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小道後,天北穀內的景色倒是讓雲平小小地吃了一驚。
不知道是不是三天書院的名氣太大,導致各位英才俊傑都來天北穀參加試煉了,這數量比起往年來,那可不是一個級別的。
兩年前,雲平也來過天北穀,隻是純粹想來湊個熱鬧,可那時候能通關石碑測試的人寥寥無幾,連小半個足球場都撐不滿。
哪像現在,放眼望去,全是人頭。
雲平蹦噠了幾下,這才看清了整個廣場的全貌。
樣子倒是和兩年前差不太多,唯一有些差別的,就是場地上的擂台又多了幾個,在上頭擺出一副高高在上架勢觀看的人也多了幾個。
其中一名風姿綽約的女子正坐在淡金色的寶座上,披著一身翡翠綠的長衫,翹著腿,目光遊離在人群之中。
而她體內不經意間逸散出的靈元氣息更是和周邊幾位老頭老太太不同,顯然更勝一籌。
嵐玉帝國的王侯,想來就是這女人了。
“三天書院啊……”
雲平自言自語地呢喃一聲。
這熟悉的地方,自己已經有多久沒去了?
五年?十年?二十年?
說真的,他都快忘了院長室裏那盆水銀草長什麽樣了。
感慨懷念之餘,雲平感到有隻手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搭在他的肩膀上。
“喲!你也是來參加三天書院的試煉的嗎?”
這是一道陌生的聲音。
鑒於對方沒有任何敵意,雲平也就沒有將肩膀上的手臂彈開,而是慢悠悠地望向聲音的主人。
紮著小辮子,黑色發絲中分,身著一席青色勁裝,麵目清秀的少年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對於這位少年的裝扮,雲平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詞便是——
老套。
太他娘的老套了!
這小子明顯就是女扮男裝啊!不管是被靈元力壓製而變得平坦的胸脯,還是那塞了一團棉巾的**,你以為把上麵弄平,下麵弄凸就能裝男人了嗎?!
真是太天真了。
而少年……不,少女見雲平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雙頰不自覺地染上幾道緋紅,故作鎮定地拍了拍雲平。
“這位兄台?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啊,有,有啊。”雲平也相當配合地裝作回過神來的樣子,“怎麽了?你也是來試煉的?”
“是啊,我看兄台器宇非凡,衣衫整潔又不失莊嚴,定然是名門大家出身,這才想和兄台結伴而行。”
名門大家?器宇非凡?
雲平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在自己看來再樸素不過的裝束,有點蒙圈。
啥意思?這怎麽就吹起來了?我是不是應該按照商業互吹的套路,吹一波她的打扮?
“咳咳,不好意思啊,這位美……這位兄弟,我不是來參加試煉的,我是來參加天北穀試煉的。”
準確地說,我是來搞事的——這種實話當然不能說!
女扮男裝的少女聞言,神情一滯,旋即笑著說道。
“兄台怕不是沒打聽清楚便入了穀吧?”
“哈?啥意思?”
“看樣子兄台果真不知。”
少女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看得雲平一愣一愣的。
好在這妹子還算實誠,沒有跟雲平討要任何費用。
這要是換了門口那個瘦弱男子,不坑個七八金是絕對不會開口的。
“是這樣的兄台,天北穀試煉和三天書院的試煉是一起的,那位王侯會在試煉過程中挑選表現出眾的人才,這些人才最後就會被帶回三天書院。”
雲平一聽,差點沒笑出聲。
“……這不是公開搶人麽?!在自家地盤招弟子,結果好苗子都被人家帶走了,這天北穀也真夠厲害的啊。”
“話不能這麽說,這位王侯啊,在三天書院裏頭也是出了名的蠻橫不講理,連一些學院教師都惹不起,更何況這天北穀呢。”
雲平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三天書院在整個荒天域都是絕對的天才集中營,裏麵的大佬數量比其他地方的加起來還多,隨便拉出來就是一方霸主級別的。
天北穀在三天書院麵前,那基本上和螞蟻沒區別。
估計是說話說上癮了,這少女又對雲平使了個顏色,接著湊到雲平的耳邊,小聲嘀咕起來。
“誒,兄台,我再告訴你個秘密。”
“啥秘密?你是女的?”
少女被這四個字嚇得不輕,但見到雲平臉上清淡的表情,便以為他隻是在開玩笑。
“兄台莫要開這種玩笑,我說的秘密,是關於那位王侯的。”
“哦,你說你說。”
“嗯,其實這也不算特別隱秘的秘密,已經有不少人都知道了,隻是礙於天北穀的麵子,都沒公開罷了。”
“礙於天北穀的麵子?”
雲平皺了皺眉,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能夠涉及天北穀麵子嗯事可不多,不巧的是,雲平正好知道一個。
——葉雨蟬的靈根被挖。
自家的弟子被同門給挖了靈根,曝屍荒野,這話要是說出去,妥妥的名聲爆炸。
結果還真讓雲平猜著了。
“我跟你說,前段時間啊,天北穀的某個弟子,被天北穀的其他弟子給挖了靈根,連屍體都毀掉了!”
“而且這事還是長老指示,估計是那弟子惹到了某個關係戶吧,嘖嘖嘖,從這便能看出天北穀這個宗門真是壞得徹底。”
狠狠黑了一把天北穀的少女臉上露出憤恨之色,同時還不忘提醒雲平。
“兄弟,我看你待會兒要是沒被三天書院選上,就直接跑了吧,這天北穀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呀。”
沒等雲平做出回應,他便看見少女胸口的翡翠玉佩輕微地閃動了一下,少女的表情驟然一變。
她看了看雲平,輕笑一聲,當下便掏出一枚古怪的錢幣,扔給了雲平。
“喏,這個給你。”
“對了,我叫藍天一,我現在還有點事,咱們待會兒見!”
雲平接過錢幣,轉眼之間,這少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走了。
就這麽走了?
這也忒快了吧,過來扯了幾波淡,然後就溜了,留下這麽個奇怪的錢幣?
……
藍天一?
雲平嘴裏念叨著這個不知為何好像有幾分熟悉的名字,拿起了手中的錢幣,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還是沒得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估計又是以前的破事吧。
以前自個兒鬧出來的事可不少,他也不可能全都牢牢記住,這藍天一和這枚錢幣,估摸著可能和以前的自己有些關係。
這麽想著,雲平將錢幣收入了納戒中,看了眼漸漸稀少的人群,目光不由得放在擂台上。
快輪到他了。