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式上崗之前還需要辦理一些手續,郭警官放我幾天假,我抓緊時間去宮爵一品,把那些音響設備調試好了,既然事先小娟的老同學馮燕燕非常慷慨,打了三萬塊錢到我的卡裏,我答應了她盡快搞好,我不能有了好的前途就甩手不管,影響了她及時開業。

馮燕燕很是爽快,沒等我調試完畢找她驗收,她就把另外三萬塊錢的尾款付給了我。在我完工之後,她專門開著她那輛漂亮的寶馬車,陪著我一起去看了小娟。

小娟的最後一麵我沒有見到,她的父母把一切罪責都算在了我頭上,後來可能是小娟的某個同學無意中告訴他們,我在宮爵一品忙著調試音響電器,她的父親盡管腰部有傷走路都費勁,但他還是領著幾個親戚,帶著西瓜刀和木棍去找我拚命,幸虧他們沒有見過我的麵,他們大吵大鬧衝進去時,我見勢不妙跳窗逃走了。

我不想與他們有什麽衝突,他們心中有氣,我寧願跪在他們麵前,讓她老爸暴打一頓,我也絕對不會有怨言的。可我不想激化矛盾,他們那麽多人衝進來,情緒那麽激動,不把我打死難以平息心中的怨氣,把我打死了,他們能逃脫法律的製裁嗎?

所以,我唯一的選擇就是逃走,我不能仗著我會些功夫就跟他們去爭鬥,我更不忍心看到她的父親和親戚,再因為傷了我有什麽牢獄之災。我已經對不起小娟,我不能再害了她的家人。我寧願被人說成沒有良心,夾著尾巴做人,我也不想再去讓小娟的在天之靈不安了。她的老家離這邊很遠,隻要我不出麵,等過一陣子他們把小娟的喪事辦完,自然就會離開。就讓他們記恨我一輩子吧,總比再結下更大的仇怨要好。

小娟火化了之後,她的家人沒有把她的骨灰帶回老家安葬,她的老家有個規矩,女兒大了如果嫁了人,死後就葬在男方家的墓地,如果沒有嫁人,死後也是不允許埋在娘家祖墳的旁邊,否則會惹逝去的先人不高興,也會給活著的親人帶來晦氣的,她的父母便把她的骨灰,就近找了一個便宜的公墓草草地埋了。

我去看小娟的時候,正是上午十點多鍾,墓地裏有不少的人來掃墓,我在馮燕燕的陪同下,來到一個最偏僻的角落,小娟的墳頭前隻有一塊小石板,上麵用黑漆寫上了她的名字,不像周圍那麽多的墓地,用水泥砌成好大的一片,墓碑也是精工雕刻的。我看到小娟墳前如此的淒涼,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撲通一聲跪下,眼淚嘩嘩嘩的流了出來。

在我認識小娟之前,我給了無數多的人幫助,可以說,

我從來也沒有愧對過任何一個人。可是,我的小娟,我對我的小娟,我,我,我罪該萬死,我心裏有愧,我好心痛啊!

假如上天允許,我寧願我走進去,喚醒小娟出來,隻要我的小娟能開開心心地活著,我寧願下到地獄裏遭受一萬年的煎熬!

可是,我的小娟再也不能醒來了,再也不能聽見她的笑聲,再也不能陪著我和那幫歹徒鬥爭,再也不能在我受傷的時候,給與我莫大的安慰和照顧。我的小娟,你在哪裏,你能聽得見我的呼聲嗎?我的小娟,你知道我在想你嗎?你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嗎?

我想花錢把小娟的墓地換到最好的地方,馮燕燕噙著眼淚說:“大印,不要再換了,小娟的父母說的對,他們年紀大了,今後不會每年都來這裏看她,與其讓她看著別人都有家人來掃墓心裏麵難受,不如就這樣,讓她靜靜地躺在不受他人打擾的地方。”

我說:“隻要我還活著,我會每一年都來看她的。”

馮燕燕說:“你的這份心意小娟是能感受到的,但你和她畢竟沒有結婚,不能像人家那樣後輩子孫一起來。與其不能給她帶來多少寬慰,不如就讓她在這裏,隻為等你一人過來,豈不是更好?”

我望著公墓的那邊,許多人拖家帶口來掃墓,有獻花的,有燒紙錢的,有放鞭炮的,好不熱鬧。小娟如果住在旁邊,確實會打擾了她的安寧。我便不再說什麽,撿來一把生了鏽的半截鐵鍬,去山坡的另一邊挖了好多的黃土,我脫下上衣,把土裝在上衣裏兜著,一趟一趟的抱過來,堆在她的墳頭上,把她的墳頭盤得高高的。

我一趟一趟的跑,把我累的不行,我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體力活,不大一會兒工夫,手上就磨出了水泡流出了血,我仍然咬牙堅持著。在我的努力下,小娟的墳頭漸漸地大了起來,甚至比周邊的還要大了許多,我的心裏稍微好受了一些。

盤完了墳頭,我再把周邊打掃的幹幹淨淨,旁邊一條細水溝從小娟的墳前經過,裏麵髒兮兮的,全是上坡的地方流下來的贓物,我把它們清理幹淨,用土填實墊高,從另一邊引了一條小溝便於上坡流水。小娟生前就喜歡幹淨,我不能讓她的門前汙漬橫流,我要她躺在幹幹淨淨非常寬敞的房子裏,不受任何人的打擾。等我下次再來時,我還要請人給她雕刻一個漂亮的墓碑,把她的相片放裏麵,我不能在她生前給她帶來幸福,我也要在她走了之後,讓她有一個長眠的好地方。

我把帶來的鮮花放在小娟的墳前,我對小娟默默

地說:“小娟,我知道你現在到了真正的天上人間裏,雖然那天我沒有機會進入你住的小區去看你,可我看到了你所在的地方,那裏的人們都很善良,那裏的人們也很平等,我想你一定再也不會受人欺負,你要好好地生活,開心一些,假如遇到喜歡的人,你就嫁了吧,我會發自內心地祝福你的!假如……”

我說著說著,想著再也見不到我的小娟了,我的心裏說不出的難受,眼淚再次眯住了我的雙眼。我在小娟的墳頭前哭了很久,直到馮燕燕接到一個電話急等著回去,我才站了起來,對小娟說:“小娟,你放心,隻要我還活著,我就會經常來看你的!”

我離開了小娟,回到我的維修部,我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打成包,讓鄭魏開車過來幫我搬回我的父母家裏,我在網上重新發了帖子,打算盡快把維修部給處理掉。

我帶著一些換洗的衣服,住到了市局的單身宿舍,等我忙完了這些,本以為辦理手續還得幾天的時間,我先去省城醫院看看鴿子。我先前就打電話告訴了鴿子我當上了警察,她聽到這麽大的喜訊,早把我這些天沒有與她聯係的怨氣拋在了腦後,我故作輕描淡寫的說了我當上警察的過程,鴿子聽了覺得我好能幹,立馬想見到我。我也想去她那裏當著她的麵再好好地吹吹我自己,讓她更覺得我的厲害,沒曾想郭警官很快打了我的手機,告訴我手續已經辦齊,讓我去他那裏正式報到上班。我隻好再打電話告訴鴿子,等我周末有時間了再過去。

我正式上崗了,郭警官讓我先不忙著去技偵科工作,他這邊缺少人手,正好我也比較了解整個案件情況,先來他這裏幫忙,他帶我一段時間適應一下警局的工作。跟在他身邊工作,我自然很開心。

我們的工作重心還是放在有關齊六的案子上,我們打死了A級在逃犯黃兵,也把吳海英給抓到了,但是,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齊六仍然可以繼續逍遙法外。經過對相片上的筆跡鑒定,結果讓我大失所望,我本以為上麵歪歪扭扭的字跡應該是齊六寫的,隻要證據確鑿,就能把齊六繩之以法,沒曾想最終鑒定結果卻是吳海英的字體。

吳海英病得不輕,在醫院的監護室裏接受治療,他躺在病**,幾天時間不見,他簡直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原本精明壯實的模樣,一下子從他的身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被我和鄭魏開槍打成了殘廢,一時半會兒傷口好不了,再加上他躲在廁所那麽冷的水缸裏給凍壞了,一直發著高燒不退,我想這也許與他精神上有著極大的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