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離去
在風爍說完之後是一片令人覺得恐懼的沉默，他們兩個是什麽關係？選擇又是怎麽回事？然後，風爍在第一次見到肖悅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知道他是沉宵了？
我甚至還不明白自己聽到的看到的都是什麽的時候，肖悅的手卻漸漸的垂了下去，臉上更是表現出一片奔潰的無奈。
他也喜歡風爍是嗎？我這個白癡！肖悅就是沉宵啊！沉宵對風爍至今為止的表現，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那麽，剛才他給風爍的選擇，其實也可以理解成，是想要自己活，讓他殺了我，還是讓我活，肖悅殺了他，這樣的吧！然後，這個問題，仿佛從我所不知道的更久之前就已經問過了似的……
就在我以為肖悅無法動手殺風爍的時候，我看到的卻是那隻手突然又舉了起來，然後，甚至在我的眼睛都還反應不及的情況下，就直接貫穿了風爍的胸膛……
“不要！”
我所聽到的隻有自己的聲音，風爍那邊，甚至連一絲哼哼都沒有，一如那個時候風爍的假麵。隻不過不同的是，此時的風爍會痛，然後……會死……
“噗哈！”
隻見風爍往我這邊看了一眼，並直接從口中噴出一攤鮮血，但也隻是這樣而已，沒有消失，也沒有馬上死去，應該不會是這樣的，被破魔箭刺中心髒的話……
“切！刺偏了啊！”
肖悅不屑的一扭頭這樣碎了一口。
“風爍！”
見此狀況，我忍不住衝了上去，仿佛被麵前的場景嚇到的並不隻有我一個人似的，那原本抓著我的雙手的大哥的弟子，也在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的任由我甩開了他們跑了過去。
“風爍！你沒事吧！風爍！”
我伸手撫向他那沾滿鮮血的麵孔，卻還沒來得及接觸到，他卻直接癱軟了下來……
他的臉色很糟糕，原本因為蛻皮產生的熱量漲紅的感覺此時已經幾乎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卻仿佛是一片漆黑，讓人想到了死亡的顏色。
“風爍！”
我的一雙手停在空中不知道何去何從，除了伸手抓住他的臂膀不至於讓他躺倒在地以外什麽都沒能做到。
“我知道的……你沒有出賣我……”
如此有氣無力的聲音這樣在我耳邊說道……
“嗯！我沒有出賣風爍……就算以前會……現在也不會，以後也都不會……”
我如此說著撫住他那仿佛仿佛馬上就要從我麵前消失一般的麵孔……
“喂！為什麽你要過來這邊啊！”
冷漠到讓人不禁發愣的聲音從肖悅……不對，應該稱之為沉宵了才對，沉宵的那張嘴巴裏傳達過來。他的麵孔此時明明已經扭曲，但不管是那嗓音中還是對於傷害風爍的這一點，他沒有一絲猶豫，但是，對於我靠近風爍，對於即使在現在，風爍也仍然信任著我的這一點，他的嫉妒卻一覽無遺……
“為什麽你會到這邊來啊！”
如此說著，他更是直接往我這邊衝了過來。他一伸手將我推到一邊，那雙手更是直接將風爍從我身邊剝離開，並且擁入自己的懷抱……
“誰都別想靠近他！尤其是你！”
曾經美麗的麵孔此時變得那樣的扭曲，甚至讓人無法相信這是曾經撕咬我的脖子的那隻黑螞蟻惡魔。
“我不會讓你們再見麵的！就算是死，他的屍體，他的一切，也隻能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們再見麵的！”
如此說著，那身白色的陰陽師衣服突然被掙破，麵前原本俊美的少年在一瞬間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螞蟻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大哥門下弟子的尖叫嘶吼貫徹整個洞穴，他已經發瘋了，已經變得不正常了。
腦子裏還在這樣想著，那隻大螞蟻更是直接往我這邊衝了過來，他想殺了我，不隻是這次，上次，更上一次也是，每一次……都是……
“不許傷害我弟弟！”
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想法，大哥這樣喊著衝了過來，並且用手中的弓為我擋下了沉宵迎麵而來的那張嘴。
他不是恨我嗎？因為我獨自的失落，讓他即使擁有夢想也隻能選擇獨自支持著風家。說是風爍害他不能完成夢想，還不如說造成這一切的人都是我還好一點，可是為什麽，到了這個時候卻還是……
破魔之弓傳來一聲聲“吱吱”的聲音，簡直就仿佛瀕臨極限，馬上就要壞掉之前的呻吟一般。就在這個時候，山洞上方卻突然仿佛爆炸一般的響起一陣巨響，在那之後，一塊塊巨大的石頭更是迎麵砸了下來。
“風歲！”
如此呼喊著的大哥連忙鬆開破魔之弓，直接撲上來想要為了阻擋巨石，卻在破魔之弓失去支撐的一瞬間，沉宵的那顆大腦袋直接往大哥的後背撞了過來。
“噗……”
鮮血直接噴到我的臉上，大哥的身軀更是直接向我撞了過來，但巨石卻基本都被沉宵那巨大螞蟻姿態的身軀擋住了。
“大哥！”
我伸手抓住大哥那倒向我的身體，那雙眼睛早已變得失神，簡直就仿佛這一暈倒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似的。
“為什麽……讓你的夢想破滅的人我也有一份不是嗎？為什麽還要這樣救我？”
我捧著大哥的臉頰如此問道，但嗓子卻早就已經泣不成聲。
“你是我弟弟……”
簡直就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大哥如此說著，那副身體更是仿佛連最後的支撐點都奔潰了一般的直接癱軟下來。
我看向此時沉宵所在的方向。沉宵扛著風爍靜靜的站在那裏，原本黑螞蟻的姿態此時已經完全不剩，而是變成了一如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他人形的樣子的時候那樣，變成了一個身著黑衣的美男子。
他靜靜的看向這邊，原本的瘋狂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從他的臉上消失了，剩下來的這幅表情，不知道到底應該算是沉默，還是應該說是冷漠。
“喂！你還在下麵幹什麽？快走啦！別告訴我你真的打算為了這群人類浪費那麽多魔力哦！”
山洞破裂的正上方，一個同樣身著黑衣，一臉天真的少年正坐在洞口，兩隻腳悠閑的**來**去。
沉宵仰頭看了一眼，也沒有說什麽，那少年就直接往這邊伸出了手，隨後，一根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的蛛絲垂了下來。隻見沉宵抓過那根蛛絲，簡直就仿佛帶著風爍飛走了一般的，消失在了洞穴的頂端……
《新野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