似的，他的嘴巴終於喃喃的這樣念叨了起來。
《新野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