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選擇
風奴被殺掉的事情，風爍知道……可是，為什麽？那不是應該是假麵做的事情的嗎？雖然說假麵和風爍是同一個人沒錯，但是，為什麽風爍會知道假麵做的事情？假麵不是還沒有等他被吸收回去的時候，就已經被毀壞了嗎？那麽是為什麽？
“風爍……”
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大哥到底意識到了什麽。危機？根本沒有他覺得危機的必要的不是嗎？可是在那一刻，在大哥的弟子人群中，卻突然蹦出來兩個人，強行拉著我就把我往大哥所在的方向拉去。而這，顯然就是大哥默認了的，不對！應該是他命令的才對！
可是為什麽？因為知道我絕對不會出刀嗎？說起來，隻是向身為惡魔的我扔出屠魔刀就已經足夠可笑的了不是嗎？抓著刀鞘對我來說還沒有什麽，但是，身為惡魔的我，如果真的直接接觸屠魔刀的話，別說是殺風爍了，就連自己都會被屠魔刀吞噬的不是嗎？
“風爍？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知道那個時候的事情？風爍！”
我沒有反抗抓著我的那兩個人的手，可能是因為已經無暇顧及了的，現在的我，急於想知道的，隻有這個人，風爍，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注視著我的。
“你忘了……你曾經把我的假麵封入你的口袋嗎？”風爍如此問道……
“風爍……”
我呆呆的望向風爍，那副身軀，沒有了我的依靠，顯得那麽的搖搖欲墜，我知道的，他不是想要看著我被人拉開，隻是看著我被人拉開，他卻連出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而已……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一直……”
“閉嘴！你這個怪物！”
突然響起的大哥的聲音打斷了風爍繼續開口的聲音。
麵前，再一次，一隻銀箭直接往風爍所在的方向直躥過去。銀色的箭在洞穴中劃開弧度，那光芒，原本有那麽的耀眼嗎？簡直就仿佛在我麵前直接閃過的流星一般，映照的他的麵孔也仿佛被染上了一絲銀光。而就在那一刻，我再一次看到了，即使是即將麵對死亡，也仍然對著我微笑的，一如那個時候，被沉宵貫穿了心髒的時候的，風爍的假麵一般……
“風爍！”
一瞬間，我不禁尖叫起來，那支箭，正對他的胸膛，眼看著就要射穿他的身體，可是，在那一刻卻……停止了？
那一刻發生了什麽我完全搞不清楚，隻知道在大哥率領的弟子中突然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直接跑了出去，然後，快步追上了那隻破魔箭……
一瞬間，銀色的光芒停止了，我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黑色的衣服仍然是黑色，沒有沾染一絲紅色，而那支箭，幾乎已經貼在了他的胸膛上，但那箭尾，卻被一隻白色袖子的手抓住了……
“風爍……”
驚嚇之餘，我轉而看了一眼那阻止了箭的射出軌跡的人……
“真是……所以才讓你快點舍棄這個人類了……”
如此說著的聲音，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即視感，人類？一個人類不可能對人類說人類的吧！那就是說，他也是惡魔嗎？可是，為什麽身為惡魔的他會出現在陰陽師的人群中？
“肖悅……”
一聲驚訝的聲音從人群中傳達出來，被嚇到的人並不隻是我，大哥，包括他手下的弟子們無一不覺得驚訝。
為什麽大哥的弟子裏麵參雜了惡魔？這個惡魔跟風爍又是個什麽關係？
“那麽現在，你要怎麽選擇？”
突然從肖悅口中說出來的話更是讓我反應不及。
風爍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靜靜的看著麵前的肖悅。而肖悅，也並沒有放下那支箭……這麽說起來，他真的是惡魔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麽身為惡魔的他卻可以碰破魔箭？誒？這麽說起來，總覺得還有什麽地方也很奇怪。為什麽被破魔箭擦傷的沉宵的傷口能愈合的這麽快？然後，明明應該被沉宵吃掉的大哥，為什麽還好好的活著？
“你知道自己的弟子，自己熟悉的人在自己麵前被吃掉的感覺嗎？”
那個時候的，大哥的聲音從腦袋裏回響起來，讓我忍不住將目光投往大哥。剛才的吃驚，仿佛隻是對肖悅的出手感到吃驚似的，對於之後發生的事情，大哥的臉上，則隻剩下了一臉的淡漠。他知道的？肖悅是惡魔的這一點。那麽，讓這破魔箭的威力保持在能夠被肖悅控製的範圍之內的人，也是大哥嗎？
“那麽，來選擇吧！此時此刻，如此無力的風爍啊……”肖悅如此說道：“放棄這個男人，我放你生路，並且幫你逃出生天。再或者，放棄我的救助，那麽，馬上，我就馬上用這支破魔箭刺穿你的心髒，你選哪一樣？”
風爍仍然沒有說話，那雙眼睛也沒有再看著我，而是緊緊的瞪住了麵前的肖悅。那雙眼睛，那雙目中的神情沒有迷茫，但同樣的，也說明了，他確實認識肖悅。
“來選擇啊……風爍……”
“沉宵！你想背叛我嗎？”
突然，大哥的聲音打斷了肖悅那如同逼問一般的聲音。但是他喊的名字是……沉宵？
“嗯？”
肖悅使壞一般的扭頭回來看向大哥。
“我們之間的約定，從一開始不就是停留在殺了風爍的前提上的嗎？那麽現在，風爍的命都已經在我手上了，那我還有遵守約定的必要嗎？”
聽到肖悅的回答，大哥不甘心的閉上了嘴巴，而肖悅，則再次轉身過去重新麵向風爍。
“來吧！告訴我，你的選擇……”
靜靜的沉默了片刻，風爍的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絲輕笑，隨後，那一臉仿佛已經無所畏懼了一般的麵孔，靜靜的……
“我的選擇，你從一開始不就已經知道了嗎？”
如此說道……
《新野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